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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北京爷们儿-第69章

小说: 北京爷们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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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搭理丧心病狂的秃子,独自走了。估计张倩快失业了,好在她有学历,也不必太揪心。我疾步跨进指挥部的大门,门洞阴森饰人,似怪兽奢血的巨口。

出于职务对等的原则,徐总让我和小刘签合同。我在小刘办公桌前坐了足足两分钟,他就是不说话,只是怪模怪样地瞧着我乐,跟见着珍惜动物似的。好久小刘才开腔:“我的老乡,你真够狠的!包饺子啦?”

“混口饭吃。”

“你这口饭可没少混,也不怕撑坏肚子?”他晃晃脑袋,狡黠而神秘地望着天花板叹气。

合同签得非常顺利,小刘完全是敷衍了事。我没费什么口舌,便为公司争来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签完合同后,征得徐总同意,由我做东,请指挥部供应部门的全体人员吃饭。说是全体,也不过就四、五个人。最难移驾的是张处长,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徐总出面,我连拉带拽耍死狗,才把张处长请到饭桌上。酒至半酣,张处长以不胜酒力为由,中途逃席了。临近散席时,大部分人都已醉眼迷离,服务员不得不把他们一个个架走。最后桌上只剩下徐总和我。徐总看到部下都走光,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冲着我。“你做事太绝。”

“我是星达的员工,职责所趋。”我当着明人自然不敢说暗话。

“你快把别人的活路堵死了。”徐总忽然笑起来。“听说人家几个月前还是你的老板呢?下手太狠,容易伤了手。”

“生意场上连亲爹都不能认。他家大业大,我就是个混饭吃的穷光蛋!不挤兑他挤谁?”

“嘿嘿,无产阶级都是这么想的,有钱就有罪!”徐总象是自言自语。“反正你做完就走,不用操别的心。”

“将来您到北京……”

“我知道你下面要说什么。”徐总不客气地打断我,脸上满是不屑。“生意场上没朋友,你要是把人家当朋友,还能叫他去嘬死?”

我当然清楚徐总指的“他”是谁。“您放心,产品质量由我们公司全权负责,出不了事。您不是也做过市场调查吗?星达的东西比别人强不强?”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要不是因为质量问题,我能放你一马吗?”徐总神情激愤,手指把酒瓶子敲得铛铛响。“人活着挺没劲的,争来抢去,最后都得死!”

我不置可否,天知道徐总还要说什么。

“君子好财,取之有道,你的东西我已经寄给你们公司了。”

“啊?!您——您——”我使劲拧拧耳朵。

“放心,汇款单写的是你的名字。”

“这是——这是很正常的……”

“什么正常?”徐总伸手止住我。“上支下派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趟浑水。”

“您是怕……”

“我什么也不怕。君子独善其身,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徐总眼望着满桌狼籍,神色郑重。刚才那帮家伙现在也许睡着,也许醒着,也许正满街叫骂,也许在厕所里哭。好久他才说:“货几时到?”
北京爷们儿全文(152)
    “我回去就组织发货,最多两星期吧。集装箱是不是只能发到株州?”我赶紧转移话题,真怕徐总再谈别的。

“对。小刘去株州接货。” 徐总的表情越发严厉了。“听着,我不管你们公司为这事出了多少血,质量一点也不能含糊。”

“您放心吧。”

“我不放心。告诉你,我肯定亲自去验货。要是质量有了问题,别骂我不讲情面。”徐总把酒杯往桌上一蹲,起身便走。

我独自在包间里坐了很久,服务员在门口探了好几次脑袋,我才想起去结帐。

一种被蔑视的感觉令我周身刺痒。芸芸众生,大千世界,总会有些例外,可徐总又算不算是例外?我觉得自己在病人圈里混得太久了,把病态当成常态,而常人在我眼里又成了不可理喻的病人。病态常态?常态病态?鬼才能搞清的事人怎能理解?正如孩子生下来时,同样的皱纹堆垒,同样的黑瘦丑陋,然而哇哇号啕的小东西成年后却分三六九等,入三教九流。甚至还生出我方路这样不伦不类的阴阳人。太多搞不懂的东西太多,偶尔想想还累得半死。没准儿正因为搞不懂,活着才有滋有味吧。

当天晚上王权见到我,神气得下巴都快撇掉了,不清楚的还以为苏联是他搞垮的呢。我自然少不得恭维之辞,差点把兔崽子屁股拍肿了。兴奋之余,于建说城里新开了家韩国料理,不如去尝尝鲜儿。

韩国酒楼地处市中心,在庆阳独树一帜,一水儿的贴纸棋格门,纸上还划拉着希奇古怪的黑字。我们来到酒楼时,已经食客盈门了。别说雅间,连大厅的散座都堆满了。老板当然认识王权,他死劝活劝终于请走一个雅间的客人,幸好酒楼老板认识这几位食客,否则还真不好办。

几分钟之后,我们仨光着脚坐上塌塌米。所谓的雅间就是先架起木格子,然后糊上带字的宣纸,前面装个推拉门。

老板哈着腰进来,房子太矮,不哈腰也不行。“您来点什么?”

“你就看着样点吧。”王权今天兴致特别高。“啊!光吃也不行,你这儿有玩的没有?”

“有,有。别人能没有,您来了还没有?我从老家带来几个小姐。”老板本人就是东北人。

“叫几个小姐陪酒”王权大手一挥,似乎指挥着千军万马。

不一会儿,三位身材高挑的小姐笑嘻嘻地挤进来,屋里顿时小了。酒楼经理又把头探进来。“王总,没问题吧?”

“你们咋那大气派呢?”我旁边的小姐傻瞪着眼睛,有点晕。

“听说东北小姐个个都是海量。”王权怪怪地看着于建。于建立刻斟上三杯白酒,每杯至少半两酒。“今天你们姐仨,每喝一杯,我就给十块小费。多喝多挣少喝少挣,要是不喝现在就滚蛋。听见没有?”王权盘腿高坐,嘴角下撇,那劲头整个活脱脱是个座山雕,要是装上山羊胡子,就真成三爷了。

“大哥,一言出口,可驷马难追。”我身边的小姐又跟着起哄,倒霉催的!

小屋里春意浓浓,酒香飘飘。我们三个轮流给小姐们敬酒。王权还捎带着从兜里掏钱。没过多一会儿小姐们嘴里的酒气就盖过烤肉的香味儿了。东北姑娘的确酒量惊人,可再能喝也是人,还是女人。前后不过一个来小时的工夫,三位小姐个个杏眼迷离,玉体飘摇,嘴里一个劲嘟嘟俄罗斯话。她们渐渐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却忘不了向王权要钱,拿了钱就塞到长筒袜里。

男人一般喝高了,不给酒就抢着喝。没想到小姐们也是这样,有位小姐躺在地上唱歌,还有一个东摇西晃地找酒喝。的王权红光满面,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他提着酒瓶子,一脸坏笑地站起来。“方先生,咱们今天搞点新鲜的。”说着,他一把将抚顺小姐拽过去,揪着脖领子,把她仰面按倒在地上。酒瓶子对着小姐性感的嘴,一下子塞进去。抚顺姑娘手刨脚蹬,象条出水待宰的鱼,肚子一个劲翻挺着。她嘴里呜呜呜地哼哼儿,啤酒沫子顺着嘴角流了一身。好不容易,王权才放开她,小姐趴在地上哇哇地叫了半天,东西没吐出来,眼泪倒淌了一脸。刚才找酒的小姐吓得推开门便跑……  

机身一颤,我竟毫无原由地害怕起来。这灰白色的大铁壳子掉下来怎么办?身边坐着个神采奕奕的白胖子,我特有欲望和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可人家肯定常坐飞机,还没起飞就开始打鼾了。

合同的签定的第二天我就离开庆阳了。临走时特地通知了孟殊,她只是在电话那头哼了几声。我知道孟殊又在耍小心眼儿了。在火车上,我收到了王权的电话。他叮嘱我早去早回,我明显的在他的口气里听出威胁的意味,财迷转向!到了长沙,我买了回北京的机票,庆阳之行功德圆满!

在朋友面前,我一直自吹是走南闯北的。可有件事我想起来就觉得丢人。我从没上过天,徐光说他每次出差都飞着走,我听了,心里就别提多痒痒了。我走进机场时,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生怕被人看出来。可飞机一起飞,我就开始痛恨舷窗边的那个大白胖子,那头号儿猪脑袋正好挡住半个窗口,真讨厌!

飞机一直在爬高,我的心却一直往下坠。白云似雪山般连绵起伏,阳光象是从镜子里射来的。我们只用了几分钟便升到万米高空,而人类走到这一步却用了几十万年。我美滋滋地望着窗外,很久没体验过成就感了。在监狱里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人生如梦!正如窗外的白云,谁也不知道一秒钟后它会是什么样子。想到此,一直沉浸在亢奋与怡然自得中的我不禁有些酸楚。下一步会怎么样?有人说:悲观的人开保险公司,乐观的人造火箭。可我这等人开不起保险公司又造不出火箭,是蠢材!
北京爷们儿全文(153)
    飞机着陆时我的脑袋昏沉沉的,疼得厉害,终归是头一回玩儿上天的游戏。刚出机场,我忽然感到一股朔风从后面刮过来,有人在背后重重拍了我一掌。周胖子的圆脑壳上挂着汗珠。“方路,方大经理,你们点儿,偷人钱包啦?”

“你怎么在这儿,接谁?”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接你。”周胖子狠喘了两口气。在长沙时,我曾在电话里说过班机号,没想到李丽会派周胖子来接自己。“您现在行了,专车接送,谱儿大了你!”

“少废话!赶紧走吧。”我看看表,快五点了。

我怕周胖子喝酒开车让交警抓住,找了家附近的饭馆。酒还没到嘴,他倒跟喝了醋似的。“你小子快成红人了,李老板非要我接你不可。” 

“谁过年不吃顿饺子?老板不发话,再说了你接接我就不应该?”我心里得意,面上还得拘着。“什么时候发货,没问题吧?”

“呦!真成领导啦?”周胖子翻棱我好几眼。“李丽昨天就跑到基地组织生产去了,二、三百吨哪!够她一呛。你这回可露脸了。”

“签合同算个屁!”我高兴地拍拍公文包。“又把秃老板弄了一下。”

“秃子是够窝心的。”周胖子仰在椅子上,肚子顶着桌面。“你兔崽子一趟湖南就能捞好几万哪!”

“眼红了不是?当初可是你们请我来的。”我挺想看看周胖子急眼的样子。

“我他妈才不眼红哪!就这个月我搓麻就有三千多进项。手要是老这么壮,一年肯定比你挣得多。”想起搓麻来,周胖子兴奋得手直在桌子上胡噜。

“你快成金手啦?跟谁玩儿?”

“工程公司那帮家伙,没事我就回去弄点奖金,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公司还是不景气?”我突然想起自己的人事关系还在铁路上呢。很久没回去了,队长还说将来有活儿就把自己找回去,看样子没戏。

“国企都半死不活。”周胖子突然伏在桌面上,脸离得我很近。“人哪,就是不能生孩子。背气!玉玲原来手多壮,现在该名叫宋太太了。”

我以为听错了。“周玉玲?她改嫁了?”

“没有。她生孩子了。”

“那怎么叫宋太太了?”

“生孩子把手气搞没了。原来一玩儿牌她就卷我们,回了北京也照卷不误。现在倒好,得谁给谁送钱,那不是宋太太吗?”周胖子哈哈地乐起来没完,似乎农奴翻身做主人了。

原来是送钱的太太,也亏周胖子能想到。唉!玉玲,本来是多么熟悉的名字,现在听着,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公文包里套出封信来。“你看看。”我递给他。“笔迹你是不是认识?”

周胖子翻来覆去看了四五遍,小眼睛时不时瞟我一眼。“谁给你的?”

“那你别管,我问你认识不认识笔迹。”

“不认识。”周胖子把信给我扔回来。

我端着酒杯,酒止不住地往桌上滴答,我爆怒地把酒杯礅在桌上。“我想都能想出来是谁写的,你跟他同事七八年会认不出他的字儿?咱俩算是白交!”我起身便走。

“坐下!”周胖子不慌不忙地喝着酒。“你知道是谁写的又能怎么样?人家也没冤枉你,那是不是你当时干的事儿?”

“我和刘萍的事是军婚,可碍他的什么事?”我万分气恼,如果不是有人告密,没准现在已经与刘萍结婚了。我相信刘萍一直是爱自己的,至于我是不是还在爱她,则从来没敢琢磨过。

“歇!歇菜!你小子光顾了自己痛快,把玉玲甩了。您老人家是没看见,可当时全队的人都看见了。玉玲整整哭了两宿,队长一个劲嘱咐徐姐,就怕玉玲寻短见。你当时就他妈跟中了邪似的。”周胖子言辞铿锵,大义凛然,从没见他这么正经过。“你知道当时队里人背后都怎么骂你吗?”

我瞪着眼,说不出话来。好象周胖子说得有理,又似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总不能说,玉玲难过不一定是为了自己吧?

“我跟你有交情,人家小张跟你有交情吗?”

我晃晃脑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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