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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镜中缘-第20章

小说: 镜中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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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搞,黄河几个星期睡不着,他反复地想,自己怎么会近视呢?当时他亲眼看到体检医生在体检单上划了正常符号,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想到了沈丽娇。会不会是她在搞鬼?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她总不至于是那样小气的人吧。

老乡终归是老乡,关键时刻,李方明还是不停地安慰黄河,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李方明向黄河诉苦,一开始他劝黄河不要灰心,但后来就开始向黄河阐明自己的苦处了。

“呆在这里真没劲,天天站岗!”李方明又发牢骚了。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从大的方面说,我们站好岗,关系到国家的命运,就我们这座山,集结了中国先进武器和先进科技的结晶,还有许多后备资源,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们应该感到光荣。”

“说白了,还不如到防暴大队去呢,可以练一身硬本事,文艺大队也不错,还有十几个可爱的女同志,警卫大队……唉,复员复员,时间快点吧,我要复员!”

这样一来,倒成了黄河给李方明做思想工作了。“我想你应该试试考学,说不定能当个军官!”

“别介,让我死啊!这年多就把我封闭坏了,这里连老鼠都是公的!”

“曾经吃过苦,当你幸福时,才觉得更有味道。”

“少给我讲这些道理,全是骗傻瓜的!”李方明不屑地说。

没办法,黄河就是拿他没办法。

其实,李方明有时挺恨黄河的,他总是把分队管得那么严格,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抢走了自己唯一动了真情的女孩。沈丽娇对她很冷淡,每次见面,顶多就是冷冷地交谈两句,他知道沈丽娇喜欢的人是黄河。他写的信或是杳无音讯,或是被她冷嘲热讽一般,李方明不得不后悔当初在校时没能给她留下好印象,只追求享受,风流倜傥……

周日,黄河把外出的机会让给李方明,李方明是百出不厌,出去观赏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能不令他心旷神怡,天安门、大会堂、故宫、这些场所他是常客。

李方明也喜欢走访一些公共汽车站,找一辆家乡来的长途车,跟那些熟悉的乡音交谈,不觉间自己也重新用乡音说话,甚至有时,偶而还能碰到某个故知,更是使他激动不已。

李方明还喜欢泡在电影院里,沉浸在那些凄凉悠怨的爱情故事里,他甚至在其中迷失了自己,他怀念那些风流倜傥的日子,这一年多,他每天都在幻想,自己身上会突然降临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起初他把这希望寄托在沈丽娇身上,但他终于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明白,沈丽娇真正喜欢的竟是黄河。

有时他会气愤的浑身颤抖,甚至有与黄河决一死战的念头,但还是被理智占了上风,他开始企图寻找现实,而沈丽娇则成了他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成了他此生一个重大的遗憾。

是啊,他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同时,他还渴望时间快点,再快点,他需要尽快复员,离开部队这方寂寞的绿土。

回到中队,正巧赶上汽车中队司机往教导大队运东西,需要一些战士装卸押阵。李方明挺爱凑热闹,虽然转了一天已很疲惫,却赶快换衣服,跟着去了。

黄河坐在先锋车后棚里,往周围一看,全是一些先进的教学器材,还有不少密封的箱子,里面不知装得是什么东西。身边的几个战友闲来无聊,打起了扑克,谁料路有些陡,扑克被散了一地,他们只好收起扑克,开始侃大山,李方明觉得没有闲心给他们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车后的风景。

驶上高速公路,各种车辆竞相较技,无数车辆或超之,或落之。李方明巡视着那些轿车里的人,突然想,如果自己现在在家的话,也正坐着轿子四处兜风呢。

突然,李方明发现身后的名牌车里,有个人正在朝他笑着摆手,那是位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孩,车窗透明度很高,李方明能窥视到她洁白的牙齿,那种笑,是多么具有震撼力的笑啊!正是这一阵素不相识的笑意,使他相信了这便是世间最美丽最纯情的女孩,也使他相信了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从来没有这么投入地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浩瀚的好感,而且是一个陌生人。

李方明看着那车里的女孩,心情澎湃极了,那车几乎尾随了大卡车很久,直到它在眼帘里彻底消失。

到了教导大队,繁重的任务使李方明累得气喘吁吁,卸完后已是天黑,教导大队大队长还挺好客,留下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李方明的思想,已经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意境之中,他回忆着那车里招手的女孩,竟觉得有些酸楚,他甚至幻想能有某个特殊的机遇,能与她相识、相知……

然而现实终归是现实,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场漫长的军旅生涯,他现在面对的女孩,是那个对他冷漠的沈丽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现在正经历一个极度难过的阶段,他渴望亲情与爱情,但在部队,这一切又显得那么暗淡。

月光如雪,李方明又一次失眠了。

一场久违的大雨从天而降,刚刚还干得裂缝的土地刹那间变得湿润。通往县城的公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冲起了百米,都想尽快找一个避雨的场地,只有一个女孩,依旧若无其事地走着,似乎根本不在乎雨水的存在。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浇下去,甚至模糊了她的眼睛,而她嘴角处却有丝丝笑意。

也许,她喜欢这种雨中的情调。

女孩手中提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她紧紧地攥住袋口,生怕里面的东西被淋湿。

突然,女孩停止了脚步,她的眼神之中,有一种异样的光华,她盯着头顶上的铁路看得出了神,不!是铁路旁站的那个笔挺的哨兵吸引了她的视线:那哨兵站在铁路旁的一个哨台上,任凭大雨清洗着绿色的军装,那么威严,那么可爱。

女孩想起了心中的那个他,那个当兵的他……

这雨中的女孩便是米馨,她刚从邮局取回了邮包,而且是黄河寄来的一个邮包。谁料,归途中竟下起了大雨,她不想避雨,因为周围除了一排大树,根本找不出避雨的地方,这时正雷电交加,响声如炮。

米馨呆立了片刻,又开始向前走。

在面前的大树底下,有一个冻得发抖的男孩正在避雨。米馨见状,马上喊了起来:“别在那树底下,危险!”男孩使劲地摇摇头。

“真的危险,出来,快出来,大树是能导电的!”米馨紧皱着眉头,硬要劝男孩出来淋雨。可男孩死活不出来,却想让她过去陪他一起度过这烦心的大雨时刻。

“不出来是吧?算了,真是个懦夫,宁可拿生命开玩笑,也不敢面对这天然的淋浴,这雨水是上帝的恩赐啊……”米馨再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消失在男孩的视野中。

一辆名牌轿车停在米馨身边。

稍倾,一位气宇非凡的青年从车上走出,撑开一把伞,走近米馨,关切地问:“看你淋成了这个样子,快上车,快上车!”

“你怎么又来了?”米馨见来人正是金凤源。这些时日,他经常光顾米家,而且几乎成了熟人,但米馨似乎并不乐于同他交往。

“先上车再说!”金凤源打开车门,推米馨上车,“要不要先到雨亭里坐坐,现在能观赏到黄河的美景!“

“不,我要回加油站!“米馨说。

“那好!“金凤源脚踩油门,加油站很快出现在面前。

米馨很快地换了衣服,见金凤源正坐在沙发上与李玲闲聊,便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邮包和箱子,一辆由弹壳粘起来的坦克模型,还有一架精美的战斗机映入眼帘。米馨打开了黄河的信,嘴角开始露出甜甜的笑意。黄河信上说,这是他亲手粘起来的,希望她能喜欢。米馨久久地欣赏着,然后,把它们抱在怀中,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甜美地幻想。

金凤源推门而入。

“我有一个设想,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金凤源瞅了几眼桌子上的飞机和坦克模型,似乎要有意打破她的思绪。

“什么设想?”

“现在,搬迁工作正进入高潮,对门窗的需要量比较大,而他们要购买门窗,需要到县城,长途跋涉,倘若在这个时候,请一个电焊工和一个木匠,专门焊制门窗,我想应该有一笔可观的利润。”金凤源头头是道地讲述着自己的设想。

米馨头脑一亮,觉得金凤源说得挺有道理。这段时间,她的生意有跌有升,但总体上还是很可观的,这证实了米馨的预言是正确的。

不几天,米馨果然请了两个门窗工人,购置了一些材料,开始附加门窗生意。没想到效果还挺喜人,她的小店更红火了,当手中的钞票越积越多时,她终于觉得自己像个地地道道的小老板了。

虽然是六月天,而干黄灵这一行的,仍要穿得非常保暖,其实这段时间,客人并不多,因为干这行的队伍已越来越壮大,仿佛在短短数月内发展成一个集团军。无论在哪个地方,一辆一辆的摩托三轮车排成了长队,司机们争相拉客人,有时还因为争夺客人争的面红耳赤。

虽然收入见跌,但黄灵却不甘呆在家里,即使明知道收入刚刚能贴补油钱,她也像习惯了似的,在某些人多的地方载客人。

一个上午,黄灵送客人回家时,途中偶遇房昕,他正在冲路边的杨树发火,一脚一脚的踹去;一拳一拳地打去;接着,一个腾空飞脚,那树顿时抖擞起来。

黄灵觉得他真象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尤其是那个“腾空飞脚”,简直酷毙了。

“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练功?”黄灵主动地问,见他回过头来,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赶忙把笑容收住,接着问:“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跟老爸吵了一架!”房昕坦率地道。

“为什么呢?”

“我爸他要我去当兵!想把我往火坑里塞,部队那是什么地方?整天没日没夜地打滚,汗流浃背,一个月靠那几十元津贴过日子,还不把人给憋死?”房昕眉头紧皱。在他心中,仿佛当兵就象要了他的命似的。

“当兵挺好啊,那么威武,那么……那么令人尊敬,我哥就当兵去了哩!”黄灵象是在给他做思想工作。

房昕苦笑,盯着黄灵,不再说话。

其实房昕自打退学以来,很难适应社会这个环境,看到别人腰里跨着手机,胳膊弯里搂着女人,逛歌厅,进舞厅,大把大把地花钱,大口大口吃肉,他心里就是不平衡。曾经,也把人生想像得太简单,以为凭他的能力,挣大钱不成问题,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不得不面对。

“我要挣钱!”

房昕不停地在心中嘟哝着。

河淀一中。

还有不久就要高考了。陈莹加紧了复习力度。弄来了各式各样的语文试题,不厌其烦地为大家悉心讲解和指导。然而,就在她满怀信心热情倍加时,校长给她当头一棒——陈莹已列入学校被裁人员的行列,这意味着,她要下岗了。而她是多么热爱自己的行业啊。

“我不明白,我哪里有错吗?为什么要裁我?”陈莹委屈地向校长辨白。

“现在老师队伍壮大了,再说,你正年轻,还有更理想的职业等着你!”校长信任地盯着她。

“不,不,我最理想的职业就是教师,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会离开我的同学们的!”陈莹固执地耍甩起了性子,她自己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比较负责的老师,她在教学方面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好好!你看一样东西!”校长的样子似很无奈,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表格,递给陈莹。

是学校搞民主调查的表格,这表格是不记名的民意调查结果统计,陈莹从头翻到尾,脑子一阵阵急剧的疼痛,天啊,这会是真的吗?她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评选结果”上。

王强满意率92%

房晓倩满意率83。5%

李淑珍满意率89。2%

陈莹满意率25。4%

陈莹反复地翻弄着表格,注视着自己名字后面那“不满意”栏里的勾号。她真的搞不懂,但她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我接受学校的决定。”陈莹哽咽着,把表格颤抖地递还校长,然后,默默地走出屋。

硕大的泪珠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酸楚,陈莹用手帕揩了揩夺眶而出的泪水。

最后一堂课,陈莹没有准备题目,她只是安排大家自由复习,她失魂似地坐在讲台上,呆呆地望着台下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这些就是她一直深深爱着的同学们,然而就是他们,在她最关键的时刻,毫不留情地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学生们是她一直默默工作的希望和动力,而在最关键的一刻,他们却给她制造了一条无法缝补的深深的伤痛。

是啊,无论从工作时间,还是工作态度上来讲,陈莹比任何一个老师都要付出得多得多,而回报她的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遗憾,多少次她牺牲休息时间为同学们补课,多少次,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细心地为学生们批改作业,多少次,她放弃休息天和节假日为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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