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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眠火-第4章

小说: 眠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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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别看啦!音响没有开。你随便唱什么都行。」
徐秋华暗暗嘱咐自己:「镇定,镇定,只是唱个歌而已!」他握着话筒低头略一聚神,抬头微微敛着眉唱道: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摄影助手推着摄影机在轨道上匀速地滑动。徐秋华柔和俊朗的面容映在小小的蓝色监视荧幕上。梁广宇和助手们开始只是无聊中把眼神随便地往那荧幕上一瞥,接着闲聊。渐渐地,他们的目光被他富于磁性的嗓音吸引着,往那小小的蓝色荧幕上黏贴过去。随着摄影机的推进,徐秋华的眼神很自然地从空虚里假设的观众群里,移到荧幕前浅浅一瞥,又滑向远方。
「镜头感很好啊。」女助手低声咕哝了一句。
「好有什么用!」梁广宇不满地「哼」了一声,「角色都内定好了,还叫人来试镜。试他个头!浪费时间!狗屁!」镜头还在向徐秋华推进,拍摄他面部的特写镜头。被耍弄的失望、阴郁和怅然定格在徐秋华脸上。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你管你唱,唱完它!」梁广宇愤愤不平地说,「唱得不坏嘛!唱得我都开始考虑让你录唱片了。」他拍着手边的一叠纸说:「老吴能让一个从来没有演过戏的四十二岁的人来演一个二十六岁的歌手,我就不能拉一笔赞助,让他录电影主题歌和原声大碟?现在这世道,只有不会炒的,哪有不会红的?」
镜头继续推进,逐渐聚焦到徐秋华开始泛起莹光的眼睛上。
梁广宇指着徐秋华说:「对了,你还没填登记表呢。你叫什么名字?」
徐秋华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他垂下头,把话筒朝旁边的音箱上随手一搁,喃喃地说了句「对不起」,几步走下舞台,抄起外套转身就要往外走。
「哎,你等等!」女助手在背后唤道,「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我想我不适合演这个角色。」徐秋华直截了当地说。
「适不适合是我说的,不是你说的。」梁广宇大声地说,「我还没发话,你就自说自话了?」
女助手略带歉意地看着徐秋华说:「不好意思啊,梁导性子有点急,今天心情也不太好。不过你真的唱得不错。你还有机会参加小品试镜。」
徐秋华猝然一笑:「我不想要别人施舍的机会。」
「哎!等等!」女助手大声说,「你得留个名字!」
「徐秋华。」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歌舞厅。
女助手在桌上的文档里翻了一阵,拿出一张单子,失声道:「哎呀!老吴介绍的那个演员就是叫徐秋华!真的是他吗?」她细细地看定在监视荧幕上那张脸,摇了摇头:「不过好像真的是叫这个名字哟!不会吧!他有四十二岁?是老吴搞错了吧?」
徐秋华大步地走下楼梯,边走边咬紧自己的牙齿。他感觉到眼睛里的湿润有越堆越多的倾向,既丢脸,却无计可施。如果当众擦眼泪,只有更丢脸。走过前台时,服务小姐起身说:「先生慢走。」他下意识地冲她点头还礼。
除了陷入思索时眼里的那份越来越厚的朦胧,和偶尔笑得很深的时候眼角散开的几条细细纹路,岁月几乎不曾在徐秋华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他挽着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逛街,通常被当作一对天作之合的情侣,没有人会觉得不自然。不过,年龄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人们拼命用各种手段去模糊它,但到了填登记表的时候,它就现了原型,变成一个简单明了、不断增加的自然数。
第三章
    徐秋华走后,童悦达不再有心思睡觉,早早上市场买了新鲜的食物,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突然电话响了。他急忙接起电话:「喂?」
「喂?阿达哥!是我呀!你起床了吗?」
「萱萱啊!」童悦达听到不是徐秋华的声音,稍有点失望,随即打起精神说,「当然是已经起床了。怎么?这么早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有重要事情要找你喽!」
「是嘛?你现在在哪里?」
「和我们家阿魁一起在你家院子里。」
「啊?什么?」童悦达放下电话,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脱下围裙挂在厨房挂钩上,推门望去。院子里,一个娇小的梳大波浪发型的年轻女子朝他挥手:「嗨!」她身边站着的男子块头和年纪差不多都是她两倍,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憨厚地笑着。
「什么事情啊?」童悦达招手说,「上来说话吧?」嘴上虽然在问,但童悦达心里知道她要来干什么。她的丈夫余占魁是徐秋华的老牌友,她也已加入这个圈子,每每虽败犹战,越陷越深,乐此不疲。
萱萱像只小乌般扑闪扑闪着跑上侧楼梯:「噜噜这家伙呢?我要把他从被窝里揪起来,好好地吃吃他豆腐!然后打上二十圈牌!」
童悦达笑道:「今天他不能打牌了。他一早就出门去了。」
「真的?」萱萱把手搭在门框上停了一下,随即璀然笑道:「啊!你不要骗我呀!他这家伙如果不是赶飞机哪能起得了床?」她突然收住笑,压低声音逼近童悦达神秘兮兮地说:「是不是你昨夜把他折腾坏了呢?」不等童悦达回答,她仰头尖声大笑:「哦呵呵呵呵呵!看!笑了吧!要做就不要心虚呀!」
「我没骗你。」童悦达温和地笑着,「他真的是走了。」
「是吗?」萱萱踩着高跟鞋「咯咯」地跑进卧室,随即失望地退出来,「呀!真的喏!那可怎么办呀?」
童悦达问:「他不在你也可以打牌。你叫了几个人?」
「我还叫了杨老师,火锅阿三,都是些老搭子。正往这边来呢。加上我和噜噜正好一桌。」
童悦达指了指爬上楼梯擦着汗的男人:「怎么没把阿魁算进去呢?」
「喏,你自己跟他去说吧!」萱萱在余占魁的圆肚子上戳了一下。
「呵呵,想和你一起去探楼,跟着你赚点嘛!」余占魁说,「浦东有好几个盘下个月要开出来。让萱萱他们自己玩,我们过去看看?」
萱萱不高兴地说:「噜噜不在,我们三缺一了嘛!不许走!」
余占魁说:「哎呀!行!就依你了。」他朝童悦达叹道:「我看到她算是一张膏药服服帖帖!噜噜什么时候回来呢?」
童悦达坦率地说:「不知道。不过可能不会很晚。他说过如果不回来吃饭会打电话回来。要不你先和他们玩,等他回来我们再出去?」
余占魁呵呵地笑着说:「也好!也好啊!」
萱萱不满地嘟起嘴巴,贴到余占魁身上说:「什么叫我是一张膏药?你看阿达哥这么听噜噜的话,嘴上就从来不说。为什么你要挂在嘴边呢?」
没过多久,牌局及时展开。杨老师是徐秋华的启蒙老师之一,曾经做过他的经纪人,但现在已经基本退出了演艺圈的一线,在一家业余艺校赚点外快。用她的话来说:「该收手的时候就收手!」火锅阿三做舞美出身,也是徐秋华的老朋友,在一家美容院当美发师,白天多数时间都空闲。
四个人围坐在起居室的桌子上打八十分。童悦达摆上茶水在一旁观战。话题不知不觉就往徐秋华身上去。
「噜噜去了哪里了啦?」杨老师说,「阿达你真的不知道?」
童悦达笑着摇摇头。
「啊呀呀!你一点也不着急么?他上个周末都没在「眠火」唱,听说一直和一个跟他学跳舞的女人混在一起。你不怕他外面有花头?」
「我不着急。他的脾气我已经摸透了。过上三五天他自然会憋不住,一样一样告诉我。现在急着催他也没用。再说我已经大约摸知道他在忙什么。」
「啧啧。。。。。。」杨老师一面摸牌一面摇头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还是不一样。。。。。。噜噜这个人呢,就像小孩一样,直脾气,就算要说谎也说不像,要在肚子里藏事情也藏不久。」
萱萱说:「他最要人家宠他了。不过如果只是像宠小孩一样宠他,他会很开心,但不会把整个心交给你。只有阿达哥知道怎么宠他,宠得他既开心,又窝心(沪语:舒服),心里还服服帖帖,对不对?」她撒开牌扇子般遮住脸,从纸牌上方眯着眼睛看着童悦达,飞出一串眼花。
火锅阿三说:「不过我看噜噜这两天的确是有点不对头!昨天下午我在路上走,看见他从差头(沪语,TAXI)下来,我喊他,他下了车一转身就走了,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根本没昕到!」
萱萱叹道:「他还会有什么心事?不用担心房子,也不用担心钞票,更不用担心男人!」她描了精细的眼线的眼睛吧瞪吧瞪地看向天花板,然后眼花略带哀怨地飞向余占魁。
余占魁说:「要是他担心的不是阿达,而是别的男人呢?」
萱萱挥起纤纤玉指在余占魁头上弹了一下:「不要瞎说!人家噜噜怎么会看上别人?你以为是你呀?看到马路上好看的女人走过眼乌珠(沪语:眼睛)就贴在人家面孔上了。再说阿达哥这么好的人,他哪里去找更好的呢?阿达哥呀!当初我怎么没碰上你这么好的男人呢?又忠心,又体贴,又能挣钱,长得又帅。既然噜噜不在,我就换着吃吃你豆腐吧!」说着她伸手挠猫咪一般去挠童悦达的下巴。
童悦达缩回脖子避开,笑着说:「阿魁在旁边呢!人家要吃醋的!」
萱萱一扬下巴:「哼!他呀!他最不担心我到你家来玩了。他自己说的嘛,我和噜噜躺一张床上看影碟也没关系。如果噜噜和我们一起去外面玩,我只担心噜噜不要被他占了便宜。他上次还摸着噜噜的脖子说好嫩好滑的!阿达哥你可要当心!」
余占魁搂着董萱的细腰说:「你不要乱说哎!阿达你放心,我绝对只对女人有兴趣。」一桌的另外三个人都已经笑倒了。童悦达只是稳稳地微笑。
余占魁正色说:「阿达,你要真想知道噜噜是不是外面有」他张开五指拢住嘴巴对着童悦达压低声音说,「看他床上怎么样就知道了。」
「哎呀!恶心!」萱萱猛摇他的肩膀,「又要儿童不宜了!」
「对呀!就是你不宜嘛!」余占魁拍拍她的臀部,「牌给我看到了呐!」
「讨厌!」萱萱拢住手里的纸牌,别过身去。
余占魁接着对住童悦达的耳朵说:「女人就算没有真心,装都可以装出高潮来。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兴奋,一眼就能看出来嘛!要是他在外面快活过了,回来多半洗个澡就倒头大睡。这时候你去撩撩他,他的反应肯定比平时木(沪语:迟钝)一些。不信你试试。我看你都不用试。大家都是男人,心里都明白!呵呵呵呵!」
正在这时,走廊的门开了。徐秋华的身影飘过门口。看到一屋子的人,他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来玩啊?阿达你泡茶了吗?橱里有新的巴西咖啡,你打开来让大家也尝尝吧!」
火锅阿三连忙指着茶几说:「阿达哥已经泡了。喏,就在这里。」
余占魁说:「噜噜,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到‘眠火'吃饭,你去唱吗?」
「去呀。我一上完课就去。」
「那阿达记得给我留个正当中的位子。你大概几点钟来?」
「九点左右吧?也可能稍微晚一点。I」
萱萱招呼说:「噜噜!噜噜!你快过来,给我咬一口!」
「哦,我全身都是汗,等我洗个澡睡一觉再来陪你们玩吧。」徐秋华接着对童悦达说,「替我招呼一下。」说完他就消失在起居室门口。
火锅阿三冲着徐秋华的背影努了努嘴唇,又朝童悦达挤挤眼睛,小声说:「也可能稍微晚一点。。。。。。」萱萱在桌子底下「梆,-地踢了他一脚,踢得他龇牙咧嘴。「干什么啦!」萱萱柳眉倒竖,「瞎起劲什么啦!你看人家阿达哥还没有瞎想,你动什么歪脑筋?」
「哎呀呀。。。。。。」火锅阿三摸着膝盖苦着脸说,「刚才洗澡啦睡觉啦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你踢我干什么?阿达哥你说是不是?」
余占魁赶忙打圆场说:「他约莫是听到我说的话,和你们开个玩笑吧?」
「没有呀,」杨老师说,「我这里可以看到走廊门。你说完话的时候他才刚开门进来。阿达,我看他脸色不大好,可能有什么心事吧?你要去看看他吗?我们这里自己玩,不用你费心了。」
火锅阿三跟着说:「对呀!顺便撩撩他。放心,我们专心打牌,不会听壁角的。。。。。。哎哟!萱萱呐!拜托你脚底下留情!你穿着尖头皮鞋呀!」
「杨老师放心。」童悦达微笑着说,「我看他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那就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你知道他最近有什么心事吗?」杨老师有些担心地说,「他这个人做事太较真,要钻牛角尖的。」
童悦达掏出一张单子说:「他是想当演员呢。」
萱萱抢过单子扫了一眼:「哟!是招考演员的节目单吧?他今天去面试了吧?」
童悦达说:「应该是。可是他把节目单忘在家里了。」
余占魁摇头说:「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大意了呢?」
萱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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