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之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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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意大利加尔加诺半岛
哈里斯坐在船头的甲板上，脸上写慢了失望。两台设备的绿灯还在亮着，显示它们还在工作—；—；至少哈里斯这么认为。而且它们在消耗着游艇上蓄电池的电能。现在那个指示电池欠压状态的灯在亮了，表示蓄电池电压已经不够。
“将两台的发射信号重合，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现象发生呢？”
他站起来，拿起一把板手，将右边那台设备的支座松开了一些。他又从旁边数量不多的干净的纸巾里抓起一张纸巾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然后弯下腰，小心地向左边慢慢转动松开了支座的设备。按哈里斯的想象，手中设备发射的东西就应该象一束光线一样正随着他手里设备的转动而扫过远处的天空，这一束射线与那束静止的射线始终有一个交点，这个交点随着设备的转动而离船越来越近。
10：29：59秒 HCY522航班驾驶室
科尔特里斯站了起来。
10：29：59秒 意大利加尔加诺半岛
哈里斯继续移动设备。
10：29：59秒 HCY522航班机舱
丹尼卡、玛丽亚等几个人在地板上寻找东西。
10：30 HCY522航班
拉姆比斯突然看到空调系统的告警亮了，口中脱口而去：“空调告警”。其实这两个词都没有讲完整，拉姆比斯的话语就中断了，声音就象被一把锐利的剪刀剪断了一样。同时驾驶舱前面面板上的许多告警灯也亮了，驾驶舱里充满刺耳的告警声。
如果此时有人在飞机外面看到飞机，并且他的眼睛非常敏锐的话，他会发现飞机象被一只巨手重重地抚摸了一下，巨手从机尾摸到机首，巨手摸到哪里，哪里的机身就要凹下去一些，而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还不到一秒钟。飞机在巨手的抚摸下一下下降了几百英尺，但是飞机不久就恢复了平稳的飞行。
这短短的一秒钟不到所产生的效果从飞机外面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在飞机里面情况与刚才一秒钟前的情况相比则是面目全非：
刚才那个因没有站稳而碰着食品车的孩子此时已安静地躺在食品车上，策科斯夫人仰面压在欧勒佛先生的身上。本来是蹲着的欧勒佛，则被策科斯夫人压得趴在地上。那个站在座位上发呆的孩子已经卷缩在座位上，两条腿已经被折断，露出了渗人的白骨，血从伤口上涌出来。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不管开始是睡着还是清醒，此时都晕过去了，脸上由于充血而变成可怕的青紫色，眼球突出，一些人的鼻孔、嘴巴甚至耳朵里都流出了暗黑的鲜血。那些本来站在走道上或在走道上行走的人此时都象策科斯夫人一样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死了，他们与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一样，脸色都是青紫色，眼球突出，有人也还流着血。
玛丽亚、丹尼卡和怀特虽然都被那突然的抖动抛起来摔在地板上，手和脚因为碰撞而有点疼痛但没有什么大妨，只是所有的人都暂时性地吓呆了，趴在地上一时不敢动。那些本来躺在座位上的小孩更没有什么，只是吓了一跳，吓他们的主要不是飞机的抖动和周围人们可怕的样子，因为他们还没有看清那些难看的情景，吓他们的是那些从行李架上滚落下来的行李，它们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就象圣诞节季里被那些调皮的孩子扔到脚边爆炸的炮仗声，甚至还要响。他们都睁着恐惧地眼睛，一动也不敢懂，一些本来在哭的婴儿都吓得停止了啼哭。
科尔特里斯倒在座位与仪表盘之间的地板上，平时他那么大的身躯要缩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是非常困难的，但现在他好象是被一个比他身体还大的重锤锤进去的，那个空间被塞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只手露出来，放在座位边上。副驾驶与大多数坐着的人一样晕过去了，脸色青紫，但他的眼球没有突出多少，也没有什么出现流血的情况，也许这与他良好的身体素质有关吧。
如果仔细观察，人们会发现离地板大约一米以上的物体或人体都受到了重创。超过这个界线的身体部位越多则人受到的伤害越大。而一米以下则伤害轻微甚至没有伤害。
飞机顶部的许多东西都落下来了，在它们或行李的下落过程中，一些东西砸坏了飞机的壳体甚至窗口的玻璃。飞机不再是一个严格密封的整体，气压在下降，温度在下降，氧气在减少。此时飞机上的氧气面罩都落了下来。不过飞机仍然按照设定的航线在自动飞行。
10：30意大利加尔加诺半岛
哈里斯继续慢慢地转动着设备，两条人眼看不见的“射线”的交合点随着他的转动而逐渐向船靠近。突然，哈里斯看见前面的一只海鸟从空中快速坠落，象是被枪打中了一样。不，比被枪打中了下落快的多，速度就象被猛力击打的棒球，可能更快。刚才还轻盈地飞着，突然变成了快速的棒球冲向海面，很快在海面上激起了2米多高的浪花，就象人从10多米高的悬崖上抛下一块半公斤重的石头。鸟身下落后，空中还残留着几根羽毛，在飘落，似乎提示着刚才落到海里而且激出浪花的是一只鸟，而不是石头。
哈里斯的脸立即由于激动而变得通红，他手有点颤抖。但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动作更加缓慢而平稳。
10：30塞蒲路斯拉纳卡机场
“HCY522，我是拉纳卡机场控制塔，请解释刚才的‘空调告警’。完毕！”
“HCY522，我是拉纳卡机场控制塔，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听筒里依然一片寂静，值班员狗熊果断地按下了报警器。
“呜—；—；，呜—；—；”
尖锐的报警声在应急室里回响着，摧残着里面每一个人的神经。小小的警报信号不仅仅惊动了拉纳卡机场的神经，也惊动了塞浦路斯全国甚至全世界许多人的神经。似乎在那一瞬间， 塞浦路斯，西腊，土耳其等国家空中的无线信号淬然增加。军队，警察调动频繁，一些有心之人敏感地感觉到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安地打听或等待着。
10：32塞蒲路斯拉纳卡机场
民航高层接到报警后，立即召集民航专家和机场安全官员召开会议。专家也判断不出飞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空调系统故障应该不会瞬间摧毁通信系统，也很难想象仅仅空调系统问题能在瞬间将两个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好的飞行员全部杀死。虽然专家们不敢肯定飞机上发生了什么难以预计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造成飞机失去联系的原因不仅仅是由于空调故障。
安全官员也不能肯定是恐怖袭击，因为从接到告警到现在，几分钟已经过去了，除了联系不上以外，飞机仍然按规定的高度、速度、航线在飞行。
接到报告的塞浦路斯总统立即下令停止当前召开的会议，责令国家安全反恐部门立即制定针对措施。同时与其他高官商量后发出了一系列指令：军队加强警备等级并严密监视正在飞行的飞机、警察部门立即查清机上所有人员身份并查看机场安检和登机录像、宣传部门暂时停止接受新闻采访的申请、民航方面继续呼叫失去联系的飞机、对是否关闭机场需等待下一步的情况再做决定、鉴于飞机已进入希腊领空，需立即通知希腊方面。
10：35 HCY522航班机舱
面目全非的机舱里充满了一种难闻的怪味。
玛丽亚已经爬起来坐在座位上，她没有带氧气面罩。她将丹尼卡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在不停地安慰着全身发抖的玛丽亚：“丹尼卡，别怕！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孩子，你是男子汉，你很勇敢。”声音也有点抖。
“妈妈，我冷。”丹尼卡头上已带上了氧气面罩，他不敢看周围的鲜血和破碎的肢体。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声音从氧气面罩里传出来变得很小而且音调也变了。
“妈妈给你找衣服。”玛丽亚强迫自己挣开因恐惧而紧闭的眼睛，她看到身边座位上那名男子低着头靠着座位的靠背静静地坐着，头上湿漉漉的，血液从他头发里渗出来顺着左边脸往下流，从脸上的痕迹看，血液的流量小了很多。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死了还是只是昏迷了。在他身体和前面座位的靠背之间卡着一个显然从行李架上掉落的行李箱。行李箱已经破损，从里散落出一些东西，几件衣服的布料露在箱子的外面，上面粘了一些紫黑的血浆。玛丽亚坚决地伸出右手，颤抖着将那个箱子打开一些，抽出里面衣服，里面有一件干净的衬衣和一件西服。她用右手抖了一下，然后用它们把丹尼卡包了起来。
“妈妈，这不是我们的衣服。”丹尼卡也许感到没有刚才那么冷了，他看到身上的衣服这么大，就摇了摇头，“我们拿了别人的衣服吗？”
“孩子，是的，但没有关系，他会很高兴的。上帝也会原谅我们。”妈妈用手轻轻拍了拍丹尼卡的背。
“可是，他同意了吗？”
“他一定很乐意。”
这时候，机舱里传来怀特的发抖但清晰的声音：“请问有清醒的人吗？”看样子她也才从惊吓中醒过神来。头发散乱，脸上粘了一些紫黑的血浆。
“有，我—；—；，欧勒佛。”
“还有吗？”
“请问还有清醒的人吗？”
“有，玛丽亚！”
“里萨斯！”
这时机舱里传出了几个孩子的哭声和喊声，怀特的喊声仿佛把吓呆了的孩子们的意思唤醒了，他们争先恐后地哭喊起来：
“妈—；—；妈！”
“爸—；—；爸！”
孩子们的运气也许好些，飞机上共有十名孩子，现在活着并喊叫的包括丹尼卡竟然有六个，也就是说只有四个孩子目前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而一百多个成年人只有四个人还清醒着。
怀特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把脸上粘的血浆擦干净了，然后顺手拿起一个氧气面罩，面对孩子多的方向喊道：“孩子们，不要怕，你们真的很勇敢。你们自己能把你旁边的氧气面罩带在头上吗？对，就是这个，你真聪明。不够长度？用力往下拉，对！好，你很勇敢。能帮其他小朋友带吗？对，太好了。”
“请问，我能做什么吗？”欧勒佛背靠在身后的座位上，用座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地板上摔伤的左腿已经用不知哪里弄来的布包扎好了。明显地可以看出来他很痛苦，他的左手用力抓在左大腿上，右手紧紧抓着走道另一边的座位靠背，确保自己不摔倒。
怀特转过头来说：“你和玛丽亚尽量多找点衣服给孩子们，他们会冻坏的。然后给所有人带上氧气面罩。欧勒佛，对不起，你挺得住吗？”
“好，我能！玛丽亚，我来找衣服，你来给孩子们穿。”欧勒佛说完就开始打开散落在地上或座位上的箱子，或把仍然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扯下来打开，从里面翻找衣服。
玛丽亚轻轻地对丹尼卡小声说道：“丹尼卡，你现在是男子汉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妈妈要帮助其他孩子，不要哭，不要怕。你要象刚才那个小朋友一样勇敢，他能为别的小孩带氧气面罩，而且还安慰其他小朋友不要怕。”
“好吧，妈妈，我知道我是勇敢的骑士，我会照顾自己的。”丹尼卡声音开始很坚强，但后面还是低落了许多，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
“好孩子，真的，妈妈为你骄傲！等下妈妈再来看你。”玛丽亚站起来，看了一下身边的男子，转身站到了座位上，从那名男子的胸前跨过去，然后跳到走道里。脚落地时滑了一下，人差点摔倒了，亏了双手已经抓住了走道对面的座位靠背。她用手接过欧勒佛递过来的衣服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脚下的地板，只见地板上布满了紫黑的血浆、灰白的脑浆、一些呕吐物、行李箱和散乱的行李、倒伏扭曲的人体甚至还散落着一些人的肢体。刚才自己就是踩在这些脏东西里面。
玛丽亚压不住胸里涌上来的恶心，她急忙弯下身子，对着一小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呕吐起来。欧勒佛只是看了她一下，又开始了他的寻找工作。
玛丽亚知道还有很多孩子在等她，在看着她，她努力控制自己快点，小声点。觉得自己差不多了马上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一下眼睛和嘴巴。之后站了起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朝前面的孩子走去。细心的孩子能够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虽然脸色惨白，但这点点的笑容却给了无助的孩子们巨大的鼓励。孩子们都热切地盼望她来给自己穿衣服和少许的安慰。
怀特和里萨斯轻轻地交谈了几句，然后艰难地朝驾驶舱奔过去。门尚未完全推开，里面就传出刺耳的告警声，上下仪表盘上的一些指示灯在紧急闪动。两人看到副驾驶员坐在座位上，正驾驶员则“堆”在座位前的角落里。心一下子凉透了。他们马上朝副驾驶奔过去，在他鼻腔前试他是否有呼吸，摸他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