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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要多美丽就多美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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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好出声。”

一品又啊地一声。

“我清晰知道,以后不会再爱别人。”

一品不敢置评。

他无限感慨,“趁年轻,多做事多读书,到中年才谈恋爱吧。”

一品听得笑出来。

周炎接着说:“我一直喜欢年纪比较大的女友:成熟、聪明、懂事,唉。”

他不愿再说下去,显然,感情伤口隐隐作痛,很难复元。

一品闭目养神,睡着了,醒来,已抵达目的地。

原本以为穿鲜艳民族服装戴着银器的少女会来献花,但是没有,当地似普通发展中乡镇,他俩由李本领接着乘吉甫车往总部。

“师姐大驾光临,我们蓬荜生辉。”

周炎推本领一把,“中文底子差就别乱用成语,班门弄斧,笑坏师姐。”

一品微笑。

车子驶往乡间,环境就比较简陋,可是临时医院十分整洁,令一品不习惯的是手术室天花板上有风扇。

那一天,她又看到了母亲们焦急忧伤的面孔,她们的焦虑是无国界世界性的,不论国籍、肤色、年纪,但凡是母亲,子女有事,她们就有那种绝望的眼神。

一品几乎实时帮起忙来。

她检查了几宗严重裂颚个案,用手术前后的照片给母亲们看,叫她们不必忧虑。

她提高声音说:“孩子们正常可爱,只要不嫌弃他们,爱他们更多。”

这时,她带来的糖果发生了镇静剂作用,哭闹的孩子忽然都静了下来。

一品的出现对师弟师妹起了很大鼓励作用,中午时分,大家坐下来吃饭,他们忙着给一品夹菜。

乡民捧来糕点请医生。本领说:“在这里住久了,真不想返回都市。”

“是,有点了解为什么史怀恻医生久留非洲。”

“这里需要我们呢。”

“受到神一般的尊敬。”

“可惜师姐明日就要回去。”

“门外有个大婶一直哭诉,周炎,你去看看。”

周炎放下筷子。

一品好奇跟着去。

只见一个少妇站在诊所前哭泣,手里抱着一个包里,分明是个婴儿。

一品踏前一步,“给我看看。”

少妇反而退后一步。

一品柔声说:“你不是找医生?医生在这里,给我看看。”

少妇眼神恐惧。

“我是医生,我见过许多病例,我不害怕。”

少妇缓缓解开包里。

噫,大家都低呼一声。

包里内是对连体婴。

一品连忙说:“请进来喝杯茶,我慢慢同你解释。”

她若无其事立刻抱起婴儿,带少妇走进诊所。

本领,你与她说一说连体婴形成过程,同她说,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上天要惩罚什么人。”

她检查过那对婴儿。

本领说:“得立刻转送市立医院,她一直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这对婴儿存在,可怜的女人。”

婴儿眼睛乌溜溜,腹胸相连,四手四脚挤在一起,一品不但不觉突兀,反而怜惜有加。

“叫什么名字?”

少妇摇摇头,“无名。”

“已有三个月大,怎么可以没有名字。”

“请医生送两个名字。”

一品沉哦。

“品姐,叫她们什么名字?”

一品想一想,“尖下巴的叫自愉,胖些的呼己欣。”

周炎点头,“对,做人至要紧自己高兴。”

本领回来说:“我已与市立医院联络好!”

那少妇摇手急说:“我不去,我不去。”

一品蹲下来,握住她双手,“我陪你去。”

少妇一时不信天下会有那样好的医生,忍不住哭泣。

周炎说:“我做司机。”

回来的时候,已经旁晚了。

本领前来问:“怎么样?”

周炎答:“万幸,婴儿各自拥有心肺脾脏,只不过肌肉相连,手术比较简单,可望完全康复。”

一品独自站一角,忽然呕吐。

“师姐,喝杯温水。”

一品勉强笑,“我大约是患了胃溃疡。”

“师姐,我来替你看看。”

一品觉得好笑,没想到跑云南来看胃病。她平躺下,由本领替她仔细检查。“品姐,胃部有硬块。”

一品不经意,“原来多年的不如意积聚在该处。”

本领也笑:“品姐,回去后照一照胃镜。”

她让师姐服药。

一品说:“喂,别叫我白走一趟,我们快去为人民服务。”

“师姐真有趣。”

那天,她与其它医生工作至深夜,稍微休息一下,天蒙亮,又再进手术室。

临走之前,她感慨地说:“室不在大,有仙则灵,你们都是天使。”

本领说:“师姐有空时时来看我们。”

“一定。”

“我送你去飞机场,师姐这次回去,帮我们募捐。”

“必然。”

周炎送出来。

一品笑问:“下一站你又去什么地方?”

“本来想去科索沃,可是家母一听,失声痛哭,算了。”

一品伸手拍拍他肩膊。

临上飞机之前,本领又叮嘱:“品姐,记得看医生。”

一品点点头。

回程只得她一个人,有点寂寥,下飞机时已经很累,回到家才发觉过去两日未曾洗头淋浴,不禁失笑。

洗了澡她倒在床上入睡。

半明半灭间她问自己:还记得熊在豪吗,嗯,对那强壮双肩仍有记忆,不过,已经淡却下来。

接着,是不住的电话铃。

一品自梦中惊醒,她一生从不留恋床笫,可是今日例外。

是看护讶异的声音:“杨医生,病人在等你。”

“什么,几点钟?”

“上午十时。”

“我马上来。”

在等她的是一位大眼睛女士,一见医生,便用拇指与食指夹住鼻头,“我不要这个大鼻子。”

一品边喝咖啡边微笑。

“有人取笑我眼睛虽大,鼻子也大,还有一句没出口,就是嘴巴更大。”

“人家说什么,何必理会。”

“我自己也嫌鼻子不好看。”

一品说:“你可信中国人相学?鼻头圆大,财运亨通,尤其主中年一段时间富贵,人家求之不得呢!试想想,人到中年,若没有一点积蓄,那多惨。”

女士踌躇,“医生,你信相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是─”

一品看着她微笑,“回去想一想?”

“杨医生,她们都说你是著名‘回去想清楚’医生,我觉得你真难得。”

一品说:“鼻侧打点阴影,亦可使鼻子看上去小一点。”

“谢谢医生。”

看护送走人客,苦笑说:“又少做一单生意。”“都会丰衣足食,可是女士们却缺乏信心。”

“杨医生,周末你去了什么地方?”

一品把游踪告诉她。

“呵,”看护耸然动容,“你一共缝合几宗兔唇?”

“十五宗,有些家长乘十小时车子赶来。”

“这个多小时的手术将改变他们一生。”

“是,所以特别显得有意义,据说邻村还有一间牙医诊所,也造福人群。”

“相形之下,医生你一定觉得为女明星抽腹部脂肪十分惨白。”

一品微笑,“医生也要吃饭。”

“那班年轻医生真正难得。”

一品点点头。

“黎医生叫你有空与她联络。”

“我这就去看她。”

“对,另一位杨医生给你留言。”

“她说什么?”

“她说她有急事到爱尔兰去一趟。”

一品怔住。

“到爱尔兰去干什么?”

去看熊在豪当然,杨二晶比她姐姐大胆,她简直有点卤莽。

一品不发一言。

她回娘家去看母亲,杨太太正与一班朋友在学剪纸图案,请了师傅来大家分摊学费,一桌红纸,十分热闹。

可是,一品感觉十分辛酸,这是另类古佛青灯,尽量想些玩意儿来做,消磨生命,漫无目的:今日学计算机,明日习大字,后日耍太极拳!

她静坐一旁不出声。

二晶是对的,喜欢那人,追上去,无论结局如何,总算偿了心愿。

杨太太抬起头问:“你回来了?”

“是。”

“二晶在英国。”

“我知道。”

“过来看看这张老鼠嫁女,我们学了三天才剪成雏形。”

一品说:“你们请继续,我还有事。”

一品到黎医生诊所,只见两间候诊室人头涌涌,坐满病人,看来都市中十人有九个患胃病。

她优先见到黎医生。

“一品,许久不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一品,这边来。”

一品知道黎医生已婚,所以向她请教:“如何维持工作与家庭间均衡?”

“无可能,”黎医生苦笑,“两个孩子全由保母带大,中学已出外寄宿,大学毕业后也不回来,十分生疏,只遥远地尊重我。”

“有无想过放弃事业?”

“我有我的生活,一品,你会有点不舒服,张开嘴。”

一品乖乖做个好病人。黎医生说下去:“有无内疚?一定有,可是——”

她忽然停住,眼睛凝视荧幕,那是胃镜下一品胃壁。

“一品,有肿瘤。”

一品愕住。

“我替你取黏液化验。”

一品想坐起来,黎医生将她按住。

稍后程序完成,黎医生说:“一品,为什么迟至今日才来看我?”

“我以为……”

“你自己是个医生,明知病向浅中医。”

“是……”

“回去好好休息,别再忙了,我一有消息马上同你联络。”

“是。”

一品离开诊所,走到街上,觉得太阳十分歹毒,晒得人要起泡,立刻躲到阴暗处,她站在街角,过了很久不动,终于叫了车子回家。

她开电视看新闻,声音嗡嗡响不集中,又随手关掉。

到厨房泡茶,却失手打烂杯子。

她用手撑着头发呆,心中一片麻木,不知如何应付,事情比她想象中严重。

噫,终于尝到做病人的滋味了。

以后,对病人要体贴一点,每一具患病的肉体里都有脆弱的灵魂,恋恋红尘,不甘罢休。

这时,身边有个人就好了,不……一品不是想同他诉苦,或是借他的肩膊靠着来哭一场,她只想他静静陪她下一盘棋,或是听一首歌。

那晚,她蜷缩着睡了。

第二天早上,看护彭姑打电话来。

一品问:“我又迟到?”

“不,黎医生请你去一次。”

“她说什么?”

“只叫你立刻去。”

“可有病人等我?”

“我会应付他们,你去见了黎医生再说。”

一品抬起头,深深吸进一口气,挺起胸膛,梳洗更衣。

黎医生在等她。

“一品,坐下来,化验报告出来了。”

一品也是医生,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品,不必再寻求别的意见,我马上着手替你治疗,恶性囊肿已进入第二期。”

一品颓然低头。

“一品,可以治愈,做完手术,进行化疗。”

一品喃喃说:“真讨厌,我手头不知有多少事赶着要做,如今都得耽搁下来。”

黎医生温和地说:“忙了那么久,当放一次假吧。”

一品情绪堕入谷底,抬不起头。

“一品,人生便是这样,出其不意,峰回路转。”一品轻轻说:“家父患同一类肿瘤。”

“啊!”

“治愈后不久复发,终于失救。”

“彼时医药同今日不能比。”

“我记得很清楚,家人患病,一切时间精力用来照顾他,再也没有余暇,妹妹不懂事,还偷着出去看电影,被我严责,时时吵架。”

黎医生耐心听她倾诉。

“我不会把病况告诉母亲。”

“恐怕瞒不过她。”

“我们不同住。”

“那又好些。”

一品别转面孔,她并没有落泪。

“一品,你一向坚强,我安排你做手术。”

一品站起来,双膝有点软。

“明早入院。”

一品想多见一次母亲。

杨太又看见女儿,讶异说:“又是你?”

一品佯装生气:“这是什么话?”

“来,坐下,吃点水果,邓伯母送了枇杷及红毛丹来。”

“妈妈,告诉我,我小时候有什么趣事。”

“自幼你最乖,众亲友最羡慕我这个女儿,老是说:‘你看人家杨一品如何如何’,是天生的吧,每张卷子都是满分,每年校试省试均是首名,毋须父母操心,初中连跳两级,仍然应付自如。”

“真的吗?”一品微笑,“我都不记得了。”

“学什么都又快又妥,过目不忘;打球游泳下棋样样都行,可惜——”

“终于想到我的缺点了。”

“可惜没有男朋友。”

“有是有,不让你知道。”

杨太太摇头,“不,那是二品,她才多男友。”

一品说:“二品胜我多多。”

“确实有人这样说。一品一本正经,应该拿高分,可是二品吊儿郎当,居然得同样成绩,更加了不起。”

一品说:“高下立分。”

“可是,女孩子净是读书好,彷佛有点不够。”

“妈妈吹毛求疵。”

杨太太叹口气,“老伴不在了,无论什么样的快乐都大打折扣,我希望你们快快找到终身伴侣。”

一品不出声。

“彷佛我想着的只有这件事,你们俩一定偷笑多次。”

一品说:“还有呢,除出乖,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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