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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绝顶-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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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株百年松树,枝叶茂密,挺拔高大,小弦离地足有一丈多高,以他爬树的本领或可下来,但稍有失手,必会摔得头破血流。他连忙抓紧树枝,又以双脚盘稳,虽然一时尚无掉落树下之忧,背上冷汗却已止不住流了下来。

蒙泊国师的声音从树下传来:“许小施主不必惊慌,有老衲在此。”小弦望着树下盘膝闭目的蒙泊国师,心神稍定:“这是什么地方?”

蒙泊国师道:“此地名为十八盘,再往上走半个时辰,就是泰山绝顶了。”

原来三日前,蒙泊国师带一着小弦离开京师,一路上昼夜疾行,于今日午后来到了泰安府。稍作体息后,蒙泊国师避开官兵大队人马,偶遇巡哨,便以“明心慧照”之法惑敌而行,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小路上山。

这组名为十八盘,乃是泰山登山道路上最为险峻的一段,共有石阶一千六百余级,两边崖壁如削,陡峭的盘路镶嵌其中,远远望去,仿似天门云梯,因其倾斜旋绕,曲折多弯,故得此名。

一路上小弦昏昏沉沉,直至到了此地,蒙泊国师方才解开他的禁制,将小弦放在大树顶上,自己则在树一下运功调息。

小弦听到此处已近顶峰,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上山找林叔叔吧。刚才那一声长啸,一定是他发出来的。”蒙泊国师动也不动,淡道:“老衲便在此处等候明将军。”小弦一呆:“大师等明将军做什么?难道……”他恍然大悟,“你也要找明将军比武月吗?”

蒙泊国师却轻声道:“老衲早就没有什么争强斗胜之心。”小弦奇道:“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泰山?何公子想见林叔叔与明将军比武,林叔叔都不同意……”

蒙泊国师却答非所问:“有些事情,到最后也只好用武力解决。听刚才明将军的啸声,就在山脚。以他的武功,算来大概不要一个时辰就可赶到此处,为免误伤,小施主还是好好留在树上观战为好。”

小弦一惊,听起来蒙泊国师确实有与明将军动手的意思,只不知是何原因。他这一路除了吃喝拉撒,都被蒙泊国师点了穴道,昏然沉睡,心里的许多疑问都不及询问,只觉蒙泊因师既然与明将军为敌,便应该算自己的朋友。他本来有心问问宫涤尘之事,但不知怎么,得知她是女子身份,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转转眼珠,思索着应该如何把话题绕到宫涤尘身上。

“大师,你可知道御泠堂么?”良久,小弦终于开口。蒙泊国师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知道。”

“大师远在吐蕃,又如何得知中原武林十分隐秘的御泠堂呢?”

蒙泊国师回答更是简明:“天下原无不透风之墙。”

小弦不得要领,心想宫涤尘提及蒙泊国师亦知她身份,嘻嘻一笑:“大师可有女弟子么?”蒙泊国师沉声道:“涤尘曾对老袖说过,许施主若是问关于她的事情,不用隐瞒。”小弦想不到蒙泊国师如此回答,暗自摇头失笑。或许面对这位精通佛理、大智若愚的高僧,任何心机都无用处,倒不如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大师明知宫大哥是女孩子,为何还要收她为徒?”

蒙泊国师竟然破天荒般叹了一口气:“老初曾欠她父亲一个人情,所以明知她身世复杂,仍是倾力教海。”

“宫大哥有什么身世?”

“许施主既然提到御泠堂,难道不知南宫世家么?”

“啊!”小弦大吃一惊,几乎从树上摔下来,“难道宫、宫大哥是南宫世家的后人?她的父亲就是御泠堂主?”

“不错,涤尘原本复姓‘南宫’,为避人耳目,所以才以‘宫’为姓。”

小弦早就怀疑宫涤尘与御泠堂有关,却从未想过宫涤尘的来历竟然如此惊人。他忽又想起一事:“大师曾说宫大哥是不肖弟子,莫非就是因为这一缘故?”

蒙泊摇摇头:“人之出身原是身不由己,倒也无可怪责。老衲只是恼她经过这许多年的清修,仍是悟不破,非要执意坐那堂主之位。”

“宫大哥就是御泠堂主!”小弦瞠目结舌,只觉得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无过于此。难道鸣佩峰前那一场惨烈的棋局都是宫涤尘一手操纵,水秀之死也是出于她的授意?如果真是这样,他宁可从来没有听到这个惊人的秘密!

然而,看着蒙泊国师沉稳的神态,不由得小弦不信。

良久,小弦才结结巴巴地继续问:“那她父亲呢?”蒙泊国师道:“南官先生为御泠堂圣物‘青霜令’,于十二年前远赴西域,最后虽找回圣物,却已身奇毒,自知命不长久,临终前托孤老衲。而这十几年来,御泠堂主本是涤尘之兄南宫逸痕执掌,但他已失踪三年,多半亦出了意外……”

小弦急道:“难道这三年来,御泠堂主就是宫大哥?你可知在入京之前,她是否还去过其他什么地方?”蒙泊国师道:“这些年涤尘一直陪我在吐蕃,偶有外出,几日就归。”小弦松了口气,至少鸣佩峰之事与宫涤尘无关。

“那么宫大哥可与御泠堂四使有何联系?”

蒙泊国师缓缓道:“涤尘曾告诉老钠,她并不知晓御泠堂的详情,如有选择,也并不愿参与其中。只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己是南宫世家的唯一传人,这堂主的位置也非她莫属。”小弦喃喃道:“可她到底想领着御泠堂做什么呢?”

蒙泊国师垂首合十一:“老衲只知,三年前她曾得到过兄长南宫逸痕留下的一件信物,据说与那青霜令颇有关联。她一日前留在京中便也是为此。其余的事,老衲皆不知情。”小弦心念电转:怪不得宫涤尘虽然初次入京亦要易容改装,想必因为简歌、白石等人曾见过她兄长南宫逸痕,只怕从相貌上瞧出兄妹的相似之处。简歌简公子既然名列青霜令使,青霜令多半就在他手里,难道宫涤尘只是意在夺回青霜令?

蒙泊国师似是瞧出小弦心中所想:“许施主尽可宽心,老衲十分了解涤尘,她若无慧心,决不可能将‘虚空大法’修至‘疏影’之境。所以虽有离奇身世,却决不会无缘无故惹来江湖风波,更不会妄害他人。”

小弦勉强一笑:“晚辈自然相信大师的识人之能,若无慧眼,亦不会品评出京师六绝。”蒙泊国师不紧不慢地道:“老衲确实曾对涤尘提及过京师人物里只看重五人,却不知许施主所说‘京师六绝’为何?”

小弦奇道:“将军之手、清幽之雅、知寒之忍、凌霄之狂、管平之策、泰王之断,这难道不是大师所说的‘京师六绝’么?”蒙泊国师摇头道:“前五人不错,泰王之断又是什么?”

小弦一惊,如果蒙泊国师只提到过“五绝”,宫涤尘又为何要把泰亲王加在其中?而她刻意召开清秋院之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应该决不仅仅是为了解答蒙泊国师那一道“试门天下”的难题……

刹那间,小弦恍然大悟:清秋院之会让明将军与林青定下战约,泰亲王也有机会在京师中翻江倒海,而宫涤尘正是要激起泰亲王的骄傲自得之情,从而诱其谋反。枕戈乾坤,唯恐天下不乱——这正是御泠堂的一贯作风!宫涤尘身为堂主,果然深谙其道。她究竟是要助明将军登基,还是趁乱夺回青霜令,抑或另有目的?

一念至此,小弦恨不能背生双翅,立即飞回京师,向宫涤尘问个明白。

这一刻,小弦心底已产生了无数对宫涤尘的怀疑。她曾亲口答应过自己,决不会与林青为难。如果宫涤尘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那么自己便再也无法坚持对她的最后一丝信任。

想到这里,小弦双目赤红,大声问道:“蒙泊大师,是不是宫大哥让你来泰山的?”蒙泊国师的回答却大出小弦意料:“此事与涤尘无关。早在一年前,老衲就在为今天做准备。”

“大师,你到底要做什么?”

蒙泊国师面容肃穆,抬首望月,一字一句道:“改变气运!”小弦被蒙泊国师的神情所慑,略微一窒。

“万物、众生、国家、民族……皆有气运。”蒙泊国师的眼中射出一道似可刺破暗夜的光芒,“也包括名动天下、今晚决战的两大高手。”他深深吸了口气,续道,“老衲早知,泰山绝顶之战,明将军必败!”这轻声吐出的一句话,却几乎震破了小弦的耳膜。

小弦呆愣片刻,立刻想到如果蒙泊国师真能算出明将军必败,那么他改变气运之举岂不就是要对付林青,立即喘着粗气大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快放我下来……”他才一开口,蒙泊国师袍袖轻拂,语声顿时中断。

当初在汶河小城时,追捕王亦曾用上乘内力迫得小弦无法呼吸,讲不出话来。但蒙泊国师此刻的做法却有不同。小弦虽然不停说话,声音却无法传出,周围仿佛立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厚墙。这种奇特的感觉,就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捂住耳朵,每一句话仅在脑中回响不休,根本不似从口中发出。

蒙泊国师淡然道:“许施主不必叫嚷,老衲决不会对暗器王不利,只要你平心静气,老衲立刻收功。”他看小弦点头应承,又解释道,“明将军即将来此,被他听到有人在这里原也无妨,但就怕他一意与暗器王决战,刻意避开老衲,那就不好了。”

小弦身边的压力顿然移去,他拍拍胸口,放低声音:“大师到底想要如何改变气运?”蒙泊国师反问道:“老衲自幼出家,原不过是光明寺中一个普通的僧人,许施主可知老衲为何有目前的成就?”此言虽有自傲之意,他却说得不瘟不火,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人人皆知的事实。小弦惑然摇头。

蒙泊国师续道:“瞽者善听,聋者善视,这世间的每一个人、每一种生灵都有自己最特别的能力。而对于老衲来说,则是可以在梦中顶知一些未来即将发生的事。这种感觉一与生俱来,起初老衲还不以为意,只当是凑巧,梦境时有时无,预测的事件或大或小,大多并无差池。但随年龄渐长,反令老衲心生惶惑,恐遭天谴,宁可将所感应之事封存胸中不对人言。直至老衲三十岁,精研了吐蕃黄教七卷十五经后,悟知世上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与机缘,才明白这能力对于老衲来说虽是福祸难辨,但若能以此度化世人、移凶避祸,却不失为一件功德。于是老衲潜心修习佛理,并借入定参禅之机充分体验自身异能,亦因此创出‘虚空大法’……”

小弦见蒙泊国师说得有板有眼,渐渐信之不疑,忽又兴奋起来:“难道你梦见明将军败给了林叔叔?林叔叔可是用偷天弓打败他的?”蒙泊国师沉声道:“那只是一种隐隐悬于脑中的玄妙提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正如我们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山,相信其后定然还会有更高的山峰,却看不到更高的山峰是何模样。所以,老衲可以感觉到明将军的失败,却并不知他因何而败。”

小弦挠挠头:“可大师刚才说要改变气运,难道你不希望明将军失败?”

“那是因为一年前,老衲忽生出一个感应。数年内明将军将再度兴兵征战,血流成河,尸积若山。而他出兵的目标,却是我吐蕃境内的几十万子民。明将军与暗器王之胜败与老衲无关,老衲所关心的,只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命运与天下苍生的气运。”说到这里,蒙泊国师少见地一声叹息,“天意难测,有些事情或许根本无可更改,或许老衲仍想勉力一试。”

小弦本就痛恨人与人之间残忍的战争,此刻对悲天悯人的蒙泊国师既敬且佩:“大师想点化明将军么?”蒙泊过师摇摇头:“中原第一高手、朝中第一大将军岂能被老衲的只字片语点化?或许我只能凭武力解决。”

小弦犹豫一下:“明将军被誉为近二十年来的天下第一高手,大师可有把握制住他的流转神功?”蒙泊国师抬手在地上画一条线,他并未用上内力,线条入地不深:“如果许施主不用手擦除,有何方法能令这条线变短?”

小弦脑筋疾转,一时虽想出无数花样,比如吹口气引来尘埃遮盖等等,但看蒙泊大师法相端严,心知另有巧妙的方法,不敢胡乱开口。

蒙泊国师指尖一挥,又画了一条略长数分的线条,一长一短的两线并行。

小弦醒悟过来,拍手笑进:“对,这样看起来原先那条线似乎就短了一些。”

蒙泊国师淡淡道:“比武争胜也是如此,根本无须顾忌对方有多强,只要能比他做得更好,便足够了。”作为被吐蕃子民敬为天人的大国师,他无疑有着一份强烈的自信。小弦心潮起伏,蒙泊国师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却令他有一份难言的领悟。

蒙泊国师徐徐道:“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老衲亦十分推崇‘将军之手’,唯恐失手反而会引起更大的灾祸。所以虽然一年前就有此感应,却还是等到现在方才入京。”小弦问道:“难道这一年大师武功大进,足有能力击败明将军?”

“老衲执意要替吐蕃子民消除这一场弥天大祸,任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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