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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调教大明-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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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张惟贤的话,各人赶紧起身,齐齐叉手道:“谨遵大都督之谕。”
  “至于为什么辽阳不出手捣乱搅局,因为申时行是江南籍官员之核心,辽阳有很多事业在江南,此后会和江南籍士绅官员有更多激烈的冲突。上次顾宪成的事后,我不是曾说过老五手段高妙,不过迟早还是会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人心难平啊。朝中有申时行这样的人在,江南籍官员就有主心骨,一旦反面,就是一挥手之下千万人一起上的局面,辽阳那边能不考虑到这一层?去申时行,一则报申时行一直打压辽阳的仇怨,二来去掉将来可能出现的大麻烦……有两个好处摆在这里,何苦因为坏我一时之事,闹到自己也吃亏?老五那种人,底线就是不和北虏合作,不失公平信义这一套,出手阴一下申时行,他何乐而不为。将来和我拼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一番话解释的十分清楚,也是层层剥开这一件事两边没有针对对方大打出手的原因所在,更把两个上位者的高妙手段和心思剖析的十分清楚,孔学虽然也隐隐想到了,却是没有这般清楚,当下十分敬佩的躬身道:“大都督真是天人也,这些小人就想不到。”
  张惟贤矜持一笑,并没有将孔学的奉迎太放在心上,他所谋甚大,眼前这一点事,倒还真的不算什么。
  “老孔,你去郑府几回了,看他们如何?”
  张惟贤换了话题,在座的人都是正襟危坐起来。
  和郑贵妃合作,参与夺嫡一事,哪怕是锦衣卫这些人也是感觉心头压力十分沉重。
  看着曹应魁等人脸上神色,张惟贤呵呵一笑,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害怕,也有些不以为然,心想何苦参与到这等事中去。那我来问你们,今日我与你们的富贵从哪儿来?”
  曹应魁小心翼翼答道:“大都督的富贵从皇上手中来,我等的富贵自大都督手中来。”
  “很好,”张惟贤道:“老曹底子实诚,没有瞎说什么我的富贵是我自己得来的……我虽狂妄,却是也明白,我的富贵,一则是祖宗留下来的遗泽,没有这英国公府的根脚,皇上和太后不会这么信我,纵容我些也不妨事,二则就是皇上心里信我。我和你们说,历来的锦衣卫使,皇上信着,就是权力极大,比如太宗年间的纪纲,世宗皇帝手里的陆炳大都督更是锦衣卫的荣耀,到我这里,相信实力是不在当年陆都督之下,但这所有一切,正如老曹所说,皇上信着我就是锦衣卫都督,皇上不信着,我立刻就什么也不是。当年陆都督若是活到隆庆年间如何?高大胡子一笔字就能拿下他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对文官好歹还客气,就算不用了也礼送还乡,我等这样的掌兵的武臣,天子不信着了,运气好能回家养老,运气不好,当真是惨过江彬了。”
  江彬是谁,张惟贤早就有意给眼前这些人扫过盲。当年立过很大战功的边将,武宗因为知其名调入京师,后来见之而喜,竟就这样留在京师里头,后来武宗刚死,文官们立刻勾结太监把江彬抓了起来,借口是图谋不轨,拥兵自用,阴谋弑君,最终把江彬杀死。
  张惟贤今日,地位犹在江彬之上,权力更重,一旦真跌下来,倒是真的肯定会很惨,就算有勋贵光环,能不能保命也两说。
  “我好歹是勋贵之后,不好拿我当真怎样,你们这些跟着我混饭吃的,到时候能有好下场吗?”
  “大都督说的是。”王曰乾站起来,环视四周,沉声道:“上了船就下不得,吃了大都督的再首鼠两端更是该死了,况且我们这样的人,就算想换主子也摸不着庙门,说白了就是跟着大都督干……说句该凌迟的话,就算大都督叫我弑君我也干了。”
  曹应魁和马维等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也是杀气腾腾站起来,均道:“一切都是大都督说了算,我等无有不从。”
  意思自然也是和王曰乾一样,张惟贤心中满意,口中却道:“皇上信着我,我没事弑君做甚?今要夺嫡,是因为长哥儿的皇位是应得的,我等就算现在巴结长哥儿也未必信着,况且皇上还在,我等怎去巴结东宫?如果我等能扶着皇三子夺了皇位,这皇位却是我等相帮着才到手,心里自是感激不尽,几十年的富贵又到手了。皇三子之后再由谁继位却不干我们事了,富贵几十年也尽够了。”
  这话虽不是全部实话,不过在场的人听来却是真真的大实话,众人无不点头,均是觉得张惟贤说的极有道理。
  马维道:“我等下去之后,该挑一些能常在宫中走动又信的过的,慢慢点醒了再说。”
  “人也不必太多,有些事也不是人多就有用处的。”
  “嗯,我们再怎样也不能陈兵大内,光是人多有何用。”
  孔学听了一会,方眯着眼道:“此事说起来其实要两层齐备,一是皇上心思在皇三子那边,并下定决心,二来是文官要支持。皇上那边倒是好办,虽然确定了要立长哥儿为太子,不过是因为这事皇上感觉只能这么做,并不是情感上向着皇后和长哥儿,只要大势到了,皇上定然会顺水推舟,倒是文官那边,说实话确实有些难办。”
  众人心头一片火热的时候,孔学却是一桶冷水过来,各人不免不悦,王曰乾更是怒目而视。不过张惟贤倒是首肯道:“老孔这话说的不差了,文官那边我亦曾考虑过,是不是早早扶植几个人为我们所用,后来想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文官哪怕辞官不干,甚至下狱也不会替我卖力,更不可能参加到夺嫡废立这般毁名声的事情中来。”
  他自嘲一笑,又说道:“说来也怪了,老五那边,倒是名士云集,难道他不是武夫一个?”
  “到底不同,辽阳那边说是兴学生利,大办学校,是以文人们有个借口由头,说起来光鲜好听,不大丢人。”
  孔学也算是半个文人,扶乩写诗这行当没有半肚皮的墨水是玩不转的,是以他明白其中的道道,以明朝二百多年养士扶植的正气,虽然文官们私底下龌龊事情极多,争权夺利彼此也打的乌眼鸡一样,但不论是哪一党哪一派的文官都不可能支持夺嫡一事,这事儿和嘉靖年间大礼议时不一样,那时候古时有宋英宗的例子在前,又有亲亲一说可以转圆,废立一事,根本不可能指望有任何一个文官或是文人会支持。
  “那这事难了。”曹应魁苦着脸道:“没有阁老和部堂们支持,我等是成不了事的。”
  嘉靖年间也曾有夺嫡之事,裕王就是后来的隆庆天子的帝位也曾经受过威胁,不过暗中操纵者是严嵩,也就是试试水,朝臣全部反对,以严嵩当时的权势也不敢真干,何况现在就一群锦衣卫在暗中扑腾。
  以明朝文官治国的现状,没有文臣们的支持,这事确实是想也不要想了。


第863章 军区
  张惟贤的密室之中,各人计较盘算了很久,最终还是一无所得。
  没有文官支持这是一个死结,最少朝中得有三成左右的文官支持,还得有内阁全体同意,这样才有可能废立成功,而且皇帝的态度还得十分坚决,勋贵之中,没有人跳出来碍事。
  种种阻碍,随便哪一个条件都不是容易办的到的,这件事,当然十分坚难。
  “郑家的人怎么说?”
  王曰乾一脸疲惫,向着孔学道:“老孔说说看,不要我等在这里绞尽脑汁,人家还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孔学闻言一笑,答道:“郑国泰和郑承恩虽然骄矜愚笨,到底也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废立之事有多难,他们能不知道?简单一句话,郑国泰早就说了,此事若成,当然是要和我们大都督富贵与共,别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富贵与共”当然不是那么吸引人,但亦包含了很多东西在里头。夺嫡成了,皇三子成为太子,将来继位为皇帝,郑家当然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亲臣外戚,他家的富贵,应该还会超过现在的武清侯府,这样的富贵如果能够当真“与共”,倒也并不差了。
  王曰乾微微点头,冷然道:“若有这般表示,倒也不妄我们在这里耗费心血了。”
  张惟贤的富贵,自然分润一些给他们,随意给一点,各人也是终生享用不尽了。
  可惜尽管得了这样的安慰,到底还是想不出太多的办法了。
  “文官之中,不乏斯文败类一类的人,没有好处,又能跟着起哄搏名声,他们都是一拥而上,如果有好处,就算他们不敢出来替我们摇旗呐喊,平时造造舆论,关键时立场中立,这倒可以办到。只是,这些人,需得大量银钱去收买才是。”
  说了半天,倒是只有孔学的话还较为中肯,张惟贤点点头,说道:“这就得多弄银子,路子我已经想好,孔学,你多去郑府,先把郑国泰几个说动了,再说动郑贵妃向皇上吹枕边风,这事若成了,夺嫡成不成两说,大家先大碗吃肉吧。”
  张惟贤的计划在场的人都知道,一时间,都是面露欢欣鼓舞之色。
  待王曰乾几个出去,张惟贤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孔学留下。
  “老孔,巫术,诅咒之事,究竟是有,还是多半是无稽之谈?”
  孔学一凛,躬身答道:“以小人微末之学,如命数推算,冥冥之中似有巧合之处,扶乩之事,便多半是虚谈,至于诅咒等事,上古之时或可有之,而今就算找遍大明天下,亦当无此能人异士,纵自称有此才学者,只管拿下打死便是。”
  以孔学在玄学上的造诣当然不可能是只在京师厮混过,天下虽大,也去过不少地方,知名的神棍见过不少,早前孔学还以为天下可能真有异人,在江湖上打滚多年之后,才知道全他娘的是骗子。
  若是别的事,或者询问此事的是别人,孔学也不会将自己的老底给揭出来,但张惟贤要问的事,关系实在太过重大,绝不能有侥幸的心理,否则将来事有不成,以张惟贤的性格,孔学必定难以过关。
  张惟贤脸上掠过一抹失望之色,但他还是很沉稳地点点头,说道:“刚刚我问的,不必同旁人说起。”
  “是,大都督,此何事,小人如何敢乱传!”
  孔学忙不迭告退,心知张惟贤必定不会放弃,只是他知道一时半会的张惟贤也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宫中内外就是两个天地,别看张惟贤是亲臣金台官,但等闲根本越不过乾清门去,长哥儿并没有住在文华殿后的东宫之中,而是住在李太后附近,由李太后就近管着,有时也住在皇后左近,长哥儿还未满十岁,就算要防闲也得再过几年才会到东宫来住,张惟贤的手再长,却也伸不到太后和皇后那里去,连郑贵妃送给长哥儿的吃食,那边也是绝不会动的,因着这事,郑贵妃十分不悦,此事知道的人倒是不少。
  这样的情形之下,想对长哥儿下手,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历史上的梃击案吊诡之处就在于此,当时朱常洛已经成年,自己独居一宫,张差拿着棍子直接走到太子宫门前,打翻了两个守门的老太监,后来才被制服,这人有些疯傻,却一路畅行无阻,一直走到太子殿门前,如果不巧正遇着太子出来,倒是很有可能被此人打到或是惊吓到,不过整个事情还是类似于胡闹,一个傻子拿根棍子,就算太子宫中无有严密守备,想要成事也着实难过逆天,这般傻事,当然是郑国泰那种异想天开的纨绔所为,这件事发生后万历虽是将郑贵妃并郑家护了下来,为此事还带着皇子皇孙一起见了大臣,但自此之后,太子就真的没有废立之忧了。
  可见没有一击必中机会的刺杀,不但不能成事,反而足以坏事。
  孔学心中虽有担忧,却也不敢去劝,张惟贤看似大度,实则秉性阴狠,中意还好,万一不中意,却是凭白将自己也填了进去,还是等他主动询问时,再说。
  待孔学也离开后,张惟贤背手而立站在窗前,窗外是绿天小隐的碧水环绕,盛夏时节,荷叶均是开花了,有几百盏羊角灯挂在水榭四周,火烛光亮似天上星光落在地上,映称的满池碧水与荷花交相辉映,临近他的池水之中,似有张惟贤本人的形象倒影,如果不是水波一直在荡漾,足可看清一张三十出头,保养的却是十分年轻而英俊的脸庞。
  只是这脸庞之上,眼神之中却是充满着狞厉之色,整张脸,也是显的十分狰狞。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千辛万苦,张惟贤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
  ……
  转眼间,已经是万历十八年的初秋。
  经过大半年的建筑,旧边墙外的四平长春,包括夏天才拿下来的吉林乌拉都已经建设的很象个样子。
  特别是长春和四平一带,原本就是大片的平原区域,整个世界最肥沃土地中的三大黑土区之一就是包括长春在内的松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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