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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调教大明-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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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指挥都亲自在这里等候,其余的各组,或多或少,已经潜伏在目标家门口处。
  待他们看到城中有一处地方,烟花火光一闪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点头,张一诚转过身去,对着离他最近的部下,微微一点头,沉声喝道:“动手!”
  那人站在一个胖士绅的身后,对方正端起杯,劝说众人饮酒,在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酒话,话还没说完,扮成伙计的行动人员先将手中的热汤泼在对面几人的脸上,然后掏出一杯用布包着环手的攮子,往那个胖士绅的脖子间戳了过去。
  这攮子尖利无比,几乎就是切豆腐一样刺了进去,然后一拔,血水飞溅出来,那个胖士绅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一样,格格有声,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刺根本就是刺在动脉上,血水跟不要命了似的喷涌而出,人很快就象倒空了的麻袋,翻倒在地上。
  “杀人啦!”
  对面的几个武官,有五品有六品,还有人穿着武官袍服,佩着腰刀,此时却是吓的猛窜而起,脸上的热汤都不管了,就想往外逃。
  “别动。”一个高大伙计笑着拦住众人,用的却是铁骨朵,短短的,前头有个铁疙瘩,往一个胖大武官额头猛的一敲,顿时就是红的白的全洒出来。
  事起突然,这酒楼三楼也是大通间,当时很少有一间间隔开的单间,所以发生的一切就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
  罗思孝两眼睁的如牛眼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这血肉横飞的一幕发生,感觉就是在做一个恶梦,但这恶梦却是越来越可怕,他想醒来,却是怎么样也醒不过来。
  他看到本卫指挥李家瑞在满场飞奔着,撞翻了好几张桌子,然后被一个伙计踩住,噗噗噗,罗思孝好象清楚的听到了声音,那匕首好象就插在他自己的胸前,刀刀入肉,一直插到肋骨中间,刺中心脏!
  “啊……”
  他想大声惨呼,却发觉自己的嗓子如同干涸的水田,自以为的大声惨呼,却是一小声一小声的低沉的呻吟般的声响,而且不止是他一人,整个酒楼都被震撼住了,一直到多人被杀之后,才发出此起彼伏的呼救和求饶声。
  林绍廷想跑,他已经赶到了窗子前,有几个残余的家丁护着他,可惜他是此次刺杀的重点人物,一群伙计跑过来,出手如闪电一样,而且刀刀刺中要害,几个家丁迅速被杀死,在林绍廷跳楼之前,有匕首刺中他的后背,应该直接插中了心脏部位,林绍廷轰隆一声倒在木地板上,砸起了大片的灰尘,然后刺中他的行动队员毫不犹豫的用小刀在林绍廷的脖颈上划过去,狠狠压下去,血水喷涌,但人头很快被割了下来。
  所有的行动队员都是精心挑选出来,首先是可靠,忠诚第一,然后接受了长期的刺杀和暗杀训练,包括今天这样的刺杀在内,还有投毒,放火,用弩箭或火铳等各式武器在内,可以说,他们是一群本时代最优秀的杀手。
  在行动队员的努力下,很快就清除了酒楼里所有的目标,在统一的调度下,很快就冲出酒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在他们消失很久之后,酒楼内仍然是一片死寂。
  到处都是无头尸体和横流的血水,还有一些肉碎和可疑的内脏残片,行动队员们下手快捷而狠辣,在他们的摧残下,留下这些狼藉的场面,并不奇怪。
  “啊……”
  良久之后,林绍勇看着其弟无头的尸体,发出了骇人的叫喊声。
  当夜之中,辽阳城中到处都有火光和骇人的叫喊声,约摸乱了一个时辰之后,辽阳镇兵才又再次大举出动,高举火把,控制全城各处要点,抄拿人犯。
  可疑名单上,当然包括了很多碍眼人物,当一个个在此之前参与窜连的官绅和武官从热被窝里掏出来时,他们才赫然惊觉,自己低估了辽阳镇和张惟功的无耻程度。
  “你们,无耻,下作!”
  一个儿子在京当着小京官的士绅被两个高大的镇兵挟着,但整个人都是上蹿下跳,高声痛骂:“你们当着我等的面刺杀异已,再又将脏水泼在我等身上,我,我要去京控,我要去敲登闻鼓,我不信你们能一手遮天。”
  回答他的,便是重重击打在胃上的一拳,打的眼皮翻白,直接晕翻了过去了事。
  这样的情形,在不止一处发生着,除了林绍勇和王政和之外,这一夜几乎是人人自危,没有谁敢保自己是真正安全的!
  ……
  ……
  在火光初起和呐喊声起来之后,张三畏就再一次攀上了自己家的院墙上头。
  这阵子,似乎架梯爬墙的次数,有那么一点多。
  开始的时候动静并不很大,张三畏估计就是白天放银子之事后的余波,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后来隐隐闻到血腥气时,他才知道,今日之事不简单,怕是白天放银,夺全城民心,然后就是出手对付政敌了。
  先稳大局,再破小局,不论是发银子还是放手对付异已,张惟功都展现出了难得的强人手腕和素质了。
  “才二十不到……看来他的幕府之中,应该有能人!”
  张三畏绝不相信,目前在辽阳城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张惟功自己主张,二十不到的勋贵,可能带兵打仗有天赋,但处理城中之事这么老倒,将一场大规模的民变消弥于无形之中,再又在天黑之后剪除异已,这样老辣的手段,真不象是一个青年能施展出来的。
  有些事,很多人知道该怎么做,但未必真有的这样的执行力,甚至连知道该怎么做都不知道的,那便是更多了。
  再到镇军大举出动,四处抓人时,张三畏从梯子上下来,长吁口气,叹息道:“自此之后,都司衙门的人可以洗洗睡了。王副使也该洗洗睡了……”
  他最终自失一笑,摇头道:“吾自己也该洗洗睡了!”
  ……
  ……
  宁远城中。
  此时的辽东镇,论起势力最大最强,当然是李成梁为代表的李家势力,荫庇在他家之下的副总兵级的武将就有好多,而辽阳镇现在的异军突起,并不代表李家就势弱了,事实上,辽阳总兵能节制的参将游击共有二十二员,但张惟功现在除了标下参将和游击之外,其余的驻防参将,游击,一个推诚归附的也没有。
  在外人眼里,张惟功已经在辽阳城坐稳了,还有数千强兵,是很强大的势力,但在很多老成者的眼中,一个外来者,外围已经被堵死,未来很难发展,想在辽东这块土地上生根立足,难!
  现在绞索慢慢收缩,已经快要勒紧了。
  在整个辽东是李家独大,但在宁远附近,以左都督,团练总兵官祖仁为核心的祖家,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土著势力。
  从太祖洪武年间祖家就在宁远经营了,二百多年下来,已经是根深蒂固,不知道有多少祖家的人在军中发展,姻亲和好友更是不计其数,保守的算,宁远附近有七成以上是祖家的势力,整个辽东军中,最少也有三成。
  这也是几十年后,李家跨台之后,祖家成为辽东的第一将门的原因,现在来说,祖家的实力也并不弱,只是隐藏在李家的风光背后,不显山不露水,将獠牙藏得很深而已。
  祖仁在书房之中,祖承训则躬身站在他的面前。
  父子二人,如同长官上司对着下属一般。
  “近来有何异动?”
  “回父亲大人,”祖承训毕恭毕敬的,“一切都如常,就是顺字行包运的军粮大车,近来屡次遇到兵马盘查,儿子询问过不少将领,都无人承认兵马是其派出,儿子还正在查。”
  与顺字行的合作,大量的车马运送军粮进来,带货物到京城各处贩卖,这已经使祖家这两年大赚特赚,是很要紧的事业,所以祖承训重点汇报此事。
  “不要查了。”
  祖仁慢吞吞的道:“兵马是我派出去的,他们当然都没有人敢承认了。”


第406章 底定
  “这是为什么?”祖承训十分不满道:“顺字行和我们合作向来很妥当,去年一年咱们家多收入五万两,都是因为和顺字行的合作带来的,父亲这样做法,断了自己家财路不说,以后怕也无人敢与我家合作了。”
  “这也是迫不得已。”
  祖仁叹口气,脸上也满是心疼之色。无论如何,顺字行的军粮包运和物流环节都尽善尽美,张惟功在京师人脉很深,经营得法,自身势力够大,还有皇帝近臣的加持,所以京畿地方官员都给面子,当然,最要紧的还是和蓟镇的关系很近,另外顺天巡抚张梦鲤也是张党的外围,这里头的具体细节祖仁和祖承训并不知道,不过他们只知道与顺字行的合作十分愉快,另外大赚特赚便行了。
  “父亲是受了李家的胁迫?”
  祖承训脑子动的特别快,听到他的话,祖仁眼中显露出满意的色彩来,正好家里的奶子过来,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祖承训见了,挥手道:“这会子说正事,你带他来做什么,赶快抱出去。”
  “你嚷什么。”祖仁道:“是我叫抱了来,一天不见大寿这小子,老子便心里难受的很。”
  当时的中国士大夫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儿子要严厉管教,对孙子则不妨溺爱一些,因为管教孙子是儿子的责任,当爷爷的只管宠爱便是了。
  这祖仁便是如此,对祖承训的这个长子祖大寿极尽宠爱,这位一品武官,祖家当代的掌门人此时就是一个慈祥的老爷子,将虎头虎脑的祖大寿抱在怀里,不停的逗弄着,祖大寿也是咿呀咿呀着回应着祖父,爷孙俩居然玩的很开心。
  “你能一下子想到是李家,我便不必多说了。”祖仁一边逗弄着孙子,一边道:“李成梁和我打了关照,他和蒙古诸部的贸易,一年分润几万给我们祖家,顺字行的商路,我们要断绝它,叫他在辽镇没有立足之地,你想,他的店开的到处都是,车马伙计一路跟进来,时间久了,必然尾大不掉。就算是李成梁没这话,我也忍不得几年了。”
  祖家也好,李家也罢,都是在不停的经营着自己的地盘,辽东镇在此时当然还不算是军阀,几十年后,就是在祖大寿手中,辽东镇彻底成为不听调动,自行其是,反过来胁迫朝廷的正经的军阀!
  就算是现在,辽东也被视为禁脔,李家也好,祖家也罢,还有其余的大小将门,都不大可能容许辽镇出现一个外来的庞大势力。
  顺字行的强大和危险之处,不仅是惟功这个经营者明白,在当时的高位者来说,商行蕴藏的力量当然也是会被他们感受到。
  只是祖仁尚且没有发觉顺字行真正的力量,若是真的察觉到军情局和顺字行各种内部机构的存在,怕是就不止是现在的做法,而是要动刀兵了。
  “既然李家有这样的承诺,父亲又是这样说法,那儿子就做一次背信之人吧。”
  对祖承训来说,保持祖家在辽东的存在,保住家族的权力地位,这才是第一位的,他当时和张惟功的交往,那一点交情和这几年建立的彼此之间的信任,都是可以置之度外的。
  “李家现在是熏灼之时,我们退避一些不是坏事。”祖仁悠然道:“我们祖家和他们李家,要看第三代!”
  “是了,父亲说的极是。”
  祖承训起身告辞,未了还是忍不住向祖仁问道:“父亲,李家拿什么来威胁咱们?”
  “若是为父不答应,李成梁就要奏请为父协守广宁去。”
  “哼,欺人太甚!”
  祖承训面挂寒霜,心中对李家着实不满,但情势如此,祖家势不如人,父亲忍了,他当然也只能忍下来。
  但回到书房之后,思索再三,不觉拖来一纸,亲自濡笔,写成一封简单的小启,自己亲手封了,唤了一个老成可靠的家丁,吩咐道:“立刻送往辽阳,亲自送给辽阳镇总兵官开启,不准耽搁,回来后不准混说,知道没有?”
  “是,小的绝不敢吐露半个字。”
  “嗯,去吧。”
  待家丁走后,祖承训颓然倒在椅中,半晌过后,才又叫人来吩咐道:“从即日起,自山海关而入的顺字行大车,一律查禁,走回头路,可以,但不准过宁前范围半步。再有,他们的店,不准人卖皮货给他们,任何土物都不许。军粮包运之事,待父亲大人吩咐下来之后,还照老例办理。”
  “大少爷,何必这么麻烦?”
  那人笑着道:“直接将顺字行的店抄了不就完了?”
  “你他娘的懂个屁。”祖承训大爷脾气上来,抄起砚台一砸,那人头上肿了老大的包,墨汁水淋的满脸都是,却也不敢吭声,看祖承训没有别的话,这才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祖承训也不理会那人,坐在椅中,自己呆着脸想道:“唉……张惟功也不是易与之辈啊,希望父亲大人这一次的决断,不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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