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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零号特工-第14章

小说: 零号特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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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那就好。”沮丧时做出兴奋样是很累的,他有些疲倦地走开。
  进屋后,卅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房间,充斥着各种陈旧粗笨的破旧家什,曾经的书香气已经荡然无存。他把那两个糖活放在一个擦碰不到的地方,开始清出一条能上床的通道。往窗外看去,儿子和儿媳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嘀咕地说着什么。卅四叹了口气,尽量轻声地做他的体力活。最后一张笨桌子要了他的老命,他搬不动。
  脚步声碎响,儿子进来帮了他把手,卅四终于能坐在咫尺天涯的床头。被褥陈旧而单薄,卅四喘着气:“没事没事。你陪小人去。”
  儿子麻木地问:“爹吃了没?”
  卅四犹豫地看了儿子一眼,回答这样一个简单问题他需要凝聚一下勇气:“没呢。”
  “火都熄了。炉膛都填了。等明早吧。”
  “明早就明早,我也不饿。”
  “爹,妈留下的那笔钱在哪?”
  卅四看了儿子一眼:“什么钱?”
  儿子多少有点畏缩:“妈死前留的,三百大洋……我得在局里买个缺,小职员没指望。你知道,世道不好,肥缺都贵。”
  卅四看上去有些抱歉:“这个事……咱们回头再说好不好?”
  “回头说回头说。你在延安也没挣什么钱?”
  “挣了。部里欠我的薪,我明天就去催催。”
  “那能有多少,又都是纸币。”
  “有点是点。儿子啊,这几年你过得……”
  “我先去睡了。妈那笔钱你再好好想想。”儿子并没给他反应时间,转身就走了。
  卅四哑然,呆呆地坐在凌乱拥挤的房间里。
  20
  湖蓝的晨练完毕,他在饭店门前勒马,跳下,身上流着汗水,头上冒着热气。
  果绿早拿着一份电文在那等着:“老魁,西安来电。二号真回了西安老家,从昨晚进家门,至今再未出现过。”
  湖蓝看了看电文,塞还给果绿,他显得有些疑惑:“他妈的,是他们的组织被拔掉,他们的人被杀了,他们的延安现在就是瞎子。怎么他们倒好像都不着急,急的成了我们?一号还在睡吗?”
  “是的。”
  “想睡死吗?今天我不想陪他们耗这僵局。”他飞快地拔枪,开枪,对着零所住房间的窗户。子弹穿过窗户,斜射在墙壁,被打落的大块灰土落在零的身上。零霍然坐起,他被这样叫醒了。
  当儿子的房间里传出第一声孩子的声音,卅四便睁开了眼。他光着脚在厢房的门口谛听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赶紧地回床边穿上了鞋,披上了衣服,拿好了他的两个糖活,出去。
  卅四笑眯眯地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等待,好像他天天都坐在这台阶上等待孙子孙女一样。
  孙子先跑了出来,孙女被儿媳妇堵在门槛里穿鞋。卅四全心全意地打量着那两个孩子,脸上就如同开了花。孙子已经能跑能跳能流利地说话,孙女走路都还有些蹒跚,无一例外地被儿媳打扮得像全无品味的小地主崽子。
  卅四在孙子还没看见他的时候开始舞蹈,难看得像一只老狗在转着圈找他的秃尾巴。
  卅四在唱歌:“我有一双小小手,小手像个小蝌蚪。我和爷爷握握手,只能握他手指头……”
  孙子惊喜地发现院里多了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不遗余力地冲过来:“爷爷!”
  卅四抱着孙子,似乎所有的辛苦都得到了补偿,他亲了一下孙子的脸,但看着站在门边的儿媳妇的神情就不敢再来第二下。他把糖龙塞到了孙子手里,立刻引起了欢呼。
  “爷爷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给你带回来的!”他把手塞到孙子手里,这是他们从前玩过的游戏,孙子一手拿着他的糖龙,一手尽力地握着卅四的手。
  “好厉害,都能握爷爷的三个手指头了。”
  小孙女跑了过来:“要要要要要要。”
  孙子很内行地说:“要就要叫爷爷。”
  “耶耶!”小孙女话说得还不清楚,可卅四幸福得已快要爆炸,不仅把他的凤凰塞到孙女手里,还小心地帮她握住。他终于敢去扫一眼儿媳,儿媳的脸色很可怕。
  “孙女好漂亮。孙女就像她妈妈一样水灵。”卅四看了眼儿媳绝不水灵反而浮肿的脸庞拍着马屁,“孙女小名叫什么?”
  儿媳僵死的表情强动了动:“啾啾。”
  卅四乐了:“小鸡叫?好名字。”
  儿子正扣着上班服装的扣子从屋里出来:“她妈取的。”
  “难怪了,也只有小曼起得出这样好听的名字。”
  儿媳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勉强可称为笑容的肌肉行为:“爹,洗洗该吃早饭了。”她立刻又嚷嚷起来,“就往嘴里塞!”
  卅四忙从孙子嘴里抢下那个惹祸的糖龙,一边还要提防着有样学样的孙女:“我看着,看着。啾啾乖,不往嘴里放,这个不能吃,要生病的。”
  孙子说:“甜的!是糖!”
  “有细菌!”卅四说。
  儿媳的冷脸让他甚是狼狈:“你们等着。爷爷有好东西。”卅四连忙想着自己还有什么能吸引孩子注意力的东西,忙跑回自己的屋去了,屋里立刻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
  儿媳立刻把两个糖活抢了下来,递给丈夫。
  卅四拿着一本陈旧的《山海经》出来,他寄希望于上边的图画和故事。他刚好看见儿子把糖活扔进了装垃圾的簸箕,并且用垃圾盖住,以防小孩子再翻了出来。卅四站在房门口,一瞬间有些茫然。
  儿子回头看见他,一时也有些赧然:“爹,我去上班。你跟啾啾他们吃饭。”
  卅四茫然地说:“我去……我去要欠薪。”
  “不那么急。”
  “我去要欠薪。”他茫然地往外走,又茫然地想起衣裳不整,得回屋穿衣服。
  卅四在几秒钟之间就显得苍老了。
  湖蓝坐在西北大饭店的门外,往门阶上一盘,大马金刀地坐着。他像是在监视镇上过路的每一个人,但又更像在赋闲。
  零挑着一担水桶去井里打水,成为他的注目点。
  果绿来回跑着,一会儿一封西安组来电,全都是有关卅四的一举一动。内容之详尽让人咋舌。包括卅四的路程、神色、上下楼次数、接触的人数和姓名……'奇·书·网…整。理'提。供'甚至卅四的儿子去厕所和给科长沏茶等等,事无巨细,滴水不漏。
  湖蓝在擦汗。
  果绿面无表情:“最后……目标终于要到了钱。”
  “要到了什么?”
  “钱。”果绿翻了足足两页找到结尾,“他在延安任督导期间,教育部欠他十五个月薪水,共计……”
  “绕了一百多个圈子就是在要钱?”
  果绿精确了一下数字:“是上下楼十九次,和六十九人次交谈。”
  “西安组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是要钱?”
  “是我们要求西安组随时发送的,而且他们也说,有乱人耳目之嫌……”
  “他们就是寄生在庞大机构里的酒囊饭袋,饱食终日早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那个死老头就是在消耗我们的精力!那个要饭的也是!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搞清目标!”湖蓝把电文抢过来,团成一团摔回了果绿脸上。
  果绿木然地站直。
  湖蓝现在很暴躁,他转头看着,零正挑了一担水从镇口蹒跚地过来。
  果绿提醒他:“老魁,请你三思而后动。”
  湖蓝压抑着他的怒气,转身,打算回他的西北大饭店,报务员又拿着一份电文过来:“老魁,电文。”
  “我是邮差吗?”湖蓝恼怒。
  “是总部电文。您要查的卅四属于绝密,需要先生亲自核准。但一号的资料已经详实。”
  湖蓝拿过电文,看了一眼,他的心情看上去忽然好很多了。果绿按照常例去接那份电文,但湖蓝这回没扔也没交给他,他居然叠好了电文放进自己口袋。湖蓝回身,看着挑着一担水正要进阿手店的零,然后看了一眼果绿道:“我知道他是什么了,杀了他,他没有价值。”
  果绿错愕了一秒钟,然后径直走过街道,他一边走一边拔出他的枪,单手打开了保险。果绿走到门边一脚踢在零的膝弯。零摔倒,水泼了一地,他扶住了门框,呈一个跪倒的姿势。果绿揪住零的头发,想用枪口顶住零的后脑。零挣扎着想要回头,果绿一枪柄砸在他的后脑上。零脑袋里轰的一下,就像是被人顶着脑门开了一枪,他并不确定身后的袭击者是不是已经开枪。视野里一片红色,零仍在昏沉中挣扎,他抓到了一只手,死死咬住。果绿一脚暴起将零踢倒,脚踏上了零的腰,枪口对准零的头,扣下了扳机。
  “停!”湖蓝突然叫道。
  果绿已经停不下来,他只能是将枪口稍偏了一下,那发子弹贴着零的耳朵打进了土里。果绿仍然用一只脚踏着零,回头。
  湖蓝笑嘻嘻地过来,他从早上开始的无名火忽然无影无踪了。他看着果绿脚下踏着的零说:“我这手下说你很会发脾气,这年头还会发脾气的人不大多见,所以我想看个稀奇。你没事吧?”
  零从果绿的脚下挣扎出来,头破了,淌着血,脸上蹭的尽是黄土,太近的枪击让他耳鸣。
  湖蓝耸耸肩:“没事了。回去吧,回去。”
  零犹豫了一下,拿起那担水桶,他没躲回阿手店,他回去打第二担水。
  湖蓝很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有意思,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看你差点没把他脑花都打出来,可他还去打水。”
  果绿阴着脸:“是。”
  湖蓝回头看看:“怎么啦?”
  果绿说:“其实你也很有目的,你一直是在三思而后动。”
  “当然。我又不是娘们儿,没那么些下床气。”
  “你疑心我是三号。”
  “是的。”
  “现在呢?”
  “我疑心所有人。不过跟其他人比起来,现在你比较可信一点。”
  果绿默然一会儿,将他的枪插回腰间。
  湖蓝心情很好地拍着他的肩:“你应该高兴,我用得上你才会试探你。”
  “真是谢谢了。”果绿仍旧是没有表情。
  第五章
  21
  卅四像个财迷一样在点着刚刚拿到的那卷国币,拿出两张,和那一卷分开。呆呆看着树上落下的叶子,嘀咕着什么,声音如蚊声之轻:“比死还难熬的就是沉默,同志。”
  监视者在看着远处的卅四。
  卅四当他们是虚无,他看着儿子所在的办公楼,显然有点焦躁不安,但他还是下了下决心进去。
  一间科室里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人,桌上的茶冒着热气,有一多半的人被报纸完全遮住。
  儿子坐在最近门、也最近扫帚和水瓶的桌边,他也许是全科室唯一在工作的一个,正玩命地抄写着不知内容的表格。
  卅四进来,儿子抬头,麻木的眼神变得惊讶,并且尽量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轻声仍让几张报纸放下了半个角,从报纸后探出几个好奇但并不关心的脑袋。
  儿子忙自向着那几张脸微笑:“我爹……他是教育家。”
  教育家卅四像个入城农民那样向着整个科室点了点头。儿子在此地的全无地位,加上卅四的熊样和不起眼的打扮让报纸的长城又重新屹立。
  儿子对父亲是一种责怪的语气:“爹,你来干什么?”
  “我早上说过要来的,要……”卅四顿了顿,加大了声音说,“这钱你拿着。”
  卅四的儿子讶然地看着父亲递过来的整卷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让他觉得丢人,要是要的,但是接过来又觉得不对,于是说:“这东西你给小曼就行了嘛。”
  “就在这里给。你看,没别的,就是钱。”卅四甚至把钱展开了让人们看见,“就是欠我的十五个月薪水。”
  儿子开始拉卅四:“我们出去说。”
  “就在这,不能出去说。就这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
  科长在一旁说:“小马,你爹会办事呢!十五个月欠薪都能要来,上次有人要六个月欠薪要了一年半!”
  儿子应承着:“嗯嗯,科长,我爸人缘广,他省里认识人。”
  人缘广的卅四全心全意地看着儿子,他看不见别的,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衣袖:“以后上班要多穿点,你们这里冷。”
  “你怎么啦?”
  “没怎么没怎么。该给小曼她们买点什么买什么,我对不起你。从小都是你妈把你拉扯大,我什么都没管过,每次回来看你都长大了一些,现在家有了,孙子孙女都有了,高兴。”
  儿子讶然地看着父亲,老头子想哭,他看得出来:“我们出去说话。”
  “不出去,不能出去。我就是想看看你,我走了。我这个爹做得不像样,从来就不像样,你们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我们怎么对你啦?”
  “都好。挺好。儿子,爹在外边,想起我儿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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