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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清宫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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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感动的看着皇太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皇阿玛……”
  皇太极笑了起来。“别听百合胡说,挂心是难免,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了。好了,快入席吧?
  海棠在阿斯期的身旁坐下,宫女立即送上一碗莲子甜汤,并道:“恭贺海棠格格与阿斯朗将军新婚,祝格格与将军多子多孙、长长久久!”
  海棠红了脸,悄悄的看了阿斯朗一眼,只见他露出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竟不知为什么让她觉得有些嘲弄。“阿斯朗?”她有丝不确定的轻唤着。
  阿斯朗旋即低下头来,对她绽开一抹极其温暖迷人的微笑。“嗯?”
  “不……没什么……”是她多心了吧?阿斯朗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冷冽的神情呢!
  阿斯朗端起莲子甜汤,温柔的低语:“来,我喂你。”
  “啊……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一时之间窘迫的手足无措。但是,当他将一匙甜汤送到她唇边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的张开小口,吞下他所递来的食物。
  阿斯朗的眸子是如此温柔,她相信自己这一生,就会这样醉在他的眸中,直到地老天荒。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将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皇太极与玫妃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皇太极悄悄地握着玫妃的手,轻声道:“他们会很幸福的。”
  “是啊!”玫妃亦心有戚戚焉,不禁与皇太极相视而笑了。
  海棠的归宁家宴,就在这温馨喜悦的气氛中落幕了。
  结束了家宴,阿斯朗便与海棠打道回府。来到离皇城宫门七里外的树林里,阿斯朗下令车夫停下马车。
  海棠疑惑的看着阿斯朗,问:“怎么了?”
  离开了皇城,结束了归宁,阿斯朗再也不必伪装他的多情与体贴。今天清晨的缠绵与归宁家宴的柔情,全是作戏,只是为了解除皇太极的戒心,至少,他不能让皇太极这么早就察觉到他暗藏的报复之心;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序幕,对海棠的折磨,对皇太极的报复,则是刚刚才要开始。
  阿斯朗随意扯出一抹笑意,道:“我有点事情,不与你回将军府了。”
  “是什么样的事?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去?”对于阿斯朗的事情,她一点也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阿斯朗有什么朋友,有什么兴趣,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想要了解他,任何一方面都好。
  听见她的要求,阿斯朗嘲弄的一笑,“我有正事待办,携家带眷的像什么样子?”
  海棠的笑容一僵。阿斯明说的对,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顾虑到这些。虽说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对于公事,她却是一点也插不上手的,要他带着一个什么也不值的累赘去办事确实是碍手碍脚。
  “啊……你说的对,我帮不上忙……”
  总管恭敬的将阿斯朗的座骑牵了过来,阿斯朗接进缰绳,一边轻抚马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让手下护送你回府,有什么需要,吩咐总管一声就是。”
  “阿斯朗……你会去多久?”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其他的她根本不在意。
  阿斯朗微微地蹙起眉峰。任意翱翔的鹰是不受束缚的,就像他不喜欢被干涉一般;自小父母双亡,从来没有人会限制他什么,他没有向任何人报告行程的习惯,就是他的妻子亦然。
  “我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他淡然,甚至是有些敷衍地道。
  那什么时候才是你该回来的时候呢?海棠真的很想问出口,但是,当她看见他有丝不悦的眼神的时候,她却不敢再问下去,因为她不要被他当成是一个喜欢管东管西的管家婆。
  “那——你路上要小心,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别忘了捎个信回来报平安,也别忘了早去早回。”望着阿斯朗英挺卓绝的脸庞,不知怎地,海棠的眼前竟泛起一片迷雾!才刚新婚就要分开,她放不下心,依依难舍,却又阻拦不得。
  报平安?早去早回?阿斯朗嘲弄的几乎想笑了。果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格格,单纯得一如他所预期的。他没有回答她,事实上,他也懒得回答她,径自上了马首,利落地调转方向便绝尘而去。
  海棠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阿斯朗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但是,海棠一点也不知道,阿斯朗这一离开,足足有一个半月不曾再回到将军府。
  第六章
  北方的十一月末正值隆冬时节,漫天飞舞的大雪将大地清染成一片银白,将军府的庭院,除了松柏梅等耐寒植物之外,其余皆是一片萧瑟景象。
  海棠对着庭院缝制冬衣,连下了雪也浑然不觉。婕儿端了一盅鸡汤走进房中,宴时被房内的寒气冻得直发抖。“格格!都下了雪了,怎么不关上窗子呢?”放下鸡汤,她赶紧将窗子关上  。要是格格着了凉,她——定会被荣嬷嬷活活剥掉一层皮的!
  “下雪了?”海棠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外头已下起大雪。
  “是呀!格格。”她没好气地说。婕儿早就知道主子一专心于某件事情中,对于周遭的一切便仿佛视若无睹。“格格,婕儿给您端了鸡汤来,趁热喝吧!”
  “你先搁着,我待会儿就喝。”海棠头也不抬的专注于缝制衣袍。
  当了海棠那么多年的贴身丫环,对于海棠的个性,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她要是真的照格格的话将热汤放在桌上,放到热汤都结冰了,格格也不会想到要喝。“这可不成,格格,您还是马上喝完吧!否则荣嬷嬷又要骂我了。”婕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荣嬷嬷翻起脸来毫不留情。说真的,荣嬷嬷对她而言,真的比海棠还具有威吓作用。
  “好吧!”海棠只好放下手中缝到一半的冬衣,端起鸡汤慢慢的啜饮。
  无聊至极的婕儿,打量着桌上的半成品,好奇地问:“格格,这件夹袍是要做给谁的?”
  海棠微微一笑。“是要做给阿斯期的。”
  姨儿一楞,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阿斯朗将军?”
  “是啊!怎么了?”为夫婿缝制衣服很奇怪吗?
  “格格!你在说什么啊?”婕儿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打从归宁之后,将军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总管也不对咱们说明将军的行踪,像这样的夫婿,您居然还关心他的冷暖?还为他缝制冬衣?有没有搞错?”
  “他告诉我他有正事要办,所以——”
  婕儿打断海棠,不可思议地叫道:“格格,您当真相信将军的话吗?”她简直不敢相信格格居然就这么深信不疑!
  海棠垂下眼脸,神情黯然,她低低地通:“我相信他。”她与阿斯朗之间的联系寥寥无几,正因为这样,她不愿失去对他的信任,所以,她宁愿相信他的说辞,守在将军府内等他回来。
  捷儿闻言差点昏倒!她真服了格格那毫无理由的信任。“才刚成亲就有事情要办,而且一办就是一个半月,难道您都不怀疑将军究竟是不是打着'办正事'的旗号在外头胡来吗?不行!这事儿一定要禀告万岁爷才行!”
  婕儿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海棠慌忙的放下手中的瓷碗拉住她,急忙制止道:“婕儿,这事不能让皇阿玛知道。要是他老人家晓得了,一定会很生气的……”
  “万岁爷本来就该生气啊!”婕儿振振有辞地说着,“万岁爷将格格托付给阿斯朗将军,而将军却丢下您不知道上哪去办劳什子'正事',足足一个半月没有回府,将军这般藐视格格,本来就该罚!”
  “不行,你不能说出去!”海棠慌乱地道:“皇阿玛最近因为莽古尔泰伯父和巴布海、阿济格两位叔父的谋反事件龙颜大怒,我们不能再拿这件事去烦皇阿玛了,婕儿,你懂吗?”
  莽古尔泰、巴布海、阿济格密谋谋反的事件,在宫里掀起滔天巨浪,亲兄弟的谋反对于皇太极而言无疑是一大打击,皇太极先后夺了巴布海的爵位,将“和硕贝勒”莽古尔泰降为“多罗贝勒”,又将阿济格由贝勒降为武英郡王,对于亲兄弟会采取降爵、夺爵的手段作为惩罚,并将其幽禁十天牢中,由此,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可是——”难道她们就拿阿斯朗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如花一般的青春,全用来守着一座空洞的大宅子?
  “答应我,婕儿,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
  望着海棠格格认真的表情,婕儿只好点点头。“好啦!我不会说出去的。”她的口气是颇为不甘愿。
  “谢谢你!”海棠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好了!不好了!格格!”荣嬷嬷慌慌张张的跑进房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个不停。
  “荣嬷嬷!您还好吧?”键儿吓了一大跳,忙冲过去扶住她。
  “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海棠倒了杯水递给荣嬷嬷。“来,先喝杯水顺顺气。”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喝水!”荣嬷嬷气急败坏地道:“格格,薰尹格格被人给绑走了。”
  海棠手中的杯子顿时跌了个粉碎,整个人呆住了。“你……说什么?”
  “昨儿个薰尹格格出阁前一刻钟,竟让人给绑走了!这会儿婚礼不仅行不成,北安王爷和福晋与宣豫贝勒全都急疯了。”
  海棠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夫人!”阿古恩正想走过去夺下剪刀,却被海棠厉声斥退。
  “不要过来!”
  “夫人,请您千万小心,别伤了自己!”
  “带我去见阿斯朗。”
  阿古恩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奴才是真的不知——啊!”
  海棠把心一横,将剪子往自己的咽喉刺去。
  阿古恩根本抢救不及,下刀的那一瞬间太快,情急之下,阿古恩只好大叫:“奴才全招了!将军人在凌河行馆!”
  花费了两个昼夜的时间,海棠乘着朴素马车,在阿吉思与荣嬷嬷、婕儿的陪同下,赶往凌河行馆。有生以来,海棠第一次这般长途跋涉,马车昼夜不停地奔驰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她只觉得颠簸得头晕目眩。
  阿古恩打开了车门,对海棠道:“就是这儿了,夫人。”
  步下马车,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苍茫壮阔的冰天雪地,大凌河畔的凌河行馆幽幽矗立着,仿佛孤鹰一般的睥睨着大凌河。凌河行馆是阿斯朗带兵驻扎于大凌河畔,与大明锦州遥遥对峙时所建的行馆,锦州之役那段时间,他就住在这个地方。
  “夫人,请。”
  阿古恩领着海棠踏进凌河行馆,守卫的士兵在看见阿古恩之后,连拦也不拦。仿佛他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行馆内没有精致豪华的布置,灰黑色的岩石堆砌出原始的粗扩,墙上没有多余的缀饰,只挂着一张斑斓的豹皮,和角弓雕翎、刀剑矛乾等兵器,书架上有许多蒙、满、汉文的书籍。一切就这么毫无遮掩的表现出行馆所有者的作风狂傲不群、放纵随性,运筹帷幄、谋略算计却又似无所不精。
  领着海棠走进东跨院,阿古恩硬着头皮上前敲门。“禀将军……”阿古恩缩头缩脑的通报着,“夫人求见。”
  语声方歇,东跨院的房门便猛地开启——
  海棠怔然的望着出来应门的阿斯朗。他的衣衫凌乱,长发恣意的披散在肩上,那模样如恶度般狂放且堕落,一双漂亮而危险的星眸,闪着尚未退尽的欲火,他身后的大床上横陈着一具令人血脉贲张的娇躯,衣衫同样的凌乱不整。
  血色从海棠清灵如水的容颜上退尽,她失去血色的唇瓣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而她的心仿佛受到无情的鞭苔,在那一刻,只感受到伤痕累累的剧烈抽痛。
  海棠的到来并没有令阿斯朗感到意外。
  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丈夫在婚后第二天,即随意丢下一个理由便销声匿迹。他原以为海棠最迟在一个月内就会找到凌河行馆来,没想到她却可以忍受一个半月,而多出来的这半个月,足够他有计划的多拿了一个阿济格开刀。
  阿斯朗看着海棠的眼神没有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看见一个陌生人般,现在的阿斯朗与一个半月前那个温柔多情的阿斯朗是全然的不同。
  “进来。”他淡淡的对海棠说道。
  海棠明显的退缩了一下,但是一想起她此行的目的,立刻强迫自己举步踏进阿斯期的卧房。房内漂浮着令人难堪的欢爱气味,夹杂着冶艳的香气与情欲的汗水味。
  “你先出去。”阿斯朗对着床上的娇媚佳人说道。
  娇媚佳人噘着红唇不依地轻喊:'将军……“阿斯期的唇角勾起了抹邪佞的笑意,俯身给她一个火辣辣的深吻,吻得床上的佳人克制不住的娇声嘤咛。海棠难堪的别过脸,眼前的情色画面顿时让她觉得天旋地转。
  她这才明白,阿斯朗自始至终就没有对她认真过,他所谓的“要事”,就是在行馆中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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