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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生的一天(全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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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你给我出去!” 
我们一致同意,用大家捐的钱为小王租一个大灵堂,买几个大花圈,剩下的钱全部交给了从农村前来奔丧的小王的父母。 
几年过去了,我的又一个师弟因患肝癌去世了,年仅40岁。追悼会上,有人开始议论:“我们这职业太危险了,治啥得啥。”我愕然了!是呀,大家说的有道理——老的泌尿科主任患膀胱癌去世,老的胸外科主任患肺癌离世,我的师弟患肝炎、肝癌早逝,不会都是巧合吧?会不会与过劳、生活没规律、精神压力大、病原体(已知及未知的)围绕等因素有关?期待着今后的科学发展来逐渐揭开其中的奥秘。 
挥泪送别了刚刚步入中年的同事,我们这群不同年龄的医生无语地握手,互道珍重。   
百味人生(1)   
◆陈学良山东大学齐鲁医院血液科,主任医师、教授、血液专业博士生导师、肿瘤专业硕士生导师 
http://。91sqs。/2304 
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醒来,口中有些干苦,睁开沉重的双眼,看看表正是5点。不由自主地想起女儿的病:她今年34岁,一名职员,半年前因突发脑卒中而急诊手术;春节前又一次姑息手术;5月10日第三次行颅内新生物全切术,风险是肢体瘫痪,失语,不同的精神症状遗留。性质有待病理切片,临床判断是恶性胶质瘤。昨天是她术后的第二天,她无力地躺着,头上的引流管还流着血水,双眼睑肿着,时时地皱起眉头。她不再问什么,因为我总告诉她最大的可能是血管瘤。我陪她很晚才回家,心头像压着沉重的铅块。 
我下了床,照例到平台上展开双臂做几次深呼吸,头脑清晰了许多。抓紧时间盥洗、用餐,准备上班,上次查房就是替换的,今天我必须去查房,看一看我的病人。 
我坐在班车上,窗外的天似阴非晴,我的心也阴沉着,思索着为什么疾病会如此突然地发生?又是那样地凶猛?我很无奈,然而心中又怀着深沉的期盼,或者病理奇迹般地报告良性?或者在她身上一切奇迹都会出现?过去我看到病人亲属撕心裂肺的痛,感到惋惜和同情,而今自己亲人身患重病,更使我多了入骨三分的理解。班车停在院内车场,我快步乘电梯到了病房大厅。 
表针指着7点45分,厅里坐着几位病人家属。突然一位老人站起身迎我而来,温和地喊了声:“陈主任您好!”我定了定神,似曾相识。“您是……山东师大的王老师吧?”“是的,我特意给您送幅字来。”说话间他展开了手中的一卷纸,指着隶书的一首诗,那字写得很工整,许多笔画蚕头雁尾,闪耀着隶书之美,还加了两枚鲜红的章印。我渐渐想起,不久前他老伴曾住过29床,是个67岁的老人,病情很重,已有15年的骨髓纤维化,我们无能为力。这一切他全明白,但日日夜夜虔诚地厮守着,伺候着。有时候他俩手握着手在小声交谈着什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每次去巡视病房,不管看哪一位病人,一进房间他总是礼貌地站起,两只手恭敬地垂着,嘴角挂着笑意,默默无语,但眼神却那样地无助和无奈!他珍惜老伴生命的最后时光,想通过不弃不离把生命延长。“您夫人出院已经很久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探问着。“她已离我而去,走了。这不,忙完了丧事,才静下心来有工夫写字,向您深表谢意!”我歉意地说:“我没能治好她的病。”“您已经尽力了!延长了她的生命,减轻了她的痛苦。我才有这首冠名小诗:学者博才君子风,良医道深替天行,长天遨游华氏魂,寿高德隆救众生。”他指着字,诚恳地一句句解释。“谢谢王老师!我一定裱起来留作纪念。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我接过礼物,赶紧走到病房办公室,听取交班。 
我听了一遍夜班医护交班,病情并无大的变化。就像往常一样,各级医师跟在我身后,推着病历车一个一个地看病人。我仔细查看病人询问情况,对照医嘱及化验结果,结合个人经验进行分析和讲解,他们聆听并时时做着笔记。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我还是注意着病人的表情、体位、皮肤的温度、出血点等等诸多微细征候的变化,权衡着更改医嘱的利弊,判断着预后,指导着整体方案的进程,所不同的是内心感受。病人期盼的目光,倾诉了全部的身心苦痛,有时候他们把看过的书上似懂非懂的问题来问我,我必须深入浅出给予解释。使其纳入正确的思路并不容易,常常绕不过的问题是:“我还能活多久呢?”面对豆蔻年华的善男信女我难以回答。他们像女儿一样的神情,使我感到刺心的痛。我内心默默地祈祷着,先咽下心中流淌的泪,开始把话从远处说起,说到病的本身,总是有意无意冲淡些黑暗,点缀些光明,再举出几个治疗成功的例子,使他们充满信心,燃烧希望,勇敢地活下去!我这样做,心中感到安慰,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东方巨人,高高地站立着,背着因袭的重担,顶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带去,那里是一片灿烂。 
上午10点15分,我们刚查完房走进医师办公室,接着涌进五六个病人家属来,都是19床ZP的家长和亲属。其父激动地说:“我孩子高烧两个月了,看了几家医院都治不好,这才慕名而来。一住就是一个星期,还是发烧,查这查那,连CT都做了,报告说是淋巴瘤,你们还不赶快给上化疗,还让今天再查腹腔镜,是什么意思?!”我说:“这我都知道,您孩子的病很复杂,虽然CT考虑符合淋巴瘤,但其他许多方面不符合。腹腔镜可以取病理,真正确诊了再系统治疗才好。若是失去了这个时机,耽误下去是很可惜的!”其母还是愤愤不平:“不是谁的孩子谁不疼,要是你的孩子病成这样子,你会怎样?”我苦笑着:“还是抓紧去吧!父母疼爱自己的孩子我是知道的。”其他家属还在七嘴八舌地嘁喳着,这时李大夫挨我坐着,小声说:“要不我们给上化疗算了,免得他们有意见!”我心里清楚:这孩子据我的经验很可能不是淋巴瘤,上了化疗会愈来愈差,治死了还当是淋巴瘤死的,家属找不着麻烦,就是打官司我们也输不了,只是于心不忍。我摇了摇头说:“李大夫,你尽快安排他们去腹腔镜室,必须做!” 
我拿起电话叫来了赵大夫:“赵大夫,加18床的哥哥开饭店,几次请我们吃饭我都谢绝了,就留下三张银座购物卡,价值1500元,一定要收下,您看怎么处理好?”“病人家里很穷的,我们不能收!”她很坚决。“这我知道,可是她哥哥再三叮嘱不要让妹妹知道。我看是不是您把卡套换成钱,再交给住院处,病人和哥哥都不知道,怎么样?”“好,这事我马上去办!”“辛苦您了!”我笑着说。11点半,我走进神外病房看看女儿一切都好,心里宽松一点。觉得嗓子干痛,直想咳嗽,就抓紧回家吃过午饭休息一下。 
下午2点半,手机突然振动要我尽快到病房去。我到病房看见三名医生正围着20床抢救,心里一惊。病人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额角出了豆大的汗,看见我,他一气一促地说:“陈教授,快救命!”我一边检查一边询问:“怎么回事?”“病人上午一直很好,下午2点10分感到心慌烦躁,全身未见出血,可面色苍白,血压继续下降,刚量过为60/30mmHg。未有特殊用药及饮食,大小便无异常,休克原因不明!”患者是急性白血病M3型,入院时非常重,经过治疗明显好转,但DIC指标还未完全正常,这么快的休克,若无过敏因素,最大可能就是出血。腹部不胀,无恶心呕吐,不像消化道有问题,那么血又到哪去了?我查他脉搏细弱,病情危急。“你翻一下身我看看背!”在大家帮助下,他吃力地侧立起身,把背转向了我。皮肤颜色正常,我手掌一摸,像是触到了水囊,整个背部就像一个大水囊!我判断这是出血形成的巨大血肿,是DIC引起的出血性休克。立即抢救!4点钟,血压恢复到100/70mmHg,病情稳定下来,我深深地舒了口气。接近5点钟,研究生小李兴奋地向我回报:19床腹腔镜下见到肝、脾、膈下弥散性结节样肉芽肿;快速病理排除淋巴瘤,组织胞浆菌或球孢子菌感染!我们找对了方向就好办了!我放下了一件心事,缓缓地说:“那么,明天就用伊曲康唑开始治疗吧!”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抽出文件夹中的资料翻阅着。又有敲门声,我开了门,是赵大夫。她拿出住院处1500元收据条,放在桌上说:“交给的任务完成了!”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天稍稍暗了下来,强烈地提示我:快赶班车!我大步流星地奔到停车场,车子已经发动,我心想,紧赶慢赶总算做完了今天应该做的事。 
晚饭后,老伴给我解开一包中药,要煎给我喝。她知道我这几天不能睡觉,又有些咳嗽。我顺手捏起一粒五味子,心想,中药房应该给捣碎的。我举着这粒五味子,问老伴:“这是什么?”“五味子呗!”“有什么作用,我的副主任药师?”她把头一摆,自豪地说:“早忘了!”我说:“再给您补一次课,听好了:《药性赋》云,五味子止嗽痰,且滋肾水。你竟忘了,得无家中水土使民善忘也?”她说:“有了博导我什么都可以忘!”不一会,浓烈的中药味弥散全屋。我暗想,其实用不着喝药的,只是恐怕辜负了妻的一番好意。我喝了药,觉得它苦涩酸甜,但不伤胃。熄了灯还不想睡,坐在床上咀嚼着那颗五味子,酸、甜、苦、辣、咸……演绎着百味人生……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冷杨 
http://。91sqs。/1735 
人们常说医生的心是麻木的,见惯了流血和死亡……可又有谁能体味到医生内心深处的那份儿苍凉? 
我总记得那一天。 
随着叫号员的呼唤,进来的是一个微跛的小姑娘,她清秀纯洁得简直像一朵带露的小梨花。白皙的面庞,微红的两颊,楚楚动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一根粗粗的发辫随意地搭在肩上,辫梢系着一朵大大的蝴蝶结……哇,好漂亮的小女孩! 
“怎么啦,小姑娘?”我笑着问道。“阿姨,我腿疼。”小姑娘皱了皱弯弯的眉毛对我说。 
从她父母那儿我知道了,她只有11岁,一个月前不小心摔倒,从此这条腿便开始疼痛,而且长出了一个越来越大的肿块。一丝阴影掠过我的心头,莫不是……例行的检查、化验、拍片…… 
当结果全部回到我的手上,望着这个清丽的孩子,我笑不出来了。一切都证实了我的预感——骨肉瘤,这是恶性程度极高的一种肿瘤啊! 
“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悲哀地想。上帝啊,你为什么在创造生命的同时,又要去摧残他们呢?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幼小得如同春天的柳枝上刚刚绽出的嫩芽一般的孩子啊。 
“尽快住院,手术……”我望着孩子,对她父母低声地说…… 
一个月以后,一辆轮椅载着失去了一条腿的她来到我的面前,依旧白皙的面庞,依旧明亮的大眼睛,依旧粗黑的辫子……只是经过了这次手术,她消瘦了,两颊上的红晕也不复存在了…… 
不久,她出院了。我暗暗地祈祷,祈望那少得可怜的幸存者中能容纳下她,因为她太小了,小得让人心疼。 
按照出院前的医嘱,她的父母每月都按时带她来复查。拍胸片、做化疗……渐渐的,我们熟悉了。每月临到她该来的日子,我总是既担心又害怕,直到拿到胸片,望着那清晰的肺纹、心影、骨骼,确信没有什么转移病灶时,才能轻轻松口气……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每月一次的化疗使她更加消瘦,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也渐渐地暗淡了……记不清从哪一天起,她戴上了一顶漂亮的小帽子,因为她那一头漂亮乌黑的头发几乎落光了。 
一年过去了,我暗自庆幸着,庆幸她从这最可怕的第一年中逃脱了。 
又是半年过去了。这天,她又来到我的面前。由于停止了化疗,又调养了一段时间,她似乎胖了些。看来她今天很高兴,笑着悄声对我说:“阿姨,我的头发又长出来了。真的,有些都好长了呢。我又快可以梳辫子了……” 
“是吗?那真好!”我看着她,笑着答道。 
然而,当这次的胸片送到我的面前时,我黯然了。它终于来了,死神的阴影撕扯着胸片中那清晰的双肺轮廓,一团团,一块块…… 
“再挣扎一次,也许还有希望……”我用连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的话宽慰着她的父母,同时也宽慰着我自己。 
轮番轰炸式的化疗、放疗终于没能扼住死神的咽喉,渐渐地肺部病灶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咳嗽、咯血、胸痛……我尽力了,但死神仍紧紧地抓着并无情地噬啃着这个只有11岁的小生灵。看着她渐渐地被病魔吸干血肉,而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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