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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复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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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就无话要讲?“
  武则天这么一说,众人还真是如同醍醐灌顶:对呀,当朝首辅怎么都还没说话?
  裴炎不急不忙的走了出来,拱手一拜道:“太后,臣所要说的,与众人在议的,完全不在一条辄上。微臣不敢一力压众人,因此只好待他们商议完了,微臣再准备说话。”
  “那予倒是要听听,你有何高见。”武则天的声音中透出些许疑惑,“讲来。”
  “是。”裴炎顿了一下,正声说道:“微臣以为,兵者,凶器也,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用之。现今有个办法,完全可以将李敬业叛乱消弭于无形。又何须动用一兵一卒?”
  “哦?”众人同声惊愕,包括武则天和刘冕都惊奇的看向了这个‘高人’。
  武则天道:“有何良策,何不速速献上?”
  裴炎郑重的一抖袍双膝拜道:“太后圣听。微臣愚见以为,只要太后还政于皇帝陛下,将皇帝陛下从偏殿请到龙椅上来当国理事,李敬业等人可不攻自破!”
  聊聊数语,如同在众人当中扔下了一枚重镑炸弹。虽然没死人,可在场之人一下全瞢了。
  这一下,比当初刘冕读完檄文时的气氛更加紧张、压抑了。所有人都将眼睛睁到极大了,看着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裴炎。
  刘冕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这个裴炎,死定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借题发挥要赶武则天下台。不管你是谁,死定了。
  武则天体现超越常人的冷静和克制力。她并没有发怒,而是平声静气一字一顿的道:“来人,先请裴炎下去。”
  四名守护在金銮宝殿旁边的千牛卫卫士,齐齐走到裴炎身边:“裴相公,请吧。”
  裴炎站起身来,对武则天郑重弯腰拱手一拜:“太后要杀裴炎,裴炎无话可说。可是,裴炎从来都是一心为国,断无二心。太后,诸位同僚,裴炎告辞!”说罢,一拂袖,昂然朝殿外走去。
  刘冕仰头看到,裴炎的表情甚是沉寂,全没有刘冕臆想之中的悲愤、壮烈神色。仿佛就像平常每一次离开这殿堂一样步伐稳健,淡然、从容。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43章 如何面对
  刘冕的心里,隐约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他对裴炎一点也不熟,更谈不上什么好感。可是……裴炎这种毫无畏惧慷慨赴死的精神,却仿佛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这……便是传说中,我华夏古国仕大夫的死节精神吗?
  刘冕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裴炎。这种感觉,很复杂。
  气节、精神、实干、时务,究竟哪一样才是最重要?刘冕知道,他自己选择了时务与实干。这与传统的仕大夫精神或许就有相悖之处。
  但,谁让我是21世纪的人呢?我脑海里装得更多的,是干一些脚踏实地的事情。如果人人都这样无辜的牺牲白白送了性命,剩下的事情谁来做?留得有用之身,方能谋福天下,这不也是很浅显的道理吗?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就真的只用作贬意?
  可是,中华五千年来,也正是许多像裴炎这样的人,用自己的壮烈一死让华夏子民振聋发聩醍醐灌顶,继而觉醒,奋起……
  刘冕的内心很矛盾,很复杂。或许,这便是他与大唐这个时代的仕人知识份子们,思想意识上的差距吧……孰是孰非,谁又能一语说得清楚?
  当朝首辅,就这样走上了末路。满朝大臣,一时噤若寒蝉。裴炎出身于关陇‘冼马裴’显赫大豪门,在这一集团当中拥有很高的威望,可以说是当今朝堂之上,关陇贵族的一根旗杆和最高发言人。
  如今,就这样自取灭亡的被武太后拿下了。
  在场之人,谁也不会再怀疑大唐的天下将会风更急、云更涌、怒涛奔腾。整个国家,将面临一场故鼎革新与死生褪变。
  这些大臣们个个饱读诗书史籍久久混迹于官场仕途,深黯为官从政之道。他们都清楚,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了,每逢这种时候,总是血淋淋的……继裴炎之后,还会有多少人相继陨落沉沦?!
  殿堂内的气氛,再度变得有些肃杀冷峻。连武承嗣也不敢再跳出来叫嚣了,垂着头立于一旁,生怕风头太盛被一枪瞄杀。
  武则天再度走出紫帘外,站在金銮殿下俯视众人:“那么,我们接着议事。予以为,狄仁杰所言,甚为妥当。为今之际,须以皇室子侄挂帅征讨李敬业,方能尽快平灭这伙流寇强匪,保国安民。卿等,谁还另有高见,不妨畅所欲言。”
  群臣都一致拱拜:“太后圣明,臣等无异议。”
  刘冕暗自苦笑,裴炎都落马了,谁还敢造次?杀鸡儆猴,狠!
  “既然如此,那予暂且代帝行令。”武则天振声道,“削李敬业赐姓与爵禄,复其原姓‘徐’。即刻出兵征讨。复李贤皇籍,封永寿郡王,授扬州大都督,拜江淮道行军大总管,统兵三十万进剿徐敬业叛党。魏元忠何在?”
  “臣在!”
  “魏元忠,予表你为左玉钤卫大将军,领江淮道行军副总管,实掌兵符。命你清点能征惯战之将二十八员为佐,一同辅佐李贤用兵。尔等须得谨慎用兵,务必从速战克徐敬业叛党!”
  “臣遵旨!”
  满朝大臣无人再多说废话。武则天的这番调兵谴将,也足见她的深思熟虑,心中早有定案。她虽是女流,可是从旁辅佐高宗皇帝执政多年,军事上的设调安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向都得心应手。对这一点,刘冕也暗自称奇并不得不赞叹。
  武则天又道:“即日点派兵将收拨粮草,兵发扬州,务必尽快平定叛党。魏元忠,你领军先行,可屯兵于淮水颍州等候李贤与尔等汇合。另,中书省下旨八百里加急令传巴州,命巴州刺史府护送李贤速至颍州,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众臣一起拜伏。
  刘冕仍然跪在地上,腿都要麻了。
  心里,却是一阵狂喜:成功了吗?终于成功了吗?!
  苦心人,天不负、天不负我啊!
  李贤哪李贤,为了这一天,我刘冕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如履薄冰提着脑袋在玩命,才替你争取来这个咸鱼翻身的机会——你可以千万千万珍惜啊!
  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再什么岔子了,就让魏元忠旗开得胜一路凯歌,尽快平定徐敬业叛党吧!
  “刘冕。”一声长唤,让刘冕从神游太虚轻飘飘的精神状态里跳了出来。这个声音,只属于那个女人……
  “罪囚在。”
  “予知你与骆宾王虽有师徒之名,但并无师徒之情。但,他身陷逆党,你好歹也要受到诛连。”武则天朗声道,“你若想表明立场洗刷自己的罪名,也唯有一法:参预到平叛之战中,将骆宾王生擒到长安,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洗清你的罪名。否则,予纵然看在你的一片忠心与刘氏一门忠烈的份上有心为你开脱,也是难平众怨。”
  一时间,刘冕心中宛如百爪挠心。但是,他知道没有考虑的时间和机会,只得马上应道:“罪囚叩谢太后成全。太后隆恩,罪囚将永铭于心。”
  好狠!刘冕心头斗然迸出这两个字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实际就是为了让我去陪着李贤,在他身边说清楚你的一切思路想法、道清当前形势,规劝他来当真投诚于你?李贤挂帅,不过是傀儡与旗帜而已。行军打仗的肯定是魏元忠,真正的兵权也只会在他的手上。
  你要收伏李贤,却是一个重大的招数和伏笔。这比铲平徐敬业一党,更有意义更有利益可得。而这件事情想办成,除了我这个知根知底、了解一切利害关系的内情人,谁又能帮得上你的忙?我刘冕去办这件事情,甚至好过你武则天亲自去说服自己的儿子。
  但你居然……让我去生擒我的恩师到长安,以此作为籍口派我到李贤身边!
  那边武则天却自顾道:“李贤之罪已赦,你暂时也不必再自称罪囚。予即日也特赦于你,并表你为左玉钤卫亲翊府七品中候,在江淮道行军大总管李贤帐前听用。你将乾陵的事务交接清楚,随魏元忠一起启程吧。希望你好自为之,将功折罪。”
  “罪囚……微臣遵旨。谢太后圣恩。”刘冕现在,也只得听旨应命。
  武则天却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完:“骆宾王虽陷身于逆党,然此人才华文章实在出众。像他这样的大才,今日没能站在这朝堂之上与众卿同列,是予的责任,也是宰相们的疏忽。若能令其加心转意效忠于朝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骆宾王,可惜啊,明珠暗投……”
  刘冕再无心去听这些或真心或假意的话语。他的心里,已经堵上了。
  李贤得救了。自己也得救了,不仅被赦了罪恢复自由之身封了个芝麻武官,好歹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了。一切都如当初预计的那样成功,理当高兴才是。
  可是现在,刘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将如何面对……骆宾王?!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44章 劫后余生
  退朝了。文武百官默不做声的鱼贯而出,自然也没有谁会上来跟刘冕搭什么讪。刘冕似乎还有些恍惚,待这些人走完后才发现刘仁轨仍然跪在那里,急忙快步上前去扶。
  刘仁轨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长吁一口气:“这腿怕是要跪折了……走吧,回家。”
  数月不见,刘仁轨仿佛老去了许多。这一回着实也把他吓坏了,此时仍是一副心有余悸提心吊胆的样子。
  刘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搀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含元殿正堂。刘仁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刘冕急急扶住:“祖父大人,让孙儿来背你吧?”看那情形,刘仁轨都有些跪得伤了。毕竟是八十岁的老人了,跪了这么久又受了一场惊吓,身体明显吃不消。
  “胡扯。”刘仁轨低声训斥道,“老夫纵是再老迈无用,尚能自己行走。”
  刘冕苦笑,只得扶着他慢慢朝龙尾道走去。其实刘冕也知道,刘仁轨不过是刻意逞强。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已经老得没有用了。他还要撑着老刘家这个门面,尽可能的去保着刘冕的性命,留住刘家一脉香火。
  对于刘仁轨,刘冕是发自内心感激、尊敬和愧疚。若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虽然这一回刘仁轨看似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可要不是看在他这个老宰相的份上,刘冕还能有机会上得朝堂去博一线生机?
  几百级龙尾道阶梯,着实走了一段时间。刘仁轨自己也是连连吁气,挥袖擦汗。刘冕见他这一副老态龙钟行动艰难又不肯服软的模样,既有些心酸,更多是感动。心忖我若有一天能够奋发图强支撑起门庭来,也可以让他好好在家安享晚年了。
  祖孙二人慢慢朝大明宫外走去。刚过了金吾杖院到了御桥边,迎面走来一名宦官对二人一拱手:“刘相公,刘公子,小人无理叨扰了。有人命小人将一件东西转交给刘公子,请刘公子收纳。”
  刘冕狐疑的接过,是一个小木盒子。揭开来看,里面居然放着一张扑克牌——就是那张太平公主给的大王。
  小宦官没有多言,拜礼而走。刘仁轨疑惑道:“冕儿,此乃何物?何人拿来予你?”
  “还是……回家再说吧。”刘冕眼神炯炯,若有所思。
  回到家里,刘俊夫妇慌忙来迎。见到刘冕一起回来,大喜过望。但又见到刘仁轨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在朝堂上挨了廷杖,听刘冕道明缘由方才释然。
  刘冕苦笑,在朝为官,就是这般提心吊胆。尤其是现在这种鼎革动荡之际,皇室族亲王公大臣,势必个个人心惶惶。
  一家人围在一起倾叙了片刻家常,刘仁轨将刘冕叫到房里,关起门来。
  刘冕很少看到刘仁轨像现在这么严肃,甚至还有一点紧张。
  “冕儿,你可知今日我老刘家好不惊险的避过了一场灭门之祸?”刘仁轨心有余悸眉头深皱,“朝堂之上,暗箭如雨陷阱林立,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刘冕细一寻思:“祖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似乎有人要对付我们刘家?”
  “何尝不是?”刘仁轨眉头深皱,沉声道,“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夫当了这几年的宰相,一心只效忠于太后,也未尝犯过什么错更没有得罪过谁。可是,总有人要想将老夫搬倒。”
  “会是什么人?”刘冕疑惑问了一句,随即自己心中有所领悟,低声惊道,“难道是……武承嗣?”
  “除了他,还能有谁?”刘仁轨冷哼一声,面露些许不屑与怒意:“此人气量狭隘胸无才智,却偏又野心勃勃。纵然老夫一门心思忠于太后,他也不肯放过。冕儿你既然能说出他的名字来,也就不难想见这个中的理由了。”
  “孙儿明白。”刘冕点了一下头,心中对那武承嗣的厌恶之情无以复加。在武承嗣眼里,凡是和李家皇室沾上关系的,多半便是敌人。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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