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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中华野史-第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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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十五年正月,集贤学士徐坚请假往京兆葬其妻岑氏,问兆域之制于张说。说曰“墓而不坟,所以反本也。三代以降,始有坟之饰,斯孝子永思之所也。礼有升降贵贱之度,俾存殁之道,各得其宜。长安、神龙之际,有黄州僧泓者,能通鬼神之意,而以事参之。仆常闻其言,犹记其要墓欲深而狭,深者取其幽,狭者取其固。平地之下一丈二尺为土界,又一丈二尺为水界,各有龙守之。土龙六年而一暴,水龙十二年而一暴,当其隧者,神道不安。故深二丈四尺之下可设窀穸。墓之四维,谓之折壁,欲下阔而上敛。其中顶谓之中樵,中樵欲俯敛而傍杀。墓中抹粉为饰,以代石垩。不置瓴瓷瓦,以其近于火;不置黄金,以其久而为怪;不置朱丹、雄黄、矾石,以其气燥而烈,使坟上草木枯而不润。不置毛羽,以其近于尸也。铸铁为牛豕之状像,可以御二龙,玉润而洁,能和百神,寘之墓内,以取神道。僧泓之说如此,皆前贤所未达也。桓魋石椁阝,王孙倮葬,奢俭既过,各不得中。近大理卿徐有功,持法不滥,人用赖焉。及其葬也,俭不逾制,将穿墓者曰‘必有异应,以旌若人’。果获石堂,其大如釜,中空外坚,四门八牖。占曰‘此天所以祚有德也’。置其墓中,其后终吉。后优诏褒赠,宠及其子。开府王仁皎以外戚之贵,坟墓逾制,禭服明器,罗列千里。坟上未干,家毁子死。殷鉴不远,子其择焉。” 

卷郊禅第三十 

郊祀,礼之宗主也。《传》曰“国之大事,惟祀与戎。”唐尧望秩,周文明发。礼备心诚,神祇降福。东怜杀牛,亳社用人,肆忍逞欲,祸不旋踵。秦兴五畤之祠,淫而无法;汉增而神之祀,黩而不经。国家远酌《周官》,近看隋制,无文咸秩,事举其中。故撮其旨要,载之篇末。 

贞观中,百官上表请封禅,太宗许焉。唯魏征切谏,以为不可。太宗谓魏征曰“朕欲封禅,卿极言之,岂功不高耶,德不厚耶,远夷不服耶,嘉瑞不至耶,年谷不登耶何为不可!”征对曰“陛下功则高矣,而人未怀惠;德虽厚矣,而泽未滂流。诸夏虽安,未足以供事;远夷慕义,无以供其求。符瑞虽臻,罻罗犹密;积岁一丰,仓廪尚虚。此臣所以窃谓未可。臣未能远譬,但喻于人。今有人,十年长患疮,理且愈,皮骨仅存,便欲使负米一石,日行百里,必不可得。隋氏之乱,非止十年,陛下之良医除其疾苦,虽已乂安,未甚充实。告成天地,臣窃有疑。且陛下东封,万国咸集,要荒之外,莫不奔走,自今伊洛,洎于海岱,灌莽巨泽,茫茫千里,人烟断绝,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进退艰阻。岂可引彼夷狄,示之虚弱。殚府竭财,未厌远人之望,加年给复,不偿百姓之劳。或遇水旱之灾,风雨之变,庸夫横议,悔不可追。岂独臣言,兆人咸耳。”太宗不能夺,乃罢封禅。 

高宗乾封初,封禅岱宗。行初献之礼毕,执事者趋下,而宫官执帷。天后率十六宫升坛行礼,帷席皆以锦绣为之,识者咸非焉。时有罗文府果毅李敬直上言“封禅须用明水以实樽彝。按《淮南子》云‘方诸见月,则津而为水。’注云‘方诸,阴燧大蛤是也。磨拭令热,以向月则水生’。”诏令试之,自人定至夜半,得水四五斗,使差送太山以供用。古封禅礼多阙不载。管仲对齐桓公“自古封禅者,七十有二君。”自管仲后,西汉一封禅,东汉三封禅,而张说《封祀坛碑》云“高宗六之,于今七矣。”意以汉安帝功德不副,徒有告成之文,故不以为数耳。汉武帝封太山,刻石纪号,其文曰“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亲以孝,育人以仁。四宇之内,莫不为郡县。四夷八蛮,咸来贡职。与天无极,生人蕃息。天禄永德。”其历代玉检文皆秘,代莫闻知。 

开元十三年,玄宗既封禅,问贺知章曰“前代帝王,何故秘玉牒之文”知章对曰“玉牒本通神明之意。前代帝王,所求各异,或祷年算,或求神仙,其事微密,故外人莫知之。”玄宗曰“朕今此行,皆为苍生祈福,更无私请,宜将玉牒示百寮。”其词曰“有唐嗣天子臣某乙,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土德。高祖、太宗,受命立极。高宗升平,六合殷盛。中宗绍复,继体丕定。上帝眷祐,锡臣忠武。底绥内难,翼戴圣父。恭承大宝,十有三年。敬若天意,四海宴然。封祀岱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御制撰《太山铭》,亲札勒山顶。诏张说制《封祀坛碑》,以纪功德。 

玄宗将东封,诏张说、徐坚、贺知章、韦绉、康子元等,撰东封仪。旧仪禅社首,享皇地祇,皇后配享。新定尊睿宗以配皇地祇。说谓坚等曰“王者父天母地,皇地祇虽当皇母位,亦当皇帝之母也。子配母飨,亦有何嫌而议曰‘欲令皇后配地祇。’非古制也。天鉴孔明,福善如响。乾封之礼,皇后配地祇,天后为亚献,越国大妃为终献。宫闱接神,有乖旧典,上玄不祐,遂有天授易姓之事。宗社中圯,公族诛灭,皆由此也。景龙之季,有事圜丘,韦庶人为亚献,皆受此咎。平坐斋郎及女人执祭者,亦多夭卒。今主上尊天敬神,革改斯礼,非唯乾坤降祐,亦当垂范将来,为万代法也。”事遂施行。 

宝应初,杜鸿渐为礼仪使,与礼官薛颀、归崇敬等建议,以神尧皇帝为受命之主,非始封之君得为太祖。景皇帝受封为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郊天地,请以景皇帝配座,宗庙亦以景皇帝配献。博士独孤及议,亦以为若配天之位既易,则天祖之号宜废。祀之不修,庙亦当毁,恐失宗祖报本之道。代宗従之。至永泰二年,关中大旱,自三月至六月不雨。至六月,执事者皆多云“景皇帝追封于唐,高祖受命之祖,唐有天下,不因景皇帝。今配享失位,故神不降福,愆阳为灾。”诏旨令百司议,乃止。先是谏议大夫黎干亦奏称“景皇帝非受命之君,不合配天。”发十诘十难以明之,疏奏,不纳。 

○总论 

史册之兴,其来久矣。苍颉代结绳之政,伯阳主藏室之书。晋之董狐,楚之猗相,皆简牍椎轮也。仲尼因鲁史成文,著为《春秋》。尊君卑臣,去邪归正。用夷礼者无贵贱,名不达于王者无贤愚,不由君命诸无大小。人邪行正弃其人,人正国邪弃其国。此《春秋》大旨也。故志曰仲尼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又曰拨乱世反诸正,莫近于《春秋》。《春秋》凭义以制法,垂文以行教,非徒皆以日系月编年叙事而已。后之作者无力,病诸司马迁意在博文,综核疏略,后六经而先黄老,贱处士而宠奸雄;班固序废兴则褒时而蔑祖德,述政教则左理本而右典刑。此迁、固之所蔽也。然迁辞直而事备,固文赡而事详。若用其所长,盖其所短,则升堂而入室矣。范煜绌公才而采私论,舍典实而饰浮言。陈寿意不迨文,容身远害,既乖直笔,空紊旧章。自兹已降,渐已陵替也。国家革隋之弊,文笔聿修。贞观、开元述作为盛,盖光于前代矣。自微言既绝,异端斯起,庄、列以仁义为刍狗,申、韩以礼乐为痈疣,徒有著述之名,无裨政教之阙。圣人遗训几乎息矣。昔荀爽纪汉事可为鉴戒者,以为汉语。今之所记,庶嗣前修。不尚奇正之谋,重文德也;不褒纵横之言,贼狙诈之。刊浮靡之词,归正也;损术数之略,抑末也。理国者以人为本,当厚生以顺天;立身者以学为先,必因文而辅教。纤微之善,罔不备书;百代之后,知斯言之可复也。 




第一章   东南纪事 
作者邵廷采 

      
    
卷一 



○唐王聿键弟聿钅粤、聿锷 
唐王聿键,小字长寿,太祖第二十四子唐定王之后。定王,李贤妃出也,洪武二十四年封于唐,国南阳,永乐六年之国。 

子靖王,靖王无子,传弟宪王,再传庄王、成王,复无子,传弟恭王之予敬王。敬王继统三十余年,寿七十一,世宗时,屡存问。再传顺王、端王,端王之孙是为聿键。自定王至聿键凡九世,初封德昌王,父世子义,母毛氏。端王惑嬖妾,囚义承奉所,聿键方三岁,从之。稍长读书,能识大义,虽处内难,正志不挫。义为弟所毒,端王讳之,将传次子守道。陈奇瑜入吊,谓王曰“世子薨逝不明,若又不立其子,事必发觉。” 

王惧,始为聿键请名,立为世孙。 

崇祯五年,王薨,键年三十一,嗣位。七年,流寇披猖,聿键念南阳要冲,而城痹薄,捐千金谋修筑,知府陈振豪弗授功,聿键以为言,崇祯帝震怒,逮振豪置理。聿键又援潞王近事,乞增兵三千人,设参将一,以陈永福充之,不许。八年冬,贼再犯南阳,上疏“臣府护一千二百人,近制以其半为开封班军,给抚臣以下繇使无谓,惟明诏念臣困戹,以全军见还!” 

报曰“南阳班军番直,祖制已久,朕不敢变。”时朝廷欲行宗室换授之法,陈子壮署礼部事执,不可;聿键贻书子壮,相 

驳难。其书称《说典训》,援据经传,皆有本,廷臣顾弗及知,特以为诸侯王尚气持异同而已。会子壮下狱,众口惜子壮者,辄以尤聿键;聿键亦薄公卿不足重,而争宗藩体统,劾总督卢象升不朝。其所建请颇多,群臣交忌之。 

九年八月,京师戒严,聿键率护军勤王,汝南道周以兴止之,不听。至豫州,巡按御史杨绳武以闻,旨下切责。会前锋值寇,亡其内竖二人,乃还国,废为庶人,安置凤阳高墙。使者欲以槛车往,聿键自裁,不殊。至凤阳,守陵阉人求贿不得,墩锁困苦之,聿键不胜辱,病几殆,妃曾氏割股进,始愈。有司廪禄不时,资用乏绝。时望气者以高墙中有天子气,言于淮抚路振飞,振飞假赈罪宗入墙,见聿键,心独异之。聿键告吏虐状,振飞上疏请加恩罪宗,赡以私钱,且谪其吏之无状者。 

福王初立,大赦,聿键出高墙,封南阳王,遣官送寓平乐,未行而南都陷。南阳王至嘉兴,前刑部尚书徐石麒,淮抚钱继登等请留监国,王不可。六月八日,潞王监国于杭州,王拜笺贺。越三日,大清兵至塘栖,潞王山降,瑞王、惠王亦自绍兴降。 

初,靖鲁伯郑鸿逵邂逅王京师,相识。至鸿逵移军还闽,道浙河,王方至,户部主事苏观生、翰林张家玉等咸以王可济大业,与鸿逵奉王南行,诸臣慷慨交拜,矢奖明室,共请王监国。王览启悲恸,进衢州,收散卒得千余人。廿八日,朝见臣民于建宁。闰六月三日,次水口驿,驿吏具大舟,却之,乘民舟,不饰彩幔导,去鼓吹,民人聚观相庆。临驿廨朝谒行四拜体,王答二拜,赐坐。安南伯郑芝龙、靖鲁伯郑鸿逵、巡抚都 

御史张肯堂、闽广督巡刘若金、巡按吴春枝、户部侍郎何楷、 

大理卿郑瑄、左通政马思理、光禄少卿森铭鼎、四川按察使曹 

学佺、御史郭贞一,诸臣自南都来者,皆素服待罪,旨弗问。 

时议课州县修宫,学佺曰“仁声俭德,王政所先,睿驾甫临,而先有兹举,不肖有司因而蠹民,无乃彰王过乎?”亟止之。王欲择户部尚书,咸举何楷,楷辞,王谕曰“往崇祯乙亥,孤阅邸抄,得侍郎掖垣诸疏,藏之中心,已非一日,古云‘临危杖节,必敢谏中求之’,其勿固辞!”楷乃受任。 

曹学佺陈三事其一,福建正供悉贮兵饷,毋或滥支,以防不给;其一,礼成之后,即命郑鸿逵抵关,相度防守进取事宜,以闻;其一,禁游兵行剽,令旧军速招归伍以纾民。王曰“此海内宿儒也!” 

命悉允行。 

初七日,王监国于福州,祭告天地,设行太庙、唐国宗庙,用太牢,驾入城,居南安伯府。二十七日,即帝位,诏曰“朕以天步多艰,王室不靖,荷兹监国,已及经旬,四方怀风勤王之师渐集。方躬履行阵莫敢宁居,而文武臣僚,咸称涣萃之义,责于立君宠绥之功,本于天作,时哉弗可失,天定靡不胜。 

朕自顾阙然,未有丕绩,以仰对上帝祖宗。自临安委辔,尊攘无期,小大泛泛,有如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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