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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光森林-第15章

小说: 月光森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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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济岛洁白的沙滩边吹着海风喝着冰啤酒,看着身穿二段式泳衣的女郎浮想联翩;苏文呢?一定还在呼呼大睡,躺在松软的床上,不到中午13点不起来;江薇也许又在开会或与客户谈着合约;美君,她会在干么?思维到这里就断了,记忆系统再度出现故障,美君的面貌再度模糊不清甚至空白一片,失忆症再度复发。
上午9点左右,他猜的(牢里没钟)。干部开门放他们出去干活。阿成让大可跟在身边,他干什么大可干什么。先打扫牢房前的走廊,大可就帮他冲水,这令他有机会看到其他三间牢房的情况。
关隐君子的两间房里,密密麻麻地共挤了四五十号人,清一色全是17至25岁的青年人,偶尔夹杂着几支老烟枪,也不过三十来岁。这些人在压期间除了不许离房,还没水洗澡,牢里终日散发出一股猪圈的味道,奇臭难闻。
他们一见到人就要烟抽,大可没理,继续刷地板。由于天气炎热,他们都光着膀子,一律的瘦骨嶙峋,神情呆滞,俨然清末的兵勇,一个接一个地哈欠连天。
他呆呆地站在铁窗边默默注视着他们,就有人朝他扔拖鞋扔被单并高声喝骂:“操你妈,看什么!”
洗完地板,阿成每天的工作就是清理牢房后面堵塞的排粪管道。他是个干惯重体力活的人,跟着他倒也轻松,不必锄草挑砖,只须用一柄长木匙,将溢过排粪管水平线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大便舀去便可。
毒辣辣的太阳当头照下来,灼得大可的后颈与背脊火炙一般,刺鼻的粪尿味直冲鼻孔,令人难以忍受。蚊子、苍蝇“嗡嗡”地把他身体当成航空母舰,忙碌地起飞、降落,豆大的汗珠顺着眉毛、眼皮、鼻尖一颗颗地坠落,汇入粪坑的汪洋之中。
腰酸了,他停下来。不远处山坡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有一株浓绿的相思树斜长着将枝干伸出围住他的那一圈高墙。天空中有自由的雀鸟和恬静闲适的白云,高墙外的灰色住宅楼里有人在生疏地弹奏《小步舞曲》。他静听了一会,继续顶着不怀好意的烈日,一下一下机械地舀着大粪。
他唯一能干的只有这些。
“第九天了。”他收回思绪,环抱足踝,下巴支在膝上,注视着窗台上的蚂蚁。走廊终年不灭的灯光斜照进铁窗,在他面前的水泥地上投下一条光影,他把脚放进光中,开始打量十个脚趾。
“几点了?”他问自己。
“不知道。”他回答。
“咣当。”牢房外的大铁门被打开,两名身材高大的狱警押着两名瘦小的青年走了进来。他们干瘪病态衣冠不整的形象,与警察形成鲜明的对比。
情景有些搞笑。
狱警押解完犯人经过他窗前:“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
“睡不着好好检讨,为什么会走上犯罪道路!”
“是。”
狱警走了,大可开始检讨。
××× “叫什么名字?”做笔录的胖警察问,声音充满了职业性,就像公共汽车里的报站广播录音,与真人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吴大可。”
“什么学历?”
“大专。”
胖警察抬了抬眼皮,继续问道:“职业?”
“广告设计师。”
“你踢警察了没有?”
“是你们先打我的。”
“我问你,”胖警察提高音量,“你踢警察了没有?”
“是你们先打我,所以还手。”
“很好!”胖警察停笔,拭了拭汗,瞪了他几秒,起身走出门外,不一会儿,又进来两个光膀子穿警裤的人,不由分说,揪住他的头发拖到地上,一阵拳脚,他只觉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我问你,踢警察了没有?”
“踢了。”
“你踢警察就代表你跟法律过不去!”
“是警察先踢我的。”大可抹了抹鼻血说道,手腕被手铐卡得生疼。
胖警察有些不耐烦,不耐烦的看了他有十几秒,道:“还想挨揍吗?”
他摇摇头。
“踢警察了吗?”
“踢了,但是你们先打我的。”
“我没问你这么多,在这儿画押!”
胖警察把印泥推到他面前:“我指哪里你按哪里。”随后语重心长地加了句,“如果不想再挨揍的话。”
于是他在笔录上按了10几个手印,然后发现警察的字相当难看。
“关你15天没意见吧?”
沉默。
“大可,我浑身酸,帮我揉揉好吗?”说话的是今天刚从隔壁牢房转过来的阿辉,他因为吸毒被判拘留20天。
“哪里酸?”
“全身。”
大可帮他按摩,着手处一片皮包骨头。
“说来你不信,我已经7天没睡过觉了。”
“因为毒瘾?”
“还因为我女儿。”
“她多大了?”
“2岁。她一定会问,爸爸,爸爸在哪里了?爸爸在这里,像狗一样地被关在这里,被隔壁那帮狗娘养的像打狗一样地打,真的,真的很失败……”
“少碰白粉不就得了。”
“当时我腿上长了个疱,流脓,很疼,朋友说白粉能止疼,就这样吸了,上瘾了。那天去朋友那边买货,没料到条子已经埋伏好了,一开门,枪就顶在脑门上,那是真枪,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不骗你,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还跟我女儿一样尿裤子,太可笑太失败,哈哈哈!”
“安静点,大家都睡了。”
“哈哈哈”阿辉继续笑,突然发疯似的用头撞墙,大可拉住他,一脚绊倒,按在地上。他们的举动惊醒了上铺许多人,喝道:“操你妈白粉崽吵什么!欠扁是不是。”
大可卡住他脖子低声道:“你安静点,不然连我都帮不了你,安静,想想你女儿。”
阿辉别过头去,泪水在黑夜里闪动。
“陪我说说话,大可,我睡不着,真的很难受。”
大可静静地望着他在毛毯里挣扎,道:“我不知道你怎么难受,也不管你多对不起女儿。但你今晚一定能睡着觉。”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有上帝的话。”
那夜,阿辉不知何时竟睡着了,脸上还留着未曾干涸的泪痕,看着他的睡容,大可有些愕然—;—;难道神真的存在?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发自黑夜深处的长啸,是狼吼。他一动不动地背靠着墙,闭目倾听,那吼声甚是凄凉,带着呜咽,像在哭泣。
“它在为谁哭泣?为我,还是这个世界?”他问自己。 
'流浪的骑士'
江薇处理完手边的几份文件,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疼。她捏了捏眉心,燃起支烟,夹在手里,闭目沉思。大可已经失踪十天了,依然杳无音讯,她惊愕于自己这份超乎常情的焦虑,又做不出任何解释。那晚的奇遇与梦境总是萦绕心头,似乎与大可关系密切又无任何明确的链接点。狼与长发人从哪里来?无人的城和神秘电话及钥匙代表着什么?在纷乱的思绪中,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请问江小姐在吗?”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是的,请问哪位?”
“我叫美君,有些事想跟你聊聊,与大可有关。”
江薇腾地跳了起来;“他……怎么了?”
“11点在枫丹白露酒店咖啡厅见,到时详谈。”
“一定准时。”
江薇应约前来,一位独坐窗边的女人向她招呼:“是江小姐?”
“你就是美君?幸会。”
“来点果汁什么?”
“开水。”江薇停了停,解释道:“不太喜欢果汁、冰激凌这类的甜食。”
“是吗?”美君若有所思。
“听大可说过你来着,说是好朋友。江小姐是哪里人?”
“北京。”
“北京去过一次,风沙挺大,一到夜里就很冷清,荒得很。”
江薇很难再让自己耐下性子聊什么北京真大北京荒得很之类的话题。实在没心情。
“大可怎么了?出什么事?”
“是出了点事。”美君依然不紧不慢,似乎欣赏画展般地气定神闲。
“他……怎,怎么了?”
“拘留,他被拘留了。”
“意思是被关起来了?”
美君点头,依然慢条斯理地往红茶中加糖,用小匙细细搅拌,然后轻轻放在碟上,举起细白瓷杯放至嘴边品了一口。江薇不停地玩弄手中的烟壳,取一支,燃上,只希望手中有台遥控器,对着慢三拍的美君按一下快进键。
“我和他曾是恋人,青梅竹马,15年了,分分合合了三次,这事可知道?”
摇头:“他从未提起。”
“他不会说的。”美君端详了一下左手修得很整齐的指甲,道,“我仍然喜欢他,喜欢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他的个性,但已不是爱了。我可能很久以前就已经不爱他了,相信他也是如此,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两种人,中间相距有一万光年,他曾说—;—;人一生最好的状态就是在飘泊中。你能理解他的意思吗?”
江薇沉思,喝水,缄默。
“我讨厌飘泊。”美君放下茶杯,取了一支江薇的烟,用细打火机点上,低下头,似在思索接下去的措辞。江薇打量她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等她再度开口说话。
“我20岁就去澳洲读书,5年的飘泊令我厌倦透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找个男人生活。那男人不要很有钱,但也不能没钱,高级灰的中产阶级是我理想的选择,但最重要的是,那人的世界里只有我。我讨厌有才华的男人,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为人所控制。他们的世界太大了,大得让人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他们爱书,爱朋友爱啤酒爱绘画爱电影爱沉思就是不爱和女人说说话……”美君又开始搅拌红茶,想着也许是天边的事情。
“江小姐,你认为我很自私吗?”
江薇摇头:“你说的都是真话,男人的世界远在天边,女人的世界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很真实。”
“但也很小,很琐碎。”美君接过话道,“实话说吧,我最爱的就是我自己,从小就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样的我令自己都为之着迷,但我需要一个男人组成家庭,繁衍下一代,然后关在自己筑成的城堡里织自己的梦,很显然,大可不是我的城堡,他只适合骑着心爱的马,到处去流浪—;—;他喜欢流浪。
江薇想象流浪这个词,脑海中闪现的是黑暗年代的骑士,骑着马背着剑,身边还跟着一只动物,是狼。
狼也在流浪。
“那天,大可约我出来,说是想问一件关于钥匙的事情,他问我是否知道他曾遗失过一把钥匙。”
“钥匙?”江薇失口叫出声来。
“他也问过你?”美君打量江薇,江薇摇头。
美君继续道:“他说有人让他找把钥匙,已丢失很久了,我说我不记得了,他说其实无所谓,然后又说了一大堆客套话,什么生意如何过得好吗什么的。这不是他平时的风格,一定有什么事,于是我说—;—;大可,想说什么?只要我能帮上就一定帮你。他笑了笑说,这事也许只有你才能帮上忙。这时,我未婚夫打电话找我,我就说和大可在一块儿,他说想过来,我就答应了。”
“我和大可的事儿于志安都知道,”美君笑了笑解释,“我未婚夫的名字。”
江薇又燃了支烟,问:“然后?”
“然后大可问,婚期定了吗?我说快了,还在挑日子,过一两天准备拍婚纱照,大可也没再说什么,接着志安就来了,气氛显得有些僵,于是我就对大可说不然我和未婚夫先走,还想再买些东西。大可喝了口酒,突然叫我们坐下,对我说,美君,如果现在我要求你嫁给我,你愿意吗?我说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疯了,想让我永远嫁不出去?他却很认真地说:‘不,我是说真的,不信,连戒指都买好了。’他拿出枚白金镶黄金的戒指递过来,这时于志安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对大可道:‘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这是我和美君间的事!’大可道。我赶紧劝志安说:‘不然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好吗?’于志安就出去了,我对大可道:‘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好好结一次婚,我再也不无法忍受你的忽冷忽热了!’他说:‘你爱于志安吗?你说实话?’我说:‘是的,我爱!你满足了没有?’他突然大笑起来,有酒店的服务生过来劝我们小声点,大可突然抓起面前的酒杯用力往地上砸,一个不够,两个,这时,于志安突然过来对大可道:‘你安静下来,我和你谈5分钟,男人与男人之间,怎么样?’于志安又叫了啤酒,把我支开,不知对大可说了什么,大可似乎安静了,还跟于志安握了手,我松了口气,却见三名巡警拿了警棍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抓住大可的衣领就要查他的身份证,我认得这两个人……”
美君抓起江薇面前的啤酒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沉默起来。
“他们是你未婚夫叫来的,是他的朋友,对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失望,这是他不对,但我不怪他,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大可不能给我的,他都能,我知道选择于志安是对的,也许他并不大度,但他在乎我。”
“他对大可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美君拢了拢头发,又道:“大可当时就跟警察吵了起来,警察推他,他退两步,我赶忙上前去拦巡警,却被他们推开,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大可一见急了,大叫道:‘你们为什么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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