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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皇太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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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面无旁色:“原来如此。”

果不其然,可叹帝王心,海底针亦也。

我心下还想着顾倾源的去向,如今又有这么一尊大佛抓着我不放,心急如焚,只觉得如坐针毡般难受。

“时候也不早了,见你也无心观灯,念你一个女儿家处境堪忧,不如由朕送你回府可好?”

他虽是试探的语气,但哪里是容得我拒绝的。

故作心安,下跪言谢。

哪知他笑我一声‘矫揉造作’

我只得跟在他身后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入了南城官街,便也远了人海,一路无话,也不知能把眼睛往哪里放,生怕得罪了皇帝。

他倒是轻车熟驾,自动绕过相府正门,只管把我丢在角门处。

圆月高挂,他眉目清寒,许是我看花了眼,总觉得他的神色颇为紊乱。

“景三小姐,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带着深深的蛊惑,还是他想掩饰什么?

微暗的月色下,他的背影重叠,有一丝错觉,我竟从他身上看到了顾倾源的影子。

这果然就是‘日有所思’么?

微微叹息一声,推了角门。

是夜,等不到顾倾源的消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全无睡意。

辗转到了天暮时分,宝宸点了烛火,将我摇醒,道:“小姐,方才女婢推门打水,只看到顾先生撑一把伞杵在门口,伞面上都堆了雪了,伞棒上也结了冰了。”

一听是他回来了,宽了心,却是气道:“你倒是眼尖的,天都没亮呢,随他去吧。”

宝宸全然不知我生哪门子的气,只管领了我的命,吹熄了蜡烛。

屋外,那男子的神色犹如这夜幕里的苍狼,握着伞的左手松开的略显僵硬。

顾倾源将手放置眼前,微微运气,手上的冰霜化成雪水,滴落到地上。

覆雪,是不是昨夜松开了你的手,顺带也松开了你的心?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是那少女成长历程里的音容笑貌,于是一心的寒冰得意瞬间瓦解

温眉笑目恐君殇

听窗外一夜风雨,宝宸早已去了小厨为我熬药。

我盯着黑漆木门,上设空档雕花,纹路蜿蜒曲折,却是像极了我的心境。我终是参不透顾倾源的,为何他有意多番殷勤待我,却又是想把我推进那深宫里去?

于我情难自控,与他,恐怕是言之尚早吧。

思来想去,我起身径自捡了梳妆台壁上钩挂着的斗篷随意披上,推门而出。

门外再是没了那人身影,却见园中,圆石桌上,放置了一对棋盒,正是那日明阳山上对弈时所用的尚州白玉棋。

此棋是顾倾源的物件,不知他何时放在这的。

我踩在湿冷的青石道上,方知我忘了穿鞋。

昨年夏夜,我于顾倾源提着灯盏坐在石凳上下棋消遣,这张圆行石桌不知蹉跎了多少岁月,上面刻一方棋盘,棋盘上的纹路早被风雨侵蚀,多处残缺。

犹记得那时我一声抱怨:“用之伤眼,弃之可惜。”

正思及此处,我抬眸望向院门,正如我心下感知的那样,顾倾源持以一贯的温笑走在那一路流光溢彩的晶石小道上。

不知所措时,他弯身抱我进了屋子。

那满身温凉的男子,屈膝在太妃椅前,握住我素白的脚腕。

我只是惶恐的抗拒,却被他用那藏蓝的衣袖包裹。

只觉立马有暖意徐徐。

我错愕地问他:“内力?”

“是。”

八岁那年我见他,携一身书卷气息,着一身寒苦破落,此后年月里,他只文墨,何时见他武斗过。

心内一阵寒凉,自问眼前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随他给我穿了鞋袜,朦胧间,他扶了我的腰身到了园中石桌前坐下。

吩咐宝宸去里屋取了描笔和砚台。砚台上置浅底清水。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磨石。

“此墨一经使用,千古不化。”

又是片刻,他径自扶我站起,立于身后,将一杆描笔放在我手里。

再是握我右手,画起那棋盘的纹路来。

朝阳恍若西射,约莫三刻钟后。

纹路黑湛的棋盘尽入我眼。

听他在我耳畔蛊惑;“我要你永远都忘不了。”

只是倾源,你是要让我忘不了昨夜你握紧了我的手,还是让我忘不了人潮拥挤下,你要护我周全的誓言?

“你让我担忧了一夜,我便让你终生牵肠挂肚吧。”

心底轻叹,男人的誓言,果不其然是世间最好听的话语。

“素手十指可待,我便入了那血海宫墙,顾倾源,你便不觉得你太过自私了吗?”

他将我在朗日下指着皇宫方向的左手拂下。

“你若是觉得迟了,便怨我一世罢。”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对他那无邪灵之气的眉眼深感厌恶。

只因他不阻我入宫,只因他对我的情意从无决心!

“愿这一双尚州白玉棋可教会你深宫冷暖。”

他双手捧着棋盒。

我眼眶氤氲,这个教会我初情的男人,果然冰冷到了极点。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春秋里,我竟是在他温笑的眉目里,中了他的毒。

事已至此,他会这般直言赠我白玉棋,定是料定我敢接下。

自然不能让他失望,我树起傲骨,将这一双白玉棋盒接下。

我笑了,笑得牵强,这个陪伴了我七年的人,我该是尊他一声师长?却也无言,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倾源走了,踩着他为我铺的一道晶石。

岂言逐爱却寒心

方没了顾倾源的音讯几日而已,这日午膳在爹娘的院子里用了,连同两位许久不曾见到的姨娘,先后漱口方歇。

爹叫人上了茶水,一干人等在堂入座。

我坐在爹娘的右下首,如今再看这相府的厅堂已然又是另一番心境。

怕是爹也怅然,听他道得这么一句:“一晃若雪入主承央已有六年了,我一生就得这么三个女儿,现在就连小女儿也要入宫了。”

娘亲止不住拿了绣帕把眼睛擦得微红。

却见红姨娘接过话茬:“妾身也是看着三小姐长大的,还记得十五年前,老爷下朝归来,抱着三小姐在堂前逗笑的场景。”

“那也算是老夫这辈子最为轻松的岁月了。”

我自是记不得十五年前的事情,但是记得七年前的初秋,爹带顾倾源进府,那年大姐尚未进宫,府里尚未扩建,正值萧条。

那一袭青衫泛旧的男子不知打哪处深山来,眼眸涌着泉水,却是耀了我的眼。

“爹爹放宽心了才好,此经入宫,女儿定不会辱没景家门楣。”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那么我还去躲什么呢?

爹爹多年苦心栽培于我,我如何能像当年的二姐一样,为爱放逐,寒了他的心呢?

“爹对你,给予了厚望,入宫之后,切记行事要小心,不然,你大姐性情濡弱,又是一宫之后,怕是难做。又说你那性情乖张的二姐,怕是她行事狠辣,不好收手。”

“两位姐姐,自是疼爱我的。”爹听我这么说来,也只能顺了气,曾几何时,他也将期望放在大姐二姐身上过。

“宫里不比家里,怎比得上你娘同你两位姨娘一样无所相争,一心为爹好。”

爹素来治家严谨,若是两位姨娘有什么歪心思,怕是早被逐出相府了。

“但求宫中姊妹多是和善之辈。”

爹笑我一句:“天真!”

肃了脸色:“都先各自散了把,覆雪且随我到书房来。”

我承了爹的命令。徐步来到书房,越过那道曾经无数次隔着我同顾倾源受学的画屏。

见爹从丛书的夹缝里取出一本蓝皮小册。

我大约猜出这是一本名册。

“你把它带回房中熟记,这且是与你同届入宫候选的世家小姐,后宫权派与宠派素来对头。这利弊取舍,顾先生也都教过你。再看这其间又有多少会是到朝堂之辈的眼线尚未知晓,你若是多听爹爹的忠告,在这后宫之中也算是无虞了。”

自幼,顾倾源便教我处世之道。与他相处多年,我尚能从他身上悟出三分来。

今日从爹爹口中听到此番言谈,或多或少听懂些许眉目,只是我不愿将自己想成一枚棋子。惟愿我依旧是爹娘捧在掌上的明珠。

我捧着这本花名册,心下略微沉重,这里头又会有多少奇女子。

夜里掌灯,细看名册。

皇城的世家小姐,多的不再话下,又有各城各县多有送人入都。

名册里自是不会出现女孩子的闺名,大多写了哪门哪户会送女儿过来,祖上又授过什么官爵。

选秀的确可以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结局不论好坏。

好的呢,帝王之姬。王府美妾次之。若说坏,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常林。

那日入宫,教我片面言语是否已经毁容自保的女子。

只因她出身小户,却生得貌美。

对于后宫那样的虎狼之地,我突然庆幸我的出生,却又害怕正因为我这样的出生,会成为众矢之的。

恐君嘲弄此风华

“小姐,早些睡了吧,这夜里看书,可得仔细着眼睛。”

我原是听到宝宸这么唠叨的,突闻外头几声鸟叫。

推开门才知天已泛晓,原来,我竟一夜未眠。天尚冷,心里却早没了温度。

信步来到石桌前,看那一方残棋,却是想到了那天顾倾源执我之手,一笔一笔去描绘这纵横交错的棋盘。

试问,我这一生还会有多少像他一样了解我的人,是他成就了现在了我,同样也葬送了我。

我坐在石凳上,将脸埋在桌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凉到了心里,也是疼到了心里。

我只知顾倾源的温凉淡漠的性子,却不知他能如此决绝。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宝宸抚着我的背,想要将我拉起。

我却是再也忍不住,眼角滑下泪来。

“小姐,顾先生他也是喜欢你的。”

是啊,他是喜欢我的,可是宝宸,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是不是我这颗棋子在他的雕琢下日益完美,招他欢喜了?

“小姐你要是这样,奴婢如何能放心你一个人进宫去!”

小丫头怕是想到了什么:“对,奴婢求老爷想想办法,求求老爷也将我送进宫去,只求能好好照顾小姐。”

我心里一暖,终是深吸了一口气,在这冰天雪地里,呼出一口白雾。

“傻丫头,后宫那样的囚笼,最多是将我困住,如何能伤的了我?”

我只求上苍,万万不要让我将顾倾源日夜挂念。

宝宸怕是被我吓到,说不上话来,我伸手整了整她的衣襟:“莫想多了,我该是高高兴兴地出门的,快扶我进屋休息吧。”

宝宸扶我坐在榻上,又点了凝神的熏香,是顾倾源求回来的那味熏香。

我叹息了一声,起身在书桌前坐下,从暗格里取出一方丝帕,上书一个‘凝’字,会是谁呢?

顾倾源他并非是那种已有心有所属还来招惹我的人。

思来想去,他待我终归是极好的。

后日我便入宫去了,曾记得顾倾源对我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如何能丢了他的门面。

我是女人,如何能不懂女人心的千姿百态,何况谁都知道,后宫那样的境地,女人心本就是千姿百态吧。

我和他终归牵牵绊绊,却没个见底的意思。

也是,我的性子早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长情,长情他顾倾源。

又是一夜睡意全无。我另取一方素帕至于灯下,本想起针绣线的。

却瞥见桌案上那一方千年不化的磨石。

真如顾倾源所言,由他所写的字能够千年不化?

也罢,我取水磨墨,再不去怀疑他的话了,从来都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不是么?

“此情君莫笑,痴梦有绝时。”

我此时的心境,唯独这素帕上十字,言简意赅。

我恐他顾倾源嘲弄我‘年少无知’,恐他有心无心早晚将我伤个彻底。

犹记得早年,他淘来一些男女之情的杂文与我观看,那时,我多做打发闲情的物件。而今,却是切切实实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了。

我唤来宝宸:“你去将那箱子的书取来,送还给顾先生。”

许是丫头知道我素来喜欢观看这些书,如今见我要送回去,着急了问我:“小姐,这是顾先生四处求得赠予你的,如何有退还之礼。”

我痴笑回她:“不久人都不在了,堆在这屋里蛀虫么?”

无穷官柳画南柯

“小姐,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一箱子的书送还给顾先生了。”

闻言,我望了眼这屋子,却见这满屋子多处的饰物都是顾倾源所淘得,供我把玩。

若说以前纯粹是因为好玩,那么现如今竟有一股睹物思人的感叹了。

“顾先生是如何个说法?”

“顾先生先是开了箱子,捡了最上头的书看,却是再无话了。”

他能有什么话,最上头的那本杂文却是年幼时翻看的,只是它关于这世间男女的情爱,郎情妾意,温声漫漫,也因此被世人所道不堪入目的俗物。

我也不知为何,那时便能通读这其中的‘惊世骇俗’之语。

那时尤为羞涩,一经看完便早早封了箱底。

只是昨日,我把它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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