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 我问佛:-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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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娘子扫眉怎能说劳烦,小生……为夫甘之如饴……」
偷听他人闺房对话虽然甚是不雅,但花渚清却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与其说他不想动,不如说他动不了。
手轻轻地放在胸口处。
有种既甜蜜又忧伤的情愫升起,将那个一直空荡荡的角落填得满满胀胀甚至开始细微地疼痛,那样极端而矛盾的感觉令他的头脑一瞬间开始混乱,宛如炸开的烟花,漫天飞舞。
零碎的火星飘飘洒洒,每触到一点便是一个颤栗。
那两个人,似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那两个名字,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可话到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到底……是谁呢?
记忆的存在
京城。
镇国将军府。
“少爷,喝药了。”
小丫鬟颤巍巍地掂着脚走进屋子,尽量以最小的声音靠近床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床上那位大少爷生气那可真是几条小命都不够赔。
“你还在那里蘑菇什么!不是说吃药了吗?快过来!”
一个男声口气凶恶地叫嚷,小丫鬟一激灵,也顾不得压低声音急忙赶到床前,毕恭毕敬地捧上药:“少爷,药拿来了。”
这位少爷正是前面在大街上被藏卿等人吓破胆的镇国将军洛诚之子洛琛雄,似乎此小爷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加强,那次打击后便华丽地卧病在床,不仅掉了许多膘,甚至连他期盼已久的“品菊宴”都与他失之交臂,又听好不容易挤进去的下属汇报昨天那场那叫一个精彩丰呈美人不断更有“卧花楼”头牌瑰陌姑娘和一位神秘佳人前来助兴简直堪称盛况空前,唾沫横飞的一席话说得洛琛雄是心痒痒牙痒痒,恨不得把那两个造成他现在这种惨状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想到这里某人的血压又是飕飕飕往上狂飙大脑充血目眦具裂猛地一抬手就往那碗最无辜的汤药上招呼。
可怜小丫鬟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那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汤浇在自己身上,而碗则在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寿尽终寝尘归尘土归土。
“贱人!给小爷我等着,别以为有三王爷给你们撑腰小爷我就治不了你们!”
被洛琛雄这么一叫,小丫鬟再支撑不住,全身发软摊倒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一家仆急冲冲地赶进来,自然又是招来洛琛雄的大声叱责,那家仆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叫道:“少,少爷!是……皇上……皇上的圣旨……到了!”
洛琛雄一惊,也顾不上换衣服,跟着家仆慌忙跑去大堂。
等他到时,地上已经黑压压跪了一片人,最前面的是他那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父。
拿着黑犀牛角轴圣旨的宦官扫了一眼那堪堪跑来衣裳不整还喘着粗气的洛琛雄,这才慢慢将旨意高声念了出来,大意是自古子不教父之过,而镇国大将军洛诚作为我国三朝老臣,非但不对儿子悉心管教为国民作表率,还放任其肆意行凶,以至将流落在我国的赵国七皇子杀害,破坏友邦情谊,酿成大获,原本当从重处理,但皇上仁德,又念其家族忠心耿耿世代功勋,特命洛诚戴罪立功前往赵国支援,以表我国之诚意,其子洛琛雄即日进宫,与皇子一同学习并加以管教,以示皇恩浩荡。
“我没有……”
“住口!”
正要辩驳的洛琛雄被洛诚一口呵住,感受到父亲的怒气,不肖子只得垂下头。
“谢主龙恩!”
送走宣旨太监,洛诚一步上前就给了洛琛雄两耳光,洛诚原本就是武将,虽已年过五旬却是仍精神矍铄老当力壮,这两手当下就把洛琛雄打的嘴角是血翻倒在地!
“你这个不孝子!看你做的好事!”落诚气不过,还要再打,爱子心切的将军夫人看着儿子的惨状连忙走去阻止:“老爷,琛儿年少不知事,你就……”
“他年少不知事?!整日和那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我看知道的事情比谁都多!”看着袒护他的妻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要不是你成天惯着他,会变成这样?”大将军怒气一来什么也挡不住,只一只手便把洛夫人推了个踉跄,幸好被下人急时扶住。
“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孽子!来人!取家法来!”
“老爷!不要!”洛夫人含泪再度抓住洛诚的手,“老爷,他可是唯一的儿子啊!”
“不能光宗耀族只会给我洛家丢脸,我要这个儿子何用?!快把家法拿来!”
跪在地上的洛琛雄见父亲当真动怒,急忙说道:“父亲!孩儿是冤枉的!孩儿连那个赵国七皇子的面都没见过,更不可能取他性命。”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洛琛雄听到儿子的话顿时悲怒交集,恨自己当初老来得子对其过分溺爱,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此为三王爷亲眼所见,尸首也由赵国使者确认,怎会有假?!”
“三王爷?”洛琛雄瞪大眼睛,“可那只是个乞丐……”
“那是‘赵国七皇子’!”
洛夫人替儿子辩道:“可我们又没见过那具尸体,不辩真假,且琛儿也不知其真实生分……”
“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他要是知道这会还有命在这里?”洛诚咆哮道,大约是有些累了,喘了几口气,声音低沉了些,原本坚毅的眼睛此刻竟显出一丝颓丧,“除了赵国使臣谁又见过?”
洛夫人终于认识到事态不对,苍白了脸色:“老爷你是说……”
“想皇上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吧……想我洛诚一生坦荡,竟生了个这样的儿子!”说完又狠狠瞪了洛琛雄一眼,后者讷讷瑟缩,根本不敢抬头。
“老爷!这,这该如何是好?”洛夫人顿时乱了分寸,手足无措起来。
洛诚抬手示意她不要惊慌:“皇上既将琛儿接入宫,多半还是忌惮我手中的十万兵马……”他勉强笑了声,大声道,“罢!为官三朝,戎马半生,如今也是时候了!”又转头对洛夫人说道,“芙儿,等我此次归来,就去向皇上请辞,我们……带着琛儿,离开京城,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吧。”
“老爷……”
“人啊……到底不能不服老啊……”
洛诚环视四周。
檐牙高啄,高门深院,仆从成群。
再抬头看着天边扑棱棱飞过的一群大雁,舒展了紧锁的眉头。
就算眷恋,也终是要离开的啊……
* * *
很熟悉的景色。
小白打量周围。
确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她小时侯和祖母一同住过的小山村,祖母身体不好,常卧病在床,祖孙两就靠着那点微薄的退休金过活,日子很是清苦。她经常会去那边那条河里抓鱼,给祖母补补身体。周围邻居对她们很好,常常会拿些蔬菜肉类给她们,是以日子虽然艰难,却也不是不开心。
她低头笑笑,向那条河看去,却意外地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看身材似乎只是个小孩,正挽着裤脚和袖子,正四处扑腾着抓鱼。
她走近细看,只见那小孩留着一头短发,长得并不是很可爱,满脸的认真神情。
赫然正是幼年的自己!
小白站在河边,靠着树,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抓鱼的勇姿。
哎呀哎呀,想当年,她也是身手矫捷吃苦耐劳青春无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优秀小LOLI一枚啊!
哪像现在……
“人开始回忆当年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心已经开始苍老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等小白回头一只手又搭在她肩膀上还拍了两拍:“小白,年纪轻轻就这么苍老可不行啊!”
小白的嘴角狠狠抽了两下,抽完立刻挂上谄媚笑容回头道:“那是那是,咱一龙套怎能和大胡子导演您比,您可是越活越年轻啊!不过您怎么会这里?这可是我的梦啊……哦哦哦哦其实您也穿了吧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大胡子远目:“这都是神的安排啊!”
小白强忍住自己吐槽的冲动,重新看向自己幼小的身影。
突然,那个身影跌坐在小河里,捂着小腿,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
“‘你’怎么了?”大胡子导演问。
小白别扭了一下,还是答道:“被蚂蝗咬了。”
就在她穿越前的最后一刻,那个疤痕还相当不依不挠地在那安营扎寨破坏和谐。
“很痛吧?”某人的大胡子一颤。
“很痛。”
“就这样放着‘你自己’不管?”
“祖母就快出来了。”小白无动于衷,语调平静地就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果然正如小白所说,祖母步伐蹒跚地出来,看到水中小小白的异样,焦急地喊来邻居,把她救了上来,再用盐把蚂蝗逼走。
而自始至终,小小白都狠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滴眼泪都没掉。
谢过邻人,祖母一把抱住小小白。
「小贞,没事吧?」
「太奶奶,我没事!」
「小贞,你可不能有事啊,太奶奶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太奶奶放心,有小贞陪你哦!」
小小白冲祖母笑,一派无忧无虑的样子。
旁观的小白却神情严肃地握紧拳头。
即便是现在,这个手上依然残留着祖母因恐惧而颤抖的温热。
“不错嘛,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大胡子导演在一旁唏嘘。
“呵呵,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小白还是很谦虚的。
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梦呢?果然是受了那个摔倒的小正太的影响么?
恩恩……真不错啊,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管他旁边有再多人,那样才叫青春无悔不是?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真正悲伤痛苦想哭的时候眼睛却总向塔克拉玛干沙漠看齐,一点水资源都没有,平常更是不要说了,状态好也要酝酿个半天。
总而言之就是相当不给面子。
……该不会是她的泪腺坏掉了吧?
“呵呵,我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呢,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小白唏嘘。
“记忆这东西啊,就算你忘了,它也还是在那里的。”大胡子导演看着小白,“就像电影胶片一样,即使损坏了过时了或者被淡忘了,不在你脑子里也不你心里,它也还存在着,只不过以其他的方式。”
“不在脑子里也不在心里的‘记忆’,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记忆’吗?”小白一头雾水地笑,“这么理论,大胡子导演您什么时候改学术派了?还是说这是您新电影的主题?”
大胡子导演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突然不知从哪飞来一只蝴蝶,轻盈的翅膀晕罩着银色的光,甚是美丽。
“真漂亮……”小白忍不住称赞。
那只蝴蝶仅在大胡子导演前停留片刻便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了,大胡子导演摸摸一头乱发,对小白笑道:“该走了。”
“啊!您慢走!”小白习惯性地狗腿。
像是勉励般,大胡子导演重重拍了拍小白肩膀,转身的瞬间留下一句话,小白因为在哀悼自己可怜的小肩膀而没听太清,事后回味了下大概说的是:
“那样的记忆,是存在的。”
存在的吗?
存在就存在嘛,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又不搞学术研究。
睡醒后的小白耸耸肩,将这种无聊问题抛诸脑后。
发现身处陌生房间小白立刻整理了下头绪,她原本是在表演,后来窜出一群黑衣人,又意外遇到了白小少,自己为了找相先生便和瑰陌走了……
等,等下……
白小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那个时候竟然只想着找到相先生就能去找轩辕明臣,竟然一下子忘了白小少根本就和轩辕明臣在一起啊!
她竟然脑残到放着捷径不走还要自己辛苦绕大圈?!
这就是传说中的脑袋短路直线思维?
苍天啊!大地啊!
曾经有一白小少在她面前她没有珍惜,等到走远了才后悔莫急,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对他说四个字“我跟你走!”如果一定给这句话一个定语她希望是——现在啊!!!
就在小白石化的快要风化的时候,正巧有人敲门,重新凝聚起来的小白说了声请进,一看,原来是卧花楼的花魁娘子。
美人依旧美人,轻施粉黛便是天姿国色,不像她,七捣鼓八折腾才不算破坏城市面貌。
“相先生说你醒了便过去吧。”美人似乎心情不错,笑语盈盈。
小白道了谢,瑰陌出去后,她将自己打理完毕,便出了房间。
走在石子路上,小白想着一定要催相先生快些去找轩辕明臣,以弥补她今天的伤痛!
说起来,倒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相先生了。
小白莞尔,想到快要见到那张死人脸,心里竟然有几分期待。
有心无心
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看书?喝茶?还是什么都没做地坐着?
恩……呆会该怎么打招呼呢?
是面无表情地说你好我回来了,还是笑一下说哟好久不见我很好你最近怎么样?
一路想着走到房间前,门是关着的。
小白顿了顿,这才走上去敲了敲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