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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中华野史-第6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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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敬帝仁孝英果,甚为高宗所锺爱。自升储位,敬礼大臣及儒学之士,未尝有过,天下归心焉。咸亨初,留在京师监国。时关中饥甚,孝敬令取廊下兵士粮视之,见有食榆皮、蓬实者,恻然哀之,命家令等给米使足,其仁惠如此。先是,义阳、宣城二公主以母得罪,幽于掖庭,垂三十年不嫁。孝敬见之惊悯,遽奏出降。又请以沙苑地分借贫人。诏皆许之。则天大怒。即日以卫士二人配二公主。孝敬因是失爱,遇毒而薨,时年二十四。朝野莫不伤痛。 

侯思止,贫寒无赖,事恒州参军高元礼家。则天朝,以告变授侍御史,按中丞魏元忠,曰“急奉白司马,不然即吃孟青。”洛阳北有坂名白司马,将军有姓孟名青棒者。思止闾巷佣保,尝以此谓诸囚也。元忠词气不屈,思止倒曳之。元忠徐起曰“我薄命,如乘恶驴而坠,脚为镫所挂,遂被曳耳。”思止愈怒,又曳之,曰“汝拒捍制使,即奏斩之。”元忠曰“侯思止,汝今为国家御史,须识轻重。必须魏元忠头,何不以锯截将,无为抑我承反。奈何佩服朱绂,亲衔天命,不能行正直事,乃言‘白司马、孟青’,是何言也非魏元忠无人仰教!”思止乃引忠上阶,坐而问之。元忠容止自若。来俊臣党人与司刑府吏樊甚不叶,诬以谋反,诛之。其子诉冤于朝堂,无敢理者,乃引刀自刳其腹。秋官侍郎刘如璇不觉言唧唧而泪下。俊臣奏“如璇党恶人。”下狱,如璇对曰“年老,目遇风而泪下。”俊臣批之曰“目下涓涓之泪,即是因风;口中唧唧之声,如何分雪?”处以绞刑。则天宥之,流于瀼州。子景宪诉冤,得征还,复本官。俊臣无文,其批郑惰之词也。则天时,朝士多不自保,险薄之徒,竞告事以求官赏。左司员外霍献可尝以头触玉阶,请杀狄仁杰、裴行本。行本,献可之舅也。既损额,以绿帛裹之幞头下,常令露出,冀则天见之。时人方之李子慎。子慎,诬告其舅以获五品,其母见其著绯衫,覆床涕泣曰“此是汝舅血染者也!” 

郭霸与来俊臣为罗织之党,尝按芳州刺史李思征,思征不承反,乃杀之。圣历中,思征出见霸,霸甚恶之,退朝遽归家,命人速请僧转经设斋。须臾,见思征従数十骑止其庭,诟曰“汝枉陷我,今取汝。”霸周章惶怖,拔刀自刳腹而死。是日,闾里咸见焉。霸才气绝,思征亦没。太子谕德张元一以斋谐供奉。时中桥新成,则天问元一“在外有何好事?”元一对曰“洛桥成而郭霸死,即好事也。”则天默然。 

武三思既废五王,虑为后患,乃令宣州司功参军郑愔告张柬之与王同皎同谋反。又令人阴疏韦后秽行,榜于天津桥,请行废黜。中宗大怒,付执政按之。诸相皆佯假寐,唯李峤、韦巨源、杨再思遽出承制,攘袂于其间。遂命御史大夫李承嘉深竟其事。承嘉奏云“柬之等令人密为此榜,虽托废皇后为名,实有危君之计。请加族诛。”中宗大怒,遽令法司结罪。又讽皇太子上表,请夷柬之等三族。中书舍人崔湜又劝三思尽杀之,绝其归望。三思问“谁可使者?”湜荐表兄周利贞,先为桓、景所恶,贬嘉州司马。三思即以利贞为南海都督,令矫诏杀之。唯桓彦范于竹槎上曳,肉尽而死。初,柬之惧三思谗,引湜以为耳目,自使伺其动静。湜反党三思,以图柬之等。君子知湜之不免耳。 

武三思干纪乱常,海内忿恚。张仲之、宋之逊、祖延庆等,谋于袖中发铜弩射之,伺便未果。之逊子昙知之,以告冉祖雍。祖雍以闻,则天敕宰臣与御史大夫李承嘉于新开门案问。诸相惧三思,但僶俛,佯不应仲之等。唯李峤独与承嘉耳语,令御史姚绍之密致力士七十余,引仲之对问。至则塞口反接,送于系所。绍之谓仲之曰“张三,事不谐矣!”仲之固言三思反状,绍之命棒之而臂折。仲之大呼“天子”者七八,谓绍之曰“反贼,我臂且折,当诉尔于天曹。”请裂汗衫与绍之,乃自诬反而族。绍之自此神气自若,朝庭侧目焉。寻坐赃污,宪司推之,获赃五十余贯,当死。韦庶人之党护之,得免,放于岭南。 



   
   
卷十三 




卷谐谑第二十八 

太宗尝宴近臣,令嘲谑以为乐。长孙无忌先嘲殴阳询曰“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询应声答曰“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由心溷溷,所以面团团。”太宗敛容曰“汝岂不畏皇后闻耶!”无忌,后之弟也。询为人瘦小特甚,寝陋而聪悟绝伦,读书数行俱下,博览古今,精究《苍》《雅》。初学王羲之书,渐变其体,笔力险劲,为一时之绝。


温彦博为吏部侍郎,有选人裴略被放,乃自赞于彦博,称解曰嘲。彦博即令嘲厅前丛竹,略曰“竹,冬月不肯凋,夏月不肯热,肚里不能容国土,皮外何劳生枝节?”又令嘲屏墙,略曰“高下八九尺,东西六七步,突兀当厅坐,几许遮贤路。”彦博曰“此语似伤博。”略曰“即扳公肋,何止伤博!”博惭而与官。 

则天朝,蕃客上封事,多获官赏,有为右台御史者。则天尝问张元一曰“近日在外,有何可笑事?”元一对曰“朱前宜着绿,录仁杰着朱。闾知微骑马,马吉甫骑驴。(将名)作姓李千里,将姓作名吴扬吾。左台胡御史,右台御史胡。”胡御史,元礼也;御史胡,蕃人为御史者。寻授别敕。 

李义府尝赋诗曰“镂月成歌扇,裁云作舞衣。自怜回雪影,好取洛川归。”有枣强尉张怀庆,好偷名士文章,乃为诗曰“生情镂月成歌扇,出意裁云作舞衣。照镜自怜回云影,时来好取洛川归。”人谓之谚曰“活剥王昌龄,生吞郭正一。” 

元崇逵为果州司马,有一婢死,处分直典云“逵家老婢死,驱使来久,为觅一棺木殡之。逵初到,家贫不能买得新者,但得经一用者,充事即得。亦不须道逵买,直云君家自有须。”直典出说之,一州以为口实。 

则天初革命,恐群心未附,乃令人自举。供奉官正员之外置里行、拾遣、补阙、御史等,至有车载斗量之咏。有御史台令史将入台,值里行数人聚立门内,令史下驴,驱入其间,里行大怒,将加杖罚。令史曰“今日过实在驴,乞数之,然后受罚。”里行许之,乃数驴曰“汝技艺可知,精神极钝,何物驴畜,敢于御史里行!”诸里行羞赧而止。 

京城流俗,僧、道常争二教优劣,递相非斥。总章中,兴善寺为火灾所焚,尊像荡尽。东明观道士李荣因咏之曰“道善何曾善,云兴遂不兴,如来烧亦尽,唯有一群僧。”时人虽赏荣诗,然声称従此而减。 

侯思止出自皂隶,言音不正,以告变授御史。时属断屠,思止谓同列曰“今断屠,宰(鸡云)圭,(猪云)诛,(鱼云)虞,(驴云乎)缕,(俱云)居,不得(吃云)诘,空(吃)结,(米云)弭,(面)泥去,(如云)儒,何得不饥?”侍御崔献可笑之。思止以闻,则天怒,谓献可曰“我知思止不识字,我已用之,卿何笑也!”献可具以鸡猪之事对,则天亦大笑,释献可。 

晋宋以还,尚书始置员外郎,分判曹事。国朝弥重其迁。旧例郎中不历员外郎拜者,谓之“土山头果毅。”言其不历清资,便拜高品,有似长征兵士,便得边远果毅也。景龙中,赵谦光自彭州司马入为大理正,迁房部郎中。贺遂涉时为员外,戏咏之曰“员外由来美,郎中望不优。谁言粉署里,翻作土山头。”谦光酬之曰“锦帐随情设,金炉任意薰。唯愁员外署,不应列星文。” 

益州每岁进柑子,皆以纸裹之。他时长吏嫌纸不敬,代以绸布。既而恐柑子为布所损,每怀忧惧。俄有御史甘子布使于蜀,驿使驰白长吏“有御史甘子布至。”长吏以为推布裹柑子事,惧曰“果为所推!”及子布到驿,长吏但叙以布裹柑子为敬。子布初不之知,久而方悟。闻者莫不大笑。子布好学,有文章,名闻当代。 

王上客,自负其才,意在前行员外。俄除膳部员外,既乖本志,颇怀怅惋。吏部郎中张敬忠戏咏之曰“有意嫌兵使,专心取考功,谁知脚蹭蹬,几落省墙东。”膳部在省东北隅,故有此咏。 

玄宗初即位,邵景、萧嵩、韦铿,并以殿中升殿行事。既而景、嵩俱加朝散,铿独不沾。景、嵩二人多须,对立于庭。铿嘲之曰“一双胡子着绯袍,一个须多一个高。相对厅前搽早立,自言身品世间毛。”举朝以为欢笑。后睿宗御承吴门,百僚备列,铿忽风眩而倒。铿既肥短,景意酬其前嘲,乃咏之曰“飘风忽起团栾回,倒地还如着脚搥。昨夜殿上空行事,直为元非五品才。”时人无不讽咏。 ;窦怀贞为京兆尹,神龙之际,政令多门,京尉由墨敕入台者,不可胜数。或谓怀贞曰“县官相次入台,县事多办否?”怀贞对曰“倍办于往时。”问其故,怀贞曰“好者总在,侥幸者去故也。”闻者皆大噱。 

姚崇为紫微令,旧例给、舍直次,不让宰相,崇以年位俱高,不依其请。令史持直簿诣之,崇批其簿曰“告直令史,遣去又来,必欲取人,有同司命。老人年事,终不拟当。”给、舍见之欢笑,不复逼也。后遂停宰相直宿。 

卷记异第二十九 

沙门玄奘,俗姓陈,偃师人,少聪敏,有操行。贞观三年,因疾而挺志往五天竺国,凡经十七岁,至贞观十九年二月十五日,方到长安。足所亲践者一百一十一国,探求佛法,咸究根源。凡得经论六百五十七部,佛舍利并佛像等甚多。京城士女迎之,填城隘郭。时太宗在东都,乃留所得经像于弘福寺。有瑞气徘徊像上,移晷乃灭。遂诣驾,并将异方奇物朝谒。太宗谓之曰“法师行后,造弘福寺,其处虽小,禅院虚静,可谓翻译之所。”太宗御制《圣教序》。高宗时为太子,又作《述圣记》,并勒于碑。麟德中,终于坊郡玉华寺。玄奘撰《西域记》十二卷,见行于代。著作郎敬播为之序。 

袁天纲,益州人,尤精相术。贞观初,敕召赴京,涂经利州。时武士彟为刺史,使相其妻杨氏。天纲曰“夫人骨法,必生贵子。”乃遍召诸子令相之,见元庆、元爽,曰“可至刺史,终亦迍否。”见韩国夫人,曰“此女大贵,然亦不利。”则天时衣男子服,乳母抱出,天纲大惊曰“此郎君神彩奥澈,不易可知。”试令行。天纲曰“龙睛凤颈,贵之极也。‘转侧视之,’若是女,当为天子。”贞观未,高士廉问天纲曰“君之禄寿,可至何所?”对曰“今年四月死矣。”咸如其言。 

则天时,新丰县东南露台乡,因风雨震雷,有山踊出,高二百尺,有池周回三顷,池中有龙凤之形,米麦之异。则天以为休祯,叫“庆山”。荆州人俞文俊上书曰“臣闻天气不和则寒暑并,人气不和而疣赘出,地气不和而堆阜出。今陛下以女主处阳位,反易刚柔,故地气隔塞而出变为灾。陛下谓之‘庆山’,臣以为非庆也。宜侧身修德,以答天谴。不然,祸立至。”则天大怒,流之岭南。 

沙门一行,俗姓张,名遂,郯公公谨之曾孙。年少出家,以聪敏学行,见重于代。玄宗诏于光文殿改撰《历经》,后又移就丽正殿,与学士参校《历经》。一行乃撰《开元大演历》一卷,《历议》十卷,《历立成》十二卷,《历书》二十四卷,《七政长历》三卷,凡五部五十卷。未及奏上而卒。张说奏上,请令行用。初,一行造黄道游仪以进,御制《游仪铭》付太史监,将向灵台上,用以测候。分遣太史官大相元太等,驰驿往安南、朗、兖等州,测候日影,同以二分、二至之日正午时量日影,皆数年乃定。安南量极高二十一度六分,冬至日长七尺九寸二分,春秋二分长二尺九寸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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