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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御朱门-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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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香起初不以为意,只当三叔家的堂妹也像小桃坞里南四间那一个似的,学人家附庸风雅,不过等她眼睛落在第五目的时候,忽然黏住了似的动弹不得脚步。

凝萱心一紧,这是午睡前才送来的棋盘,亏得那库房的管事好本领,找来这么一副几乎掉木屑的棋盘,装棋子的盒里尽是灰尘污垢,笑槐足足洗了小半个时辰。当时凝萱心切,便厚着脸皮借来南四间的棋谱,她临睡之前隐约记得将所谓的珍珑棋局摆了个大概,莫非大姑娘看出了什么自己不清楚的门道?

“大姐姐怎么不坐?笑槐,还不看茶”凝萱忙打岔想把人给引走,不料静香不但不为所动,相反,顺着凝萱的话音,更加凑近了书案。

静香小心翼翼的捏起棋盘第五目上的一颗白子,语气中透着不确定:“妹妹摆的可是珍珑棋局?怎么布局摆法这样古怪”

凝萱笑道:“大姐姐没看见桌子上那棋谱?我和儿姐姐借来的,还不大会摆弄,正照葫芦画瓢呢”

静香一瞧,可不是,她刚才竟没抬眼多瞧瞧,就说呢,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又没读过什么书,怎么会轻易破解珍珑棋局静香暗笑自己的多疑,不知不觉间放松了对凝萱的戒心。

静香示意雨竹递出那只粗简的木盒子:“前些日子家里上下乱成一团,管家娘子疏忽了妹妹的日常供给,为这事儿母亲已经杖责了三四个不上心的婆子。这是姐姐单独送妹妹的一点小礼物,宫中传出来的小玩意儿,妹妹或是送人,或是自留着把玩都是好的。”

盒子盖儿应声而开,鲜脆欲滴的碧玉美不胜收,衬着红丝绒的底儿更加夺目了几分,原古朴粗简的盒子也显得别致了几分。

静香不由分说的亲自将玉环佩在静香的腰间,白色的襦衣独独挂着它,确实吸引人。

“好了,不打扰妹妹静修了。等得空,五妹妹也常常去我那里坐坐,祖父好生嘱咐我,叫我领着姊妹们同做女红,”静香半掩丹唇,轻声道:“他老人家的话,真真儿比如来佛祖的**咒语还管用。”

凝萱随意披了件单纱的薄衫在外,亲自将大姑娘送出小桃坞,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倒也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式。偏就那么巧,大姑娘要拐出回廊的时候,四姑娘的丫头翠芙出来倒水,一眼撞见魏家大小姐和五小姐挽着手离开。

翠芙也顾不得端着水盆子,直直的追出去十来步,望见大姑娘和得宠丫鬟雨竹出了小桃坞的门儿,翠芙才扔掉盆子撒腿往回跑。

凝萱领着笑槐和碧潭刚进长廊,就见四四姑娘挤出盛笑瞧自己:“我刚要去你们房里找五妹妹,可巧就碰上了。”

凝萱看着对面少女披散着的秀发,脚上还匆匆踩着一双蹭上灰的藕白色的绣花鞋,心中暗叹,最近几日将家中姊妹见了个全,但要凝萱自己来说,廉国府里最擅长钻营的,其实不是六丫头乐熙,而是眼前这个乌发少女。能为达目的而舍弃一切的女人,连最基本的自尊都难再保留,这种人要么沦为市井之徒,要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第五十六章 国丧(上)

四姑娘和凝萱一样,正憋在房里午睡呢,如今天长闷热,人也越加的懒散,正歪在香妃榻上迷糊着,翠芙就彷如十万追兵在后面撵似的,气喘吁吁的进了门,上来一句话就把自己震慑的睡意全无。

大姐姐来了小桃坞,还是五丫头送她出去的雅静闻得这个消息如何能不急,大姐姐宛在天边,她们这些庶出的堂妹就个个都是泥腿子,在老夫人面前有如云泥之别,雅静又不是傻子,如果能攀上大姐姐这棵树,她又何必在南四间那位面前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雅静笑望着凝萱:“这两日看你的丫头常去后面桃林里摘菜野花,听青梅说是用来熏屋子的。傻丫头,短了东西怎么不到我房中去要,我们姊妹同心还客套什么”

翠芙也不知打哪里抠出个巴掌大的小荷包,雅静接过塞进凝萱手中:“这是姐姐上个月的份例,因我前一阵子病着,药香甚于熏香,北四间就停了,余下这些妹妹先用,不够只管和四姐姐说。”

凝萱捏着荷包但笑不语,四姑娘这种人,典型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没多久前还和自己、三哥元辉一副扯破脸皮,不死不休的架势,转眼就殷切的关心自己,凝萱只想拍手称赞,四姑娘……奇人也。像她这样见风使舵,变脸的修为,可不是谁都能学的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凝萱虽然不敢用这乱七八糟的熏香,不过还是接下了那荷包:“那就多谢四姐姐了”

雅静拉着凝萱,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日常琐碎的事儿看着不多,但禁不住这些人加起来,大伯母又是个要强的,倘或从旁人的耳中听见什么不好的话,闲言碎语,她表面不说,但对妹妹总会有成见。妹妹不为别人,就冲着大姐姐待咱们这样的好,也该隐忍些。”

凝萱“噗哧”一笑,神态中不经意流露出了几分轻蔑:“四姐姐的消息倒是灵通,妹妹前脚刚送走大姐姐,你后脚便至,只可惜四姐姐的话若早些时候说,当着大姐姐的面儿讲出来,保管她喜欢的不得了。四姐姐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拜佛要拜真,求仙要求灵。五妹妹无德无能,却不是姐姐眼中的真佛,真仙。若是四姐姐想借着我的口往外传消息,恐怕就要叫你失望了。”

雅静一张热脸徐徐散了喜气,嘴角由上扬开始往下坠,星目冰冷:“五妹妹果然不愿意帮我心想事成?”

凝萱笑着摇头,四姑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从凝萱手中夺回精致的玲珑荷包,愤然咒骂道:“养只哈巴儿狗还会记得别人赏赐的骨头,你也配用这样的好熏香”

翠芙见主子扭头回屋,理也不理众人,她却留了个心眼儿,刚刚大姑娘和五姑娘的亲热劲儿,翠芙是眼见真章的,做不了假。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翠芙心里也不是老实的。趁着雅静进了屋,左右又没有北四间的下人,翠芙忙小声说道:“主子语气上若有怠慢,姑娘别当真,翠芙代主子承恩了。”

凝萱故作不见翠芙眼中的太好,反而扶着笑槐的手慢慢往回去。

翠芙心里一急,忙拉住碧潭的袖口:“碧潭姐姐,切忌叫咱们四姑娘少到闺学里和教书先生牵扯,免得将来惹祸上身。”

碧潭笑着单手拂去了翠芙的柔荑:“知道了,你这丫头,倒是多了一窍心肝儿。”

翠芙呆怔怔的站在原地,闹不清碧潭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心夸耀自己。直到雅静身边另一个丫头叫妙柏的站在回廊高声喊她,翠芙才失魂落魄的往北四间去。

第二日,凝萱早早叫人收拾妥当,就在昨儿傍晚,全国宣布服大丧,诰命夫人们全要大品进宫哭陵,寻常百姓穿七日孝服,官宦人家则为一月,宫中小主们又按照身份不等。凝萱起初还不明深意,怎么一个守丧还分什么等级不成,谁知宋嬷嬷听了笑不可支,却怎么也不肯给凝萱讲明,倒叫她好一阵糊涂。凝萱就缠着宋嬷嬷不准她忙正事,老嬷嬷这才红着脸解释,皇后可立若干,但皇上只一个,委屈不得,从来只有妃子为皇帝守丧,帝王心中有你,或许守个三五日,心里没你……当夜就会叫新人侍宠。宫里那些小主,个个花容月貌,可比一具成了白骨的皇后娘娘来的怜人儿,若这会儿皇上要点某位小主就寝,谁还敢说个“不”字那没侍寝的宫嫔们自然还得老老实实穿孝衣,戴白花儿。

这可不就是按照身份的不等来服丧嘛

宋嬷嬷说完,笑槐和碧潭两个都羞红了小脸,独独凝萱没事儿人似的。这反而将宋嬷嬷弄了个尴尬异常,宋嬷嬷老实人一位,此刻正在心里不断自责。瞧她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胡乱说,没的教坏了两个丫头,自家姑娘才多大点儿年纪,哪里就知道侍寝是什么东西。

宋嬷嬷单不知,披着娃娃衣的凝萱何尝忌讳这点儿小打小闹?再粗俗的笑话她又不是没听过凝萱反而有些感慨,宋嬷嬷才是真正单纯之人,说来说去,自己这个非原装货的承受能力远非古人能效仿凝萱一面安慰自己,一面问着熨衣裳的碧潭:“皇后守孝,咱们家两个戏班子怕是要停戏了吧”

碧潭抖抖手里的品月缎绣玉兰裙,说道:“太后病逝那一年,奴婢才进府,记得真真儿的,各家有戏班的都要散去,咱们家几位嗓音极好的娘子都是那会儿赎了身出去的。只是如今姑娘也瞧见,老太爷喜欢听戏,只怕遣送走的可能不大,左右不过一年光景。倒是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凝萱由着碧潭服侍,穿上了那件玉兰裙,碧潭正背对着她系腰间的绸缎,凝萱冲着镜中的碧潭说道:“你们不记得当日在祖父那里看到的阿紫姑娘?我想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想出府。”

碧潭手上的动作就是一用力,凝萱倒吸一口冷气,本就纤细的腰身被碧潭因出了神儿的动作而勒的死死的。碧潭忙松了手,却顾忌不上这个。碧潭低声说道:“姑娘快别提这人了,咱们上次不是见她晕倒了嘛?说是……说是……”碧潭支支吾吾的没有下文。

凝萱微微偏头,反过来看碧潭:“说是什么?”

“说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呢”碧潭见瞒不过,索性照实说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国丧(中)

三个月的身孕,那就应该是凝萱生母去世没几天怀上的。可孩子的父亲又是哪一个?

凝萱不由得怀了几分恶意的猜想,总不会是她那个亲爹三老爷吧记得当时凝萱远远的望了眼戏台子上的那个叫阿紫的名角儿,因浓墨重彩,所以瞧并不十分真切,不过凝萱想来能叫魏家老太爷看中的女人定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女人,自己身子舒不舒爽,再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阿紫怀胎三个月,无需过多,十天半个月后,那肚子就是勒上带子也未必瞒得住,况且,她们这些唱戏的需日日练功吊嗓子,耗气力着呢,她的身子如何瞒得住,所以就要想尽办法出府。

这么一想,不难猜出,阿紫的孩子绝不是廉国公的种,留在魏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阿紫才会明知廉国公对她的看重,还偏偏要离开。古往今来,做戏子的没有几个能得出好结果,或是为人妾室,或是沦为亵玩之物,终究是配人红花的绿叶,下九流的行当。只可怜那小生命还没出生,就已经早早注定了悲戚的命运。

凝萱暗笑自己替古人担忧,她如今的境地也未必就好过戏班子里的优伶。

凝萱穿戴整齐,只往桌前一坐,继续研究昨日未摆完的棋局,笑槐一面收拾琐碎的东西,一面回头望着凝萱:“姑娘,听说老太太和几位夫人都往宫里去了,二夫人也不例外,照理说今儿就不会带着姑娘往绣坊去了吧”

凝萱左手持书,右手拈棋,只盯着棋盘却不落子,似乎在犹疑不决,凝萱漫不经心的说道:“心存侥幸可成不得大事,倘二伯母的人立即到了呢,我衣衫不整,一来对祖父不敬,二来也叫伯母看轻。”

话音刚落,青雪从外间走了进来:“姑娘,三爷院子里的小丫头贞儿送小银鱼来了。”

“哦?命她进来回话。”凝萱的手轻轻一拨,棋盘上的白子有七八颗散落在桌案上,余下的数十个子又成了一局乱棋,叫人看不出端倪。

不大会儿,青雪领了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走了进来,那丫头天生长着一张笑脸,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几乎看不见眼睛,不由得叫人心生几分好感,是个极喜气的丫头。

“奴婢贞儿见过五姑娘。”贞儿不免生涩的往先一躬身,大约手里抱着的东西太沉实,几乎没被绊倒,向前折过,幸好青雪手疾眼快,替她接下了小圆碗。

贞儿一鼓小肚子,开了口,声音洪亮铿锵:“回禀姑娘,这是我们三少爷从王府里得的小银鱼,吃着极为酥脆,三少爷还说,若姑娘吃完了只管打发人去我们院子里回消息,这样的好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笑槐早就从青梅手中结果圆瓷碗,掀开上面盖着的缠枝花盖儿,一股腥气扑鼻而来,混着浓重的油星儿味。凝萱一瞧,原来是全身泛着紫金色的小海鱼,不过食指长短,拇指肚那样宽,被炸的连尾巴都透明了,齐刷刷在碗底儿码了数排。

笑槐略闻了闻,轻声道:“不像是大厨房的手艺,应该是外面买来的东西,姑娘不知,咱们大厨房向来把这种小银鱼用来做酱,腌的咸啧啧的,算是道穷人家的开胃菜。”

贞儿一听笑槐这么说,已然有些急了,忙仰着头与凝萱解释:“人家王府里都吃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会是穷人家的开胃菜。若难以下咽,我们少爷又怎么会给五姑娘。况且我们三少爷知道姑娘茹素,这可不是一般的小银鱼,却是用面做的,入了油锅去炸,和真鱼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凝萱看笑槐的眸子中带着嗔怪之意:“你这丫头,三哥哥一番好心,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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