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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朱颜计-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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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您宁愿儿子是个偏听偏信的人?”
  为官这么多年,白恪明说话上技巧还是不错的,白老夫人闻言,虽还有怒气倒不发作了,冷眼瞪白恪明一下,说:“好,你问,看你那好媳妇是怎么教孩子的。”
  “娘,媳妇哪儿又出了大错了?”手撑着帘子,林意宁探身走了进来,正巧赶上白老夫人话音落地,请安后闲闲说道,抬头,看见白恪明,接着又福了福身子,“老爷也在啊?我刚才打发人去问事情,看来白跑一趟了。”
  林意宁走过去,将含之揽在怀里,感觉到含之小脑袋轻轻磕了她胸口一下,心里不由好笑,害自己担心半天,说着要放开手,这心却控制不住会多想,这小妮子,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她抚着含之的脑袋,轻声对白老夫人说:“娘,您若觉得我有错处,直接说就成,我听着。”
  “是你告诉含之说她和尚琪不一样的?”白老夫人严厉而直接,眼神冷冷的。
  林意宁吃惊:“这是哪里话?媳妇不明白。”
  “哼,还狡辩。尚琪这么大了,到了该议亲的年龄,我就想着替他张罗几件好衣裳,也显得精神。你倒好,一句不合规矩直接驳回来了,怎么含之这新衣裳就穿得这么合规矩?”白老夫人重重咬着“规矩”这两个字,眼睛盯着林意宁,只看她如何回答。
  一旁的白恪明想缓和气氛,说:“含之是个女孩子,多两身衣裳不是很正常?我瞧着尚琪身上的衣裳料子还是款式什么,比其他人家孩子也没差啊……”
  白老夫人斜睨他一眼,眼神看着林意宁。
  林意宁闻言倒是笑了:“媳妇刚才正打发人去请老爷商量这事呢,尚琪确实有些场合要穿正规衣裳,不过春季衣裳已经做过,从公中出钱账容易乱,我想着自己出钱替他做两身衣裳,好歹他唤我一声‘母亲’。娘,您觉得媳妇这么做可妥当?”
  林意宁笑语盈盈,白恪明赞赏看她一眼,也轻呼一口气,俩人同看着脸色有些僵的白老夫人,等着她说话。
  “那刚才含之说的‘我不一样’是什么意思?”白老夫人不死心,抓住含之的话不放。
  含之从林意宁怀里怯怯抬头,眼角红红的,乍一看让人觉得很委屈,她抓着林意宁的衣襟,声音轻轻颤颤:“孙女,孙女说那话,不是看不起尚琪哥哥,更没有和哥哥姐姐比的意思。只是,”她抬头看了眼林意宁,定定神接着说:“我身上这料子是安姨送我的生辰礼,并不是娘用公中的钱买的,所以孙女才说‘不一样’……”
  PS:正重温灌篮高手,差点把这章写得欢乐无比,哈哈,俺写文时思维就是没定性的墙头草。
  

第二十九章 演戏

 你方唱罢我登场,浓妆重墨下的一举一动,未必都是假。
  含之的话一出,屋里的人神色各异,林意宁一脸娴静,只搭在含之肩上的手没停下安抚似的拍着,白恪明刚才看得清含之红了的眼角,心里也大约猜出是老夫人想借着含之的话立规矩,不由对闷头不语的女儿有些怜惜。
  对面,连姨娘垂头不语,不插嘴不表态只一径顺从,符合她一直以来的态度,没人注意到,她隐在袖子里的手指是多么用力。而白老夫人,则是最失态的那个,喘着气,颇为气恼,此时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还是急了,难免给白恪明一种捕风捉影故意为难林意宁母女之意,哪怕自己在这个家再有地位,这时候很多话也不便说出了。你设的好计,白老夫人直觉认为是林意宁从中搅合了,才让自己这么狼狈,她狠狠瞪了林意宁一眼,重重坐在椅子上。
  静默之中,含之从林意宁怀中露出头来,问的却是白恪明:“爹,含之是不是惹祸了?”
  白恪明安慰道:“含之没有做错什么,是爹没将事情同祖母说清楚。含之先回去好不好,爹和祖母说事情。”
  含之看了看白恪明,又偷眼瞧了瞧白老夫人,手扯紧了林意宁的衣襟,轻声问:“娘走不走?”
  林意宁和含之对视一眼,抬头询问白恪明。白恪明知道老夫人正生气呢,但若林意宁就这么轻松走了,她心里肯定会一直记下这出,反倒不如当着他的面将话说开,他摇摇头,说:“你娘刚才不是说了有事要给我说嘛,这会儿正巧一块儿说了,祖母也好把事情了解清楚。”说着,他转身对连姨娘吩咐:“你也回去吧,先将含之送回拾院。”
  含之不理会连姨娘伸过来的手,有些胆怯却坚定摇头:“肯定是含之做错事了,惹祖母生气不说,是不是爹和娘要为我的错负责?我刚才听祖母说了,是娘没有把我教好……”说着,她不顾白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径直走上前,搂住白老夫人胳膊:“祖母,不要生含之的气,含之知道没有珺瑶姐姐和尚琪哥哥做事稳妥,以后肯定会改。”
  这声音怯怯,听到白老夫人耳中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了,连句话都不知道说全了,就那么顿住才会让自己心急误会,何止比珺瑶差了一点半点,白占了嫡女之名,看到含之这种一句重话都承受不住的软弱劲儿,白老夫人心中更坚定了要培养白珺瑶更进一步的想法,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她这是为白家不是?
  见白老夫人并不搭理她,含之似乎更紧张,有些惊慌扭头看向白恪明,眼中盈着眼泪,求助一样不知所措。白老夫人看见了,心里更是看含之不上,她心中拿着注意,剜了一眼林意宁,手不耐烦一挥:“好了,都别在这里碍眼了,让我也清静清静。”
  在白老夫人挥手的时候,心烦意乱之下也没控制力道,而含之好巧不巧扭过脸,脚下一错身子晃了晃,她连忙弯腰想要扶住椅子扶手,这时白老夫人挥起的胳膊正巧贴着她的脸擦过去,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在含之左脸颊上留下一道红印。
  白恪明看在眼里,也顾不得白老夫人正在生气了,赶忙上前将含之扯到一旁,看着与妻子相似的眉眼,已经起了疼惜之意,再看到明显的红肿,心疼之意更掩不住,他小心翼翼碰触一下那红肿,说:“含之,疼就说,别忍着。”
  林意宁也走过来,很担忧地察看了含之的脸,对白老夫人和白恪明说:“娘,老爷,我带着含之去抹药,先回拾院了。”白恪明很快点头,林意宁没再说其他的话,带着含之走了出去。
  白恪明对连姨娘挥手,等屋子里肃静下来,才对白老夫人说:“娘,意宁脾气直,很多事可能不会讨巧,但她绝对没私心,这么多年打理白府,您可见她为自己图过什么?”说到此处他有些无奈,是他没信守诺言,才让妻子和女儿陷入这般为难,想到这里,他看着白老夫人说:“娘,我知您看重珺瑶尚琪,您为他们打点,意宁从未抱怨过一句,可到底,意宁是我的妻子,含之是白家嫡出小姐,这尊卑祖宗早就定下,逾越不得。”
  “你这是在嫌我亏待她们母女?”白老夫人未料到白恪明说出这番话来,惊怒异常,“你只觉得你媳妇委屈,可曾想过你娘心里也很难过?尚琪是咱白家这一代独苗,白家到底得他来扛,我为他打算能是为了自己?珺瑶那里,同样为孙女,珺瑶每日晨昏定省没断过,我说那没意思的闷话她从没表现出过不耐烦,外面又能给我长面子,我为什么不多疼她,你当我贪的是她未来的尊贵?可你捧在心里的含之呢,我一年里见到的面儿都数的过来……”
  “娘,您明知道含之的身子……”白恪明无奈替含之辩解。
  白老夫人哼道:“她娇贵,我没指着她孝顺,隔着时间来我这里一次,面纱还不摘,我这里都是病还是怎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老夫人暗想,指不定含之摘下面纱走在府里,她都认不出来,这样隔心的人怎么能提起心去疼?认不出……白老夫人脑中闪过什么,她恍然想起,刚才自己的手腕擦过含之的脸时,含之的眼睛弯着,仿佛在笑,果然是故意的吧,屋里又没风又没人推她的,哪儿那么巧就站不稳了,“跟她娘一个样,都是个惯用心机的,我看她刚才就是故意没站稳,就为了瞅准机会撞上去……”
  白恪明有些生气,却还是按捺着脾气不能发火:“娘,含之才多大个丫头,能想那么深?她整日呆在院子不出来,连人都不多见,谁给她机会学这些乱七八糟手段?娘,可别再这么想了。”
  白老夫人却越来越觉得含之是故意,跟谁学,哼,有她那个不通人情的娘还不够,看到白恪明一脸的不赞同,白老夫人心底恨恨的,要说她之前因为含之彻底偏向白珺瑶,此时,更有一个想法,她一定要将连姨娘扶上位,一定不要看着林意宁母女在白府横行霸道。
  这边,林意宁小心帮含之抹药,反复确认没什么大碍后,轻舒一口气,对含之说:“以后可不准这么莽撞,万一伤着了怎么办?也不怕伤了眼睛。”
  含之吐吐小舌头,知林意宁被自己给吓着了,连忙凑过去,撒娇的笑在摘下面纱后莹润的脸儿上更沁人心怀:“娘,你看出来啦?”
  “你呀,”林意宁点着含之的鼻尖,“胆子不小,亏得她们不熟你的脾性,要不然你以为能瞒得过老太太?怕是连姨娘都能看出其中蹊跷。”
  含之挑眉,巧笑中有小小狡诈,即便她们看不出,自己也会卖个破绽的,自己可没打算演这么一出独角戏,不拉几个人配合怎么能行?

第三十章 客来

 且随缘来,演一段年华缱绻。
  含之脸上被刮的那一道,没半天就连红印都消了,白恪明还是不放心让人送来了上好的玉容膏,说还是特意向有名的大夫求来的秘方;当时在场的连姨娘也打发人送了药来,不是上好的,可也得费些钱财去大药铺才能买到,进退间合乎规矩又全了礼数,总之还是那个让人挑不出错的姨娘。
  丫鬟将药拿进来的时候,含之伸手接过来,掂在手里想了想,不由得叹息,也是个会做事的,这样的人若不是处在自己对立位置上,说不准自己也能随人赞一声好,可惜,她所求的也是自己想守护的。
  “一个人乐什么呢?眼睛都眯成缝儿了。”林意宁进来时,瞧见含之正躺在窗边梨花木椅上弯着嘴角笑呢,不由就打趣上了。
  含之瞬间没了雅静,一下子站起来对着林意宁说:“娘,这么晌的找我逗闷子呢?”
  “你个丫头,谁让娘就你一个女儿,不逗你逗谁?”林意宁说着同含之一块在软榻上坐下来,又仔细看了看含之的脸,再三确认没留下任何伤痕。
  含之脸配合地凑到林意宁前面,任她看个够,才坐正了回答说:“我说娘啊,都说没事了,我又不是瓷娃娃,碰一下碎不了的。”见林意宁又有教训的趋势,她赶忙保住林意宁一个胳膊,边岔开话题:“娘,你有事来?”
  林意宁拢了一下垂在脸颊的发,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尽管知道这院子里不应该有外人,还是让紫珣领着丫鬟外间看着去了,而后才开口说:“含之,你既然想要帮娘打理一些事情,肯定少不得要在府里多走动,这样一来,琐事来往可就夺你不少清静了,你若真不喜欢,一定要跟娘说。”
  含之认真听着,却并不以为这是值得考虑的问题,豢养的鸟儿翅膀硬了,说不准就会啄人生疼,别人都蠢蠢欲动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状况下,你若还是安逸非常,可不就更成了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晚一步指不定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老话鲜活的例子了。
  “娘,还什么清静,你闺女这辈子没想着做一个世外闲人,当然也没那天资天赋,不过再怎么着,怎样让自己开心的聪明劲儿还是有的,别这么严肃了啊。”含之说着俏皮的话,顺带说出自己可能会遇到的事,“若是经常在府里走动的话,整日带着面纱会不会让人觉得太目中无人了?”
  “那也不能摘!”林意宁听到最后一句话,先紧着吩咐了这么一句,“至少过了明年。”
  含之有些疑惑林意宁的激动,一想,明年就选秀了,若是自己猛地高调插手府里的事,再跟着摘了戴这么多年的面纱,更多的人会往自己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块想吧,尤其是对白珺瑶期望甚大的祖母,估计更是把自己剐了的心思都会有了,娘这么紧张,也是为自己着想,她点头说:“娘,我就是想说,祖母看起来是很不待见我,她老人家性子也很执拗,怕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不担心自己被传出什么清高或软弱可欺的名儿,就是怕到时候祖母认定我不好相与,会以此拿捏爹,到时候爹肯定会左右为难,届时可能也会连带着娘你受委屈。所以我想和娘说,怎么做才能让爹尽量不插手这么内院的事?”
  林意宁听到含之提到白恪明,略微抿了抿嘴,而后不在意地说:“放心,你爹他不至于分不清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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