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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清山变-第284章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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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若增大吃一惊这样的事情不问长江水师提督,不问兵部尚书,问自己这个沙船帮的帮主所谓何来?答问之间,出入极大,若是给人知道了,沙船帮凭空和长江水师结下梁子,日后就休想再行于这广大的江面上了

一念至此,只有多说好话:“沐恩所见,战舰威武雄壮,兵士操演有法,其余的,沐恩所知不多,未敢在圣天子驾前胡乱进言。”

皇帝知道他顾忌什么,问桂良:“如今长江水师提督是谁啊?”

“回皇上话,水师提督现在由荆州将军官文代理。”桂良在一边答道。

帝心中一动,不再多问下去,转而问起郑若增、罗九、曹德政几个人关于漕运改海运之后的生计,以及铁路大工初步结束之后,闲置下来的大批民夫的安排问题,几个人分别答了。

“铁路是利国利民的壮举,不但要行之于江宁一省,今后天下十八行省之中,都要有铁路大工兴建起来,故而,桂良、曹德政,你们下去之后,将朕的话晓谕民夫百姓,不要担心以后生计没有着落,只凭你们这些人的有生之年,铁路工程,怕还是建设不完哩。”

说完这些,伯彦讷谟祜看皇帝没有更多的交待,示意众人跪安而出。

从何郑若增的一番奏答中,皇帝猛然想起了多年以来常记挂在心的长江水师的问题。长江水师早已有之,不过多年来萧规曹随,加以监管乏力,早成疲师——当年龚裕一再请旨,请朝廷放弃征剿陈醉月之流,改为安抚的方式,也未始不是出于水师难当大用的考虑。

现在是咸丰七年,若是未来数年间,英国人真的不惜再一次为鸦片挑起战事的话,凭长江水师的实力,是万难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虽然陆战皇帝略有信心,凭借数年来的厉兵秣马,有与敌接战的本钱和实力,但水战相差过于悬殊,如何了局?

转念一想,输了水战,对朝中那些仍旧抱着天朝四海之主的书呆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有些事,总是捂着盖着,于国政并无半点好处,该掀开来的,就让他掀开来吧

临到用晚膳的酉时,还不见肃顺回来,皇帝越发不满,“死奴才,让他出去办差,居然用到一个下午的时辰吗?”

一直到过了戌时,眼见外面的天色昏暗了下来,六福才进到寝宫中:“主子,肃大人来了。”

皇帝连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了:“告诉他,滚蛋”

“主子,肃大人知道自己迁延良久,命我回禀主子,实在是事出有因……”

“有什么原因?”皇帝撩起眼皮扫了他一圈:“去,叫他进来朕亲自问他。”

肃顺满脸带笑的进到殿中,碰头行礼:“主子,奴才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帝没有半点好气儿,“瞧你办得这算什么差事?”

“皇上息怒,”肃顺很从容的答说:“奴才知道主子不喜惊动旁人,又要主子玩儿得痛快,这才做了一番安排筹划,保证主子玩的开心畅快。”

“哦?你都是怎么安排的?”

于是,肃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皇帝的面色由冷转暖:“真的?”

“奴才岂敢欺瞒主子?”肃顺笑着碰头答说:“不瞒皇上,就是连皇后那里,奴才也早有了答对。”

“哦?你是怎么说的?”

“奴才让人去喝皇后娘娘回,就说主子今天晚上要到前朝致仕老臣朱士彦府上,赏菊品花去了。故而不在行辕,等到晚间方能返回,请主子娘娘不必到皇上的寝宫中再去请安。”

皇帝又问:“那,到朱士彦府上,可妥当吗?”

“怎么不妥当?”肃顺说:“当年高宗皇帝南巡的时候,也是曾经到致仕老臣府上闲游过夜的。主子爷不必担心。”

皇帝满意起来,故意问道,“趁着月明星稀,晚来风凉,咱们出去走走?”

“主子有旨意,奴才自当效力。”一句话说完,君臣两个默契于心的嘿嘿坏笑起来。

此番出游,无比隐秘,皇帝连六福都没有带,只是命额里汗带着四名御前侍卫暗中保护,到了行辕外面,早有肃顺命人准备下的后档车,车帘低垂,停在路边:“主子,夫子庙距行辕虽并不遥远,奴才恐百姓流织,惊了圣驾,还是请主子蹬车而行吧?”

“不要。”皇帝摇摇头,站在瞻园的门口,几乎可以听见不远处夫子庙的商贩叫卖之声,他如何还肯乘车?“把后档车撤掉,百姓又不识得朕,何来惊驾一说?”

肃顺看他神态坚决,不敢再劝,命人把车赶开,皇帝又想起一件事来:“还有,不要叫主子,叫四爷。甘四爷。是从天津来江宁,做生意的。”说话间,他已经换上了非常纯正的天津口音:“都听见了吗?

肃顺还真不知道皇帝能够学四省人说话,而且是这样是惟妙惟肖,呆了一下,忍着笑:“喳。奴才记住了。”

“还有,额里汗?我没有叫你们,不许跟得太近,知道吗?”

额里汗无可奈何,皇上的脾气他知道,说出话来没有转圜的余地,心中叫苦,今天的差事可得打起精神了:“喳,奴才也记下了。”

甘子义满意的一笑:“既然都明白了,肃顺,头前带路”

第16节夜闯三关(1)

出瞻园不远,就是江宁城最繁华的夫子庙,因为御驾到了城中,江宁知府会同两江总督衙门贴出告示,江宁城金吾不禁,与民同欢。第所以,时间虽已经过了戌时,夫子庙前仍旧是往来如织,穿梭不断。

甘子义最喜热闹,脚步加快,也不管肃顺、额里汗几个在后面急得满头大汗,自己一个人穿行其中,看前面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他站在人群后面,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张望,却是一个卖小吃的,一面低头操作,一面抽闲抬头吆喝:“状元豆,秦门祖传的状元豆,吃了状元豆,好中状元啊”

甘子义最不爱吃豆子,不论是什么样的豆子都不喜欢,看是买豆子的,不再理会,更不愿意费力的向里面挤,转身要走,正好身后有个人想挤进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他的身材很是健硕,和他相撞的却是个文弱汉子,要不是背后也有人,只怕就给装得倒下去了:“哎呦,可对不起。”

那个人给他撞得一个趔趄,哼唧了几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了。甘子义左右看看,这才发觉,肃顺几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他一惊之下,更加开心起来:哈终于有了一个全然没有人识得自己的环境,倒是可以真真正正的闲游一场了。

当下既不寻找,也不呼喝,更加不肯等待,就这样闲庭散步一般的在夫子庙周围转了起来,摸摸腰间系着的卧龙袋,出来的时候特意装了几块散碎的银块,这下心中更加有底,喉咙中哼唱着歌儿,转身大步而行。

走了不远,前面一家饭庄,招牌写着“尹氏鸡汁汤包”,甘子义迈步进来,有堂倌迎了过来:“客官……”

他满口南音,甘子义听不大懂,用天津口音说道:“我是天津人,听不懂你这江南话,会说官话吗?”

“会说,会说。”堂倌换上了一口不是很纯熟的官话:“客官,要点什么?”

甘子义大声说道:“你这里不是饭庄吗?到你这里来,总不会是想洗澡吧?”

堂倌楞住了,南方人除非是打架,没有这么高声说话的,不过登门就是主顾,陪着笑说道:“客官真会说笑里面请,里面请。不知道是要雅座……”

“我不要雅座,散座就好。”

由堂倌招待着,在散座落座,要了一个鸡汁汤包,又要了一份糖芋苗,自己一个人据案大嚼起来,刚刚吃了没有两口,听门口人声嘈杂,他分辨出是肃顺的声音,赶忙放下筷子,四处打量一下,起身躲进了饭庄的后厨。

果然,一转眼的功夫,皇上不见了踪影,肃顺吓得脸色大变。若是走失了还没有什么,若是真丢了,自己怎么当得起?和额里汗几个人找了片刻,仍旧不见人影,肃顺真害怕了,这时候也顾不得旁的,吩咐额里汗赶回行辕,带齐大内侍卫,连同佐齐统领的神机营将士,封锁四门,掘地三尺,也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把圣驾找到。

人声鼎沸中,众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他用餐的这家饭庄:“可有一个操天津口音的客人来过吗?”

“有的,有的。”堂倌赶忙说道,回身一指:“就在……咦?已经结账走了吗?”

肃顺听说皇上曾经在这里用餐,赶忙追问:“几时走的?可知道向哪里去了?”

“不知道呢。”那个堂倌问过旁人,才知道那个天津人居然没有结账,顿时苦下脸来:“糟糕,他还没有结账呢怎么就跑了?太不是玩意……”

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肃顺一巴掌:“啪哎呦,你干嘛打人?”

肃顺懒得理他,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猜出来了,皇帝有心躲着自己,看起来,是不愿意就此回去。只是,御驾轻出,有自己等人护持还好,自己一个人,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理也不理那个倒霉的堂倌,带着人退出饭庄,继续找寻。

甘子义在后厨躲了片刻,见肃顺一行人走远,方才出来,一眼给那个堂倌看见:“啊,您还没有走呢?”

“当然,我还没有结过账,怎么能逃席呢?”甘子义嘿嘿笑着,拿出一块散碎银子:“害你挨了打,倒是我的过失了。这点银子,给你,连结账,带给你压压惊——可够了吗?”

“够了,够了。多谢大爷赏赐。”

甘子义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些钱不白给你,替我办点事,算是跑腿的钱。你出去告诉刚才打你的那个人,叫他不要找我,就说最迟明天,我自己就会回去。”

堂倌看看银子,又看看他:“大爷,您老怕是有事吧?”

“你管我有没有事?就问你干不干?若是不干的话,把银子拿来。”

“干,小的干就是了。”堂倌生怕他把钱要回去似的,后退了半步,转身向外就跑,知会肃顺去了。

甘子义不肯久呆,随着堂倌的脚步站起来,也出了饭庄。果然,不到片刻,堂倌领路,肃顺一行人又折返回来,眼见座位空空,这一次肃顺可不能放过了,带着人在饭庄中左右翻找了一遍,终于不见人影,这下他确定下来,皇上是想一个人转转。

旨意不敢违,只好叹息一声,命佐齐、额里汗众人收拾队伍,回行辕去了。

甘子义眼看着众人走远,从黑暗中闪身出来,心中满是挣脱了牢笼的异常快感,在街头游目四望,经过刚才的一场惊扰,百姓、商贩个个慌乱,大多已经开始收拾物件,准备回家了。这让甘子义分外觉得不爽:都是肃顺不好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顺着人烟逐渐变得稀疏起来的街道向前走去,不大的功夫,就到了闻名天下的秦淮河边,正是八月初,一弯上弦月悬在半空,光亮无比柔和,比之即将到来的把大约十五那一轮明月,更容易惹人遐思。

河上的一艘艘画舫,已经解缆离岸,阵阵笑声欢语从舱中逸出,配以窗前盈盈流动的身影,令人更增几分旖旎之念。甘子义站在岸边向河中张望了一会儿,心中想起来肃顺刚才和自己说的,今天秦淮河上,有品酒、赏花、鉴宝大会,到底是在哪里啊?应该和他问清楚才是的嘛

四处转头看看,距离他所站的有三五百步之遥,有一艘画舫,船上灯火明亮,岸边人头攒动,从舱中出出进进,似乎很热闹的样子,不会就是那里吧?

走过去看看,果然画舫下高高搭起彩楼,周围悬着一串气死风灯,周围纤毫毕现,写着硕大的颜体金字:“梦中舫,鉴宝、赏花、品酒之会。”没错,就是这里。

向舫里看看,正在做一件很奇怪的勾当:八个浓妆艳抹,二十来岁的女子,团团坐着,有的弹琵琶,有的拉胡琴,有的吹笛子。一样乐器,居然是两个人伺候,弹琵琶的自己只用右手轻拢慢捻,另有个人替她按弦,那个人一手按弦,另一只手又拉着自己的胡琴,又有另一个人替她按弦。这样交错为用,居然并未纠缠不清。把岸上的人都看得傻了。

甘子义知道,这叫八音联欢,并不是很特殊的玩意,不过现在能够见到的少了。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梦中舫,又怎么别出心裁,把这样的古怪方式拿出来了?

旁边有几个和他一样看热闹的年轻人,口中啧啧称奇:“李兄,看见了吗?梦中舫又出新花样了。”

被称作李兄的年轻人不屑的撇撇嘴角:“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为了争一份生意,每日搞这样的新鲜花样,却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简直是笑话照我看啊,这个什么赛香君的,只怕也未必就一定如传言那般。”

甘子义心中奇怪,向两个人拱拱手:“打扰了。”

“哦,不敢当。”

他回身一指:“这梦中舫,弄这个花样,可是有什么来头的吗?”

“怎么没有。”‘李兄’似乎是个秉性毛躁的,不等他继续问,就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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