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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华野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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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圉曰“天下无弃父就子而坚执不用父命之理,不往则当他奔。” 

叔龙曰“他奔则必仕于诸侯,谁不知我四人为元士者?若君复以王命来召,我敢不来乎?又何国我容?来则何以复见于君?不如往也。幸或悔过,可以复新,天下之幸也。” 

伯熊曰“复新终难,悔亦终变。但幸其万一救其半而可矣!要之,吾辈始食其德,半而违之,君自悔反,吾犹自坚,其如初何?” 

于是子漼、罗伯又俱来劝驾。四人只得别了罗伯、子摧,取道南来再见羿。 

泣陈虔悃,羿亦恻然相慰。旧君臣缺月再圆,又复相得,乃复引朝于王。王大悦,命四人仍为元士,加锡命王田。是时,仲康王三年冬十二月,子昭明薨,王命其子相士奉丧,葬祭为三年。丧之后,便嗣高侯位于有商国。 

四年辛未元月,王遂以胤侯之功德,命以为大司马,次于羿、太廉而为三公。以元士棨木为司马,列于九卿。五六年中,太廉薨,若木卒。王封太廉之于归郏,封若木之子于费,遂为费氏。七年,羿荐其臣武罗伯于朝,王使人聘之,以来与语,大悦。遂列九卿之末。罗伯既见用于王朝,悉心委身,竭忠王室,亡顺王命,下调羿志。与伯熊等时时陈说,规正后羿。所以终仲康之世,羿勉修相职,五贤之力也。五贤既贤,又得仲康王尽道,亲贤远奸,羿只一人孤立,无党不能逞志。又锡后羿山川、土田、章服、宝贝,极其浑厚,羿亦不忍逞也。仲康王之为君也,内刚而外柔,英明而浑厚。杜绝小人,寸隙不得人。 

推诚君子,贤士愿效命。盖初经苦难,劳心焦思,备知民故、国是、君道、治法,所以能振长策而弥奸党,杜熊行之志。又能保功勋而崇敬礼,全上下之交。所以终其世,群贤相维,孤雄自辑。总之,王之贤所致也。 

但仲康王虽能制羿,亦知羿终必有变,王心日度,天命苟佑,以待其自毙,使王久享天位。羿亦当终身臣节而已,不意夏后氏该有祸乱,羿不该有善终。才得君臣泰交,民起于凋瘵,国近于完固,天下可望太平,诸侯多来朝会。而王遽崩矣。 

哀哉!是于有三年庚辰八月也。后羿、胤侯等奉王之子相为二年丧。今诸侯葬王于荆山之阴。丧事未宁,忽然兖方诸侯来报,说东夷又来作乱。未知是何情实,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有穷羿兵击九夷 羿同蒙促谋有夏 



话说东夷有九种,乃是少昊时,九夷乱礼,高阳氏除之,遗孽散漫在东方,渐渐繁盛,各为一类,互相救应,是为九夷曰畎夷、曰于夷、曰方夷、曰黄夷、曰白夷、曰赤夷、曰玄夷、曰风夷、曰阳夷。前仲康王三年,作乱助羲和者,正是畎夷、于夷、黄夷、风夷,擒最盛的,四种已被胤侯所破,诛夷其四酋长。是后,颇来朝贡。但犬羊之性,终不可驯。 
畎夷酋长吓仲,又最凶暴。闻得夏王已崩,就要泄前恨。 

率众九万一同西行,攻城蹂田,杀人抢货。东方诸侯不能拒敌。 

羿欲自往征之,胤侯恐其兵柄人手,遂有变异。乃谓羿曰“国相者,天下之重,非必其武威也。今王少国危,百官总己以听,方在太宰,奈何舍夫重而轻是图?且各有司存。昔者羲和之役,予在司马,不烦国相。今先王甫世,敢乱章乎?架木具在,可辨寇也。” 

羿不能厝语。 

乃令司马棨木率三军,以元士伯熊、勿髡辅之,往御九夷。 

临行,胤侯嘱以勿浪战,勿过杀,勿远追,善察进止,万全而动。棨木凛承严师东行。 

是年壬午,王师二十七日次于长原,以待九夷。至十六日早,九夷大喊,连天飞奔而来。二三十里外,便闻腥气;二三十里内,但见黄尘,不见车马。棨木与二土登高望寇,令军中齐击大鼙以止九夷。九夷闻之,果止。乃渐见纷纷旗枪,簇簇事马。九夷名为一簌,哜哜嚷嚷,嗗嗗哓哓。勿髡请择军中知九夷者,欲以坚车锐士往观之。棨木曰“不必往观,彼即自来。” 

乃令三军坚壁掩鼓以待贼。须臾,贼夷之一簌咆哮前来,叩营厮战,多是手持大刀,披发乘马,如北胡之状。棨木识之,指与二士曰“此风夷也,好乘马用刀。” 

那风夷逞勇突阵,不能得进。指营骂詈而去。须臾,又一簌来,多是手持大斧,半步年骑,土面金毛,不甚剽急,乃黄夷也。来到且指且骂,良久乃去。须臾,又一簌来,多是步丁,手持板斧,乃于夷也。 

前来跳脚指手骂着要战,王师俱只寂然不动。须臾,又一簌夷丁,高车长枪大旗而来。棨木曰“此畎夷来矣。” 

近视乖然,遂拥车抵营,大骂要决战。王师中将士人人请战,棨木俱不许,只坚守营阵。畎夷奋骂逾时,乃稍退。 

四夷遂阵于半里之中,其五夷尚远。棨木问二士曰“以子之见,为何如?” 

伯熊曰“予观风夷剽,黄夷重,干夷狠,畎夷盛。剽者,吾当以重制之;重者,吾当以疾击之,狠者,吾当远制之;盛者,吾当中破之。” 

勿髡曰“予观风夷用骑运刀,吾当以坚车长战制之;黄夷亦似于夷步也,惟强弓劲弩射之乃可;畎夷之众非用步武,短兵与之林战,营战未易破也。”棨木曰“予昔陶山之役,先破此夷。诸夷尽奔,今可复平。”伯熊曰“未见其可。陶山之役,彼众不及我。今过倍于我,毋狃胜也。” 

勿髡曰“彼众我寡,惟有夜击之耳。” 

棨木曰“以夜劫人,非王者之师。吾且待其气惰,声罪而讨,见难则退。” 

乃戒三军饱食。日午望四夷之顶上,烟气缓散,士马倦息,车骑杂置。伯熊曰“可矣!” 

棨木令选坚车二百乘,介马用坚忍,选锋二千人,各执长戟立车上,三千人披甲持斧从车下,以伐风夷。令选革车百乘,介马用轻便,选锋执快枪者一千人立车上,执矛、盾者二干人立车下,以伐黄夷。令选轻车五十乘,用巧士五百人持弓弩居上,捷卒一千人持矛、盾居下,以伐于夷。令选猛而无耻之卒千人,一队居前,坚车良马四百乘居后,猛士四千持大刀阔斧居上,而步卒三干持短刀从之,以伐畎夷。四部既齐,乃开壁而出。四夷望见,各振凶勇,咆哮踊跃而来。棨木坐垒门,击大鼓,四部并进,大战于长源。 

四夷虽众,各被所制,风夷先败,黄夷、于夷亦败,独畎夷坚斗。时已近暮,棨木令勿髡领右军之余,多旗鼓而东追三夷,使毋复来。令伯熊领左军之余,杂车马落,以遮畎夷,使不得去。乃分止四部,远缀畎夷。畎夷不知何故,权且止息以望他夷,他夷不至。夜既昏矣,畎夷欲遁。左军遮道,右军摇旗击鼓而返。畎夷不敢东,遂引而南。王师四面从之,棨木夜令三千矫捷步卒,各持短兵,待四面并攻,畎夷兵乱。又令步卒间人畎夷营,登其车,制其御,砍其马,畎夷大败。棨木于夜又令矫捷善匿伏步卒二千七百人,持鼓角,挟短刃,每三百人为一队,入九夷宫。九队互相引诱,贼出即伏,贼人即起。 

于是黑地里九夷彼此相遇,皆以为天兵至也。自相斗战,杀伤无数。夜至五更,王师乘之。九夷气败,惊悸而溃。遂斩畎夷之长,擒黄夷、白夷之长与夷土三千人以归,振旅还都,赏功享士。羿、胤侯等以八月上旬,代王世子告庙献俘。 

明年癸未,王世子相服、关公卿奉以祠祭先王,告于祖庙,以十月朔即王位。又明年甲申,胤侯薨,封其子归国。夏后相不能操政,大权悉归于羿。仲康王所用勋旧老臣,皆使归国。 

权成、季升皆屏归阳夏。羿遂引用归己之人人布列卿土之位。 

棨木忧之,上疏致政而云,隐于嵩山。后相乃用幸臣数人,日排遣为乐。幸臣又导后相役人民,兴土木,起楼台,广妃嫔。 

众民有怨,羿乃使人抚恤饥苦,私收民心。武罗伯欲谏,后相幸臣蔽之。后相不出听政,羿又迁罗伯为秩宗。庶土之归羿者,皆令罗伯待而养之,以收士心。诸侯来朝者,厚待之,岁遣人聘问,以收诸侯心。士民既归,诸侯亦喜,惟商国子氏、有邰姬氏、洪洞陶氏、有仍氏、有鬲氏、斟鄩氏等,心忠王室者各兴隐忧,亦莫可奈何。武罗伯在内,亦只得宛转调停而已。 

羿又以久处王朝,未施威武,年年虽有田猎,只是常规,未得畅意,乃欲大彰功绩。因东夷虽败去,终不来朝,羿乃召其子漼来与武罗伯等同守夏都,而躬揽六师,假王命东征九夷师,次于胶水。九夷之众集于教山,羿善射而不知兵,欲自往击夷。伯熊、勿髡在军谏曰“远兵自疲,须养其气。且王师不当贼下,不仰攻,军之制也。今夷据山险,须待其下山击之。 

岂可自往?” 

羿不听,领前军驰至敖山之下。九夷皆树木栅而守,夷长立木栅之上以望羿军。羿于车上觑,直发三矢,连射杀三酋长,矢皆贯其眉心。夷人大惊,皆不敢立栅上,俱走下栅,用目于栅隙中窥羿。羿又贯三矢,连杀三夷人于栅隙中,皆矢贯窥栅之目。夷人大骇,呼以为神,遂人人持盾不敢复窥栅。羿率军攻栅,夷人从栅中远远拟矢乱射而出,伤羿军颇多。 

羿犹待夷出头,夷守固不出。 

日已暮,夷中谋士貉隆谓六夷之长曰“天夜则射不可施,何不分兵一半从山后出,攻彼本营。将一半乘高攻下,彼必败也。九夷从之。以一夷守栅,分四夷出山。其四夷开栅杀下。 

夫暗中,羿射不能择人,四夷遂杀羿之前军殆荆羿之御与车马皆失,羿独力用浑铁长矛于重围中,杀夷人数百,突路步走归本营。本营被四夷围攻,得伯熊、勿髡等督诸军固守,未破,羿从外杀开重围进宫。又整了车马,率了将士,杀将出来,四夷方退。 

九夷夜聚议曰“羿勇非常,射更如神,难与敌也。” 

貉隆曰“此去不远,有灵山之野,一人勇而善射,可以敌羿,何不请来相助?” 

夷长从计,连夜去请那人来。那人姓逄名蒙,生得身长丈二,力举千钧挽五百石弓,有善射之名,实不及羿。 

夷使请逄来,九夷见之,大喜,谓有此人何患哉?遂尊为上客。 

明日使领前锋,九夷从之来,阵于胶水之东。羿大怒,欲渡水而战。伯熊曰“彼师众,不可渡也,不如隔水而阵,以观其变。 

羿乃阵于胶水之西。羿登车楼而观,但见夷兵牙门开处,有一大汉,皮冠布袍,不似夷人。须臾,乘车而出,张大弓,注矢西向望羿阵。高叫有穷羿尔来,我射尔两红心,尔何故欺我东方人?” 

羿笑曰“此必非九夷中人,乃下车楼,亦乘车出牙门,临水隔二百余步,向东岸,与大汉相去二百余步。高声问大汉曰“尔是何人?” 

答曰“东海勇士逄蒙尔,不闻之乎?” 

羿笑曰“我当初追射九日,走东海外至扶桑旸谷,遍游十洲三岛,往返数万里,见了多少奇禽、异兽、神鱼、怪鳖,但不闻尔,岂在海穴中藏耶?” 

逄蒙大怒,扳弓一箭,正射羿眉心,羿全不动色,轻用二指拈住箭头。逄蒙大惊,驻弓不敢动。只见羿二指拈逄蒙箭,呼逄蒙曰“尔欲与我比射乎?”逄蒙心怯,只得作硬语,应声曰“然。” 

羿曰“尔能接我箭乎?” 

蒙实不能,只得应声曰“不知也。” 

羿曰“尔伸掌,吾抛尔的箭还尔在中指无名尽处,尔勿惊也。” 

羿蒙伸掌,羿二指拈原箭,隔水望逢蒙一插,插在羿蒙中指、无名指缝间尽处,掌一毫不伤。逄蒙大惊曰“神人也。” 

又问羿曰“君还能接我箭乎?” 

羿曰“可。” 

逄蒙又一箭正射羿人中,羿微微仰唇,轻轻一咬,咬住箭镞在四门齿之间。又手持原箭呼,逄蒙曰“再伸有甲之一指,吾还汝箭。” 

逄蒙竖一指,羿撺原箭从逄蒙指顶贯其尖甲,一水两岸齐声喝彩道“好神箭。” 

逄蒙曰“更能接乎?” 

羿曰“可。” 

逄蒙又一箭正射羿胸膛,羿挺鞋带上金蒜,、迎箭一撞,撞得那箭倒飞过水,箭尾还撞着逄蒙胸膛。逄蒙投弓矢于水,叹曰“吾空半生称善射之名,今乃知天下有神射矣!” 

大呼,向羿曰“君之技,予知之矣。敢不拜下风?不识肯教人否?” 

羿曰“天下自无能求我教者,如有之,何爱吾道哉?” 

逄蒙隔水下拜曰“如弟子亦可学乎?” 

羿曰“可。” 

原来羿是个英雄汉,心最贪爱英雄,只一向不曾撞着。昨日敖山之下,前军被九夷杀尽,无一人助羿同行,羿心暗恨我这样人天下就无做伴的,安得几个教作弟子常随左右,岂至如此孤栖?因此今日一见逄蒙,表表出群,便心爱他了。又见他能射,故用意收服他。见他连问,满口应可。逄蒙大喜,来辞六夷之长。六夷长正看他二人对射完,见逄蒙来,一齐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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