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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蝶恋无痕-第12章

小说: 蝶恋无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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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自私,因为我们又可以多相处一年,难过的是,你得顶着巨大的压力过一年了。

    来四中最大的收获是遇见了两个好老师,他,还有我的班主任陈老师。给我无尽包容和关爱,我将永生难忘,师恩深如海。

    记得他刚毕业就来教我们语文的时候,还带着学生时代的生涩,因为他广博的学识和亲切,和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他是在我最迷茫失落的时候扶我一把的人。在我绝望,在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的时候,他对我说:“你是我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一个,只有学习不是最优秀的,但只要尽力就好,我不认为学习就是一切。”

    对我来说,他亦是朋友。黑暗中告诉我蜡烛在哪里的人。

    来到这所大学,我没有给他写信,我提不起笔来。我的状态是那样让人失望。

    我们再次见面,聊起入校的生活,我一直都不怎么敢讲我的现在,还有,我的未来。老师还是老样子,他女儿一岁多了,很可爱的小女孩。会背很多唐诗了。我看见老师轻轻拍着手,张开手臂呼唤她,毛毛,来。她咿咿呀呀高兴的跑过来扑进老师怀抱的样子,那个画面真的很温馨。

    从老师家出来,我和江树在校园里游荡着,在一棵松树下停住,江树依着栏杆,我们聊起以前的相识。

    树说,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天津的军校,我都不和人交往,他们都说我内向,这让我觉得很好笑。

    为什么这样呢?

    就像一个瓶子,装满了水就会溢出来,我的交友圈就是这样,里面装着你们,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尽管他们对我很好,但我已经接受不了他们给予的关心了。我离他们很远。我觉得我有时变的很恶毒。我不知道怎么这样了,我怎么,这样了

    树,你该有新的生活

    我说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三件事,看你相信哪个,也许只有一个是真的。也许都是假的。

    一,不懂事的时候杀过人;没有人知道……可能相信吧。

    二,喜欢你。

    不相信。

    三,同性恋。

    呃……相信。

    宁愿相信第一个第三个,也不相信第二个?为什么?

    因为

    我想了很久,我说,我觉得,不可能的。

    还有,那三个我都不相信。

    他笑,笑的很苍白,笑的颤抖。

    月光洒在他瘦弱的肩头,像水一样倾泻下来。我看的心疼。

    放学的铃声想起,人潮往门口涌去,车铃声、说话声混杂在一起,这是我高中年代最熟悉的画面。

    我们异口同声的说我们逆着人潮走回去吧!

    恩!我们都笑了。

    我们一遍一遍的认真朝人潮逆向而行,树问我,逆流而行的时候你的眼睛是看向什么地方的?

    地面。

    一样。

    树说,我们在拿别人的生活当消遣。

    为什么?

    他们为高考,这是不得不重复的生活情景,我们只是想重温过往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们说到倩倩,树说起倩倩的敏感,我们,都没有倩倩敏锐的心思;没有环境去体会到那样清晰的无奈残酷。她很可怜,也很可悲。我们同处在对她的同情与矛盾中。我点头,同时想念有她的日子。

    我和树说再见的时候,有些戏剧化。我们家的方向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以学校大门口的坡上为初始点,他往上走,我往下走。

    江树说,"我走了。"

    "怎么不和我一起从下面走呢?就这样别离了?"我说。

    "我我肚子好痛,需要厕所啊"树脸红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突然就笑了。

    "那姐姐送你一程吧,我从上面走。"我嘻嘻哈哈跑到树身边去.

    到了树的家门口,他的脸上的表情复杂,楼影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当奔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眼泪告诉我我在难过了。

    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冬离去,春至。

    记得第一年将去的冬天,树在凌晨发信息来说:诺诺,我们一起去流浪吧,我好想要去流浪.去远方看苍绿的山,看流动的水,看那些和我们一样流浪的海鸟.

    夜晚好冷,我在床上坐起来,摸索到枕下的铅笔,在A4的白纸上画了山,画了蜿蜒山间的流水,画了山水间飞翔的鸟,它们远远看起来像一个个小勾勾,画了长长路.

    我们要走的也就这么多,起身下床去拿了很多年前珍藏起来的蜡笔,我把它们一直带在身边.十一年了,是哥哥给予第一件可以纪念和陪伴的东西.上了色的山是绿的,水是蓝的,小鸟是自由的.上面有两个孩子的背影,他们手牵着手一直在行走.

    树不知道,我在天空上添了和煦的太阳,还有孩子背后小小的翅膀.

    如果有阳光,生命便不觉得寒冷,如果我们可以飞翔,梦想是不是可以不那么远.我被我的画感动了.于是我哭了.

    其实我知道,如果没有夜,我们会觉得疲累.这只是一个童话,是画在纸上的信仰.

    记得这些话,好在这样的别离让我们彼此少了很多伤感,我不想见到树伤心落泪的样子,我们明白自己都有学业要完成,不能因为孤独寂寞的分离不顾一切而停留。

    树说,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却透出了太多的迷茫。
记忆罅隙
    月黑的那一天,我在凄迷的长草里,看见一个十字。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我是四处流动的风,我是漫天落下的雪。

    我是阳光下成熟的麦苗,我是黑月里晃动的长草。

    当你在宁静的早晨起来,我是俐落疾飞的鸟,当你睁开眼,我是第一束光芒的照耀——

    江树

    路过中队大门,我看到武警在沙地上训练,他们的身后是房子和围墙间的通风道,一切没有改变。在那个通风道里,曾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天下午放学妈妈有公事要办,没来接我。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东张西望充满好奇。因为在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我总是抓着妈妈的衣服,脸贴着妈妈的后背晃悠悠的闭上眼睛一路小睡,很少看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沿路的风景。

    走在十字街口,这里是卖一些小玩意和小动物的地方,中午了,集市散了。

    我听见一阵阵的鸣叫声,好象是小鸡。我循声找去,在路边一堵破损的空墙面中找到了它,不知道是谁把它扔在那里面藏着的。把它小心托在手里,鹅黄色柔软的毛,有神的小眼睛,一条腿不能弯曲,因此它不能走路。我想它被丢在墙面里没人照顾它会饿死的,就把它带了回去。

    妈妈不喜欢动物,过敏。妈妈说家里地方小,养动物脏,还影响学习,所以一直都不让我养动物。

    我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听妈妈的话,所以我不敢把它带回家。尽管我很喜欢它。

    我把它藏在家对面的武警中队那个通道,通道里面堆放着杂物,特地拔了些干草给它铺在身体下面,我怕它冷。它在我手中一直很安静的卧着,当我走开的时候它开始叫,可是我没办法不走。

    夜里它一直叫一直叫,我睁着眼睛,很不安的躺在妈妈怀里无法入睡。我说妈妈我想出去一会儿。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妈妈不解的说道。我不敢再说话,只听见悲鸣的叫声回荡在清冷的夜里,直到天明。声声不息。

    第二天,一大早急忙爬起床,直接伸手到米缸里抓了把米端上杯水冲了下楼。

    它不见了!我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米粒。我的手很小,米粒一直掉。

    我听见断续而孱弱的鸣叫声从垃圾箱传来,孱弱无力的嘶哑声。

    循声望去。在离垃圾箱不远的一只破布鞋里找到了它,它就那样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鞋里。

    我很难过,因为它已经没有力气看我了,它是那么小,在我小小的手里,它发出微弱的叫声,微闭的眼睛费力的张开又缓慢闭上。我看见它很费力的歪头看我,头低垂着,拿它黑亮的小眼睛我赶紧把米用砖砸碎给它喂了点,可是什么都晚了,它就那样耸拉下小脑袋,慢慢垂在我冰凉的手里。

    我感觉到微热的绒毛和手指贴合的柔软,然后,它躯体僵硬,睡着了

    我呆了,呆呆的看着它弱小的身体,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一种很深的难过让我的眼泪很轻易的流了下来,我站在场子里哭的很大声。

    有武警叔叔听到哭声,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只是哭,他们把我领着送回了家。

    我对妈妈说,我的阿黄死了!我不敢带回来,怕你不喜欢,我把它放在中队里,它死了啊!我那时手里一直握着它的尸体,一直握着。

    我记得妈妈擦干我的眼泪说,以后妈妈不这样了,好了,乖,不哭了啊。

    以后我就真的可以养小动物了,可是我对阿黄的愧疚一如那只被我丢在树林里的小斑鸠,我对它说,我不能带你回家,妈妈会不喜欢的。阿黄死的时候眼神凄然的望着我,我知道那是依恋。可是,我就那样在寒夜中把它孤零零的放在外面。

    我不知道它是怎样爬了一夜找到了那只可以躲避寒风的布鞋。

    那只鞋离通道口有十几步的距离,还有三个阶梯。阿黄不能走路,是用翅膀费劲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爬着想起它滚下阶梯的情景,我

    当我发现,那只鞋,还有通道口的前方,是我离开它时所走的那条路

    小斑鸠需要的是知道家的方向,而阿黄,需要的是一颗心。

    离开阿黄睡着的那个地方,我以为遗忘了,可是它却在某个时间清晰的出现于记忆中,一直徘徊,徘徊。

    我仿佛还能听见阿黄呼喊我的声音,它在寒风中喊,我冷,好冷……

    妈来武汉押送犯人,顺便送我来学校,五点半的时候,上弦月还是那样明亮,而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江树,离开嘉俐,离开我的家。

    像条船在海上飘,北极星看不到。

    和我们同车的是比我还小的孩子,十七八岁的年龄,注定在高墙铁栏里渡过半生。一路上他们都各自看着沿路的风景,面色发黄的疲惫那么明显,明晃晃的手铐闪着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是那么刺眼。

    而他们的父母,在月夜风高的时候,守在监狱门口,只为在上囚车的那一刻见上自己的儿子一面。我看见一张老泪纵横的脸和稚气未脱的脸对望时的神情。

    一个孩子张皇无助的抓住从车窗外伸进的手,一声声的喊着“妈妈,妈妈”

    “孩子,好好做人,妈妈要你,等你回家啊”

    月光倾洒在囚车上,将影子拉的很长。我的心一如离愁那么沉重。
江城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记得我在我窗边的墙上写下“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这句话的时候,我上高二。读到这首词的时候,我的情感亦若潮水般湮没心头,难过的一塌糊涂。

    我最喜欢的词语是:江城,中南,剑桥。

    我不知道的是,这几个简单的词语却和我的生活产生了小小的意外,小小的交集。

    (江城)

    我有一个小哥哥,而我一直不知道在八岁那年记忆中,那个情景里的男孩子是我的一个表哥,他叫江城。

    十二年前,大年初一,在爷爷的房间里,我看见从一个童话中走出的王子,站在阳光打出几缕光芒的室内,静静的看灰尘舞蹈的孩子。我想,他身后应该有不断飘散的樱花。

    他有微微上扬好看的嘴角,细密的,长长的睫毛。柔软触额的黑发。

    奶奶对我说,这是江城哥哥。

    再见他,五年前的除夕,他穿着军服安静的坐在炭火盆旁,顾自看着炭火温柔的吐着火舌。我看见他白皙而纤长的手指,覆在火盆上空,十指交合。

    听妈妈说他考上了西安军医大学。

    我们仍然彼此不认识。

    两年前除夕,在他的舅舅家里。

    奶奶说江城啊你教教妹妹,讲讲你的学习方法。她就要第二次高考了。

    我们说了十二年来的第一句话。

    他看看我,好看的嘴角弯出完美的曲线,我说哥我很迷茫。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看我,怎么会?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

    我突然就想哭了。

    吃完饭,我在小哥哥的写字台上看到一个精致的草编工艺品,你做的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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