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耽美电子书 > 凰涅天下(GL) >

第206章

凰涅天下(GL)-第206章

小说: 凰涅天下(GL)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王德嘿嘿一笑,“传令:全军择荫地休息,列阵持兵,不得坐卧倒地!”

“是!”传令兵飞奔而去。

……

左右将尉均是不解。

王德道:“南军旗帜整齐有序,显非刚至。我军若急行奔到,一逸一劳,强弱立分。”

众将点头。

“南军此时士气正盛,不可强撄其锋。我军原地休整回复体力,南军久候不至,反会心急,其势一竭,我军当可后发至人!”

众人闻之心服。

“但此处距虎丘原已近,为防南军攻我不备,休整时必得严持阵型、不可懈怠!”

“王帅英明!”

***

北军这一歇就歇了小半时辰。行军到虎丘原时,已是巳时四刻,日头拉得更高。

前方歌声如雷,一滚赶着一滚。

“南军这是在做什么?”王德拧眉不得其解。蒋开诚这是演的哪一出?

哨探多次打探陈州军情形,对南军营中时时传出的歌声已见怪不怪,报道:“禀王帅,这是南军在竞歌!”

竞歌?王德侧耳听了阵。那歌声雄浑,似是百人千人齐唱,此起彼伏,如波涛迭迭不停,一浪更比一浪高,听那阵势,倒似在较劲喊嗓子!

北军将尉面面相觑。听这嗓子,南军劲头儿十足得很!

王德谋算落空,也不气馁,沉喝下令:“全军列阵,缓行向前!”

“是!”

……

***

虎丘原上,两军相距一百五十步,南北对峙。

南军歌停。

平原上一片死寂,唯有兵刃的反光,明晃晃逼目。

杀气沉窒,渐渐弥散开来。

陡地,战鼓擂动。

“嘭、嘭!”初时,一鼓两鼓。

只得数息,突然百鼓齐动。

“嘭嘭嘭嘭嘭嘭!”沉浑震天,声出数里。

树林鸟雀惊飞,扑棱棱扇着翅膀纷冲上天,吱喳乱叫着遁远。

又过了数息。轰天鼓声突然停顿,两军战场又一片沉闷的死寂。

呼吸,提起。悠长而缓慢。

……

“射——”

两声喝令,几乎同时吼出。

“咻咻咻咻咻……”

千箭仰空,射到阵前半空时又倾落而下,一道道黑线密集如雨。

“举——”

“哗哗哗!”

盾牌斜起。

“扑!扑!扑……”

铁簇□革盾,声声沉闷。

……

“啊……”有人痛叫。

“嘶!”吃痛的吸气声。

“哎唷!”

……

革盾后不时传出凄厉惨呼,血雾喷洒如雨……

三轮箭对射下来,双方各有伤亡。

……

鼓声又起。

“嘭!嘭!嘭!”

一声、一声、又一声,缓慢而沉厚。

这是出击的鼓声。

“杀——”

喝声如雷。

两翼弓箭阵成扇形散开,步军左手持盾斜护身前,右手持刀,大喝冲前。

“杀——”

“乒乒砰砰!”

黄黑两服短兵相接,清一色的左盾右刀,混战在一起,唯有甲袍服色能辨出是哪方阵营。

不一会,整个虎丘原黄尘滚滚,漫天漫地的看不清。

远远的只看见尘灰中模糊的人影晃动,鼓声一介儿催一介,耳根子都被撼麻。兵刃交击的脆响和惨厉的凄嚎声直传里外,战况似乎极度激烈。

……

这一仗直到午时三刻,两军方鸣金收兵。

丘原上血迹斑斑,到处散落着残刀断箭破旗,昭示这里一场恶战。

日头高挂,闷得没一丝儿风。浓重的血腥味腻厚难散,闻之欲呕。

……

*********

“宋军真的打起来了?”

金国上京的太傅府内,敢与金帝分庭抗礼的女真权贵之首——完颜宗干重重一顿酒盅,卧蚕眉一横,扫向对案大嚼羊肉的魁梧腮须金将,一丝嫌恶一闪而逝,话音沉冷,“挞懒,你的人可看清楚了?”

完颜昌放下手中羊腿,接过太傅府侍女递来的湿巾擦了擦嘴,顺手在侍女那丰满的胸上摸了把,呲牙一笑:“斡本,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细作在我帐下多年,攻宋时是前军哨探,行事机灵又精细谨慎,探报从未有的差池……绝不会有错!”

“嘿嘿,宋人这内乱有得闹!”

他抬起碗向完颜宗干晃了晃,哧啦一口喝干,又拿起羊腿狠狠啃了口,边嚼边道:“你想……这宋人的皇帝有两个……谁不想当、呃……”他打了个嗝,“……当那唯一的一个……”

他腮帮子大力嚼动着,声音含混:“这就好比……好比兀室那小子说的什么……天无……天无……”完颜昌一挠头,终于想起,“对,天上没有两个太阳!”

“是天无二日!”完颜宗干瞪了他一眼。

金国的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崇尚汉学,其子侄辈都深受熏陶,以通汉学为荣,尤以完颜希尹为最。论汉学宗干虽然及不上希尹(兀室)和宗翰、宗弼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比起挞懒,何如云泥?

私心里,完颜宗干对这位粗俗又贪财贪色的挞懒有着几分鄙夷——虽说论起辈分来挞懒还是他堂叔;但女真崇尚实力,谁强谁就横,完颜昌虽是太祖阿骨打的堂兄弟,但宗干、宗翰、宗磐等堂侄对他直呼其名金人也不以为异。

完颜宗干对挞懒尚有几分好颜色,自然是看在他手中尚有几万兵权、在朝中说话也有两分份量。为人虽然粗俗了些,但粗人也有粗人的好处,至少比他的两位好弟弟让他省心多了!

想起宗翰和宗磐,完颜宗干眼神变冷。

他心里哼了声,挞懒说的在理,这皇位谁不想坐?

为求谨慎,他又仔细追问:“宋人双方伤亡如何?你的人可见着了尸体?”

完颜昌咽下嘴里羊肉,口齿清楚了些,“骨舍回报说:他看见宋军用几十辆牛车拉着尸体回去,每辆车都层摞着层,堆得丈高,一路上鲜血直往下滴。他远远缀在后面察看,估摸死了的足有上千人,还不算伤的。”

完颜宗干缓缓转动着右腕上的乌木珠子,卧蚕眉下双目炯炯发亮,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是真打了!”

完颜昌咕咚几口又吞下一碗酒,咧开嘴笑:“宋军当然是真打,血流满地的,那还能有假?”

血?猪血狗血都是血!完颜宗干乜了他一眼,懒得跟这头猪细说。不过……血能作假,尸体却作不了假。看来,宋军是真打了!

他心头松了松,宋人若内讧,一两年内都将无法北顾。宗干思及此,眼底倏地转为冷沉——若没了宋人这个后顾之忧,粘罕对夏之战就大有胜算了!如此,大大不妙!

他乌木珠子转得急了些!

完颜昌看得分明,被酒气熏得浑浊的眼底似突然闪过一道锐光,转眼却又是一片昏浊,直疑方才那一瞬是花眼。

他猛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酸气熏鼻。完颜宗干皱了皱眉,尊臀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

“嗝……说起打仗,手就痒痒……”完颜昌一连打了几个嗝,酒气熏熏。

“兀术那黄毛小子、嗝……领兵五万去了个多月,连屁都没放响一个、嗝……我要上书给皇帝,他小子怕夏军的铁鹞子,我挞懒可不怕……哈哈哈!嗝……给我铁骑三万……斡本,你去给皇帝说说、嗝……让我带军去东胜、嗝……包管打得党项人、嗝……屁滚尿流……滚回兴庆……哈哈哈!”

“这事不归我管!”完颜宗干阴□,“你得去跟粘罕说,他才是平夏军的都元帅。若不然,你去信和兀术说说,让他调你去他帐下……”

“呸!”

宗干还没说完,完颜昌猛地啐了口唾沫,骂道:“我挞懒当年随太祖打辽人的时候那小子毛都没长齐,这会儿居然窜到我头上去了……呸!不过是拣了宗望的便宜功劳!”

他一边呸一边骂,又面带悻悻,“这小子曾拜师萧国师门下,凭着几分武功张狂得很,向来只听宗翰的话,要是等他收拾了夏人,那尾巴还不翘到这上京城去……”

完颜昌手中羊腿狠狠拍在案上,满面嫉恨,那神情七分假中却也有着三分真。

他悄悄觑了眼宗干。果然,他那堂侄阴沉沉的脸色直如黑水河上空的乌云。

完颜昌心底冷哼,又大骂几句,端起案前的酒,一口干尽。

——总有一天,他要站在这上京城的最高处,让那些看不起他的女真权贵都匍匐在脚下求饶!

完颜昌陡然一把摔了酒碗,火上浇油,“斡本,你能忍得下这口鸟气我可忍不了!”

“我明天就上书给皇帝,我挞懒愿领兵三万去东胜!”

完颜宗干脸色更沉。

轰隆隆!天空突然打了声雷。

紧跟着几通雷后,暴雨哗然砸下!

*********

河西的天起了风。

风过波起,一条蓝色玉带微微起伏,沿着太原城的西面从北纵南而去。蔚蓝天日下,清澈的河水隐隐倒映出这座河西重镇的模糊轮廓。

河水之东筑有一道长堤,名曰“柳溪”,将汾河与太原城隔离开来。此堤筑于仁宗朝,当时知太原的陈尧佐为防汾水泛滥率军修筑,又引水潴成湖泊,并在湖畔植柳成荫,故而成名。

柳溪之东,太原西城有一丘山,名为东山,风景绝秀地为锦绣岭。

雷动一行四人登上东山锦绣岭。眺目西望,柳溪如碧、汾河如带,奇秀壮丽。

“你们看!那边,就是当年的晋阳城!”

雷动挥臂指向西北,语声沉厚有力。

“晋阳,向被称为龙兴之地。”

他负手一笑,卓然立在锦绣岭高处,身后古柏苍槐遒劲苍茏、挺拔入云,却敌不住他雄姿气度。

“遥想当年,这晋阳城是一条龙,横跨汾河,三城相连,何等威势!可惜尽往矣!昔日晋阳已毁,今之太原,不过龟缩溪畔一隅尔!”

随行在左侧的雷雨荼眼眸一闪。龟缩一隅?义父这话大有意味。

雷动说的晋阳是指李唐时的晋阳城,共建东中西三城,二十四道城门,极具宏伟。晋水擦西城而过,汾河穿中城南流、又有桥横跨东城,流水声中楼台相望,宫阙巍峨,蔚为壮观——可惜,却毁于赵光义之手!

这是宋初一段往事。

当年赵匡胤征北汉铩羽而归,其弟赵光义即位后三下河东、历十九年方克晋阳灭了北汉。这座晋阳城是李渊、李世民父子“龙兴之地”,五代时后唐、后晋、后汉、北汉又均定都于此,称晋阳为“龙城”——如何不为赵光义忌讳?为了毁掉这条“龙脉”,赵光义下令焚毁晋阳,又引晋水、汾水倒灌晋阳废墟,毁城灭迹。

于是,这座历一千五百年的名城,便因赵宋皇帝的忌讳而灰飞烟灭。

城毁后,晋阳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到唐明镇和三交村落户。其后,由于太原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赵光义又派潘美为使,扩大唐明镇范围,修筑城墙,兴建太原城。

遂,这座河西重镇再建!然,已不复当年晋阳之宏伟气象。

雷雨荼眸子动了动,瞥了眼雷动右侧的一老一少。着文士便袍的老者须眉皆白,身骨硬朗,正是新任的河北镇抚使宗泽;宗泽身后的青年二十来岁,长得眉骨方正,英姿锐发,眼神极其明亮,似乎觉察到雷雨荼的眸光,他微微侧首注目。

雷雨荼捂唇低咳了几声。已近仲夏,太原的天也透出热意,他却在素净白素外仍罩了件风氅。

“雷相公?”岳飞面上流露出几分关切。

宗泽也关心道:“雷相公任重操劳,可得当心身子骨。”

雷雨荼这几道咳声一打岔,无形中岔开了雷动的话头,给宗泽解了道围。

这位神宗年间的进士熟读兵书阵图,是进士出身的文官里少有的将略大才;但因性耿言直,不为上喜,又无意樊附权贵,历五朝皇帝仍沉于宦海,年近七十时却在磁州败金兵一战成名,嚣狂南下的金军几乎所向披靡,却在宗泽驻守的磁州碰了钉子,不但拔不掉,反而屡屡受挫,吃瘪下只得绕道而行。

知磁州的宗泽由此引起雷动重视,多方观察后生了延揽之心。

雷动看中的是宗泽的大气。何灌是他信重的臂膀,但行兵布战偏于诡道,恰恰缺了宗汝霖的这份堂皇之气!

——如长虹贯日般的大气磅礴,正是雷动雄心要创建的汉家天朝的气度。

宗汝霖,就有这种气度!

论诡道,何灌用兵无出其右;但论胸怀和容人气度,灌不及泽多矣!

多方思虑下,雷动方将河北东路和西路的军事交付于宗泽之手。

这份信重,让这位年近七十高龄的刚直老臣心生感念,直道报国有门;但相处日久,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担忧——如此雄材大略的人物,又岂是金殿上那位小赵官家驾驭得了?对这位雷太师的野心他约摸也有察觉,与雷动待他的殷切相比,宗泽却始终持了两分距离。

适才太师对晋阳之叹,他通晓文史,焉有不知?但身为臣子者,终不便对先皇作毁谤之言?

他性情刚直,便待劝谕。雷雨荼何等机敏,观宗泽眉动已度知其向,岂能让他扫了义父的兴头?遂适时出咳止住宗泽话头。

“咳咳……多谢使帅关心……无妨!老毛病了……咳咳咳……”他一手捂唇,剧烈咳了七八声方微微止住,薄透如纸的脸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