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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斗僵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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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幼童时候的无情只好“研究”它:他先当它是“饼”,“咬”了它。

那天,他也的确肚子饿得慌。

但他啃它不下。

不能吃。

于是,他试着掰开它。

扯不开。

撕不破。

他发狠摔之于地,没有用。

他试图将它敲出声音,但这块“饼”闷不吭声,仿佛不仅是实心的,还是死心的。

但无情井没有死心。

他踩它。

它不爆。

他丢它入水中。

咦,它居然浮了起来。

可是没有用…

——一块浮起未不沉下到水里去的“饼”,他还是不能了解那是什么,有什么功用?

但他还是很用功。

用功找到破解之法。

用心去寻找秘诀。

终于,“在水里会浮起来”这一个试验,让年幼的他忽地有一个联想:

在水里浮得起,在空中呢?

所以他扔它。

把它掷出去。

结果,功用就出来了。

功能也完个显现了。

它破空飞舞,割风划劲地飞旋而去并“嗖”地嵌入石墙中:

原来它是“暗器”。

这是诸葛发明的独门暗器之一。

由于它的形状有点像“饼”,日后,无情就称这种暗器为:

“铁饼”。

另一回,诸葛先生又给了他一个“考验”:

那己是无情少年时候的事了。

有一次,诸葛先生带他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悬崖。

崖边,有一间房子。

那是间青黑色的怪屋。

诸葛先生当然不是要他找出那房子的“功用”来,而是指着那怪屋子,交给无情一个任命:

“你攻进去或把里边的东西逼出来。”

然后就走了。

只留下无情。

还有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里有什么?

不知道。

有人?有鬼?有神?

完全不可预测。

有狮子?老虎?还是高手?敌人?

一切未可预知。

诸葛先生没有说。

他只留下了少年无情,一个人在绝崖上,去应对这间诡怪房子。

一个残废的不会武功的少年人:

无情。

“我去过。”

答话的是张切切。

“那次,我们初到这里,刚在八宝客栈中落脚,听到很多传言,小姐就邀五裂神君一起到峰上的庙里上上香。”张切切的颜脸很大,也宽,所以,在她脸上所看到的恐惧,也分外宽和阔,“于是,我就和剑萍一道陪小姐上去很合理。

那时候,绮梦还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充满了好奇心,张切切八这一女子中年纪较大,也较成熟,当然是由她陪绮梦上山去——只不知“剑萍”是谁?

“八宝客栈?”

“对。‘神枪会’对这儿已准备放下,绮梦还没人主这地盘的时候,这客栈仍在‘太平、和‘四分半坛’的势力互争相持之下,每一年易手一次,人称之为‘八宝客栈’、张切切回忆道:“那时候,古岩关这一带,还不至于太过荒凉,还有一些采矿,戌边的蕾兵,矿工往来这儿,有时也会见、一军官,商贾来这儿做些冷僻的买卖——这儿年下未,矿已停采,矿洞封闭,且矿穴倒塌,压死了不少采工,大部分的边防军队也给调走遣返,这之门,这地方就更加渺无人烟了。”

无情心忖:像绮梦这样一个小姑娘,当然不喜欢她所住的客栈居然会称之为“八宝”

了。

对她而言,“八宝”多俗气啊。

改名,也是对的。

她本来就叫“绮梦”嘛。

——这是“绮梦的”客栈。

人,只怕得要到一个年纪,一个程度,才会明了,通俗,其实就是一种不俗。高雅诚是美事,但通俗其实是好事。人人都懂,同享同赏,其实也是一种美德。

“就你和孙老板一起上去?”无情用眼角看了看在床角前的铁布衫。

他没间出来的意思是:他怎么没有同行?

他会这样思虑的原因很简单:

按照年龄、经验、资历和战力,铁布衫都没有理由独自让孙绮梦去冒险。

“那一次,他没有去。”这回是绮梦回答了,“他要留在这儿,照顾其他的人。”

这理由也很合理:

那时候,李青青、言宁宁、杜小月、梁恋宣、胡氏姊妹等人,年纪都更小,更需要人保护。

“何况,我们上去的时候是在大白天。大捕头原在光天化日下突袭猛鬼庙的大计,我们这等小人物也一样想得出来呢。”绮梦漾起一丝恬笑说,“而且,五裂神君、萍踪剑客还跟我们一道上山。”

她笑了笑,双手抱着胸,很有点倦乏的样子,以致使得脸色很有点苍白,弧度很美也很嫩薄的红唇,仿佛还有点微哆:“五裂神君是识途老马,何况他还骑着龙,豢养了一群小战士队般的羊群。”

五裂神君的“战斗队伍”,四憧已“见识”过了,只不过,他们说什么都很难同意、那劳什子玩意儿居然算得上是“战士队伍”!

“是他邀你上山的?”

“不。”

绮梦摇头。

还笑了笑。

笑意很倦。

还很虚弱。

无情当然一早就觉察出来了:这个女子在虚弱的时候分外的美,那是一种别具作一般滋味的美媚,但他却不明白她为何要笑,话里有什么可笑的。

“那么,是你想上山,他陪你去了?”

“是的。”

又笑,笑容只在玉靥上、秀颔边浮了一浮。

还用手轻轻揉胸。

眼神很怜。

手势很柔。

——一种令人我见犹怜的柔和弱,虚和浮。

“你其实是为了什么要上山?”

“好奇。”绮梦腮边义浮起了那么幽幽的笑意,这使她在晨色中看来像是一缕要遁回水月镜花里去的幽魂,多于像世间的女子:

“他常常告诉我们,许多那山上庙里的故事。”

“故事?”无情仍个了解她为何而笑,但却楔而不舍地问,“什么故事”

“鬼故事。”绮梦说,“那庙里闹鬼,且闹得凶。”

7.鬼邀

“那还好些,”无情却有些欣慰,“至少,在这儿,一早已闹过鬼了。”

“对对对。”罗白乃连忙附和,“至少,鬼不只是她娘亲。”

“在这儿闹鬼好像已成为一种传统了。”绮梦的语音也充满了讥消,“但当年我上疑神峰,主要是因为不信有鬼。”

何梵忍不住问:“现在呢?”

绮梦幽幽的道:“是希望真的有鬼。”

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但都明白她的心情。

白可儿憋久了,忍不住大声说出他心里的话:“如果来的真的是令堂的幽魂,她才不会伤害你的人。俗语有道:虎毒不伤儿。人死了,变成了鬼,也该保佑他后人才是,怎会如此加害吓唬?”

大伙儿都嫌他把话说得太直。绮梦却无温怒,只忧忧的道:“所以,我不认为来的真是我娘亲。”

“当年,她自杀而殁的时候,我忍耐住了心里不停的尖呼,尸首给抬了出去,只剩下那一盆殷红的水,血儿自在水里颤摆、消融着,却忍不住满腹的疑问。我那时就想问她:有什么事,使她那么看不开,活不下去了,就算娘要寻死,为何不告诉我一声,至少,给我几句永远怀念诀另的话、她就这样死了,不能成双飞,到底落了空,那就算了,可是剩下的我呢,她又如何应对背弃我母女的父亲和促使我们家庭破碎的后娘,难道,娘只图一死之快,把我也完全给遗忘了吗?”绮梦依然柔柔他说,像没有温怒,也没有抱怨,她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时说出这些感受,“她死了,我可怎么办?娘死了,我却怎么活下去?她觉得孤独,给人遗弃,所以对,寻死的吧?可是我呢?我是爱她的,为什么义遗弃我呢、那时,我真也想一死了之,好下地府去问间她,间问我的娘,她为何把我遗留在人间,继续受苦?”

大家都静了下来。

这话题谁也接个下去。

有好几个人向白可儿和罗白乃投注忿怒之眼色,责备他们不该问起这些伤心事,现在可不知怎么圆场才好,

“从那时开始,我就希望有鬼,真的有鬼。”绮梦悠悠地说,“如果是娘亲的魂魄,那自是最好不过。我可以直接间间她,如果不是,那也可以,只要真有鬼魂这回事,我也可以转托游魂野鬼,去问问娘亲到底为何连我也抛弃了?——她大可以在自杀前也杀了我啊!”

随即,她似乎笑了一下,讽嘲的笑意中还有点带苦的甜:

“只是,我没想到,娘的魂魄,是在这个时候回来,已以这种方式来找我。”

大家都知道她难过。

大家也替她难过。

但生死大事,至亲之情,又有谁能置嚎?

无情忽问:“所以,你一来到古岩关,听说疑神峰上闹过鬼,便亟欲上去探个究竟了?”

绮梦道:“是。”

她的心情还在伤感中,但她并不是个什么都独断而行的人。

她可以也尽量迁就别人。

“可以这样说吧,”绮梦笑的时候,不独让人怜,还带点凄凉的况味,“一听到有鬼,就像是受到鬼魁邀约似的,就此上了疑神峰。”

总算把话题扯开去了。

大家都暗自舒了一口气。

不要再令她伤心了。

谁都这么思量过。

无情也顺着风势张着帆地问下去:“那时你听到的却是些什么传说?”

绮梦道:“从前,疑神峰上不只驻扎着善军和乡兵,还有一大堆工匠、矿工和三教九流的人。那都是因为这山峰盛产金银矿,所以大子下诏,令人到此大量开采,其中还有几个在皇上眼前当红的太监和军监,明在这里监督,搜刮到了钱财,暗自山高皇帝远,逍遥快活,作威作福。”

无情道:“是的。自古以来,这一带都曾产过质量俱佳的银矿,有一段时候,还发掘了金铁矿,对前朝铸钱冶金,有极丰富的贡献。

大家都风闻过来采矿掘宝,此地日渐热闹起来,还在山下开了市集,名为‘野金镇’。

“至于一干孤苦无助的矿工,背井离乡,到这儿开采挖掘,冒上极大的危险,于是便在此地,盖了一座庙字,上香祈愿。庙就盖在主矿穴上面。”

绮梦道:“可是到了近几十年来,金矿已给采空,银山也给毁了,大家一窝蜂地拥过来狠命地发掘采冶,宝矿所剩已经无几,只剩下铜和铁……”

“世事原是这样。大家不知惜福,用蓉使尽,到头来成为大福消受了。”无情道:“只不过,钢铁也是珍贵的矿产呀,现在全成了废穴,必因奇祸之故。”

“便是。”绮梦道:“金矿掘光了,银矿也淘空了,但大家不相信,很多热心昏脑的人仍在那儿挖。听说,有一大,在五百多尺深的矿穴里,有一个叫庄老波的矿工,忽然发掘出一块小小的事物。”

大家都知道这事物必然事关重大,都饶有兴味。

陈日月问:“金子?”

白可儿不喜欢金,嫌俗,他喜欢白亮亮的颜色,故猜:“银子?”

何梵则说:“珠宝?古董?”

绮梦笑笑:“都不是。”

叶告不耐烦:“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二章忍耐着尖叫

1.邀鬼

绮梦淡淡地道:“那只是一件很平凡的事物。”

大家原本都期待有奇事、宝物,一听只是“平凡事物”,都有点失望起来、。

无情却皱起了眉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仿佛,他听到“平凡的东西”,要比“不平凡的事物”更动容,震动。

绮梦说:“那是一小块石片,薄若蔷蔽花瓣,其纹理亦似之,大约只有拇指指甲般大,就嵌在坚硬的岩石底下。庄老波采矿时搬动了那块大石,地面上就突起这么一小片东西,他不小心,给石片刮了一下,滴血了,于是发了狠,一脚端了下去,想把它踢走——当然了,一个惯于采矿的彪形大汉,要一脚踢走这么一小片石子泄忿,自然是简单不过的事。”

无情道:“问题必不如此简单。”

崎梦道:“庄老波一脚踢去,脚自第二趾处给裂开,直至足跟,分裂为二。庄老波的一只脚,从此就给废了。”

众人均大吃一惊:一小片“石子”,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怎么这般锋锐?

“对。庄老波痛得死去活来,矿工大家都骇然惊惶,弄不明白,一面找了七八人想办法把庄老波弄出洞坑,一面通知了当时的监工沉选。”绮梦道:“沉选是矿务的监工,同时也是京城派来的监军,本来开采罕有矿产的工程,朝廷一定会委派亲信监管。沉选就是这样的人,手上也有两下子,且有点识见,著兵指挥使洪初民则是蔡京的心腹,蔡相使铸‘夹锡钱’,对采矿取铜等事务当然留意,也驻扎于此,沉选下得坑洞,火光一照,发现这小块石子片沾了血迹,便着人拿起来给他细察,岂料——”

罗白乃听得兴味大起:“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岂料去拿那片小石的人,尽管已加倍留神,但仍给片锋一削,削掉了两根指头。”

大家听了,为之哗然。

“当时矿洞里的人,也大为哗然。”绮梦接着说,“这么一片小石,竟然如此锋锐,到底是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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