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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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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还未入眠,面上露出幸福地笑容,很轻很轻地说着“你当是养儿子呢?”

    那之后,岚琪衣不解带地照顾在玄烨身边,几乎与他同起同卧,药一口一口喂,饭一口一口哄,永和宫大门紧闭不见外客,整整两日,皇帝的身体有了很大的起色,可外头的女人们,朝廷的大臣们,再也按捺不住。皇帝回銮两日却陷在永和宫不出,渐渐谣言四起,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罹患重病归来,且现下连太子都见不到皇帝,都说德妃霸占了皇帝另有所图。

    可是皇帝依旧逗留在永和宫内,直到五日后,才直接在永和宫召见了几个大臣说话,太子也在永和宫见了父亲,至于妃嫔们,除了荣妃、佟嫔之外,再无旁人见到圣驾。

    而皇帝召见大臣头一件事,就是要将舅父佟国纲归葬京城,更令诸皇子届时亲自去迎接,葬礼诸事的细节一一叮嘱。同样是一代悍将功臣,皇帝舅父身后的待遇,比起昔日安亲王这个宗室亲王,竟似云泥之别,悬殊太大,可这是皇帝的旨意,谁也不敢多是非。

    而眼下皇帝得胜归来,身体也逐渐康复,帝王之气只聚不散,比从前更具震慑山河之势。

    养在永和宫,事事安心,岚琪照顾人最体贴温柔,谁人不贪恋安逸舒心的日子,若非有江山子民扛在肩头,玄烨也不愿离开这里,更历一场生死,历一场酣战,他趁这功夫停下心思,沉静地思考了许多事。

    只是服侍病人最最辛苦,岚琪自己气色渐渐也不大好,玄烨都看在眼里,中秋前他已可以下地走动又恢复得生龙活虎,便心疼搂着憔悴的人儿说“朕好了,你可别病了。”

    岚琪笑悠悠说“皇上回乾清宫后,给臣妾几天清静日子,让臣妾没日没夜地睡几天就好了。”她抬起头看着玄烨,伸手在他红润精神的脸上揉搓了一把,“养儿子都没这么累,是这世上最难伺候的人。”

    玄烨笑“是嫌弃了?”

    “哪儿嫌弃,伺候您一辈子才好。”岚琪踮起脚尖,在玄烨面上啄了一口,柔柔地说,“臣妾没别的本事,就会照顾人,皇上几时累了倦了伤心了,永和宫里有臣妾在,有热热的汤饭和被窝,这里是您和臣妾的家。”

    玄烨把她搂紧道“朕记得,在你身上倒下时,听见你喊朕的名字了,皇祖母离世后,再没什么人喊过朕玄烨,那一瞬才觉得,真是到家了。”

    想起那天的惊慌,再看到此刻神采熠熠的皇帝,岚琪感激上苍又一次赐福与她,没有让她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照顾虚弱贪睡的那几天,她真恨不得没有家国天下,她愿意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只要老天爷别夺走她命里最重要的人。

    此刻感慨万千,一时鼻尖发酸,但努力克制住了,微微笑着“皇上回了乾清宫,诸事要悠着点,您可别不听话,不然臣妾求了太后,一天三四回地来问您好不好,叫您烦也不是敷衍也不是。”

    “如今连太后也被你哄得团团转,朕还怕你不成?”玄烨笑,但话未继续,门外有环春的声音响起,禀告帝妃二人,说太子前来请安。

    太子每日都来请安,包括前几日永和宫闭门谢客的几天,彼时是岚琪亲自打发太子,后来等皇帝见过一回了,隔三差五父子俩还会见一面,但并非日日都相见,此刻玄烨就说“朕下午就回乾清宫了,让太子到乾清宫等着朕。”

    岚琪则问环春“是不是到吃药的时辰了?”她跟到门前,却又轻声道,“好好和太子说,婉转些。”

    这话岚琪每次都叮嘱,她挪不出空儿去对太子解释时,每每派环春或绿珠她们,都会多这一句吩咐,玄烨偶尔会听得,此刻便蹙眉道“你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你是朕的德妃,是如今大清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

    岚琪听得“尊贵”二字,笑道“可关起门来,伺候自家男人端茶送水累得脚不沾地,这尊贵到底怎么个算法的?臣妾自小以为,所谓的尊贵,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瞧瞧这几天的光景,可见咱们这儿只有一个人是真正尊贵的。”

    玄烨睨她一眼,笑意浓浓地嗔怪“伶牙俐齿。”

    岚琪则坐到一旁,轻声说“臣妾见过几回太子,觉得太子比从前更容易亲近了,但是太子提前回京,宫里宫外许多谣言,宫里谣言臣妾和荣姐姐能遏制,可朝廷上的闲言碎语,皇上可不能放纵,怎么能容得那些大臣对太子不敬?”

    玄烨静静地看着她说,岚琪说半天面上一唬,自责道“臣妾失言。”她心里砰砰直跳,这几天忙得,把之前的事都忘了,那会儿紧要关头时,惠妃那些话和太后的暗示,眼下都想起来了,而她自觉之所以会没头没脑说出这些话,就是因为那隐藏的心虚在作祟。

    可皇帝好像并不知道,或是他不在乎,此刻反问岚琪“你可知道,太子为何提前回京?”

    岚琪怯然看他,玄烨要她大胆地说不必避讳,她才道“臣妾也是道听途说,听说您在大帐里责骂了太子。”

    “胤祉也这样说了吗?”玄烨问,“他该听见的。”

    岚琪见皇帝心里什么都明白,虽不愿牵扯三阿哥,可再撒谎也没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玄烨长长一叹“朕是故意骂胤礽,朕要给他一个立刻回京的借口,只有把他骂回来了。”


497 这个孩子朕不要



    岚琪有些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有一件事她知道,照太医和梁公公的话,玄烨患的病是寒湿痢疾,可那阵子传到宫里,最耸人听闻的,竟是疟疾。她和荣妃压着宫里头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得神乎其神,所以太后才会暗示她,所以惠妃才会有那番话,大多数人一面觉得战争不可能胜利,一面则担心皇帝重病不起。

    “朕没有宣召太子来,最早一道手传出去的那个太监,等梁总管去查时,已被发现死在大营外,现下在查他自身和家人与什么派系有往来,朕必须要弄明白。”玄烨凝重地说着,似乎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养得气血充沛的脸色又暗沉下来,一字一句都分量极重,握紧了岚琪的手说,“若是朕病故,太子再被杀,你说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样的状况,岚琪光想一想就觉得几乎要窒息,可事实上,在此之前太后和她算得上是达成了默契,太后已预备好了之后要如何面对局势的变化,与她说要一起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保住玄烨血脉的传承。

    但此刻,玄烨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他似乎半分没有怀疑裕亲王和恭亲王会有异心,而是说着“朕万一有什么事,太子在京城,可以立刻奉太后懿旨登基即位,而大阿哥则跟着朕在外头,绝对赶不及进京。你说,把太子弄去前线和朕绑在一起,还能图什么?只怕朕若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也不能全身而退,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朕不敢想象。”

    岚琪低垂着眼帘,心想难道玄烨是在怀疑大阿哥背后的势力操控了这次的事?她不敢也不能把太后与她合计的那些话说出口,是大不敬,甚至会让人误会她有野心,两人静默了一阵子,玄烨才问“若真是那样,你会怎么做?岚琪,朕若那样抛下了你,你会怎么做?”

    岚琪不起这样的话,泫然欲泣,但几滴眼泪后就止住了,抬眸望着他,郑重其事地回答“臣妾会扶持您的儿子登基即位,之后,随你而去。”

    玄烨眉头紧蹙,抬手搭在她的肩头,掌心的力道几乎把她的肩膀捏碎了,责备道“傻话,朕若逢不测,你一定要好好继续活下去。”

    岚琪在泪容中绽放安逸的笑容,宁静平和地说“活不下去的,咱们说好了一辈子相伴,缺了谁都成不了一辈子,臣妾明白自己肩上有责任,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就去成全自己的一辈子。这一生,臣妾为太多太多的人付出,看似不计回报,实则都在成全自己的美好,臣妾的自私,是隐藏在无私下的,到了尽头的那一刻,自私就再也藏不住了。旁人不懂,臣妾自己明白,还以为,皇上也明白。”

    玄烨双眸微红,捧起她的脸颊说“朕病重时就想,丢下你怎么办?终于熬到福全大获全胜,终于熬到噶尔丹丧家犬一般溃逃,强撑着回来,是想哪怕倒下,我也要倒在你身边,在外头,我怕自己太孤单。”

    岚琪笑“天下都是皇上的,您怎么孤单了?”

    玄烨温情脉脉道“可你不在身边,朕就找不到家在哪儿。”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人,她这一辈子,就陷在他的目光,他的言语,他的一切里,好似前世注定的纠葛,这辈子她逃不开甩不掉,心甘情愿地承受一切酸甜苦辣。就这样走一辈子吧,哪怕前路坎坷,她也要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走下去。

    “乾清宫等着朕处理的事,堆积如山,真是难得生一场病,才会有十天半个月的悠闲,朕不能再懒了,再懒惰,噶尔丹就要重振威风再次来犯,这一次让他逃走,朕很不甘,此番论功行赏之余,福全和常宁的过失朕也要追究。”玄烨言语中帝王之气再次凝聚,威严得让岚琪有些不敢靠近,玄烨则起身说,“所以朕要先去和太后说一说此事,免得宗亲之中有人来挑唆动摇,你好好歇着,朕去过宁寿宫就要回乾清宫处理朝政,这几天不会入后宫,你也趁空把身子养好,过了元旦,朕带你去园子里住,这回不带什么人走,咱们清清静静的。”

    岚琪只是笑“皇上先忙,之后的事再说。”

    两人单独共处近半个月后,皇帝才离了永和宫,但因这次圣驾是在永和宫里养病,旁人也不敢诟病德妃什么话,且任何大逆不道的事都没发生,之前说她另有所图的,也都闭嘴噤声了。

    八月十五就在眼前,仓促商议是否要庆祝时,人们才恍然想起来孝懿皇后周年祭已过去了一月之久,可那会儿所有人都盯着战事,几乎无人想起来,等太后问起岚琪时,她淡然笑着“臣妾和四阿哥在英华殿祭奠了,不想劳师动众,并没有张扬。皇后在天之灵,也一定全心全意保佑皇上周全,不会在乎的。”

    如此众人才放心,索性也不正过中秋,不过是做了些点心供奉先祖应个景,眼下朝廷上还有许多战后的事等待处理,谁也没心思庆祝节日,而恭亲王和裕亲王还守在漠北防止噶尔丹再次来袭,据说一两个月里,不会回来。

    几天后,皇帝处理了一些堆积着的紧要事,乾清宫里的气氛终于稍稍有些缓和,大臣们出入不再那么频繁,太监宫女都松了口气,跟进跟出的梁总管也捞着两天休息,这日精神抖擞地来御前伺候,冷不丁被皇帝问“平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硝烟战火的冲击下,从乌兰布通捡回一条命的梁总管,早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而且平贵人出奇得消停不惹事,回来半个月了,他也没能想起来,这会儿皇帝一问,顿时腿软,伏在地上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梁总管把先头就发现的疑问告诉了皇帝,但是没想到赫舍里家能在太医院动手脚,确实是每天看着平贵人把药喝下去,可到底吃了什么药,还真说不清楚。推算起来,这一胎是在园子里有的,平贵人藏到上个月皇帝御驾亲征后才露出来,更讹上了佟嫔,因说被佟嫔娘娘推倒惊动了胎气,将来孩子若有什么闪失,都是佟嫔娘娘的责任。

    “她还真聪明。”玄烨,目光锐利,吓得梁总管不敢直视,无情地说,“这个孩子,朕不要。”

    “是。”梁公公应,但立刻回过神,迷茫地问“皇上的意思是?”

    “找太医来问,现在堕胎的风险有多大。”皇帝周身升腾冷酷绝情的气势,眼底寒森森泛着光芒,梁公公不敢再看,伏地说,“万岁爷您冷静一些,您想啊,您不在家时平贵人还好好的,您回来反出什么事,索额图大人该怎么想?”

    砰的一声巨响,玄烨愤然拍桌,震翻了桌上的茶杯,梁公公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劝皇帝息怒,但玄烨在一瞬的暴怒之后,还是冷静了。他如今并非隐忍,并非要看几大家族的脸色,而是他必须利用他们互相制衡,只有他们双手都掐着彼此的咽喉,才无法再腾出手来对着皇帝,给他添麻烦。

    梁公公见皇帝气势稍稍收敛,状着胆子说“奴才听讲之前平贵人屋子里的宫女,被佟嫔娘娘抓了先行与侍卫私通,德妃娘娘出面解决了这件事,那个宫女已被慎刑司处理,平贵人竟没有任何吵闹,就那么接受了。皇上您看,这完全不是平贵人的脾气,平贵人这些表现太反常了。”

    “佟嫔?”玄烨眉头紧蹙,心里头浮起不耐烦来,他心痛大舅父的阵亡,清军少了一员悍将,即便舅父年事已高,但只要活着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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