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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剑试江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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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一声,何沧澜失态拍案,八仙桌子塌了─角叫道:“施寿死矣?”
  他这一拍案,已决定了一件事,今夜必得连夜进宫,因为不用说,施寿那个情种,一定又去宫中救美,而且大半是“失风”,否则的话,应该会再次搜城。
  但,不论生死如何,何沧澜必得去以探明究竟!
  何沧澜借酒解愁,“江南武侯”也─杯、一杯穷喝闷酒,半晌,何沧澜道:“兄台今夜还得巡夜,请少饮为是!”
  原来自从出了继漏之后,“江南武侯”这个夜里的九门提督,又亲自每夜到各处巡逻一次,不容有人怠忽职守!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老哥哥是海量!”
  “江南武侯”已口齿不清的装大个,显然已有八分醉意了!
  何沧澜忽然记起一件事,道:“尹御史府上,请兄台多多留意!”
  “江南武侯”眼睛一亮,醒了一分酒意,暖昧的笑道:“是老弟的亲戚?”
  何沧澜苦笑不答。
  “小老弟的亲戚,就是老哥哥的亲戚,我以后多派人手,不收护院费!”
  “不必!你加倍收费也没关系,尹大人阔的很!”
  何沧澜听了“亲戚”两字,感到有些刺耳,但愿以后能成为事实才好!
  “江南武侯”呼噜、呼噜微微打鼾,何沧澜看看是时候了,为了怕这“老哥哥”留客,索性再敬他三杯,将他灌醉,才自告辞出去
  夜已中宵,秦淮河下那纸醉金迷,灯红绿酒的夜生活已阑珊不再!
  何沧澜孤独的走在空无人迹的街头上!凉风迎面,酒气上涌,亦有些醺醺然!
  陡的想起宜君,这个多情的姑娘!
  前次莫愁湖中酬情的一幕幕,映眼似幻!怎能不令他的英雄豪胆,已化为绕指柔!
  他有份好奇与盼望!希望今夜能秦淮比天河,织女牛郎喜相逢相会!曾答应过她,在他离开京都的前夕去与她话别!
  今夜他迈开大步向河下走去,心想:“她的那艘河舫还在么,玉人无恙否”
  便是在“金陵大酒楼”左边,他仔细的搜寻着,希望不要令他太尴尬了才好,不是吗!
  她是河下歌妓,谁能保证谁呢?
  他与尹青青不是也有一段情么?一个女人完美的形像不在于她的环境身份的高贵与卑贱,对她本身都是同等的!
  那娇态,那粉嫩!那香泽,那情谊,令何沧澜欲火炽炽宣泄一次!
  他希望与宜君的这段情,能够不退色,不变色才好!
  不久,看到了那艘船,还是停在老地方!他怎知道这种水上人家的船户生涯,也是有些规矩的!船多了那是各有定位的!
  每个区段也有些二大爷在暗中照应着,不是随便弄艘船来便能任意讨生活!
  宜君自从被何沧澜“开”过了,那“清倌人”的招牌已经摘下来了!
  虽然她只得到一夜激情,却应有两个月的留宿密月佳期!这是客人的权利!
  而事实上何沧澜却一去无踪影,杏如黄鹤宜君每夜都在企待中,人已三分瘦,心亦七分凉!枕上留泪痕,萦怀到天明!
  陡的江湖上传来,京都一夕九案的“采花贼”是何沧澜!她自然不会相信这谣言!
  接着又来了小报消息,何沧澜“龙舟”救美,救的那人是左御史大人的官小姐!
  那“淫贼”的污名算是无形中除消了,却换来令宜君更沉重的叹息!
  京都第一美人尹青青官小姐,是由何沧澜救回来的!而令江湖震动的是“武天子”的爱孙,九美劫案的主角,被何沧澜一掌打折了腰杆,身负重伤的抬回“启天宫”,这才是最重要的消息!
  她是那曾在“金陵大酒楼”献唱过一曲情歌的女人,也是那豪情高吟“高湖引”的何沧澜的伴当!虽在河下,身价因何沧澜的影响而节节升高!
  早些暗想打意刷刷何沧澜用过的旧锅子的人,给宜君姑娘来第二盘开怀,现在得考虑清楚!
  更有些江湖人,看得远的!已在向宜君拉拢关系!
  万一不久她真成了“沉陵掌门人夫人”或者如夫人!但有与她的这层旧识,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因之,宜君在河下卖艺不卖身,代表何沧澜高歌一曲“高湖引”,喝一杯荼的代价是白银十两!而且还要排挡!
  来人中,尊重她的多于调戏她的了!
  江湖消息与她的生活形象是成正比的,何沧澜威煞江湖的声誉越大,她的边际利益越高!有的人已经暗中向她直呼:“掌门夫人”了,不过是暗自对她的尊称!
  她听了也微笑以谢,舒坦受用的更将自己形象表现的高贵起来了!便似她真个的便是未来的“掌门夫人”,一个大组合中王中之后了!
  何沧澜回京消息传来了,而人却没来探望她!这令她心中凄凉着!
  这时正自在前舱疑疑的等珠泪顺腮而落!陡的船身少有波动。何沧澜轻功蹩脚,在河边天马行空,平沙落雁,点足船头,焉能身似落叶自然夺得船身一沉!
  “谁!那位光临到船上来了!”
  舱内一灯如豆,舱外─片漆黑,宜君骇疑的惊问着!
  “我!”
  何沧澜迈一大步便进了舱间,精目打闪。凝视着他的女人,他的怀念中的玉人!
  脸上珠痕刚染,有些消瘦的娇艳,是那么的令他心小动神旌!
  “澜!”
  宜君见是怀念中的英雄来了,心中快活的似个被人宠爱的小狗!
  已合身倒向铁臂中来撕缠不休!这份妾意绵绵妾心田田,是把火种!
  她点亮了何沧澜胯下那支大红腊烛!也立即照亮了她的人生!这证明掌门人没有遗弃她!她在他心目中是有个位置的!
  卧舱!立刻升起一番风雨!波涛汹涌令那花舫晃动不已!何沧澜得到极其酣畅的舒解!
  已柔得他留连不已!
  宜君姑娘花色重开,花蕊残颤,撒尽了娇媚来争取何沧澜的欢心!
  她知道左右船中,一定会有人在注意她的动态,她的良人何沧澜来了,这是份在河下生活的人,多珍贵的光荣,彩绘了她!
  “唉!宜君,我还有极重要的事待办!”
  “妾身不介意!只是聚少离多!唉!”
  “请你多原谅为夫的眼下处境,尚安定不下来!”
  “妹子会体谅哥哥!哥哥心中有妾身在,便感激不尽了!”
  “呢!酸溜溜!令哥哥痛爱!这便得离京!”
  宜君含泪起身给他穿衣结札,拥抱缠绵个不休!最后泣泣道:“妾身便在这河下相待!
  何日君再来?”
  “仗剑取中原,迢迢无定期!妹子,苦了你了!惭愧!”
  别了,又一次别离!何沧澜在他站脚的石阶上留下了一双寸深的脚印!
  当他人已消失了,微风拂岸,那石粉纷飞才明显露出,这是他留给她的纪念之物!便像是他的灵魂留下了一个,在卫护着他的娇妻!
  
  第三章 但愿情长久
  何沧澜一身夜行衣,似个老马识途般的,轻登巧跳,进入大内禁官!
  缩在一座宫殿的檐头底下,观察形势,一面思量是否应该先找到那名宫娥卫素映,还是随便弄翻一个太监问问再说!这时,一轮下弦月露出云端,淡淡的月华照着高大巍峨的宫廷殿宇!
  只见层层楼阁,黑压压的,像是山岳般矗立着,那鸳鸯屋瓦上细铺片片白雪,宛如山顶白云,并非全已盖住,煞是好看!
  何沧澜却无心欣赏,看看并无侍卫踪迹,猛然翻上屋顶,直奔“仪凤宫”!
  屋瓦结冰,光滑异常,且覆雪虚悬,脚踏其上,没有绝对轻功,休想疾飞,或不露行迹,比之前次入宫是困难的多了!
  何沧澜如临深渊,如覆薄冰,战战兢兢,跳高纵矮,也不知飞越了几座殿宇!忽然看到一条人影,从东面一溜烟也似的奔来!
  何沧澜第一个反应是伏身躲藏起来,但猛然瞥见西面也纵出一条人影!
  当下一股冷气自头顶直奔脚底,心中明白,人家的警卫已经过严密设计,不似从前那般可以任由来去,这是“四面楚歌”!
  一声呼哨,破空响起,霎时间东、西、南,三面黑影相继出现,如鬼影幢幢!
  十来个劲装疾服的侍卫,隔着几座殿宇,略作圆形,远远包围着何沧澜!北面的殿宇相距最近,四丈光景而已!
  但何沧澜没有傻到硬闯过去,只是傲然卓立。自幸方才机警,见机得早,判断正确,没有闹出笑话,在众目睽睽之下躲藏下去,再要人家喊出来!只一眨眼之间,北面的殿宇瓦面上,“三山”并立,同时送来一阵“嘿嘿”冷笑!
  “恕罗某眼拙,阁下当是‘沅陵’何沧澜吧!敢问因何午夜进宫?”
  何沧澜知道罗、华两人曾两上薪春救美,这“何沧澜”三字,当是那时听到的,本不足为奇!
  但他听到自己贱名出自这位高手口中,那是承认了他是一派掌门人了,顿时怯意全消,豪气飞扬,半真半假笑着道:“在下中霄踏雪赏月,偶经皇宫外墙,意想进来访梅!看是有几株已争春早绽,顺便嘛,向三位长者,讨过厚赏!”
  华山叱声责道:“闻名不如见面,本道阁下一夕成名,当是武林俊才,那知却连,‘窃宝’两字也不敢出口!”
  “好说!好说!那么反过来说,我现在是否遇到─群狗呢,因之各有‘别号’!”
  何沧澜口上不饶人,心下暗吃一惊,难道已东窗事发,“一峰两山”已察知自己是“十二姝”的盗宝者?
  这针锋相待的气概言语,令三老心惊,已不能认为他是小辈狂言了,名位气势已压不住他了,若再事谩骂,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人,已老到这般年岁还在做人鹰犬!
  王金山两眼冷电暴射,改变话题,抚须问道:“敢问‘讨赏’两字从何说起,我等欠你什么?”
  何沧澜这时更是心安理得,稳定下来,轻松的道:“天南一剑叶时兴,挟上下五代精英东下江南,不会是旧疾复发不请自走吧!三位能永保禄位,怎可轻易忘掉在下那一剑呢!你们认为如何!”
  这三位老人,心下嘀咕,认真说来,这是种“人情”!然而,见他年纪轻轻,“天南一剑”怎会输了,却不曾亲见!
  “一峰两山”,姜是老的辣,此事又要他堵住口了,不能再事辩驳下去!
  罗铁峰一声断喝,反唇相讥,同时也含有借花献佛之意的道:“闲话少说,‘十二姝’确是阁下杰作?”
  这话是说,我们也不曾深究,代你搁下了这笔烂帐,而“杰作”两字,道得可圈可点,非偷非窃,光面堂皇!
  何沧澜听人家已问到那上面,语气不恶,却不好硬赖,点首道:“正是!”接着又大胆道:“还有呢?”
  说罢,忐忑不安,心惊胆跳,施寿的生死存亡,便在下文了!
  “宫娥失踪,也是你干的!”
  华山火发了,白发起如钢盔覆顶,胡须状如刺猬,骨节已隐隐暴响!
  这句话,无异承认施寿救美得手,何沧澜大喜过望,进宫之目的之一,已得到答案了,抬头挺胸,深深吐气,一股白线,远去四丈,才渐渐淡散,说道:“也可算在在下帐上!”
  “好!阁下敢作敢当,罗某佩服得紧,只是三番两次相扰,阁下如何交代?”
  罗铁峰戟指喝道,手臂暴伸,三尺有余!
  何沧澜自知理亏,可也有理可诉,但不愿硬闯,再说也不甚有把握,他们若三人连手,那便有“死”无生,这“千金之躯”,不可以死得轻如鸿毛,得想个万全之计才是!
  王金山见何沧澜自认是救美主犯,自有心病:“难道师侄是此人下属,老夫竟然上当!”顿起杀机,言道:“你今夜不要玩什么心机?老夫手中两仪剑等候多时!”
  何沧澜看看事态严重,人家已提起“兵刃”的字眼了,心中怦怦作跳,表面故作安祥的道:“今夜别无所图,讨份人情,看看‘穴脉玉’放回原位没有,若在,便‘借’用一段时间,研究研究,你等三人,每人负担一个人情,可是认为公平嘛!”
  “一峰两山”见他直认无讳,不打自招且理直气壮,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宫打扰,认为有些过份了,异口同声的道:“穴脉玉!”
  何沧澜微微一笑,言道:“穴脉玉,武林之宝,天下之公器,有德者居之,在下不才,力争上游,你等若要在宫里吃那份老粮,便得欠债还钱,通容这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紧张!”
  华山已暴跳如雷,吼喝道:“老夫倒要看看你德行如何,配是不配!”
  何沧澜看四下悉悉索索,侍卫们已站好位置,“一峰两山”,分明有杀人还债,永绝后患之意,连忙摇手言道:“且慢,何沧澜来自沅陵有意尽会中原高手,但自问时下尚无以一挡三的身手,你等在江湖称得起人物,也不应取此非议,敢请定下三年之约!”
  这是他的如意算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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