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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帝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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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锦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又飘向远处,直到玉梨再次呼唤她才恍然回神,“娘娘,不是您喜好的问题,您若是带了银饰,其他人更要说您失宠了。”
    “更?”繁锦挑挑眉毛,“有了闲言碎语了?”
    “这……”,玉梨拧眉支吾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该不该说。繁锦瞥了她一眼,留出些许不耐,“这有什么好吞吐的?”
    “是!”玉梨跪下身来,“宫中已有传言,说您不受万岁爷眷顾,娶进来只是个摆设。还有,说大婚三日皇上一下未碰您,反而招了其他嫔妃侍寝……还是在玉鸾殿……”
    “这是事实不是吗?”繁锦忽然笑起来,笑声虽然压得极低,但还是让人听了渗出寒意,“你们是我的丫鬟,都清楚不过,那几日皇上就是在偏殿与其他女人行起云雨,清晨我们同起,那都是场面工夫。”
    “可是……”玉梨面有急色,“娘娘,您是中宫之主,若继续下去,这后宫里就无人服您了。您来这宫里不久,不知道这宫廷最是个见风使舵的地方……”
    “行了!”繁锦突然站起身来,打断她絮絮叨叨的劝导,“走,跟本宫出去一趟。”
    “本宫”字眼一亮,玉梨反而傻了眼。虽然这是皇后理所当然的自称,可是繁锦入主中宫以来,还不曾说过一次。玉梨愣呼呼的问了一句,“去哪儿?”
    “她不向本宫请安,本宫向她请安去啊。”繁锦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前头。身后的玉梨和春萍这才反应过来,忙小跑几步跟上脚步,带着三四个太监,向郁嫔的未央宫行去。
    还未到未央宫,远远的就听到了里面女子的欢声笑语。繁锦皱了皱眉,踏门进去,宫门前无精打采的小太监晒着太阳,一副恹恹入睡的模样。看到繁锦来,身子一凛,正要高声通禀,却被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太监立即面如死灰,闭上已经半张的嘴巴。
    “郁姐姐,您现在可是皇上心尖儿的人……”里面有女子娇笑,“据说皇上大婚之日和您在一处,是真的么?”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我说了,沐妹妹和宁妹妹不也有一份儿?”繁锦听的出是郁嫔的嗔笑,“现在可不是以前,中宫主子可在呢。你我若不说话妥帖些,万一被逮到了把柄……”
    “那有什么?”另一女子的不屑之意犹为明显,繁锦躲在宫门后紧紧皱起眉头,“我以前还担心那王芸楚入宫做了皇后,皇上与她有意,那苦的不是咱们姐妹儿?现在看来,情况的倒是好多了。”
    “娘娘……”,玉梨看繁锦不但不进入,反而在宫门后听起闲话来,心里有些急。“您……”
    繁锦将指尖往鼻尖一戳,竟做了个俏皮的嘘声姿势。没等下人们反应过来,声已进入未央宫大殿,“玉鸾殿皇后繁锦向各位姐妹请安。”
    伴着最后那一句请安,繁锦淡笑着踏入宫门。满宫女子看到皇后前来,无不惊愕,繁锦环视一周,唇间凝结淡薄的笑意,“怎么?各位姐妹儿?还真让我行宫礼不成?”
    一句话落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奴婢无状,请娘娘恕罪。”
    “罪?”繁锦微微低头,看着为首的郁嫔。一双眸子犹如燃起了火苗,只待东风刮来,便可将她们焚之殆尽,“何罪之有?”
    “奴婢……”郁嫔身子不由得一凛,还是说道,“妄议后宫之事……”
    “还有呢?”她扬声,尾音婉转,犹如天籁般悦耳。
    “私传宫闱秘闻……”郁嫔低着头,每一个字,仿若都经历了内心的千锤百打,声音哆嗦的不成语句。
    “还有吗?”繁锦的身子更加低,手腕上露出的玉镯与阳光交汇,集结成一道极耀眼的光芒,平白的竟让郁嫔几乎眩晕。
    “没了。”她噤声,胸膛里的呼吸几乎要被这夺目的璀璨窜去气力,只能紧紧低着头,不再言语。
    “好。”繁锦直起身,“来人啊!”
    身后从玉鸾殿随着的太监立即涌入未央宫,未等触及郁嫔,她已然瘫软在地。
    “将郁嫔送至寒落宫,五日之内回返!”
    寒落宫是冷宫所在处,依前朝经验,若是到了那里,很少有回还余力。繁锦是初入宫,自然不知道寒落宫还有如此渊源。就见郁嫔已经面如死灰,一旁求情声音不绝。
    “众位姐妹可都看到了,本宫可是秉公办事,一没威吓,二没动用私刑。无奈郁嫔妹妹合作的很,也算给了本宫颜面,”繁锦笑着反转身子,“本宫初入宫廷,还仰仗着众姐妹的扶持呢。”
    话说的婉转客气,墨黑的眸子里宛若春水,明明是温暖的,却仿佛能将人溺毙。
    宁贵人等人面面相觑,看着繁锦远离的背影,巨大的恐惧侵袭而来。原以为皇后未经宫闱,心思简单要好对付的多,却没料到虽是简单,却如此果敢武断。
    这样的人,不能用常用宫廷相处之道融通,才是他们心头最毒辣的禁忌。
第五章 天下
           繁锦早就料到了景杞会来要人,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夜风乍起,玉鸾殿外门的珠帘被风吹的噼噼啪啪响,让人跟着忍不住心烦气躁。地上铺着宽厚的簇花黄锦软席,繁锦恰好坐在那朵华贵艳丽的牡丹花上,粉色的花瓣沿着她的身线铺展开来,竟有了几分妖娆和娇媚。
    她慢慢抚琴,一曲《春雪》如行云流水,激荡的回荡在玉鸾殿当空,正弹到跌宕处,身后突然有了清寒的气息,隔着几步,便可以闻到景杞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寒气。
    繁锦微笑,圆圆的指肚慢慢的在琴弦上放平,那古筝便立即止住了余音,没有一丝回旋婉转的余力。在宫灯的映射下,她如玉的指甲像是吸收了烛光的光泽,微寒中愈发显得剔透晶莹。一时间,景杞甚至忘记了自己来到玉鸾殿的缘由,脑海里却突如其来的想起一个词汇,冰肌玉骨。
    繁锦请安的声音惊醒了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依然是清亮有力,铿锵中不带一丝女儿家的娇气。
    景杞这才自回忆中反应过来,繁锦刚才弹奏的《春雪》,正是他在百春楼时初遇她所弹奏的曲子。后来有一日他心烦气躁,恰听王怀远说家里有一双乐女,不仅姿色出众,更有一身绝妙的乐艺,便说去王府看看。没想到繁锦与姐姐繁素被赎到了王府,那夜月黑风高,她坐在他面前,也是弹得这首曲子。两两不相识,她只知道他是皇上,他只知道她是下贱的乐女。可是就是这样的陌生,却让他心里有一丝浅微的心痛。
    只不过,那瞬心痛犹如流星划空,只是短短一瞬。短的,自己都不曾察觉,也不曾惦记。
    其实,他早已遇到她,只是她不认识自己。那日在百春楼他便记住了她的不融世俗一身傲骨,她却不识得自己的一切。却没料到后来相识了,却是这么一段孽缘。
    注定牵扯,甩也甩不掉的孽缘。
    景杞坐在繁锦面前,只字不说郁嫔的事情,却伸出手抚上琴面。男子的手原本就比女子手粗,他又没带玳瑁指甲,所以他突然一划,几音并起,原本清寒的玉鸾殿里,顿添了几分恐怖与惊悚。繁锦微微蹙眉,身子竟忍不住一颤,但很快便平定下来。只不过这样的微小动作却没有逃过景杞的眼睛,他看着她,也学她那样将手抚在筝弦上止音,终是因为力度太大,非但音没止住,反而激起了一声凄厉的鸣响。
    繁锦连忙伸手,毫不犹豫的抚到那根弦上。没料到景杞却依然不抬手,反而像是赌气似的死死按住弦,任繁锦如何回拨还是发出尖利的微声。两人似乎在古筝上展开了一场对峙,他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的。
    过了一会儿,繁锦突然低头,低声道,“皇上,再压下去,弦该断了。”
    闻言,他这才收手,将自己的手掩藏在那宽大的袖子里,身子朝后缩了一缩,倚在敦厚的绣墩上静静的看着繁锦。
    他们之间总要维持平衡,就算是再彼此痛恨,也不能弦断彻别。
    “为什么要罚郁嫔?”他开口,却不是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商量,只是语气里的冰冷,还是让繁锦记起了他们之间关系的尴尬。
    “具体理由他们没告诉您吗?”繁锦也坐了下来,将上好的紫缎在古筝之上,暗红的烛光打来,竟将紫缎原本透亮的颜色调制成压抑的昏黑,“郁嫔自己认了的,臣妾只是顺手严明了一下宫纪。”
    “朕要的是更深层次的理由,安繁锦,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景杞微微倾下身子,幽深的瞳眸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别告诉朕只是因为她们无视中宫,不来请安行礼。”
    “争宠。”繁锦抬头,平日里澄澈的眼睛此时却如蒙了雾气,愈发分辨不清楚她到底是作何所想,“皇上,臣妾是在争宠。”
    景杞料到她千般回答,却没想到她会是如此答案,不由得一怔。短暂的研究过后,一抹阴冷的戏谑凝于唇角,“安繁锦,你是先帝指给朕的皇后,是上天所赐,朕想要摆脱都摆脱不掉的皇后。这样稳固的后位,难道还需要争宠?”
    “何况,你如何料到,朕会宠你?”
    “不管臣妾如何,总是陛下您的女人。”繁锦将自己指甲上的玳瑁假甲一下一下摘掉,放到玉瓷的指甲匣里,一声一声无比清脆悦耳。“后宫中已有传言,说臣妾是个摆设,若是此种言论肆行下去,臣妾该如何自处?”
    “事到如今,臣妾已经猜得出您前三日为什么临幸别的嫔妃,第二日清晨也要与臣妾共寝一床的原因。您是想欲盖弥彰,您在宫里多年,最知道这一个词儿在宫闱的意义。越让其他嫔妃住口,这样的传言反而会传的愈快。表面上看来您是体谅臣妾的意愿的君主,即使讨厌臣妾,也要做的天衣无缝,给臣妾一个好的名声。至于那些妃子们是不是传出去,只是他们的错误。其实您在背地里,乐得见她们将臣妾置于无尊之地。”
    “可是皇上,这样做对您有什么好处?”繁锦微微一笑,“臣妾是不在乎这些,反正关系已然如此。可是您呢,您对臣妾的反感如此之大,就不怕将安府失火一案牵扯到自己身上来么?灭安家不成,所以记恨当朝皇后。陛下,这样的理由不是说不通的。”
    “那你那意思,今日惩罚郁嫔还是为朕所着想?”景杞眼眸里的幽暗慢慢加深,渐渐调制成极其诡异的探究之色,“是为了保朕名声?不让众人将安家失火一事的线索引到朕的身上来?”
    不等繁锦回答,景杞突然倾身,用力握住繁锦的手腕,用力到仿佛想将她捏碎在自己手里。他的眼神阴鸷,暗红的烛光掩映之下蒙上一层令人惊惧的光,“朕想知道,既然知道先帝旨意,那日在宸王府,为何不从了宸王?那时只差夫妻对拜最后一步你们便能成为夫妻。若是从了宸王,依照先帝天子当娶安女的旨意,你依然是皇后,而宸王则是夏唐帝君。”
    “反而朕,会什么也不是!”因为用力,景杞的指甲泛白。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咬牙恨出,犹如她是一个他躲避不及的猛兽,几近要崩溃他的所愿所想。
    “臣妾只想报仇,却不想误国。”繁锦看着他的阴鸷,眉间的拧蹙反而和缓,“家仇只是面对一个人,而误国却要面对天下。”
    那日在王府宴上,王家少爷王子华告知她与繁素说皇上与宸王亲临,她们需要表演乐艺面君。也是这么一曲《春雪》,他们表演过后,却因王家不能合理向景杞解释自己的身份,跪在地上不能平身良久,等到景杞喊起的时候,她的膝盖已经受伤,平白无故的,直愣愣的栽倒了一旁。
    那时席上一片慌乱,除了繁素紧张,还有一个人惊慌的超出所有人想象,那就是宸王景略,刚刚见面的宸王景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慌乱的扶起她的身子,脸上焦灼急切之意顿显,他害怕的几乎忘记了男女之别,竟要掀开她的裤脚查看。
    当时,身为乐女的繁锦繁素,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因为他的举动,背负了投怀送抱狐狸精的恶名。
    或许那是他对她的一见钟情,情之所至,不能控制自己行为举止。可是这个天地总要顾忌的太多,他太过外显的情绪流露,反而成为她选择他的最大牵绊。面对个人感情尚且如此,若要面对整个天下,那这样心神外露的缺点,几乎就会被放大成整个夏唐帝国的弊端。
    所以,在那日原本该属于景略与她的婚礼上。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景杞,那个面临处于他心尖上的王芸楚,依然能做到淡薄平静的男子,像是什么都不会存于自己的心中,所有的一切诱惑,在他心里总是过眼云烟般的从容。
    尽管,对于景杞来说,跟了景略剥去他的帝位,这才是最狠厉的复仇。
    可是,终究是个人仇恨,不能殃及天下。
    这是她的原则,仇恨之下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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