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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北京青年-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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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挺恶心的,可为了能把这事儿办成,我花言巧语地跟人家解释,最后人家也接受了。没想到人家来了以后要求付剩下的那部分钱,我们老板连商家要守信义这最起码的概念都没有,拿国内最土鳖的办法忽悠人家,说下次来再给,以为只要欠对方的钱,人家就会一直跟他们打交道。最后,人加拿大公司气得走了连招呼都没打。我当即就辞职,老子可不跟他们那儿浪费时间了。”

“还是对国内的市场,对民营企业老板的素质和运作方式缺乏最起码的了解造成的。”何东说。

“是。”

叶坦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从零开始,不敢再走捷径了。”

何东问:“想干什么呀?”

“我不是给人刷过墙吗,想从给人刷墙干起,这算零了吧?”

“比零还低,负数。”叶坦说。

何北看他们说得挺热闹就凑了过来:“说我什么坏话呢?”

这时何西和丁香也来了,大家这才知道何西的诊室都快成花房了,任知了天天去送花,还是一句话不说,放下花就走。

叶坦就说:“不说话反而不好。”

“我觉得也是,”丁香说,“我和何西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怕我们的一句话,一个决定会刺激她犯病。”

何北看着大家:“咱们这几个谁没事儿?”

“这正常,”叶坦说,“人活着就是在解决一件又一件的事儿。”

“好像目前就我没什么事儿……”何东说。

丁香问:“跟权筝呢?”

“正在继续接受考验。她出差了,待会儿我去接她。”

“现在特幸福?”何北问。

“还行。”

“想让我给你那五块钱?”

“有那意思。”

“还真不能给。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现在网络大红人,又是捡小女孩,又是组织悼念受害司机,咱等你倒霉的时候,你要还能幸福你才能拿到那五块呢。”

“那时候就五十了。”

“那你要不幸福也得给我每天五十?”

人有时还真不能太得意,何东过了会儿聊天瘾,又去开车。他没注意,一老人家把一破布包儿拉他车上了。等他接了权筝,她发现了。俩人把包打开看是一花瓶,他这才想起是那老人家抱着上的车。亏他记性好,带着权筝就把这破包儿给老人送去了。这事儿对出租司机来说长碰见,谁还没个丢三落四的时候,何东和权筝都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也怪何东运气不好,这事儿还就朝邪性那儿发展了。

第二天,这叫郭老爷子的老人发现那包不见了,还记着他坐的是长鸿出租汽车公司的车,忙找到公司总部,负责人就问他:“肯定是落车上了?”

郭老爷子说:“肯定。上车的时候我是抱着它,下车的时候我好像也抱着它,然后我就直接进单元回家了,今天有人想看,怎么都找不到了。”

“那您下车也抱着,怎么能落车上呢?”

“那我能落哪儿?我就那天带着它出去了一趟。”

“是不是放家里什么地方了?”

“实不相瞒,我在家翻了个底儿朝天,把阿姨气得都辞职走了,我这叫干的什么事?”

“是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我也甭遮着掩着的了,一青瓷花瓶,祖传的,那晚我是拿去让人给做个价,谁都没让陪着,怕儿孙惦记着。抖这一激灵倒好,丢了。你给我保着密,就当是个破花瓶,谁捡着给送回来就行了,这是我的电话。”郭老爷子说着递给负责人一纸条儿。

“那没问题,我可以帮您问问,但凡是我们公司司机捡到的,我敢向您保证,那是百分之百能完璧归赵。您呢也再到别的地方找找,您看怎么样?”负责人说着,把自己名片递给郭老爷子,“您要找到了,也给我来个电话。”

“那是一定的。”

郭老爷子起身离去,自言自语:“要碰上个识货的,我就只能报警了。”

这负责人还真挺当回事儿,马上就通过广播让司机们都在自己车上找找有没有包着花瓶的破布包儿,正开车的何东马上拿起话筒禀告:

“头儿,我是何东,落我车上了,我昨天晚上就送他们家去了。”

“是交给老人本人了吗?”

“不是,是一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说老人已经睡了。”

“要收条了吗?”

“没有。”

“肯定没给错人家?”

“没有,我搬着轮椅送老人回的家,三层八号。”

“老人说他抱着包儿下的车,怎么又落你车上了?”

“可能是腾手帮我搬轮椅,最后把包儿落后车厢里了。”

可郭老爷子就没见到花瓶,怎么办?他只好把大儿子二儿子,孙子,女婿总之家里的男的都给招呼到家里让何东辨认。辨认前他还把何东拉到一旁小声求他:“你就还给我吧,那是我祖爷爷留给我的,我不想让他们(指指儿孙)知道,我奖你一千行吗?”

“我不要钱,”何东说,“我当天晚上就送你们家了,一四十多岁的男的收下的。”

“那天晚上就我和保姆,没有男的呀?是三层八号吗?”

“是三层八号。”

“两千?”

“我真送来了。”

“一万?”

“你们家男人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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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爷子很失望:“都来了,一个都不差,你去认吧。”

何东看了一圈,没有昨天晚上见的那人。这他才觉得大事不妙。

郭老爷子的儿子说:“咱得去派出所把这事给说清楚了。”

“我有证人。”何东说。

权筝跟警察证明她看着何东把破包送上楼的,并跟警察说:

“你们民警应该是为民除害,不能把做好事的人给抓起来。”

民警说:“咱就事论事,别扯那么远。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那我能信你的话吗?有第三个证人吗?那天晚上,有没有人看见你把东西交给他们家什么人了?”

“没有。”何东说。

权筝又知识分子上了:“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们?他是大学本科毕业生,我是博士毕业,你可以调查去……”

“不用调查,”民警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高科技犯罪对社会危害更大。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民警想找郭老爷子家保姆谭明月问问情况,找不到了,说是回老家了。何东几兄弟在周围一调查,发现这保姆有一相好的,于是何南何北自告奋勇上了那保姆的安徽老家。

何东一网络大红人,因为这事儿一下就臭大街了。

郑玉英在家哭天抢地地骂何守一:“这要什么都调查不出来,我儿子不就完了吗?”

“不是他拿的就不是他拿的,这有什么调查不清楚的,瞎紧张什么?”何守一倒不担心。

“那那么多冤假错案是怎么出来的?”

何守一不说话了。

“就是你,要不是你非让他辞职,他能去开什么出租吗?他要不开出租能捡着那破花瓶吗?不是想幸福吗,这下可幸福了。”郑玉英说。

何北何南临上安徽前,何北还真问何东了:“现在幸福吗?那微博上骂的,跟决了堤的茅坑似的,是不是觉得特倒霉,天上掉下一石头还正砸你头上?得,五十拿来吧。”

“不是舍不得给你那五十,我哪步都没做错,有什么不幸福的?网上狠命夸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有些事自己还真控制不了,就跟老天一样该晴晴,该阴阴,咱们都管不了。跟管不了的事儿叫劲儿,那叫给自己添堵。咱能管得了的就是自己的心态,只要心态好,甭管阴晴,咱都高兴,这幸福就保住了。”

咦,何东老哥还真有点变了。

到了谭明月老家,在派出所门口,他俩和民警都蹲地上,民警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咱不能打草惊蛇,先跟村委会联系,让他们出个人把谭明月叫来,咱就能控制住她,再让她说实话。”

村委会屋子里有桌子椅子,甚至沙发,民警同志还是蹲在地上,何南何北也只好陪他蹲着。村委会的几个人带着谭明月,一四十多岁的妇女进来了。

谭明月一看有民警撒腿就往门外跑,可惜大门已被关上。

村委会的人押着谭明月,民警这回坐椅子上:“跑什么跑?”

“怕警察。”

“东西藏哪儿了?”

“什么东西?”

“你主人家的东西。”

“我,我没拿什么东西,我在北京干了四五年了,从来没拿过主人的东西,不信,你们可以调查去。”

“就是调查了,才来问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吧?”

谭明月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民警:“就是这个,我不是成心要拿的,我生那老爷子的气,他非说我把他那宝贝花瓶给放的找不到了,他晚上给抱出去,回来我就没见到。”

“老爷子睡了以后,你男朋友是不是去你那儿留宿了?”

“警察同志,不好冤枉人呵,我都四十好几了,孙子都有了,哪能干那事儿?”

“那天晚上老爷子回家没拿着花瓶,你没问他?”

“没有,我想他是放在别人家了。老爷子把那花瓶看的很重,儿子孙子都不能问的。”

“后来不是有人给送去了吗?”

“没有,没有人来过。”谭明月一口咬定。

何南何北的心都往下一沉,要真不是她拿的怎么办?这案还真破不了了?

民警比他俩有定力:“你现在说实话还来的及,知情不报,窝赃可都是犯法的。”

何北想到一险招儿,他走到谭明月身边,把手机拿了出来跟她说:“这里面有你相好的照片,这是证据,现在就看你承认不承认了?”

“你给他照相了?”谭明月心虚地问。

“你看看认不认识他?”何北说着做出要打开手机的样子。

“我不看不看,”谭明月说着“扑通”跪到地上,“他,他是我相好的,别让我孩子知道,丢人。”

“花瓶呢?”

谭明月摇摇头:“没见过。”

“那天晚上有人去你们家没有?”警察问。

“有人,是,是我相好的开的门。”

“你看见他拿回什么了吗?”

“一个破布包,我也没在意。那晚,他本来要留宿的,后来说有事急急忙忙就走了。我辞了工,给他打电话,他没接电话。”

“他是干什么的?”

“在一工地。”

“老家是哪儿的?”

“是安徽老乡,哪个县不知道。我们刚认识不久,老爷子不让外人来家里,他就等他睡了才来,老爷子还没起就走了。”

“知道在哪个工地干吧?”

“知道。”

这案就这么破了。

叶坦还真背个包到“奋斗酒吧”上班去了,看见正在吧台里潜心学调酒的何北,就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我来啦!”

“嘿,别动手动脚的。”何北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是叶坦,乐了“你怎么现在露面,还一个人?”

叶坦笑了:“我是来上班的!”

“上班?”何北有点傻。

“经理监制。”

何北的脸哭不是,笑不是,立马跑去找老爸理论:“爸爸,您什么意思啊?往我酒吧派人都不跟我商量?”

“你要不愿意也成,那你得同意我给你派个经理?”

“谁听谁的?”

“你听他的。”

“咱家的酒吧,我还得听人家的吆喝?”

“反正得有人跟你一起干,不是叶坦就是别人,你选。”

“那我要不干了呢?”

“那我就再招个经理,说实在的,谁干都比你干让我省心。”

何北特想说:“老子还就不干了。”然后特潇洒地走了。

可他没走,靠他自己打工连辆车都养不起,潇洒?等有钱了再说吧。

他跟叶坦合作的还真不错,扭亏为盈指日可待,可他老觉得受拘。那天叶坦一来上班,他就说要到别的酒吧参观学习去,就上了唐娇的酒吧,坐吧台上跟唐娇犯贫去了。有俩小子不知好歹,跟唐娇犯贱,让何北给收拾惨了,何北同志也被请派出所去了。老爸来捞他的时候,恨他又跟唐娇混一块儿,当时就撤了他经理的职,让他从服务员做起。

何北经不起这个打击,就开始颓了,偷偷招猫逗狗的,但一直没让叶坦发现。这天,酒吧顾客不多,何北和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孩小桑站在吧台外面,俩人卿卿我我很亲密的样子。叶坦早来了一会儿,看见他们这样,不动声色地靠吧台坐下说:“来一杯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

依然沉浸在和小桑调笑状态中的何北一激灵抬头看见叶坦,他看着她不动弹。

叶坦看着他:“卡萨布兰卡,please!”

这时又有一女孩从门外冲了进来,直接扑到何北身上:“北哥哥,想死你了!”

何北对吊在他脖子上的女孩说:“小甜下来!”

小甜撒着娇:“我不嘛,你不是让我明天来嘛,我只不过早了一天……”

那叫小桑的女孩说:“北北,我不跟你计较,好男孩总是有好多女孩追的,我会坚守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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