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下辈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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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鱼儿飞


陌生人的电话

如果有下辈子

我希望

自己是一条鱼

一条小小的白色的鱼

在那山间清凉的

溪水中

自由的游来游去

没有了

作为人的烦恼

没有了

压力和痛苦

如果可以选择

我希望

有一双翅膀

这样小溪就是

我的家

却不是束缚我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

你看到一条鱼

一条小小的白色的

长了翅膀的鱼

请不要惊慌

那就是我

如果你因为太喜爱

捉了我

放在家里精美的玻璃容器里

我也不会怨恨

因为

你是一个懂得如何满足自己欲望的人

因为

我也曾经是一个人

在上辈子

我坐在窗子的旁边，一遍又一遍的看手里的这张纸，更确切地说是看纸上的东西。我们暂且把它称作是诗好了，这样的一首小诗，写在了这么一张糟蹋的纸上。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竟会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它还在别人的手里，在那个遥远的被称作心脏的城市里的某某大学的一间小小的房子里，或者说是宿舍吧。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却好像是昨天，或者就在前一分钟。我真的变了！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命运让我在小城的重复日子里不断的压抑自己，然后，某一天终于无法继续当作自己是一个白痴，想要放纵一下还是去追寻生命里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不想再这样了，真的不想在重复中慢慢的忘掉曾经的梦想忘掉所有的不真实，老去死去。爸爸妈妈很失望的看着我，好像我是着了魔，我不再是他们的儿子。那个总是很听话很乖的儿子哪里去了呢，他们最想弄明白的是这个问题吧。我只有在心里苦笑，那哪里是我呢，我骨子里的叛逆已经不知道冲动过多少次了，只是在掩饰罢了，只是不想让疼爱自己的人担心和失望罢了。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是么？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是已经为你早就铺垫好的石块，只有那么唯一的一条弯弯曲曲不间断的，在你选择的时候恰恰踏上的还是那无法选择的石块。想要改变么，谁不想变得更好呢，得到自己梦寐一求的东西！很长的日子里，我都不敢去想，不断地告诉自己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从我们的祖先开始，他们都是在重复着看似不同的人生，然后把曾经的梦想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这算是什么呢，对自己的安慰还是相信灵魂可以看到一切？

从很早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你的身上承载着爸爸妈妈的期望阿，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结婚，抚养自己的孩子。我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只是觉得不应该这个样子。我很听话的读了中师，而我的许多的同学却选择高中走向了不同的大城市；我毕业很自然的回到了家的附近成了一名老师，我的同学们神采飞扬的在大城市追逐着梦想。爸爸妈妈是很满意的，至少我不再为地球挠痒，还奢求什么呢，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可以预期的美满的家庭。我什么都明白，也努力的让自己开心，但是心里好像住了一只野兽，它在不断的长大。

我很害怕，因此许多的同学都不再联系了。是啊，如果那些是牵动我的钓线，为什么不斩断它呢！日子一度的平静下来。

不是说过么，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爸爸妈妈的一再的催促，结婚吧，我们等着抱孙子呢，看看你的小时候的伙伴吧，孩子都几岁了…。。。逃是逃不掉的，即使你不回家，电话也会隔三差五的打过来的！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我也不过才23岁而已，现在大城市的年轻人30多岁不结婚的不是遍地都是么！天知道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呢，更别说牵女孩子的手和接吻了。总觉得自己还小，总觉得婚姻还是个遥远的话题，总是在幻想着那种一见钟情的美妙就像是电视或小说中那样的浪漫唯美。如果现在非让我和某个女孩子走进婚姻的殿堂，那将是我一生的遗憾。什么没有家的人总是会感到孤单的，什么只有作了父母的人才是真正幸福的人，什么人活着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下一代，我统统的都不在乎，更确切地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呢，我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自己的子女，不明白为什么人要这么活着即使生活很枯燥，不明白自己的幸福究竟在哪里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存在！

对于结婚，可以说我有一种恐惧，真的无法想象认识不久的两个人要在一起孕育下一代！虽然自古以来人类就是如此的繁衍下来，虽然说饮食男女，没有人不懂得该如何去做。不是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欲望是实实在在的需要满足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要那样，那样的悲哀。虽然，对于爱情我从一开始的幻想中走了出来，不确定是否真的存在那样让人心动不已的魔力，但是在婚姻中去培养也是我无法苟同的。

我还只能说算是一个大男孩而已，我不想太早的为自己的人生划下句号！

因此，当一个陌生的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接了，幻想着也许会有一段浪漫的故事将要拉开序幕。现实总是残酷的，陌生的电话却是曾经最熟悉的人。不过，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意外吧，毕竟生活太平淡了。

原来是老同学

打电话的是杨亚飞，一个很久远的记忆，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也许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想起初中的这个曾经的最好朋友。

再有两天就是五一黄金周了，我已经做好了回去听爸妈唠叨的准备。杨亚飞的电话给了我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在五一期间去北京转一下，顺便看看6年不见的老同学。他现在北京某大学经济系读三年级了，感觉好像混得蛮不错的。如果不说名字，我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谁能想到是当初那个说话不甚流畅的他呢。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不平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错的大学不错的专业，可以预期的不错的将来。真的阿，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选择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初中的时候，他的成绩可是从来没有比我好过呢，如果我也读了高中，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想着想着自己不禁笑了，一点意义都没有啊！

我尽量的想要回想起他的样子来，可是绞尽脑汁还是一片模糊。不禁感叹，我这聪明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迟钝了呢，难道真的在生活的往复里麻木了么！打电话回去让妈妈帮我找一下当时的毕业照，才知道早就被自己当作垃圾扔掉了。自从开始工作，自从发现生活的真实和自己的不安分，我决定忘掉一切的，应该是那时候把代表过去的种种装进箱子让妈妈当废品卖掉了。对于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唯一记得的一件事就是他曾经邀请我一起吃饭。我是那种很挑剔的人，不喜欢大家在一起互相分享彼此的饭菜，他则是不受欢迎的。我们都是独自一人吃饭，匆匆的吃，匆匆的返回教室。然而他却在一天中午走到我的面前说“我们以后一起吃饭吧，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人”。我从来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就像一直听从父母的安排一样。我告诉他：我们只可以自己吃自己的东西，我不喜欢别人吃我的东西也不喜欢吃别人的东西。没想到他很高兴的答应了。然后，我们就这么成了很好的朋友，也算是我初中唯一认可的朋友吧！虽然那时候喜欢和我一起的人很多，但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只是因为我的学习好。

毕业后我们起初还有些联系，后来就慢慢的断了。这让我觉得朋友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在一起的时候不论多好，一旦分开了，距离和时间会慢慢的磨蚀一切。所以，当我抛弃那些东西时没有一点的心疼。

对于他的邀请，我欣然地接受了。一方面想见见这位曾经的好友现在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另一方面是要换一种心情。也许，这次的北京之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至少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听听在大城市生活的人的心声。

打电话告诉妈妈的时候，她很开心地说，“好好的去散散心吧，这些日子觉得你变得很不开心呢，如果能顺便让亚飞帮你介绍个女朋友就更好了！”。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眼有些湿了，爸爸妈妈一直是很关心很关心我的，不是么！他们很辛苦的赚钱，几乎是不分昼夜的操劳，只是为了让我能够安心得读书。他们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的，而我现在却想着逃开他们。有那么一瞬间，我就要决定不去北京了，回家好好陪着他们，然后找个人结婚。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我的心有些激动。这是我第一次去北京，那个许多人都想要去看一眼、去生活的城市究竟有什么魅力呢！车上人很多很拥挤，几乎连站的空间都没有，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我坐在靠窗子的一边，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不断飞过的庄稼和房屋，心里想象着北京会是什么样子。

当车上的人开始忙着拿行李的时候，一阵阵的骚动，我才发现原来火车渐渐的慢下来了。看看时间，刚刚11点，原来这么快速阿，比我从县城回家的时间还短呢！我仍旧静静的坐着，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带着一脸的兴奋向门口涌去，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阔别后的初次见面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刚想给杨亚飞打电话的时候就收到了一条信息——“肖雨，我在出站口接你，穿黑色上衣，举着个写着你名字的牌子”。

我背着妈妈亲手为我做的红书包慢慢的走在人流的后面，很难说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秘密将要揭晓时那种迫不及待却又不想看到。或者这只是我的性格里的叛逆因素在作怪，会不会很失望呢！

“肖雨，发什么呆呢？”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个清朗中有点忧郁的声音。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来诺大的车站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仔细的打量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黑色的风衣，有点发白的牛仔裤，泛点紫色的眼镜里的眼睛很深很深，隐隐的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忧郁，就像他的声音。我想起了流星花园里的那个忧郁的男人—花泽类。那种独特的气质是怎么形成的呢，天生的么？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杨亚飞拉了我一把，说，“我们出去吧”

“我以前经常发呆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我笑笑说，“我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是么？如果我们在大街上碰到你一定不会认识我了？”

“说实话么，我真的不记得你从前的样子了”，我挠了一下头说，“你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吧？”

他笑了，“为什么这么问呢？”

这时候我发现他的笑容竟是那么的灿烂，完全的冲散了眼里那一抹的忧郁。很矛盾的一个人啊，也是很完美的一个人，好听的声音，好看的脸，独特的气质。我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蓝色的学生装，毫无个性的头发。我是不是土的不能再土了呢？

“又发呆了，也就是我了解你，要是换个人早就火了”

我感到了耳边的热气，从自我责问中回到现实，“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先不说了，我们赶紧回去，要不天黑都走不了了，等吃过饭我们再好好聊聊，反正以后有几天的时间可以说话呢！”

说完，他当先往外走去。我紧赶了几步，走在他的旁边说，“我想起来了，你问我，为什么我说女孩子会喜欢你，对吧？”

不等他说话，我接着说，“因为你现在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了，拥有那种让女孩子倾心的稀有元素。”

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当我们坐上公交车的时候，我对北京有了一点不同的看法。人很多，不，应该说不是一般的多，是我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面，可以说是一种别样的减肥方式。更令人咋舌的是售票员大姐的态度，活生生像是每个人都欠她800元钱似的！

“你们平时都是这个样子么？”，我问。

亚飞笑笑说，“平常会好一点吧，不过站着的时候比坐着多。你知道北京是首都，是政治文化中心，吸引着许许多多的国内外人士，年轻人想要到这里来寻找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另外，想来看看的人也是节假日人口暴增的主要原因。习惯了就好了。”

我们不再说话，空间和环境也不允许。

让人高兴的是他们的学校离车站并不算太远，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吧！下了车，浑身感到一阵轻松。我是很害怕拥挤的，那会使我心烦意乱，无法作任何的事。看看旁边的亚飞，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也许，真的是习惯成自然吧。人类的发展史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