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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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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必须先备好一笔运动费。常言‘有钱能买鬼推磨’,那些带兵有实力的人,要不叫他们看见银子,他们焉肯出力,冒这种大不韪呢?”恩王听见拿银子,总觉着有点心疼,忙问子城得多少。子城想了想,回道:“请师王先拨一百二十万吧。据门生看,这事要全办妥帖了,至少得用五百万。门生可以孝敬二百万,再多了实在拿不出。师王必须筹妥三四百万,才有把握。要不然,恐怕不易成功。”恩亲王听说得用这许多银子,心里便有些怔忡不定。但是这大问题,人家既肯帮忙,又肯助款,要再拒绝说筹不出,似乎太难为情,便狠一狠心道:“三四百万,这数目未免太多些。老弟能设法替我俭省一个,便可少出一个。”子城大笑道:“师王太想不开了,你老请想,这件事如果运动好了,万里江山全入了你们掌握,区区数百万款,又何足言?”恩王点头称是。其实他心里实在有些难割难舍,当时只得忍着肚痛,写了一张汇丰银行一百二十万的支票,交给子城。子城藏在身边,告辞去了。
  这里恩亲王却叫过载兴来,把这件事对他说了,嘱咐他暂在家中静坐,千万不可出门。倘然在这时候闯出祸来,便是失千载难得机会,打消了万世一系的皇位。载兴听了,欢喜得手舞足蹈,仿佛驾起云来一般,满口应承道:“父王的圣谕,孩儿一定谨遵。将来我要做了皇上,父王便是太上皇了,我那妈妈便是皇太后,我的媳妇便是皇太妃。”恩王大喝一声道:“胡说放屁!我的侧福晋才是皇太妃呢,怎么你的媳妇也是皇太妃!看你这样糊涂,那配身登九五,莫若叫复儿去倒比你强得多。”原来载复是恩王的第二儿,较比载兴略好一点,因此老头子气急了,才说出这样话来。哪知载兴却信以为真,气愤愤退出去,便同他几个打手把式匠商议,要把他弟弟载复治死。这些打手全不敢应承,异口同声说:“我的爷,这件事我们可不敢做。倘然叫老王爷知道,这吃饭的家伙就长不住了。”载兴道:“混账东西,你们平日吃孤家的俸禄,常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用着你们了,却推三阻四。不要忙,等孤家早晚做了皇上,把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全都开刀,看你们还到什么地方吃饭去。”这几句话,把大家说了一愣。内中有一个把式匠姓甘名回,是南皮县人。此人虽是粗鲁汉子,却有细心,一听载兴的话,知道内中必有文章,便用侦探手段对载兴道:“爷如果真能做皇上,便是赴汤蹈火我们也去,因为爷做了皇上,老王爷便也奈何我们不得。爷倘然不能做皇上,我们真把二爷杀了,那时候老王翻脸,叫我们抵偿,便是爷也没有法儿救我们的性命。”甘回这几句话,分明是要刺探此事的虚实。可怜载兴是一个草包,如何懂得此中奥窍,便瞪着眼道:“你们当我说瞎话吗?实对你们说,老王爷已经预备好了,还有项大人帮忙,俟等皇上一晏驾,我便即日登基。你们此时不给我效力,将来还想在金殿讨封吗?”这一席话,将大家说得目瞪口呆,彼此面面相觑,不敢做声。到底是甘回有急智,连忙向载兴摆手使眼色,低低说道:“爷要低声些,这是何等大事,惝然声张出去,还了得吗?爷既有这大希望,暂时先在府里忍几天,千万不可出门。倘然走漏风声,被外间知道了,现在亲支近派,谁不想夺那个地位?要使出刺客来,一个冷不防,爷便有意外的危险。先保全自己要紧,别想着刺人了。最好先叫一班弟兄们昼夜轮流着护驾,小人情愿在外边去巡风。倘有什么信息,我先来报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载兴平日虽然倚仗他老子的势力横行无忌,可是胆子却非常的小,要一时离开这一群打手,他连一个大屁也不敢放;可是凑在一处,便要闯祸招灾。甘回的话不但将载兴吓住,连那一些打手也说得毛骨悚然。大家异口同音,全说甘教师的话一点也不错。我们大家宁可小心过度,可别担着意外危险。爷先屈尊在府里住几天,我们大家也好保驾。俟等荣登九五的那一天,自然全放心了。这外面巡风的责任,真得甘教师去,因为他精细,而且认识人多,一定不至误事。事不宜迟,就请他先走一步,我们先把爷捧到银銮殿去,大家团团围起来,决不至再出什么意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个载兴更说得惶惶无主。仿佛眼前便有八个刺客围着他转,见神见鬼的,领着这一班人,真躲到银銮殿去了,又催着甘回急速到外边去巡访。
  甘回巴不得这一句,又向载兴要了三百银子侦探费,急急忙忙地跑至府外。他哪里是去巡风,原来是跑到庄之山宅里去报信。因为他与庄中堂是同乡,而且还沾一点亲戚。庄中堂托付他刺探恩王府的消息,每月津贴他五十两银子。他得着这样重大消息,哪有不去报告之理?这宅里是他走惯了的,也不用门房去回。当日夜间掌灯以后,他慢慢地溜进宅中,先见庄中堂的少爷庄衡,将他拉到背静去处,说有军国大事,得面见中堂回话。庄衡便领他去见。此时之山正在书房,阅看外省信件,见甘回走进来,知道必有重要事体报告,忙将信件放在抽屉中。甘回请过安,在一旁侍立,并不开口。之山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这屋里并无外人,你自管说吧。”甘回躬身道:“回中堂话,今天稽查来报告的事不比寻常,非在密室中,连中堂左右近人俱都屏退,是不敢轻易说的。”之山见他说得这般郑重,也就不敢怠慢,叫公子举着手灯在前引路,自己同甘回走入一间极幽静的密室,是中堂平日养静的所在,左右侍役之人非招呼不得进来。到了这个屋子,公子将手灯放在桌上,中堂一摆手,他赶紧退出去。老先生又亲自将门上了锁,然后坐在一把竹椅上,向甘回道:“此时四壁无人,出你之口,入吾之耳,你就从实地报告吧。”甘回又向四壁看了看,果然僻静非常,鸦雀无声,这才凑至中堂耳旁,低低声音,将载兴所说的话一字不遗,全对庄中堂说了。中堂大吃一惊,忙问这话可确吗?甘回道:“倘有半字虚言,欺蒙中堂,甘当斧锧之罪。”又把用计稳住载兴的话说了。之山道:“如此好极!你不可久在外边,可急速回府去,先用威吓的话将载兴拘住了,不要放他出来,我自有法子处理。”甘回告辞要走,之山又把他叫住,嘱咐道:“此事你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且须吓住你们的同伴,不要在外边胡说。将来我必保你特别劳绩。”甘回谢了,中堂开门放他出去。又迟了一刻,便吩咐套车,也不说到哪里去,只吩咐到后门。直待出了后门,才说明到醇王府。
  来至府门,管门的褒衣见是庄中堂,怎敢怠慢,立刻去回王爷。王爷叫请在后宅相见,又吩咐用竹轿抬中堂进来。因为王府宅院很深,若由前门到后宅,差不多有二里路;庄中堂乃是三朝元老,同老醇王的交情很厚,所以醇王载沣隐然以父执相待,特派近侍太监用竹轿将中堂抬至后宅。载沣降阶相迎,携了中堂的手,笑道:“夜深寒冷,怎么老先生还肯降临?”之山道:“军国大事,不得不来。”进至屋中,便请王爷将左右屏退,先问皇上的病到底怎样。醇王见问,不觉流下泪来,低声道:“主子的病是不能望好了。前几天倒还清醒,这几天时常晕厥,只怕不是好兆。并且还有一件大事,中堂未必晓得,是皇太后的病。她一天重似一天,她老人家又不肯吃药,不许在外声张,所以在朝的人全不知道。还是太监李得用偷偷对我说的。前天皇后召见我,也当面吩咐,说主子的病只怕就在早晚,皇太后的病又一天重似一天。你是皇上的胞弟,得要在宫侍疾,以备非常。我当时含糊答应了,只是心里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正待到中堂宅里同你面议,却不想中堂枉礼先施。此事必须求中堂划策,或者咱们几位军机大臣先开一次会议,公共决定一个法子也好。”之山听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倒是皇后的圣谕,实在所见者大,真不愧女中尧舜。此事王爷若不担当起来,早晚必要发生大变。”随将恩王父子谋夺皇位的情形详细对醇王说知,醇王吓得面如土色,一手揪住庄中堂道:“这事却怎么处?”之山道:“王爷不必着慌,学生却有个计较在此。但是事不宜迟,今天夜里学生便随同王爷进宫,先朝见皇后,将外边一切情形详细奏明。再请皇后带领着去见皇上、皇太后,三面奏明,商议一个万全的法子,先发制人,庶几可以消除隐患。一旦变生意外,前途可就不堪设想了。”醇王道:“中堂的话很是,我们刻不容缓,这就进宫。”之山道:“千万严守秘密,别叫外间知道。倘然走漏了风声,他们生抢硬劫,那就不得了呢。”于是二人同坐一辆马车,也不带护卫随从,一直进宫。
  好在醇王原挂着领侍卫内大臣的职衔,所以里面的几道宫门并无拦阻。此时皇后正在宫中侍疾,值夜太监张得禄把守宫门,一见是醇王、庄中堂,便诧异道:“王爷同中堂为何三更半夜进宫,莫非外间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之山摇手,不叫他高声,问皇后可在宫吗?得禄道:“已经两三天没离开这里了。”醇王道:“劳你驾,启奏皇后,就说载沣同庄之山有国家大事,必须当面奏明。无论如何也得即刻召见,迟了恐怕发生意外。”得禄怎敢怠慢,立刻去回皇后。皇后传旨,就在宫内外殿召见。自己升了宝座,由得禄将二人引进来。少不得先行君臣大礼,便请示皇上的病状如何。皇后抹着眼泪道:“可怜主子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眼看是不很好。到如今皇储未立,国本动摇,二位卿家可有什么善法吗?”载沣见皇后这样问,便乘势磕头,将外间的消息一一奏明。皇后大惊道:“这还了得!本来项子城同主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生怕主子驾崩,继立的是亲支近派,将来给主子报仇,他便没有活路了。所以架出奸王来,要实行那篡夺的勾当。二卿若不早早设法,只怕连你们全有危险。”皇后这话将载庄二人全说得毛骨悚然。之山道:“皇后圣谕,所见甚大。事不宜迟,我们得见皇上。在病床受过遗诏,将来名正言顺,便不怕他们生心了。”皇后也赞成此议,说二卿暂在外殿等候,哀家先进内殿奏明主子,你们候召再进来。说罢便进内殿去了。等有了两刻钟,见张德禄出来,招手道:“圣上有旨,宣载沣、庄之山进殿。”二人随着进来在病床前跪下。但听光绪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二人抬起头来,朕有话面谕。”二人将头微微抬起,这惨绿的电灯光中看皇上面目,简直同活鬼一般无二。因为他病久了,怕灯光,所以用绿纱把电灯罩起来,阴森森的,本来就可怕,再加上病人脸上的气色,白中透绿,绿中透黄,用灯光映起来,看着十分可怕。二人到此时,眼中的痛泪早不知不觉地流下来。再看皇上,反倒惨笑道:“你们不必伤心,朕大数已尽,就在这三五天内便要回去了。趁着我尚有这一口气,有几句遗诏当面授给你们二人。你们拿我的遗诏去见皇太后,就传我的谕,说朕一生以来,无事不听太后的命令。如今要死了,这遗诏的事可必须完全由我做主,一个字也不得更改的。”二人磕头答应了。皇上又吩咐庄之山拿纸笔记了我的话,德禄忙把纸笔朱盒放在床沿上。之山先将方才的面谕记好了,又擎着笔静候皇上发言。他此时已经喘作一团,说不上话来。皇后亲自捧过半碗参汤来,慢慢呷了两口,又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载沣的长子溥仪入承大统。”才说得这一句,吓得载沣连连磕头道:“求皇上天恩,收回成命吧,臣实在不敢当。而且国利长君,请皇上于皇族之中别选贤能,光继大业。臣的儿子年龄幼稚,决担任不起这大事来。”说罢又连连磕头。皇上恼了道:“朕的遗诏你敢不遵吗?”这一句又把载沣吓坏了,磕头道:“臣怎敢抗旨,主子怎样吩咐,臣等怎样照办就是了。”光绪听这话,面上又有了笑容,接续说道:“朕未崩逝以前,先将溥仪带进宫来,在南书房读书。”庄之山记完了,皇上又说道:“朕的这皇位,本是穆宗毅皇帝的,如今溥仪的名分可仍然承继与他,朕只算一个闰统罢了。”这最末一句,之山擎着笔,却不肯记录。用眼看着皇后,意思是叫她开口说话。皇后到此时恍然大悟,朝着皇上哭道:“主子,你难道不念夫妻之情吗?我跟着你受了半辈子的折磨,并不曾生得一男半女。如今你要撒手归天去了,抛下我这寡妇,连一个儿子也没得承继,我还活在世间做什么!倒不如死在你的眼前,虽然生不同衾,倒赚一个死得同穴。”说罢抄起一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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