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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华野史-第11章

小说: 中华野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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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夷各怨貉隆,曰“貉隆荐得好人,自害自己。” 

九夷以后不敢复乱。 

羿遂振旅还都,以逄蒙为司马。太平宴上大言曰“吾不喜平九夷,喜得一逄蒙耳。” 

诸人皆贺,伯熊、勿髡独默然不言。武罗伯、叔龙、宾圉见二士颜色不韵,宴罢,私问二士曰“今日众赞逄蒙,二子有异意,何也?” 

二士曰“此吾所经目人心事也,安得与人同?” 

三人曰“何谓也?” 

曰“吾君必坠此人之手。” 

三人大惊曰“何为至此乎?” 

曰“九夷之君,极诚心置此人为将,亦何负于此人?徒来见吾君,未尝不可。遂斩三夷长头以来,忍心于此。彼于天地之间,又何爱焉?” 

三人怃然曰,“是也。” 

羿自是日与逄蒙为伍,出,则命之为御;射,则命之学;战,则命之前;饮宴,则命之侍。逄蒙凶残,羿以为勇。逄蒙刚意,羿以为忠。五贤患之。 

三年乙酉,东夷来朝,羿又使逢蒙答聘,曰“非尔他人不能往也。” 

逢蒙慨然承命而行。五贤相顾曰“无耻极矣! 

杀人之君,又往聘其国,忍而无耻,又何所不至乎?” 

乃其言于羿曰“逄蒙忍人也,吾君爱之,甚而亲之,恐为后忧!” 

羿此时方有异图,意已不在五子。盖收牙爪的情浓,敬圣贤的心淡。闻五贤之言,掉首不顾。武罗伯于二三年间,得十余贤士,荐之于羿。羿皆曰“文礼之人,何所用之?只使廪食养之,库序饰观而可矣!” 

武罗伯数辞位要去,苦为子漼留之。 

伯熊等要去,羿又勉留之。不意逄蒙自东夷归来,又收得一个狼人同来,乃有寒氏国君之子也,名浞。有寒之君,乃伯明之后,颇有明见。媵生此子,一见之,即掷于地,曰“此神奸孽物,乳世之徒也。” 

弃之于野,七日不死,媵辈窃而养乏。既长,巧言令色,奇奸诡智,变诈百出,颠倒是非,引邪贼正,毁谤端士,谗谮善人,无所不至。有寒之君欲斩之,乃逃之东夷,便教东夷附羿,羿常时对逄蒙曰“勇士,吾得汝,可助吾力矣。独少一智士,可助吾谋者耳。” 

逄蒙闻此言在心,偶在东夷馆中,忽有一人来谒,其人亦不高不大,不美不扬,却是言语动荡,变化转折。逄蒙说头,他即道尾,逄蒙举念,他即知心。逄蒙大喜,问则寒浞也。逄蒙曰“子欲往中国乎?”曰“中国有人用予,即有人不欲用予。” 

逄蒙曰“何谓也?” 

曰“太宰羿,此用予之人也。武罗伯等五人,此不欲用予之人也。” 

逢蒙愕然,曰“子神人也,但子度太宰必用五人乎?必用予乎?” 

浞曰“若太宰之心,则必用我。” 

逢蒙笑曰“此言信然,然子谓太宰何心?” 

浞曰“此则不敢言也,司马自知之。” 

逢蒙曰“子谓予心欲子行乎?不欲子行乎?” 

浞曰“欲我行。” 

曰“何以知之?” 

曰“磁见铁而收,气相喻也;甑得釜而合,用相宜也。是以知之。” 

逄蒙笑曰“子真神人也。” 

遂同寒浞归见羿。 

羿与之言天下事,皆合羿心。羿大悦,置之左右。一日于密室独与浞谈事,因问浞曰“子每言皆合予心,今予心有一大事,子测之。” 

浞曰“何必测也,名实不相符,但力行之而已。” 

羿曰“何谓不相符?” 

浞曰“民归君矣,士归君矣,天下诸侯归君矣,夷狄归君矣,君不为天子谁当为天子者? 

而姒氏相尸君位于上,挂个空名,此真去而代之易易也。” 

羿曰“从来有此理,有此事乎?” 

浞曰“理随时变,事以势兴。时势可为则为之而已。” 

羿抵掌狂笑,曰“快哉!得子吾大事可矣!但吾旧臣五人皆不欲也,何以处之?” 

浞曰“君心将何以处臣?” 

羿曰“吾将授以少宰之职。吾为天子,尔即为宰相矣!” 

浞曰“君虽爱臣,爵臣,武罗伯必极争,不合封臣官,君即佯怒而叱之,彼必定辞官去君。即许其去,君之子必请君留之使命。君之子与罗伯同居旧国,则罗伯远去矣,彼四士者又必极争不合遣。罗伯去君,若逐之,彼必事于诸侯,以与君抗。莫若先命四士并聘于东夷,置心腹人与之同行,勿使路逃。至东夷则密戒夷君,幽囚此四士。如此乃可远异议而无杀贤士之名,此上策也。” 

羿大喜曰“布置妙密,如此真吾相也。” 

遂先假王命遣伯熊等四士聘于东夷。 

临行,武罗伯饯之,心知不善也。怆然问四士曰“子等先往,何时返乎?” 

四人曰“不知死所,但子亦不久行矣!?·”五人凄然,流泪而别。后人观至此,哭而赞之曰悲夫五贤,生彼穷国。 

复穷其君,则惟悖德。 

直道何施?正色何立? 

四十年间,朝夕岌岌。 

食不背义,显不忘恩。 

私门之人,公忠且存。 

尔辞温如,尔诣纯如, 

尔心焚如,尔命屯如。 

久诣深情,烈烈罗伯, 

其难师光,触锋于贼。 

四士冥冥,天地无明, 

本有同心,甘焉九京。 

四士既行,见东夷君。夷君听羿之命,遂将四士囚于东夷。 

羿即于夏朝,命寒浞为少宰,掌司徒事。武罗伯曰“噫嘻! 

四贤之去,正为今日也。夫司徒者,掌那教之官。而可以夷方收获行乞之余,父兄所弃之谗邪。子弟处之乎!” 

即日,致位求去。子漼亦力言于羿曰“君之用逢蒙也,众贤非之。今又用浞,内外文武,尽信奸邪,宗祀其能久乎?” 

羿怒,叱之。漼泣请留罗伯,羿喝曰“使之与尔同去,守旧国,勿于此乱吾。”漼依依不忍行,羿命左右逐之。漼恸哭而去,遇浞于门。漼指浞面骂曰“谗贼,丧吾家国也。” 

浞低应曰“然。” 

漼与罗伯遂遥拜辞羿,并归有穷国去。后人钟伯敬有七言二绝句,叹之曰贤士无名宇宙愁,况加驱逐与幽囚。 

可怜五士三仁匹,陷入迷楼当宿瘤。 

忠贤恋主自情高,逆背心乘亦枉劳。 

那似当年旧司马,硕人今隐在崧高。 

此诗过责五士,言不当仕权门,又宜如棨木早去。然士穷无主,得主即事,季路、冉有且然。及既食其食,蒙其恩,又焉能不恋恋也。 

却说五贤既去,夏国独有三凶行事。三凶者,穷羿、寒浞、逄蒙也。浞虽蒙所引,而以计智反居重。三人合心,任意横行。 

中原无复成世界矣!浞既为司徒,四方之士来者,俱先投浞。 

浞遂多收无赖汉子,密结机诈小人留养在都。乃教羿发国中仓廪以赈民,纵狱中囚徒以充役。诸侯宋朝的,厚之以弊。聘召天下诸侯,约他明岁来朝。探诸侯不顺者,杀之;顺者,便如此如此行事。 

明年,后相之四年丙戌也。诸侯来朝,不曾朝后相,俱先来朝羿。羿乃不引朝王,自置筵宴,大享诸侯,会议天下事。 

羿开言曰“予以王命致群公来此,实非为王一人,乃为天下大事也。今夏后氏衰,君王无道,子孙相承,安得贤者?子意不如用尧舜之法,择群公中贤侯,众心所愿推为王者,以为天下之王,何如?” 

诸侯闻言,避席而逃者二十余人。羿令止逃,众诸侯知其意,乃佯言曰“太宰之言正是当然,但不知何人最贤?惟太宰择之。” 

新收无赖子做的司徒,寒浞便开言曰“今天下之贤圣有德才者,孰如太宰乎?群公便当推以为天子,安置夏后相于他方。此万世一时也。” 

众旧臣如吉光者,与素附羿之诸侯,如有嫠氏等俱应声曰“然。” 

内中有刚正诸侯,如息侯、寒侯、郏侯三人,厉声喝曰“我众诸侯议事,不在其位者,不谋其政。汝何等奸回小贼,敢妄言天下大事耶!”羿大怒曰“汝三人便欲横行天下耶?” 

呼逄蒙擒出三侯,斩之。三侯大喊曰“羿,汝万世奸贼也。我等虽死,何惭?”众侯慑慑,不敢有异言,便其推戴羿。 

羿自率逄蒙等人夏王宫,搜实货。夏王闻变,计不知所出。 

羿见王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当以无德让有德。” 

夏王曰“有德者谁?” 

羿曰“今日众诸侯所推戴的,便是有德。” 

夏王曰“臣弑君,可乎?” 

羿曰“我曰可。” 

于是留王妃嫔,独赶夏王与后带随奴婢十余人出。羿遂篡位,自登朝堂,受诸侯、百官、士民等朝贺。朝贺未毕,忽然一阵大黑风从空而来,卷带无限砂土,扑人眼鼻,人人闭目掩面,良久,羿所立朝之地陷下,羿大惊退朝。 

且说这是千古贼臣篡位之始,如何天地不变?是日,荆山崩,天鼓鸣。夏都之中,则雌鸡啼、狗人立、豕升楼、鳖登城,马化为蛇人于井。羿膳中忽有生粪,杀其膳官,愈杀愈多,饭甑中忽蒸杀一小儿。后宫中,夜夜有鬼魅来魇。羿但立朝时,即有黑风旋复地陷。明日避之,另立一地,地又复陷。陷地遍于朝堂。乃役夏民别筑城,凿池,起朝堂、殿阁、楼台。另于公卿家,选女为伪后;于士庶家,选士女为伪妃嫔。国用不足,厚敛苛责于民间。令民出酒菜、粮货、肴馔、珍馐供日夜宴乐。 

贤土摈弃,凶徒皆得进用。 

于是诸侯臣民初喜其为天子者,今俱怨恨,复思有夏氏矣! 

新城新宫既成,羿人居之为乐。不月余,妖怪百出,一如前旧。 

羿心恶之,遂弃阳翟而归有穷之国,子漼、罗伯得复相见,但仍不用事贼羿之王也。寒浞为伪相,逄蒙为伪将,文武二人而促,犹专权柄。上下内外皆浞之人,浞又内通好于宫中,外洽情于国中,上诱羿于淫乐、荒游、远征,下结逄蒙为心膂肝胆,以阴图大事。 

后相五年丁亥,阳城桑林,今之泽州地也,有翌虎之兽,纵横食人。浞请羿大猎于桑林,搜寻翌虎。此翌虎生得似山中猪,而有巨牙大口,遍身皆铁枪,人不敢近。羿谓逄蒙曰“此吾师徒见技之时也,吾取左目,人缝不伤珠,尔取右目,何如?” 

那翌虎正张爪露牙,磕人而食。羿弯弧一矢,正中其左目。逄蒙一矢,亦中其右目。矢皆贯内,虎哮咆跳叫不止,众军又斧交加杀之。羿命取来观之,左目目珠尚在,矢挨缝而进,右目则珠破矣。逄蒙骇服。 

本年有狞飚之神,能作恶风,坏民麦禾、田舍不止,莫可奈何。浞又备车马、齐军旅,请羿往征之,便示威于东方诸侯。 

羿喜,从之往见。狞飚之神,十丈之长,三亩之宽,团团扁扁,霍霍刺刺,风行数十里,飞砂走石,军兵不能立。逄蒙独立,纵矢一发,贯其咽喉。羿从后一矢,随逄蒙之矢往插逄蒙之矢尾而进,逄蒙之矢尽破,而包羿之矢在中。逄蒙又骇服。 

明年戊子,有河伯使者出于洞庭,日食数十人,浞又请羿南征河伯,使者便示威于南方诸侯。羿又大喜,率三军大猎于云梦,浮于洞庭,搜于湘沅,得之,即巨龟也。爪甲嶙峋,目如双灯,口如烟洞,五十步之外吸人而吞之。逄蒙曰“此从何处射也?” 

羿曰“此须从鼻窍贯于其目,内破其珠,不得决鼻窍而出目外。” 

羿射左,蒙射右,皆中而龟坠。众军取之,视左矢人鼻,孔圆不伤目,珠破于内而不见矢。右鼻微出血,目珠未破,入稍低也。逄蒙又骇服。 

己丑,有西戎大乱,乃,雕题之人,从昆仑之墟而来。浞又请羿示威西方,羿又大喜。西征,与雕题之人大战于二华之野。其人身长二丈,板齿长牙,能食人,手持盾遮羿之矢。羿平生矢无虚发,见其可遮,便不射。雕题不见羿射,便稍放心,用盾障面,以目从盾窍中窥羿。羿发一矢,正从盾窍钉入雕题之目,便不得脱。雕题跳跋于地,良久而死,地成一洼。逄蒙又大骇服。 

每浞安排引诱羿一番。皆中羿之意,羿喜而去。浞守国即窃通其宫中,外赂其臣役,使内外人人愿浞为天子。又逄蒙每一番骇服,即有一番暗恨“如何我技只不如他?若无了他,我便是天下第一人也。” 

心中隐隐有反噬之意,但无计能施耳。 

后相八年庚寅,猰貐之兽为害于云中之野,浞又请猎之。 

窥逄蒙之心,竟有异者,遂先饮醉逄蒙,乃语之曰“大司马之射,可谓神矣。然每射辄不及主君,何也?” 

逄蒙乘醉而言曰“恨多。” 

浞曰“何谓也?” 

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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