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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网王 海子-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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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我们这些所谓优等生的骄傲忙碌,她显得那么潇洒自在,有时候,我总恨不得打破她那副快乐的表情,我很想问她“到底凭什么这样悠闲,凭什么这样满足,学习成绩倒数,是一道题讲过五六遍依然会错的白痴,不该自卑地遮起脸面,躲起来自惭形秽吗?”
  幸村说:“每次看到她那副自得其乐、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想伤害她,想看看她露出仇恨、憎恶、绝望的表情。”
  他的心蓦然一惊,几乎有些恐惧地盯着幸村的脸。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只是那笑飘忽得仿佛随时要飞走,嘴里说着冷酷残忍的话,眼睛却是仇恨和悲伤的,望着那个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画画的女孩。
  他的心蓦地一沉,他知道幸村精市——这个像神一般的少年陷进去了。而他,也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胸口那总是又酸又软的感觉是什么了。
  骄傲的他们,被俗世负累的他们,无法企得自由的他们,在不可知的内心深处,带着怎样刻骨的羡慕和嫉妒注视着这个女孩。想得到她,想毁灭她,想她的眼睛一直一直地只看着自己,这样矛盾又卑微的心情。
  丸井和仁王不喜欢她,他们总是用一副鄙弃的口吻说:“她有什么好?”
  是的,她有什么好?他也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没有什么好,至少她不符合一直以来所受观念中的那种好女孩——她娇气,并且,自私。是的,他们两姐弟都是自私到极点的东西,对他们再好,入不得他们的眼,进不了他们的心。因为自私,所以自我。
  这个女孩喝醉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泛着娇艳的酡红,像三月的桃花,脸上挂着憨气的笑,醉眼迷离,琥珀色的眼睛水光潋滟,娇得仿佛能滴出水,那么亮,好像整条银河都在她眼中。
  她拿各种名贵的瓷器、陶器,放在廊檐下接水,一脸陶醉地听水滴打在各种器皿上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这种暴殄天物的事只有她能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可是——那水滴的声音,真好听,像大自然的绝响。
  于是我说:“也许风鸟院更生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也说不定。”
  是的,她是真正的天才,是被神宠爱的孩子,她所有的一切无不体现着天意,随意点石,便也成金。
  她弹一手华丽流荡的钢琴,画一手中西结合的浓墨重彩,写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她不断地给人惊喜,像一个悬念,不停地让人探索,欲罢不能。
  她所有的一切才华,仿佛信手拈来,又毫不犹豫地丢弃。
  不是上流社会那些名门淑女装点门面的才艺,她只是兴之所至,那样任性的,又那样让人羡慕。
  他一直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心心念念地全是她——她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不喜欢吃辣,她喜欢花草,喜欢在室内养大盆大盆的水生植物,她喜欢青花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她在他生病时的一句不轻不淡的问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丝难得的关心?是因为这在她身上太难得,所以格外心动?还是那天她翻窗闯进音乐室,弹一首绝美的钢琴,神采飞扬,眼底全是软软的甜蜜和狡黠,仅仅就为了她的向日岳人?还是在她的弟弟重阳被打的时候那一刻爆发出来的凛冽不可侵犯?
  或者更早,仅仅是在第一次拜访紫阳花寮的傍晚,那个伴随着“重阳”的娇嫩声音的魔模糊身影,踏着万千红霞的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进他来不及设防的心里。
  他房间里她送给他的水养荷花,她在“桃花坞”丢的那只金鱼绣花鞋。为了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疼爱了六年的花都。
  花都是早就察觉到了吧,只是骄傲地不肯说。
  他记得那天他们吃了海鲜,点了他们都很喜欢的油焖龙虾,她吃得很开心,还喝了酒。回去的路上,她走在前面,忽然蹲下身捂着脸哭泣。
  他第一次看见花都的眼泪。这个自负的女孩从来不相信眼泪,所以也从不哭泣。她高傲,她娇蛮。她任性,因为她本就是被所有人宠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她尽可以用睥睨的眼神俯瞰众生。
  可是这一刻,她卸下所有的骄傲,哭得委屈,哭得伤心。
  他站在她身边,默默无言,无法伸出双手去拥抱这个他原本应该疼爱一辈子的女孩。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道理的事。
  花都走得那天,他去机场送她,她独自一人拖着拉杆箱,戴着墨镜,又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
  她说:“比吕士,我不恨你,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是的,他既无法被原谅,也无法得到救赎。
  利物浦的天空,是工业过分发达的铅灰,雨落下来带着空气中的尘埃粒子,街上行人匆匆,摩登女郎,比比皆是,藏在九寸细高跟凉鞋里的脚,也如艺术品一样修饰得完美精致,漂亮的蔻丹覆盖着椭圆的脚趾甲,散发着或俏皮或艳丽的味道。
  可是,始终抵不上他记忆中那一双天然无垢的莲足,那样小,那样可爱,那样柔软,就那么一下一下地踩在他的心里,又酸又软的疼。
  我这样想念你,可是你永远不会知道。
  只因为你的世界,从来没有我。
  更生慢慢抬起眼眸,看着向日岳人,向日岳人坦然地回望,脸上甚至还带着浅笑,目光如水,娇软,微涩,多情——
  手机铃声在两人之间还是响个不停,却,仿佛谁也没有听到。
  指尖,轻触上他的宽额,那里蕴含着高山深渊的睿智和狡黠,指尖划过他的眉弓,那里饱含着贵族式的嘲弄和骄傲,指尖划过他最明亮最火热的所在,他轻轻闭眼,睫毛刷过她的指肚,微痒,心里面仿佛吹过一阵暖融融的风,指尖划过他坚 挺的鼻,那里凝聚了所有神佛的宠爱,最后,指尖终于停留在他红滟饱满的唇间,柔软鲜美如蜜桃的诱惑,曾经诉说过这个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他一直不动,用目光抚摸她的眼睛,无声倾泻。
  更生无法形容心里那一汪一汪的柔软,那柔软是荷叶上的露珠,慢慢渗透进碧绿的肌理,于是你的骨血里永远住下了寂寞和忧伤。
  叶更生,你伤害了这个男孩儿,你欠了这个男孩儿,你永远不能否认,你以为他见惯了风月,玩惯了游戏,所以理直气壮,所以理所当然,可是——你忘了,心,不是生来就坚强的,再无坚不摧的东西都有柔软之处。
  向日岳人微微垂眸,嘴唇开始密密地亲吻更生的手指——专注,虔诚,动情——这个男孩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有一种连佛都自叹不如的美。
  “岳人……”更生的轻唤中夹杂着叹息和不可名状的感情。
  男孩儿安静地抬起眼眸,看她——
  秋雨过后的紫阳花寮,弥漫着一种萧瑟的水汽,凉风丝丝,慢慢浸入人的肌肤。更生就侧卧在廊檐下的软榻上,微阖着眼。幸村精市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模样,心里漫过一丝心疼,悄声走近,握住她放在身边的手,意料中的冰凉。
  更生睁开眼睛,看见他,笑了,温软的目光,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幸村精市的心也在她的目光下变得愈加柔软,真的,这是太过久违了的感觉,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额角,她也静静地看着你,不说话,温顺得像只猫。
  “怎么躺在这里,天凉了,小心感冒。”
  更生直起身,慢慢地将幸村的双手拢在自己手心,琥珀色的眼眸微笑着看着他,“精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说得非常真诚,她的确是在真心实意地感激他,这让幸村心里升起一种酸酸的感觉的同时,又有一种无措。
  可更生并没有在乎幸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想把她想了一夜的事情,想了一夜的成果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我想了很久很久,我问自己,叶更生,你还一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待人以诚吗?叶更生,你还拥有简单的生活,勇敢地去爱去承担这些美好的品质吗?——不,你没有,从重阳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像一个懦弱的逃兵一样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你变得喜怒无常、任性、软弱——在你们无限度的宠爱,无限度的迁就中,我不会问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值得这么好的对待。”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严肃,眼里全是认真和骄傲,是的,她从不妄自菲薄,也从不做作谦虚。她比谁都喜爱叶更生这个人,而且,她并没有说错,这个女孩儿,虽然有诸多的缺点,可确实是灵动生气,似乎天生就要被众人娇宠在手心。
  “可,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微微蹙起眉,“精市,你知道什么叫相依为命吗?”
  幸村精市深深地望着她,不做声。
  更生微微笑了下,“相依为命就是如果哪一天一方不见了离开了,被留下来的那一方除了巨大的悲伤外,还有恐惧和无所适从。因为这些,我破罐子破摔,消极处事,我没有拿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你们,我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一种莫名其妙的困扰,抗拒又依赖,我把向日岳人当成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忽视曾造成的伤害,蒙上眼睛,万事大吉。”
  “暖暖,你不必对自己这样苛刻……”
  话还未说完,就被更生轻捂住嘴,更生摇摇头,微笑中透着一股子坚持,“精市,你对我好,我却不能纵容自己,我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孩儿。犯了错误,就要改正是不是?所以,精市,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请一定告诉我。”
  幸村精市垂下眼眸,无法形容心里面的感受——说到底,这个女孩儿还是要跟他算得清清楚楚。可,面对她那双殷殷望着你的眼,你拒绝得了吗?
  “那么,暖暖能不能为我弹一曲钢琴,只为我一个人。”
  更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简单?”
  “是的,”幸村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好吧。”更生郑重地点了下头。
  更生房间里的钢琴是这三年里添置的,可是更生很少去动它,先试了一遍音,并没有多少问题,于是转头问幸村,“你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吧。”
  更生低头略想了一下,静美的琴声便从指尖流泻,有大漠黄沙漫天的孤独悲怆,有花开花落的妩媚寂寞。她的指尖有魔力,能将人带入音乐的情感世界,那个有着奇异光辉和暗艳爱情的国度,于是神醉了,心醉了,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
  琴声已经断了好长时间,房间里静默如斯,过了许久,幸村似乎才回过神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更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叫《痴》好不好?”
  “痴?”
  “嗯。”更生点点头,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琴键,“你看‘痴’这个字多矛盾,病字头,说明这是一种病,可内里却是一个表示智慧的‘知’字,可见,犯痴的皆是有文化有头脑的,画痴书痴,可不就是么,其实,这世上哪一个不是犯了痴病的,对人对事对情,放不下忘不了,一个痴字,多少缠绵。我们都是俗人,谁能不犯痴?”
  幸村笑起来,这个女孩真真精怪,扯起理来一套一套的,谁说得过她?可,也确实很有道理。
  “精市,我把它送给你,以后,这首曲子,只为你一个人弹。”
  说完,她又低头,弹起这首曲子。
  “暖暖。”
  更生回过头,对站在窗边的幸村微微一笑,那软软的笑意能让人真正从心底柔化开来,让你不忍心,让你舍不得,让你放不下。
  更生下了个谁也没有料到的决定,她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径自走到风鸟院老太爷的茶室,对正在喝早茶的老人说,她要去美国找重阳。
  风鸟院老太爷当场一口茶就呛在喉咙,咳得喘不过气,叶更生小朋友一看把老人家吓着了,还很孝顺地走过去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老人家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抬眼看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孙女儿,略带迟疑地问:“阿暖,你刚才跟爷爷说什么?”
  更生乖巧地跪坐在老人面前,脸上写的全是认真,“我要去找重阳。”她的眼神坚定,她告诉你她绝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儿。
  老人的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了,又是惊又是急,可面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他也算对这个孙女儿有了解,绝对是个犟孩子,你不能跟她急不能跟她凶,只能好声好气地哄,可,真能哄得住吗?——
  “阿暖,告诉爷爷,你找重阳干什么?”
  “我想他了。”她说得实诚,微微垂了眸,现出一种难过,看着不知道多让人心疼。 老人确实也蛮心疼,可,这件事上,决不能让步——
  “阿暖,不是告诉过你,重阳在念书吗?你看,你去了那里,谁照顾你?”
  “我会自己照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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