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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鹤鸣于野-第10章

小说: 鹤鸣于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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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虚清虚冲虚三令,则因此而设,其中太虚令规格最高,派中弟子无论老幼尊卑,接到此令均应放下手中一切事物,于一月内返归鹤鸣。上一次出太虚令,还是六年之前,先掌门仙逝时所发。
  “正是,”谢恒言点头,神情亦肃穆下来,“接到太虚令时,师侄正在南诏,一路快马加鞭,也已过了一月有余。”
  沈秋暝捏着令牌,紧蹙双眉:“我离家太久,竟未接到,真是罪无可恕。你可知,派中有何大事?”
  “师侄不知。”
  见他客气得过分,沈秋暝不耐地摆了摆手,“你我兄弟相称罢,师叔师叔的,生生把我喊老了几十岁。”
  “那……”谢恒言笑眯眯道,“鞍前马后、端茶递水是不是也可以省了?”
  远处传来船夫的吆喝声,沈秋暝雍然起身,扔下一句:“在江底喂鱼,与我一道回鹤鸣,挑一个吧,好师侄。”
  小舟于江中疾行,留下一道剑痕似的波纹。
  谢恒言跽坐在旁,小心翼翼地煎着茶饼,沈秋暝惬意地欣赏两岸景致,如丝雨帘被斜风吹到脸上,他却毫不顾忌。
  “你上次回派中是什么时候?”
  谢恒言愣了愣,左右看看,才确定沈秋暝是在问他。
  “恐怕是去年了,师祖大寿,我回去给他老人家贺寿来着。”
  沈秋暝叹口气:“说起来,我也算是不肖弟子,自下山以来,还未回过派中一趟。”
  谢恒言很是惊讶:“据我所知,除去掌门继位的太虚令,太师祖庆寿的冲虚令外,似乎还有一次是斋醮法会?这三次师叔都未回去?”
  缓缓起身,沈秋暝立于雨中,不由有几分怅然:“或许你曾听过我的名号,我这人有个大毛病,就是爱管闲事。”
  “可……难道师叔未被惩戒么?”
  “先掌门逝世那次,我在漠北……涉及机密,我便不细说了。我曾向掌门传书,事关重大,他便恩准我不回派中;师叔祖万寿那时,我正帮着金华双林寺查找失窃的佛骨;至于斋醮法会……”沈秋暝轻咳一声,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在派中时,我也未去过几次。”
  久不见人搭话,沈秋暝回头,就见谢恒言低头煎茶,两肩微微耸动。
  “师叔的轶事,我也听师父提过几次。”
  想起老实憨厚常被自己气到口吃的大师兄,沈秋暝也禁不住笑起来,坐在谢恒言旁边,凑过去问道:“口木兄说了我不少坏话罢?”
  谢恒言嘴角抽搐:“师兄说师叔你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
  “不打诳语,他那话说的多半是掌门不是我,”沈秋暝接过他手中瓷杯,端详上面翠竹图纹,“出门在外,还带这些个劳什子,哪里像个江湖人。”
  “不喜食素,偷猎山中野味;不慎烧了数本古经,临摹一本充数;与师兄弟私斗,禁足半年。”谢恒言偷瞥他一眼,“师傅就说了这些。”
  沈秋暝轻啜茶水,感慨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想不到我当年竟如此风华。”
  谢恒言腹诽他厚颜无耻:“师傅一直纳闷,为何如师叔这般的人物,最终竟还未被逐出师门。”
  冷哼一声,沈秋暝道:“我与他不同,他入门本就是为了青灯黄卷当道士的,而我入鹤鸣,不过是为了修习武艺,清规戒律本就不是我的本分。难道你不是么?”
  谢恒言摇头:“师叔恐怕也看出来了,我天资平平,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没想过其他许多。”
  “哦,那你生平志向是?”
  谢恒言稍稍有些赧然:“其实我本书香门第,家人对我寄望极深,无奈考了三次进士都未……”
  “想当官?”沈秋暝眉毛一挑,“何不早说!本朝又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待武林大会终了,我可为你引荐达官贵人,不敢保你青云直上,混个温饱总是不成问题。”
  谢恒言拱手:“大恩不言谢,那我便先谢过师叔。不过……”他眼中似有狡黠,“万一我是那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徒,师叔保举我,那可不就有违侠义之道?”
  “哦,”沈秋暝微微抬眼,“鹤鸣派门规其三。”
  谢恒言笑着诵背道:“若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背离祖宗叛弃师门者,诛。”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大笑出声,沈秋暝搭上他的肩膀:“你这小师侄,不似派中那些老顽固小顽固,倒是有几分意思,日后要是林口木敢为难你,尽管报我的名字,我为你撑腰。”
  谢恒言似是不惯与人碰触,僵了下方能自若:“男儿顶天立地,他日师叔可别食言呐。”
  沈秋暝笑道:“你也太小瞧你师叔了。”手指却不动声色地从他脉门上拂过,顿时已探究竟,脉象虽然沉稳,内力却极是虚浮,看的出武功不过尔尔。谢恒言为他添茶,沈秋暝笑得粲然,疑窦却只消却一半。
  于险境中巧遇同门虽是好事,可行走江湖十年,他早知道,世上的事情多半坏就坏在这个“巧”字上。
  

  ☆、第三章:风落荒山万木愁

  两人不敢耽搁,快水行舟,转眼便至蜀郡郊界。
  “咦?”谢恒言顿足,若有所思。
  沈秋暝亦看过去,只见远处几处野村稀稀寥寥,偶有山鸟盘旋而过,颇有意趣,不由吟道:“飞鸟入层云,林空……”
  “师叔,”谢恒言打断他,“恐怕现在不是赏风弄月的时候,此地怕是有什么蹊跷。”
  沈秋暝蹙眉望去:“如今是什么时辰?”
  “已近午时,”谢恒言双手伸进衣袖,“村落之中却并无炊烟,师叔可觉奇怪?”
  沈秋暝一言不发,随即就近跃上身旁槐树,极目远眺,不见人迹,半山腰上唯有云雾遮障。
  “师叔……”谢恒言忽而开口,“那有个山坳。”
  沈秋暝望去,果然在一处狭窄山坳内,似有数十人隐匿其中,正惶恐不已地四处张望。他足尖一点,在林中穿行,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
  “大人饶命!”有一壮年男子低声告饶,“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他们如何过活?”
  旁边亦有几名青壮男子哀哀求情,场景煞是可怜。
  “我并非官府众人,”沈秋暝作揖,“在下乃鹤鸣弟子,行走江湖路过此地,敢问诸位有何难处,在下力所能及,必出手相助。”
  “大侠!”那帮人立即反应过来,仿佛看到救星般你一眼我一语地诉起苦来。
  不知何时,谢恒言也慢悠悠赶到,笑盈盈地靠着块山石,看着沈秋暝被众人围在当中,不得脱身。
  “此事……”沈秋暝沉吟道,“纵观天下,能帮你们逃出生天的,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谢恒言心叫不好,转身欲走。
  “这位谢大侠为鹤鸣首徒,极被掌门看重,”沈秋暝扯住他的袖子,张口就来,“他武功盖世却又侠肝义胆,在江湖上人称……”
  见众人不无怀疑地打量谢恒言,沈秋暝坏笑道:“人称夺命判官。”
  谢恒言正欲开口,沈秋暝却不动声色地点了他的哑穴,径自道:“谢师兄,这些村民为官府所害,才躲在此处。”
  “没错,前些年水害连连,大家还未缓过来,这西蜀王又来抓壮丁充兵役,”一青年声泪俱下,“有钱人尚可出些银两免了,咱们……”
  沈秋暝蹙眉:“我们知道了,你们且等候在此处,我与谢大侠合计合计,酉时之前,必拿出个主意。”
  说罢,他解开谢恒言的穴道,飞身向村落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谢恒言才不急不缓地漫步上山。
  “闲庭信步,”沈秋暝坐在一草房屋顶上,嘴里嘟嘟囔囔,“有建安遗风。”
  谢恒言仰头看他,眉头纠结到一处。
  知他不快,沈秋暝大笑出声:“师侄,不过为师叔做件小事都不肯,还谈什么同门情义?更何况……”
  他扔了个山果下去,谢恒言堪堪接住,“更何况习武之人自当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却袖手旁观,称得上名门正派么?”
  用袖子擦擦,谢恒言咬了口,只觉汁水清甜,甚是可口,气也消了一半。他足尖点地,在沈秋暝身旁坐下。
  “师叔教训的是,能为师叔效劳,是恒言之幸。”谢恒言话锋一转,“不过此事师叔是不是有些冲动?涉及朝廷的,可没什么小事”
  沈秋暝长叹一声:“知道姑苏周玦么?”
  谢恒言点头:“新上任的尚书左仆射。”
  “我与他是旧交,”沈秋暝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除去亲戚之谊,还有推杯换盏的交情。”
  谢恒言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沈秋暝把他双手拽下来,半开玩笑道:“迟了,与我同行这般久,杀身之祸早跟着你了。”
  “我与他平日甚少议论朝事,除了为他引见忘尘叟外,也未帮过他多少大忙,”谢恒言看着沈秋暝右手指节在唇上摩挲,意味着他似有所思,“但今年年初他从江南道黜置使的位置上升迁回京,临别时曾劝诫我这段日子……”
  “安分守己,少管闲事?”谢恒言打断他。
  沈秋暝白他一眼:“忤逆犯上,别忘了我是你师叔,但他的意思差不离吧,反正就是暗示我朝中难免一场大变。”
  “江湖人不管朝廷事,朝廷亦不可插手江湖,这不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么?”谢恒言冷笑道,“还是朝廷食言而肥?”
  沈秋暝摇头:“我担心的倒不是朝廷,我怕的是,江湖中有人野心过盛。”
  谢恒言静下来:“师叔被追杀也是因此么?”
  “这个我不好说,”沈秋暝叹息,“或许我杞人忧天吧,先说西蜀王抓壮丁这事儿,你未必清楚,但本朝律法有言,除去靖西王与临淄王,严禁诸侯王私自招募游勇,屯集军队。此事不确定朝廷是否知晓,但今日被我们碰上了,也算是……”
  谢恒言肃穆道:“师叔真的要引火烧身么?”
  “不过一个村子,还不至于与西蜀王结仇,”沈秋暝往后一靠,看着天际流云,“人在江湖,做人做事不过是凭着本心。敢爱敢恨,才不枉人世一遭。不做些什么,我日后定会后悔。”
  他没看谢恒言:“你若是害怕,尽管先走,到了鹤鸣对林口木说一声,就算是尽了同门之义了。”
  谢恒言苦笑:“师叔这话一说,我还有的选么?也罢,师叔尽管吩咐,师侄自当尽力。”
  沈秋暝拍拍他:“不愧是我鹤鸣弟子,其实办法很简单,你我二人乔装成村民,跟着他们走一遭,随即静观其变,若是他们人不多,就……”
  他眼中杀意稍纵即逝,一转头,依然是潇洒倜傥的锦衣公子。
  “我以为不妥,”谢恒言摇头,“救的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那些差役多半有名册在手,就算把他们杀了,上面总会察觉此事,我们一走了之,这些村民怕就要担上杀人逃役的罪名了。”
  沈秋暝深深看他一眼:“是我考虑不周。如今,只剩下一个办法了。”他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苦笑道,“就看这些小鬼,推不推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剧情必然影响发展 TAT

  ☆、第四章:不道人心多险恶

  沈秋暝将身形隐在一巨石之后,远远观望。
  谢恒言正拱手对着几名差役点头哈腰,拼命把银票往人家怀里塞,脸上那种阿谀奉承简直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几名差役显然听的极其舒心,拿腔作势了几句,便也就扬长而去。
  谢恒言负手站了会,方向他藏身之处踱来。
  “谢大侠,”沈秋暝笑眯眯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一整个村子。元始天尊妙无上帝定会记住你的功德,飞仙之日指日可待啊。”
  谢恒言客气道:“我不过动动嘴皮子,出钱出力出头全是师叔拿的主意,若真有什么功德,那定然份属师叔。”
  “也罢,”沈秋暝拍拍身上的尘土,“咱们去知会他们一声,便抓紧赶路吧。”
  还未到山坳,村民见是他们,便纷纷迎了出来,一时间磕头的、作揖的,乱作一团。
  两人好言安抚了几句,便也告辞了。
  这一路上沈秋暝显是心情大好,时不时会说些无伤大雅的江湖轶事。
  “你可知林口木的典故?”沈秋暝开始拿自家师兄打趣,“任何一个招式,如我这般平平的天资,至多半柱香的功夫也可领会,而你师傅,不管再简单,恐怕学要学上一个时辰,练得练上两日。”
  谢恒言笑道:“难怪师傅平日对我们如此严苛,原来是言传身教。”
  沈秋暝不无怀念:“可不是,我们知字辈的师兄弟,最笨的也就是他了。不仅练武笨,嘴巴也笨,故而常被我们欺负。”
  “师叔看来应是最机灵的。”谢恒言阿谀道,“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余杭沈家的公子才貌双全,色艺双绝……”
  “打住,色艺双绝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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