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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凰涅天下(GL)-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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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秀却另有心事,卫希颜轻轻叫这一声她竟未听见。

“可秀?”

“……希颜!”名可秀回神,纤手指了指天,微叹,“星光满天,明日定然又是大晴。”

卫希颜见她秀眉颦蹙,显非随口感叹天气,目光透过枝隙看了看湛亮星空,问道:“可有不妥?”

名可秀语气隐忧,“希颜,今夏……或将有大旱!”

卫希颜闻言一惊,侧眸望她。

名可秀声音微沉,道:“今年开春起,江南、淮南多处州县暴雨不停。苏师兄夜观天象,又卜易卦,道今夏必旱!……从四月入夏以来,京师周边寸雨未降,淮南诸州亦是,大旱之势已显……”

她口中的“苏师兄”自是指苏云卿,卫希颜曾数次听名可秀提起——知天文、晓地理,擅观天象测异变,鲜有不中。话出苏云卿之口,这旱情便十有八九错不了。

“史载,旱极有蝗。”名可秀又道,“两淮向为蝗灾多发之地,我担虑的是大旱之后,淮南又生蝗灾……”

卫希颜微微皱眉,旱灾虽为祸,但赈灾及时得当,也不会闹出大乱子,蝗灾就麻烦了。这蝗害与地动,古人多认为是来自上天的惩诫,人间帝王有失德、或朝政不当,方会引来天罚。朝廷为平息舆论,有时连皇帝都得下罪己诏自谴。

赵构是否下罪己诏卫希颜不关心,但此事若被雷动利用,攻击南廷或置疑赵构即位的正统合法性,便成了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她忖思着后世应对蝗灾的法子,道:“天灾无常,非人力所能控。好在我们知情在前,不致于措手不及。只要提前准备,赈灾及时,定能将损害减到最小。……或许,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所谓时也、势也!”名可秀挑唇一笑,她本是借势、造势的高手,沉吟了一阵,目色渐现果毅决断。

卫希颜喃喃低语:“或许,这是动常平仓的极好机会……”

“不止常平仓……”名可秀眸子深沉莫测。

她整理思路,道出心中盘算,卫希颜不时补充一二,让布局更圆满……渐说渐行,不知不觉间竟已登上了山顶。

山高风急,吹得衣袂上下翻卷。

卫希颜寻思着如何说罗霄山之事,便有片刻的静默。

名可秀回眸凝望,以她的敏感聪慧,怎会不知希颜心中纠结?从枫阁到山庄一直未问及此事,便是给彼此一个空间。幽声一叹:“希颜,伤得可重?”

略略犹豫,她扬唇一笑:“一点小伤,调养一阵便好……雷动伤得比我重!”

小伤?名可秀挑眉,明显不信。

卫希颜在她目光紧逼下,只得道出九重天境被破。

名可秀心头一震,手掌抚上她胸口,声音微颤,“希颜……”

卫希颜按住她手,眨眼一笑,道:“没事!破了也好,省得日后招来天劫,更凶险。”

名可秀睫毛颤了颤,默声不语。

卫希颜便细说了谷中之事,包括白竹崖的岩像和黎楚瑜对白轻衣的痴念,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说到因白轻衣而分神以致雷动偷袭得逞时,她叹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歉然之意。

“可秀,”她喃喃道,“我说过,这世上除了你,再不会有人能伤我……对不起!我食言了……”她嗓子一哑,胸口壅滞难受,再也说不下去。

对白轻衣,她能放手放情,却永远无法忘却!……那份爱,曾经太浓烈、太深、太沉,早已经浸入她的皮和着她的血连着她的肉植入她的魂,无法割去、无计根除!……或许,只有等到她魂飞烟消的那一天,方能了去无痕!

她对名可秀情真无假,却无法说心中唯得名可秀一人!

“可秀、可秀……”卫希颜按住她手,胸口一阵阵痛,无法言语。

名可秀心潮起伏。

她想起卫希颜的几次伤。

黄河一战本该避免,皆因她在政谋上的打算,希颜方会留守东京周旋。若是一早带着希汶南下,又怎会惹出萧翊,重伤殆危?……翟固二战萧翊,希颜重伤是因了白轻衣……罗霄山虽因白轻衣分神致伤,但若非她当初执意要希颜救下叶清鸿,雷雨荼又如何能设得这个陷阱?

希颜,俱为情伤……

名可秀心口一酸。

白轻衣为天道而去,她心中以天下为首,希颜,只有情!

若要说亏欠,又是谁欠了谁?

她抬眸,见卫希颜眼眶泛红,心中又一酸,手指抚上她冰凉脸颊,头缓缓靠上前去,“希颜,是我自私了……”你本是邀游天地的苍鹰,自由无束,却因了我,甘心桎梏于这朝堂。

卫希颜睁目摇头,“胡说,你哪有自私!……是我的不是……”无法一心只得一人……她语声渐低至无,心口一阵阵扯着似要裂开,只觉此生最撼最痛之事,莫过于此!……

她吸了吸鼻子,这一刻的神情竟是脆弱无比。

仰了仰头,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下来。大滴大滴的,滚落。

“希颜,别哭……”名可秀手忙脚乱拭泪。眼泪却越掉越急,滴在手上,烫进心里,仿佛是她心口的血般,炽烈!

希颜、希颜……她从未见卫希颜哭成这样,仿佛要将心挖出来般的痛!名可秀心乱了,只得搂过她,紧紧拥住,眸子瞧见她垂握在腰际的手。“希颜,松手!……”名可秀用力将她手指掰开,掌心已被掐得血迹斑斑。名可秀一痛,这要下多大的劲!

……

希颜,我心中至爱唯你一人,然,也无法为你放弃这天下!

希颜,我又何能要求至情如你,忘却白轻衣?

……

她按住卫希颜肩,抬眸望入她眸心,深沉的情意点点溢出,“希颜,你我相爱相惜,执手山河,共看白头,人生至此,当尽欢无憾!”

“希颜,情痴方有情伤,你对我情炽,方会纠着于一心人而自苦!”

名可秀抬手拭去她泪,眸子望向夜色下的苍茫天地,“希颜,我爱一个人,便定要她陪着我执手风雨、共创山河!即使她是天上高翔的苍鹰,也要为我投身大地。希颜,这是一种自私!……但我,不悔不却!”

她回眸扬唇一笑,清冽语声铿然入心,“希颜,说我自私也好大度也好,我名可秀唯愿有生之年,这天下和你,无一留憾!”

希颜,你可明白?

……

卫希颜心胸一阵振荡,凝视她,深深,久久。……忽地,粲然一笑,目光似然痴了。

名可秀拉起她,踏掠于林巅之上,山风劲过,呼啸灌入眼耳。

“希颜,你看,这天地如此辽阔!……人的心胸,可以比天地更广、更远……”

她扬眉笑着,傲视苍茫辽阔,清吟一声化作长鸣,情志浩荡无边。

希颜,我与你,当执手山河,笑看锦绣!

作者有话要说:改几处地方,重更下~~困……觉去……


奏事生隙

灼烈的日头照耀着已经龟裂的田地,一阵风卷起层层热浪,吹起几叶枯禾,一眼望去,唯见一片枯黄。

田垅里的农夫如同被抽干了水的稻禾般,没了半分生气。

……

宣州、徽州、和州、光州、毫州、宿州……奏旱的急报一本接一本递向临安,将酷暑的京城摧逼得几能着火。

自五月初——淮南、江南夏税的起征月起,就有早稻成熟的州县上报户部歉收,请朝廷给予减免粮税。最初的灾报被政事堂按了下来,密下敕令着当地州县开义仓赈粮,并秘遣专使出京核查旱情;六月初时,又敕命江南、淮南三路常平司调粮。

到得六月下旬,各地灾报已是汹涌迭至。然,直到六月二十五日,制科的进士试结束时,宰相丁起方于朝会上当廷奏报旱情——江南东路、淮南西路、淮南东路二十四州,计九十七县告旱,夏税无收!

顿时,如一记闷锤当头敲下。垂拱殿内一片哗然,嗡声四起。

左谏议大夫怒然出列,毫不留情面的当场弹劾:“九十七县告旱,岂无先后?延宕今时方奏报,宰相失职乎!”

丁起手持象牙芴板,向御座上的皇帝一礼,又侧身向殿内群臣微微一拱,说道:“此事臣早已向陛下奏报,只因朝廷立政不久,为免居心叵测之徒妄行不轨、扰乱民心,方未提起朝议。权为谨慎计,尚请诸同僚见谅。”

赵构微微颔首,道:“左谏议,旱灾之事朕已知得,事出有因,非中书之误!”

左谏议大夫张了张嘴还待说,却被右谏议大夫眼明手快地拉了下,递个眼色。两人共事已久早有默契,左谏议虽心有疑惑仍持芴一礼退回官列。右谏议低道:“居心叵测……”他悄悄指了指北面。左谏议顿然大悟,背上不由浃出一丝冷汗……幸好,他退回得及时!

群臣中心思剔透的早由宰相含糊的一句中琢磨出内里隐讳。当今登基不足两年,便天降大旱,北方凤翔府那位难保不窜出来说事。

丁起嗓音微微拔高,压下殿内嗡议之声,“启禀陛下,自古历朝历代,天灾皆无止绝,我朝今夏有旱亦非罕事,不足为惧。”

这话自是为皇帝和南廷脱责,赵构不由微笑颔首,目中隐有赞许。群臣哪能不领会皇帝心思,均纷纷附和。

丁起待众臣语声渐止,方又扬声道:“虽说天灾为常,但,我朝新立便逢此大灾,若不措置妥当,饥馑者众,必将引盗祸民乱,甚至胡言乱语者妄议朝政之非!”

“卿言甚是!如何措置,细细说来!”

“启禀陛下,政事堂已敕令三路州县当地义仓赈粮。每口每日放赈半斤,十六岁以上为大口,未及十六者为小口,一岁内不入灾册。州县按受灾程度分出极贫和次贫,极贫者无论大小口数多寡,均须全赈;次贫者则老幼妇女全给、少壮丁男酌半赈给。”

赵构奇道:“何以少壮丁男减半?”群臣中也有面带惑色者。

“禀陛下,老幼妇女者无劳力,无粮不足以自活,朝廷当全恤之;然壮丁有劳力,半数无偿赈粮,半数则以工代赈,既省了朝廷耗费,也益于灾地水利兴修,且可避免壮丁无事闲聚生出哗乱。”

“善!”

给事中胡安国皱了皱眉,方待出列奏言,超然立于群臣位列之前的卫希颜已诘问一句:“据我所知,各地义仓储粮不足为丰,可当得赈灾之用?”

丁起道:“回国师,朝廷已敕令江东、淮东、淮西三路常平仓向本路州县调粮。”

卫希颜紧逼:“灾情急、时日紧,常平仓从路治地运粮至各州各县,耗时耗力良多,丁相当如何确保赈粮及时并安全运抵?”

“国师担忧甚是!臣有二计,请陛下圣裁。其一,官府以高出平价二分向本地富户籴(dí)粮,籴粮钱可由常平钱先行支偿,以后从州县税赋中计除;其二,当地官府发文,鼓励周边绅商向本州高价粜(tiào)粮。”

“不妥!如此岂非让奸商哄抬粮价?”刑部侍郎范宗尹当先反对。

“范侍郎所言甚是!”

“商人逐利,奸猾之辈!”

“此策当慎之!”

……

众议驳斥中,丁起微微瞥了眼对面清容澹澹的卫国师,想起枫阁中那人胸有成竹的一番话,芴板一扬,道:“诸位大人言之皆成理。商人确然逐利,然,正因逐利,有利之事焉得不至?灾地缺粮,以利诱之,群往也!官府优选价低者籴,众商竞价下粮价必不得抬高,纵高出平价,亦有限矣!”

这市场竞价的道理一干文臣鲜少得闻,一时垂拱殿中除户部侍郎叶梦得、礼部侍郎宋藻面露微笑外,余者皆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由脑中打转琢磨这道理。

群臣尚在思索中,卫希颜又淡淡问一句:“若当地粮商沆瀣一气,共同抬高粮价又如何?”

“国师所虑甚是!”刑部侍郎虽不解一向在朝堂上少言的卫国师为何今日特别针对丁相公,但此话正中他下怀,当即接口道,“官府急需赈粮济民,粮价高抬不下,州县主官不得已下亦得籴粮!官府则将徒耗十倍花费于籴粮上。”

“此点勿需着虑。”丁起想起名可秀曾自若笑道,“靖康难时我曾命各堂秘行收粮,只要运往灾地调高一分价粜卖少量,便如防洪大堤,但有一缺口,联价同盟便会如溃堤般瓦解。”

丁起在朝堂上当然不会明言有名花流作后盾,抬芴向赵构道:“此事臣已有对策,然事关机密,请容臣朝后奏对!”

“可!”赵构允了,目光扫视群臣,“诸卿还有何疑问?”

卫希颜道:“据闻,常平仓调粮的运费和一路人工、损耗皆由领粮州县自担,未知可为实?”

丁起应道:“然!”

“诸如县贫且远,县衙如何担得这高耗花费?定是分摊于民,致承负更重。如此,岂是朝廷恤民之德?”

胡安国、朱敦儒不约而同高声道:“善!”目光望向卫希颜,均有赞赏。

丁起道:“国师所问确是常平仓济粮一弊病。为免出运粮费,一些贫脊县甚至小灾不报。然,运费皆由朝廷出,又恐当地官府虚报纳粮。臣奏议,调粮所需花费由朝廷和地方各付一半,请陛下恩准。”

“众卿以为如何?”

“臣无异!”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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