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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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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少了,兔多了,草荒了,羊没了,这就是草原上不同物种之间的联系,选择等于放弃,放弃等于选择!那么我现在到底是在放弃还是在选择?

  看着格桑还不太明白的表情,多吉大叔细心地和他解释,孩子啊,现在草原上的狼在一天一天地减少,野兔子在一天一天地增多,咱们的牧场眼看就要荒了,如果牧场荒了,又拿什么来喂咱们的羊?咱们是牧民,为了喂壮咱们的羊,咱们打狼杀狼,但有时候,也必须救狼保护狼。

  格桑听懂了,点点头。

  多吉大叔在呼唤大黑,大黑,过来吧,那狼早走了。

  大黑可能是听懂了,听话地走了回来,站在她主人的身边,任由她主人抚弄着她的头顶,很温顺,目光如炬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原来大黑一直站在门口,是为了守卫这座院落,虽然狼来的时候她没有吼叫,因为她嗅出了狼的气味。獒的嗅觉比狼还要灵敏,从这气味上,她能辩别出来的是公狼母狼,有几头,强壮还是瘦弱,从狼走动发出的震动频率上,她能辩别出狼有没有受伤,行动是否迟缓。

  对于一头受伤的老狼,大黑不屑于吼叫,但她还是有很强的责任心,一直静静地守护在院落门口,而我,却可笑地认为她是在欣赏夜空上的月亮。难怪大黑刚才要用那种可笑的眼神来看我,也许是我先在心底里嘲笑她,嘲笑一头会欣赏太阳、月亮的獒,而大黑则只不过宽容地回头望了我一眼,在她的心里,或许我也像那头受伤的老狼一样,是不值得她吼叫的,她也不屑于对我吼叫。

  看见我自从进了这个院子,就时时刻刻地在关注着大黑,多吉大叔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有人如此关注他养的獒,这无疑更是对他本人的一种赞赏。

  摸摸吧,看你这么喜欢。多吉大叔说。

  大黑垂着一对小耳朵,两颗细小如豆却精光闪闪的眼睛左右瞟视了一下,就像是武侠小说中一位深藏不露的大侠,市井的打扮,悠闲地喝着小酒,吃着牛肉面,却在受到突然袭击的时候,又能迅捷地发出致命一击,于是,对手惨叫着倒在血泊中,两腿一蹬,断气。

  请原谅我曾经是一名特种战士,当危难临头的时候,总是会在头脑中构画出一幅幅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想到这些,我就感到有点恐怖,大黑在我的面前,仿佛成了一位世外高人,而我就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偷袭者。

  格桑用藏话说,摸吧,有阿爸在,大黑不会咬人的。

  多吉大叔却笑着翻译成:格桑说,敢摸大黑的战士,才是他敬佩的。

  为了不让格桑失望,我小心地凑过去,大黑看到我向她靠近,凶狠地龇起了尖牙,向我示威,看起来很凶恶的模样,像一头狮子。

  上学的时候,物理老师说,触摸可能带电的物体时,要掌心向上,用指背去触碰,因为人的神经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自然地紧缩,如果你掌心向下的话,就会被带电体牢牢地抓住,而掌心向上,则可以迅速地缩回。

  感谢那个我已经忘记了姓名的物理老师,这个时候,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微曲,掌心向上。突然,多吉大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掌反了过来,他的手是那样的粗壮有力,带着藏族人民纯朴而敦实的体温。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格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有些不太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他的眼里,兵哥哥是世界最厉害最所向无惧的人,比狼还凶狠的坏人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可是我的这种做法却刺伤了他的心!

  我鼓足了勇气,用自己的手掌去抚摸大黑颈背上的毛。第一次真正触摸到獒的毛,感觉是那样的奇妙,尤其是像大黑这样高傲的獒,我觉得大黑在獒的家族中一定具有着皇族的血统,她即使不吼叫,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能让观赏者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崇拜的敬意。

  大黑又开始冲我龇牙,鼻子上的皮毛皱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敌意,似乎随时都在准备向我发起攻击。

  獒,只对自己的第一个主人忠心,在主人的面前会极其温顺,但是,却对任何一个陌生人充满着随时进行攻击的敌意。在多吉大叔的呼喝声中,大黑还在坚持不懈地冲我龇牙,她很不满,在她的眼中,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怎么也配抚摸她的毛?这无疑于是触犯了獒族中的法例。

  大黑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弓了弓背,用力地把头一甩,然后又坐下来,她还在龇牙,而且伸了伸硕大的脑袋,把宽大的嘴巴凑到我鼻子跟前,一股凶野的獒的气味从她的口腔中喷出,混着热浪喷了我满脸。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7 出发
7、出发

  我相信,有多吉大叔在,大黑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是一名特种战士,从狙击镜里瞄准自己的猎物并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我都没有畏惧,在一条四条腿的动物面前,我又怎么能败下阵来?我深切地认识到,我离开了我的部队和战场,但是却要和一只桀骜不驯的獒展开一场持久战了。

  多吉大叔笑了,拍了拍大黑的头,示意她安份下来,格桑也冲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也是后来,在一次聊天中我才知道,大黑是村子里的王,女王,满村子所有会走路的动物都不敢在大黑面前晃悠,包括村民们在内,其他的獒们也只能跟在大黑后面,讨好地闻她的屁股。

  多吉大叔不在的时候,就连格桑都不敢招惹大黑,每次出去放羊,不是格桑领着大黑,倒像是大黑领着格桑在放羊一样。大黑就像是一个监工,监护着格桑,监护着多吉大叔,监护着自家的羊群,监护着这个院落,也监护着整个村子的羊群和牧民,她很自觉地承担起了一村之长的责任。

  我很惭愧,并且由衷地敬佩大黑,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多吉大叔从格桑手里接过那条枪,拉了几下枪栓,这把土枪也的确太土制了些,打一发子弹,就要拉一下枪栓,枪栓也不灵活了,虽然枪还可以用,但准星已经锈出了不少缺口,并且有些变形,枪托后缘也不知被什么虫子给蛀过,都有些腐烂了。

  我天生对枪有一种执着的热爱,虽然是这样一把烂枪,但总比没有枪摸要好,我说,给我看看,或许还能用。

  多吉大叔把枪递给我,点着了那袋旱烟,烟头那点微弱的红光在黑夜里特别耀眼,他说,明天去那个草坡上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别的野兽,带把枪防身,总是要好些。

  这把枪修一修还可以用,我说。

  格桑跑过来,兴奋地摇着我的胳膊,连声问,要多久?要多久?

  多吉大叔起身,按我的要求帮我找来了一些修枪的工具,格桑往那盏老油灯里添了些油,光线明亮起来。

  修枪是一件费力的事,尤其是像这样一把破烂不堪的老枪,但我总算在天明之前把它给修好了。准星经过了打磨和校准,现在已经光滑而平整,枪栓子擦了点油,灵滑了许多,枪托也重新打制了一个新的,更换掉了。

  格桑兴奋地抱着修好的枪,满院子里乱蹦,一边举着枪,到处瞄准,然后射击。我看着很好笑,想起自己刚进部队第一次摸枪的时候。训练场上,枪很沉,倒霉的我偏偏遇到了一只卡壳的枪,我拉开了枪栓子,抱着枪冲连长喊,连长,打不响。

  这是所有新兵最容易犯的错误,我也不可避免。连长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地卧倒,回头我就挨了训,连长冲我吼,还说打不响?会死人的!

  我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格桑,握紧他的手,校正他托枪的姿势,虽然语言上不通,但格桑很聪明,立即明白过来,做了一个动作之后,就回头望我,然后用疑问式的鼻音寻问我,做得对不对?我如果点点头,他就很开心,我如果摇头,他就会把枪递给我,让我做示范,我仿佛也成了一个训练场上的教官。看着格桑兴高采烈丝毫不觉累的样子,我仿佛也重新找回了自己失落的东西,开心地笑起来。

  多吉大叔从老箱子底下翻出一袋子弹来,虽然年月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用,也可能藏族牧民们自己特制的土枪子弹有更好的保存方法吧。

  他把子弹袋递给我,问,试试还能不能用。

  我拿出一颗子弹,装入枪膛,拉开枪栓,向着半空瞄准,我在寻找自己的目标,忽然,从准星里望出去,我看见隔避院子里的那株老树上停着一只草原上的鸟,我叫不出名字,但是却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然后格桑就跳起来,往隔壁院子跑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那只鸟,高兴地喊,胜利,胜利!

  我昨天来的时候静悄悄的,除了多吉家,没有别人知道,但是这声枪响却引得满村子的人都跑过来看,这个村子里有许多年没响过枪了,有的只会是獒的吼叫。

  格桑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在那些藏族牧民朋友们面前喊,神枪手,神枪手!

  感谢这个古老的小村子里藏族朋友们的纯朴和热情,每一户人家都热情地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尤其是隔壁院的扎西木大叔,他说,鸟是在他家院里打下来的,就要第一个去他家吃饭。

  多吉大叔笑着替我回答,都会去的,但现在不行,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村民们陆续散去,扎西木大叔却还不肯走,他说,他儿子在外面大城市读书,快暑假了,今天会回来,所以,一定要我去他们家吃饭,他说,他儿子会说汉语,在大城市呆过,有见识。我只是呵呵地笑,像个傻瓜一样,因为我听不懂。多吉大叔似乎并没把扎西木大叔的话放在心上,他准备了一些吃的干粮,还有一袋水,就出发了。

  今天,可以说是全家出动,格桑要去牧场放羊,而那个草坡离牧场也不远,我和多吉大叔要去看那只受了伤的母狼,大黑就走在队伍的前面,她领着格桑,领着羊群,领着全家出动了。

  清晨的风吹过来,把大黑的颈毛吹得更加威武,她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我们和整个羊群的前面,慢慢地走着,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一眼自己的主人,顺便鄙视一下我。

  第一次在草原上漫步,我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左看右看,不时地向多吉大叔寻问。

  格桑跟在羊群屁股后面,而羊们又跟在大黑屁股后面,我和多吉大叔则跟在格桑的屁股后面,慢慢地走着,说着。

8 幼弱的生命
8、幼弱的生命

  辽阔的大草原,像一块碧绿无边的大毡子,远处起伏着一个个山包,蓝天,白云,一个藏族老人,一个年轻孩子,一个穿着绿军装的我,一群白羊,一只黑獒,在一片汪洋般的绿色中向前移动。你想象不出,那有多么美,美得让人心醉,连草原上的风和空气都带着一种抚慰人的温柔。

  牧场不算近,我问多吉大叔,家门前就有许多草,为什么不在最近的地方放羊?多吉大叔笑着回答,家门前才更要养草啊!我们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草,就是我们的命。

  我在沉思,草是牧民的命,而像我这样的人呢?像我这样生活在喧闹大都市里的人们,什么,又是我们的命?我找不到答案,多吉大叔也不可能给我答案,我希望,当我离开这片绿色之海的时候,我,终究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到牧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多吉大叔把水壶递给我,取下肩上的干粮袋子,我们开始吃东西,真的有些饿了,藏民的羊肉干真好吃,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有一种从未尝过的鲜美。我一边吃,一边望着远处的美景,一边在心里想,如果我离开了大草原,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样美味的东西了,带着古老村落乡土味的羊肉干。草原上没有什么遮挡物,羊肉干的香气被风吹送到很远。

  我是个狙击手,有极佳的视力并不奇怪,但多吉大叔的目力比我要更好,草原上的人一定不会得近视眼,我在想,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看得开,望得远,怪不得黑子的狙击枪法那么准,我拼死训练,才和他傍个比肩。

  格桑也发现了,在对面的山包上有个黑点在缓慢地移动,他小声地喊起来,瞧,是那只母狼,她的左后腿断了,骨头戳在外面,只能用三条腿往前蹦跶。

  风,传送了香气,也传送了声音,那只母狼可能是发现我们了,她有点犹豫不决,想后退,但是肚子又饿得厉害,就向前伸了伸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吸空气中的香味,仿佛那一缕缕的香味也可以暂时填补一下空瘪的肚皮。

  大黑已经赶着羊们到牧场里吃草去了。她很聪明,围着羊群转,把老羊、小羊还有待产的母羊及一些体质稍弱的赶到羊群中间,让强壮的羊站在外围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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