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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运河枪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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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队员早已换上了伪军的服装,另几个队员打扮成农夫的模样,拿起扁担,挑起了沉甸甸的瓜筐;一个岁数大点的队员换上了老头的衣服,装扮成看瓜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向据点走去。

据点的门口,有两个伪军无精打采地站着,太阳似火,晒得他们满脸的汗水,湿透了衣服。门口旁有一间白灰抹的低矮的小哨房,那吊桥斜斜地吊着。一行人在伪班长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来到岗哨口,伪军见是自己的班长,忙放下吊桥。一个队员忙搬了两个西瓜送到小哨房,俩伪军不知是计,一人一个抢过来,一拳砸开低头就啃,嘴还没啃到,头上已被重重地挨了一下,一声不响地倒下了。张队长望了望炮楼,低声对王班长说:“你和我们两名队员负责解决炮楼上的伪军,记住我说的话。”说着几个队员早已挨近东西房间。西房间里十多个日本兵只穿了件背心裤衩,每人摇着一把竹叶扇子,躺在床上。他们的武器,一件件挂在一旁的墙上,那挺机枪,放在中间的一张办公桌上,黑洞洞的枪口透过一个小小的射击孔,正对着吊桥进来的人。“好险啊!”一个队员暗暗吃了一惊,他示意两名队员跟进,门开着,他一步蹿进房间,大喊一声:“不准动,谁动打死谁!”猛地扑到桌边抓起机枪。几个鬼子兵在惊慌中冷静下来,猛地扑向各自的枪。三个队员一阵猛扫,敌人一个个躺下不动了。同时其余房间里也枪声大作,接着便是手榴弹的爆炸声。炮楼上的机枪响了,子弹密密地打在各个房间的门口。这时一名伪军猛地回过身,对准机枪射手就是一枪,大声喊道:“八路军冲进炮楼了,我们都是中国人打个屌啊,快放下武器,投八路吧。”

“妈的!”伪冬班长扭回头看了伪军一眼,猛地扑过来,一拳打倒了那名伪军,并向他开了枪。那伪军望着身边的伪军们说:“弟兄们,我们都是中国人啊!”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炮楼上的机枪又响了,冬班长如同一条疯狗猛烈地扫射着。这时一名队员冲上来,一颗手榴弹结束了几个伪军的狗命。整个战斗只用了十多分钟就结束了,一个班的日军全部被击毙,伪军除十来名阵前投诚外,其余全部被打死。张光前从房间出来,命队员带反正伪军先走,他和几名队员一把火烧了炮楼。

“张队长,等等我!”这时从浓烟中钻出一个人,他浑身都烧着了,脸也被烟熏黑了。王班长手里提着被炸坏的机枪跑到张光前面前。张光前一愣,立时扫灭他身上的火,拿出一块湿毛巾小心地擦他的脸,哈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亲热地说:“王班长,你看多危险啊。”

“唉,队长,我没想到火烧得这么快,可惜了一箱子机枪子弹烧了。”王班长心疼地说,“张队长,我有一个请求,我能参加你们的队伍吗?”他望着张队长轻声说。

“欢迎啊!”张光前抓过他手里的机枪看了看,“还能用吗?”

王班长立时立正敬礼:“报告队长,还能用,我能修,只是一点小毛病,我会把它完整地送到你手里。”随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队长,大多数伪军是被强迫的,他们也不愿当啊。可不当兵又吃不饱饭,家人会被抓被杀。当了伪军还经常挨小鬼子的打骂,敢怒不敢言啊,他们很苦。如今我明白了,共产党好,你们好。”他低着头慢慢地向前走着。四周是嘻嘻哈哈的队员们,打了胜仗,他们太高兴了。王班长也很开心,抬起头望一眼队长,又看看队员们身上的战利品。张光前拍拍王班长又指着一望无际的田野说:“王班长,你看我们的土地和庄稼,多朴实,多伟大。有什么话你就给我说吧,有什么说什么,别把话埋在肚子里。”

“张队长,这些投诚的弟兄们,你们不会都杀了吧?”

“王班长,你听谁说的?”张副队长严肃起来,“不,我们党的政策是优待俘虏,何况他们没有向我们开枪,而且阵前起义。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死心蹋地的反党反人民的卖国贼、叛徒,'奇+书+网'我们是不会杀他们的,你放心吧。”他又亲热地拍了拍王班长的肩笑了。

王班长激动了,望着一个个身背大枪的伪军们说:“队长,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收下他们。”

“好!”张光前也激动了,握住王班长的手说,“我们是凭自愿的,不是强迫的,愿意留下的欢迎,和我们的战士同等对待,不愿留下的,我们发给路费让他们回家。”

炮楼在大火中随着一声爆炸声倒塌了。整个田野热闹起来了,人们拥挤着说笑着,大车拉,小车推,扁担挑,口袋背,抢收秋粮。李越及区干部每人领一队人忙碌着,有的民兵肩背枪,来来回回地奔跑着。这热闹的场面,立时唤起了伪军们的情感,使他们仿佛回到了家,他们一个流下了热泪,仿佛接到命令似的,一齐跑到田里加入到干活的队列中。

第三十六章县城里,这几天召雄大佐正着急上火,共产党组织的游行示威层出不穷,特别是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就连他们视为生命线的铁路工人也不出工上班了,造成了一列运煤列车和一列运送军用物资的列车相撞的重大经济损失。为此引得上司大发雷霆并限令他尽快恢复生产,他的司令官之职连同他的小命差点丢掉。此时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他要通了警察局,没有人接,妈的,大概都他妈的上街了。他又要通了日本宪兵队,回答说统统上街了。他愣了会,骂道:“一群废物!”又要通了特务队,队长左雄一郎正守在电话机旁,接到命令急匆匆赶到司令部,他望着召雄大佐走来走去的样子,小心地站在一旁。

“你的特高科的干活,统统的,快快的把共产党分子抓起来,全部死了,死了的。”他狠望着左雄一郎,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说,“你的夜袭队的,消息的没有,他们的统统的饭桶。”召雄大佐望着窗外,点燃一支烟,长长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听着街上传来的阵阵口号声。左雄一郎望着自己的司令官,走近一步,双腿一并说:“报告司令官阁下,我的马上的行动。”

召雄大佐抬起头,双眼露出凶光,气急败坏地说:“你的快快的,统统的杀!杀!”他望着急匆匆进来的宪兵队长伍连二郎,挥了下手。

“报告!”随着一声惊慌的叫声,一个宪兵跑进来,使召雄大佐一愣,立时用凶恶的眼光瞪视着他。

“报告司令官,警察局被炸,文件被共产党的暴动队员抢走,局长刘明被打残,共党逃走。”

电话铃急促地响了,是桥头据点刀万财中队长打来的,说是小高据点被共产党第五区小队张光前攻克,所有日本宪兵全都战死,炮楼被烧毁。不一会电话铃又一次猛烈地响了,说是共产党组织了多路队伍正在抢收粮食。召雄大佐一愣,立时走到墙上挂的地图前,用手比划了一会儿,对身旁的几名特务和宪兵队长命令道:“我的大大的明白了,共产党小小的阴谋。我们的计划大大的提前,动用所有兵力,夜间统统的出城,把粮食抢回来,你们的明白?”

随着又一声报告,夜袭队队长王山猴领进一人,此人四十来岁,满脸胡茬子,一双不大的眼睛望着杀气腾腾的召雄大佐。他就是和王山猴一起参加区小队,几年来还一直当战士的刘大。此人打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参加区小队后,工作战斗也算卖力气,可他看到比自己参加小队晚的有的战死了,有的升官了,唯独他自己来时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他很羡慕王山猴,如今成了夜袭队大队长,掌握着百十号人,大有呼风唤雨之势。为此他多次和王山猴暗中联系。这次各区小队把优秀队员集中在县里,一同编入主力部队。他写申请、找关系积极争取,谁知半路他跳跑了,投奔了夜袭队,并把情况告诉了王山猴。王山猴铁了心,死心踏地地与人民为敌,可说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狗,他对区小队恨之入骨,梦里都想消灭区小队,抓住徐光军和张光前。听完刘大的报告,立即和刘大带一部分精干的夜袭队员连夜追去,谁知他命运不佳,一直没能追上,还差点遭到三区小队的攻击。为此他非常恼火,失去了目标,线索断了,又找不到县委机关在哪个村子,加之地形和情况不熟悉,只好返回。召雄望着王山猴冷冷地笑了笑怒道:“王队长,你的什么的干活?你的明白,共军游击队活动大大的,你的夜袭队情报的不灵,统统的笨蛋。”而后又走到刘大面前,望着他颤抖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阴森地说,“你的姓刘的,共党游击队?我的欢迎,你的立功的,抓捕消灭他们,我的大大的提拔。”

王山猴立时凑到跟前,狗一样昂起脸讨好地说:“他说,共产党现抓紧拉拢土匪王宁一伙,听说她们长驻运河一线,人多了,行动大大的不方便。”他停下了,迈前一步轻声说,“她们都是一伙女人,非常的漂亮。我带一队人马夜间渡过运河,悄悄地摸过去,埋伏起来。”他做了个夜袭围困的动作,又接着说,“她们是一帮乌合之众,大大的不堪一击。”

电话铃又一次响了。召雄大佐不耐烦地抓起话筒骂道:“你的八格牙噜,胆量小小的,王宁一帮女土匪大大的不厉害,你们的统统的追去,围剿,消灭大大的。”发完火,他又一次走到地图前,用手划了个圈,“王宁支队活动在连镇、戈坟、邓庄一带,昨天攻击连镇日军一个大队,胆量大大的。”召雄大佐倒背双手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几股小小的土匪、八路游击队,能打过他这个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高才生。你们动真格的,难道我就不能动真格的吗?他望着手下的几个队长哈哈大笑起来,又猛地刹住,冷冷地对特务队长左雄一郎命令道:“你的,快快的,枪杀大大的。”他想只有平定了内乱,才能一致对外,家门口的乱不平岂不是外人可欺吗?想到这儿,他的脸立时阴沉下来,凶狠地望着三位队长。三人同时立正,召雄大佐围他们转了一圈,站到三人面前,每人一记耳光,气冲冲冲地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整座县城的警报响了,伪军、特务一队队持枪荷弹,摩托车、马队冲向街面、工厂、商店,敌人狗急跳墙了。由于我地下党某些人的过激做法,无限延长了罢工的时间,给敌人造成了可逞之机,致使一些党的干部、进步群众和爱国人士遭到敌人的镇压,工厂、商店、学校都在流血。没来得及撤退和隐蔽的县大队部分战士和宪兵队遭遇了。敌人仗着人多势众,又在城里,很快包围了这座小小的铁佛寺。战士们虽然用猛烈的火力冲出去了,可他们战斗了一天一夜水米没进,最后弹尽粮绝,全部壮烈牺牲了。整个庙门前躺倒了十多名战士的尸体,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铁佛寺,染红了门前的台阶和汉白玉的石栏杆。十多天后开始腐臭了,敌人才允许人们收尸。人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默默地把他们埋到城南的红花岗,就是现在的十八烈士岗。

一部敌人在夜袭队长王山猴的带领下,偷偷从戈坟村边渡过了运河,埋伏下来。他们利用夜间,用撒大网的办法,四处派出暗探。王宁支队五十多人自从攻打连镇失利后,队员们的情绪非常低落,想到牺牲的二十多名姐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显得无精打采。此时的王宁感到很大压力,她憋闷,窝火,对部队仿佛失去了信心,也处在被动之中。这些天来,她不愿见到区小队的人们,见面就是欢迎她们,希望她接受他们的改编,接受党的领导。她不是不愿接受,她觉得他们是一条条的好汉,他们有很严的组织纪律,目标明确,他们一个个很勇敢,和他们在一起心里很轻松、舒畅。可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个个叛徒出卖他们,很多人的鲜血洒满了大地,她觉得那样死得不值,死得不英勇。现在面对队员们,她心里难受,没能带好她们,她想对她们说点什么,可又不知从哪儿说起。她站在刘萌的对面,望着和自己一块习武的师姐,久久地望着她。

“小妹,这样我们会很危险的。”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女人此刻心里有一种难言的苦痛,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这种危险用什么方法去消除。她清楚地知道,青纱帐失去了,部队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活动空间,作战,行军,都会暴露在光秃秃的田野上。“分散活动,各自为战;有时集中,就打一个漂亮歼灭战;分散时就各自为战,快速出击,争取小的胜利。”王宁突然想起徐光军队长临走时说过的话。她沿着河岸慢慢地走着。太阳快要落山了,把它最后一丝阳光收尽在怀抱里。河水哗哗地奔流着,偶尔有死者顺流而下,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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