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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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漠爬起身来。
苏漠换好了衣裳，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急急忙忙出门，出了酒店大堂，往外把车开出来，在门口等了会儿，才见到林小不从酒店后门的巷子边走出来。
苏漠嘴角挑起一笑，又急急地收敛起来。
林小不张望了一下，当看见苏漠的时候加快步子，仿佛怕人看到一样，匆忙来到车边上。
苏漠打量她一眼：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衫，一件蓝色过膝的裙子，苏漠不由地很满意自己穿了蓝色的衬衫，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相称……当察觉自己这念头的时候，正在开车的苏漠只觉得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车猛地跟着打了个弯。
气氛很好的餐厅，幽暗的光线，静谧的氛围，苏漠看着对面的林小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很好。
“你以前很喜欢这里的。”他笑。
小不望着面前的杯盘：“哦……”时过境迁了，说那些做什么？
苏漠转头看了看：“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里的牛排，很嫩的，还说让我一直带你来。”
他在回忆，有意无意的回忆。
但是小不却觉得这回忆跟刀子，苏漠以为“美好”的回忆，正是她不堪的错误，丑陋的污点。
小不不说话。
苏漠心情轻松地叫了侍者来，他的记忆力很好，而幸好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式一年来也没有怎么改。
苏漠切了块牛排尝了尝：“很好吃。”酱汁甜甜的，他真正吃出了鲜甜可口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对面这个人。
小不低头看着暗红色的牛排，那暗红色不停地扩大，最后竟成了一团的鲜血扩散开来。
忽然……很呕心。
苏漠喝了口红酒：“怎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吗？”
小不盯着那块牛排：“我吃不下。”
苏漠一怔，发觉了她的不妥：“你……你最爱吃的不是吗？”
“吃不下。”她固执的重复。
苏漠皱眉：“为什么？”
小不抬眼看他：“因为对着你，所以吃不下。”
这简简单单清清脆脆的一句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苏漠心头那代表愉悦的一块晴云撕裂的粉碎。
“你……再说一句。”他光芒潋滟的桃花眼变得凌厉，望着林小不。
“对着你，吃不下。”小不说。
几乎忍不住一个巴掌甩过去，苏漠竭力控制，按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发抖：“贱人！”
他压低了声音，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小不：“我给足你面子，你倒是拿乔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上过的一个贱……”
小不起身：“对不起，我该走了。”
“你给我站住！”苏漠手中的酒杯用力摔在地上，化作粉碎。
小不低头看一眼，暗红色的酒洒在地上，那场景又出现脑海之中，整个人微微晕眩，不恨谁，只是觉得苦，很苦很苦。
她喃喃地说：“我该走了。”她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小不迈步往外走，苏漠上前一步，将她的手臂拉住：“我说不许走。”
他曾多么恨她。
几度不放过她，甚至想毁了她，最终却没有忍心做到底。
有朋友问：“苏少，为什么总是追着那个丫头不放？要真的摆弄她还不简单？”他们一块儿厮混的，三教九流都有，要害一个女孩子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苏漠却觉得这句话刺耳极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苏漠发现，他并不想真的要林小不死。
所以才命不顾地将她从马路上拉回来。
一想到她置身汹涌车流之中，一想到她被歹徒捉住呼救的样子，苏漠无端痛恨自己。
只是想跟她多相处一些日子，所以才这样苦恼的想要见她的话穿什么样的衣裳，吃什么样的晚餐，他穿了她最喜欢的蓝色衬衫，点了她最爱吃的牛排，她却说“对着你，吃不下”。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己在犯贱！
22 残忍
小不遇到苏漠的时候正好十八岁，美丽脆弱的少女，正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渴望阳光空气跟新鲜的一切。日子本可以不算幸福却安静地继续。
一直到那一天，苏漠载着他第不知是第几任的“女友”招摇过市，将本来规规矩矩走人行道的小不差点撞飞。
魂飞魄散……
若早知后来发生的一切，小不想：或许当时自己被撞死才算一了百了最幸福。
苏漠将她带上车，送往急诊室，半路停车把出言不逊的女伴赶走，小不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哥哥干净利落地做这一切。
医生将她的伤处理好了后，苏漠进来探望，问的第一句话是：“疼吗？”
那么温柔的声音，当他那双眼睛凝视着小不的时候，小不觉得自己无来由地头晕了。
苏漠将她抱到自己的车上，送她回家。
小不坚决拒绝，苏漠坚决不听，苏漠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嚣张地停在小不家巷子口的路上，老少爷们们纷纷围观。
小不的脸红的像是苹果，苏漠脸不红心不跳，作为常年生活在众人目光中心的他，对此毫无压力。
苏漠把车一停，很专业地对小不说：“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医生说还要回去复查一下，等我联系你。”
小不呆呆地说：“我没有电话……”
苏漠眼珠一转：“家里的电话呢？”
小不吓一跳：“家里的不行。”
苏漠一看她的样子就猜出几分，当下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来给小不：“拿着这个，明天打电话给我。”
小不问：“为什么？”
苏漠哑然失笑，说：“小妹妹，你被我撞到了，虽然现在没事，不过不代表没内伤的，明天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去医院。”
小不摇头：“我没事的。”
苏漠严肃说道：“不能大意，万一有什么淤血之类的……留下后遗症，你不是要我内疚一辈子么？”他凑过来，小声说，“给我个做好人的机会嘛。”
作为一个幽默细胞缺乏的家伙，小不“噗”地笑了出来。
小不到底没有给苏漠打电话。
但是这也没有阻止苏漠那辆拉风的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小不以为苏漠是认错人了，但是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哥哥推开车门直直地望她这边走来。
那一刻小不身边的女孩子们激动地低低尖叫，纷纷拉扯着她问这个像是明星的帅哥是谁。
小不当然不能说是昨天撞到自己的人……她并没有说自己差点出车祸，无论是对家里还是对同学，只说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
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在意跟关心。
哥哥甚至讥笑她：“林小不你还能干点什么？走路都能摔跤……”
除了苏漠。
苏漠笑盈盈地：“小妹妹，怎么不打我的电话啊？”语气像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子。
苏漠气场太过强大，林小不下意识地往后退，苏漠伸手将她的手握住：“走啦。”七分强势三分温柔。
小不身不由己跟他到了车边上，苏漠将她塞进车内，自己潇洒地上了车，法拉利的跑车扬长而去。
一切孽障的开始。
林小不若是再年长五岁……哦，不，十岁，或许会明白苏漠并不是对她动了真心，而只是像是所有纨绔子弟那样，发现了一个很好玩很有趣的“玩物”，想要“挑战”一下而已。
但是怎么说呢……
这个世界总有些太过单纯的灵魂，非要在真相鲜血淋漓地呈现在自己跟前的时候才懂得何为最残忍的真相。
林小不生的身形娇小，小小的腰小小的手小小的脸。黑黑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有几分无辜楚楚可怜的感觉，不算漂亮但绝对令人心动，且是个一眼看去就很乖巧温顺的女孩。
见过林小不的人十有八九都说她是个很招人爱的女孩，只有少数认识她的人才知道，林小不，其实是个最固执任性的人。
一旦她认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从遇上苏漠到认识苏漠到爱上苏漠，林小不听到过一些质疑的声音，一些羡慕的声音，但那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的眼中只有苏漠。
像是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她心中几乎狂热的爱上了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孩子。
苏漠那么好看，苏漠那么温柔，苏漠笑起来的样子那么灿烂，苏漠总是会对着她笑，温柔呵护她。
林小不十八岁之前的天空一直阴霾，一直遇到苏漠之后，晴空万里，烈阳高照。
她熟悉了那种温暖，却不知道那温暖会化作烈焰，将彼此焚烧。
一直在身上或者心头烙下深深的伤痕，一生疼痛，无法愈合。
她犯的错，须用一生去偿还。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她曾经以为至死不渝深信不疑的爱。
小不的脾气其实不算太好，在家中虽然习惯压抑，但就像是所有正当花季的女孩一样，心中其实也有些小小的叛逆。
苏漠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脾气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面对小不的时候，总会适当隐忍。
小不偶尔的小脾气遇上苏漠，就好像是小火苗遇上了消防员，很快就会消除险情，安然无恙。
从最初的防备到逐渐地献出所有。
那夜小不被苏漠压住，她求他不要，或许……等他们结婚之后……
听到“结婚”两个字的苏漠，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但是小不并没有发觉。
而后苏漠就说：“乖，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让我亲亲你……只亲一亲抱一抱，不做别的，好不好？”
真是世界上头号的谎言，但是小不不知道。
她有自己的坚持，但同时她又是那么的信任苏漠，信任到就算苏漠卖了她，她也会替他数钱。
疼痛袭来的时候，小不的泪刷地涌了出来，心中涌起巨大的悔恨，愧疚跟难堪一涌而上。
她用力捶打苏漠的肩膀：“你骗我，你骗我……”
苏漠亲吻她的脸，低低喘息：“宝贝，是你太美了……”
他用尽所有手段，小不只觉得疼跟难堪，他一晚上都在折腾，她一晚上都在忍受。
但是身边这个人，是她最爱的，她以为是她此生最爱的，所以就算心里头悔恨，但是她没有办法责怪他。
小不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苏漠亲亲她的脸：“你还小，等你毕业了。”
小不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嗯……”
她的梦总是那么美，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小不才相信了一句话：那些你觉得完美到不像是真的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是真的。
——像是充满了恶意的诅咒，偏偏又那么真实。
萧景逸还记得，当初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出现在自己跟前时候的样子。
她在酒店外头徘徊的样子，一如一年后他惊见她出现时候。
起初萧景逸并没在意，一直到她鼓足勇气走了进来。
小不在大堂内张望了一阵，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像是迷路。
萧景逸交代完了事，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站在前台处。
他有些好奇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听前台小姐说：“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向外人透露客人的房间号。”
女孩的脸上透出窘迫的神色：“不……不是，我是他女朋友。”
前台小姐吃惊看她一眼，这么小的年纪，看来还未成年吧？
连萧景逸都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事？”
前台小姐急忙说道：“总经理，这位小姐……说要找苏漠先生。”
萧景逸转头看小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小不的眼睛跟鼻头都红红的，泪在眼睛里晃来晃去：“我想见他……叔叔、总经理叔叔……让我见见他好不好，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萧景逸，仿佛他是她唯一的希望跟救赎。
很久很久之后，萧景逸还想不透，当初为什么会给林小不指路。
他完全可以拒绝。
如果没有他多余的一句话，或许几个人的命运都会有所改变。
或许，这就叫做命中注定。
是苏漠来开的门，是衣衫不整面带一丝餍足的苏漠。
身后的床上，有个半裸的女人。
屋内散发着事后的气息，林小不呆看苏漠，苏漠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而后无所谓的笑：“干什么小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小不望着他，“你……”她不知要说什么，天昏地暗，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最后挣扎着叫一声：“为什么？”
苏漠扫了一眼小不身后的萧景逸：“玩玩而已……小不，别这么看不开……”他转身回去，拿了一杯酒喝一口，床上的女人挑剔的看着林小不，吃吃笑：“苏少，怎么你的品味这么独特的？这样的你也吃的下？”
苏漠邪笑说道：“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点小菜也不错啊。”
小不伸手捂着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