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月光森林 >

第10章

月光森林-第10章

小说: 月光森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可摇头,江薇质疑。叶锋华突然做了个鬼脸,把江薇吓一大跳。随后大家都笑了。
12点,叶锋华用从朋友处借来的车送他们回酒店,并在江薇房里与她谈事。半个小时后,大可刚围了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就听有人敲门,叶锋华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十指交叉地坐在床头冲着地毯发呆。大可看了眼地毯,除了一小块茶渍和也许上亿的微菌外,别无他物。
“再去喝两杯怎么样?一起消夜?”叶锋华发出邀请。
“无所谓。”
在西贡海鲜摊上,大可发现他很能喝,一箱啤酒想来没问题。
“刚又吵了,不可开交。”
大可捻死烟头又点起第二支。
“我想我是爱江薇的。”叶锋华搔了搔眉毛,燃着烟道。
“爱她什么?”
“爱她性格的有些方面像男孩,爱她热爱自己的工作,爱她的气质她的长相。很多很多,她是个认真的女人。”
大可默想江薇,的确工作认真。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叶锋华道:“有这么首歌名叫《认真的女人最美丽》,音乐有水平与否暂且不论,但这话令我深有感触。”
“爱上个什么人,这是件很可悲的事情,意识着你将失去你自己。”大可扭头眺望滚滚江水,缓缓地道。
“人生就找不到一件不可悲的事,包括被生下来。你知道人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全是他妈的狗屁!”叶锋华挥了挥手,似在赶开一大堆看不见的蚊子。
“我同意。”大可与他碰杯。
“为无意义干杯!”
“干杯。”
吃完消夜已是凌晨,在送大可回酒店的路上,叶锋华突然问:“想不想去兰桂坊一带找个女人过夜?”
“跟不认识的女人干,从物色目标到上床这之间存在的程序太过复杂,改天有兴致再说吧。”
“我正相反,”叶锋华开了汽车音响,放进片CD道,“兴致高得不行。与心爱的女人吵架本应令人沮丧才对,不该有这么高的兴致。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动物。”
空气补给者在唱《世界上的每个好女人》,叶锋华一路听,一路回忆曾睡过的姑娘。
“总的说来有七八十个吧,什么种族都有。读大学那会儿就这样,不是闹示威—;—;什么空气污染、停止核扩、猎杀鲸鱼、操纵小国从事恐怖活动都是我们示威的主题。其实美国政府实在跟我没关系,但就是有凑热闹,扔汽油瓶、鸡蛋和石块,放火什么的,忙得不亦乐乎。示威完就找女孩睡觉,一起抽大麻听摇滚醉得不省人事。”
“挺丰富的。”大可道。
“当这些事情都不让你感兴趣时,就只想找个女人结婚了。也知道结婚没意思,但到了那个年龄,还是会不自觉地跳进去。希望你不会如此。”
“但愿。”
“但愿。”
到了酒店,叶锋华摇下车窗,道:“真不去找个姑娘大干一场?”
大可笑笑摇头,然后问:“真能看见鬼魂?”
叶锋华神秘地点了点头,“改天告诉你。”说罢,摆摆手,调转车头,车尾灯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跟这家伙聊天的确很轻松,他总能把握谈话的节奏,话题又不致无聊空洞,让人很自然地跟着他的思路走。
'母亲的礼物'
接下来,每天与香港同事一起工作,商讨制片效果及剪辑节奏的把握,晚上则夹在叶锋华与江薇之间充当灯泡。三个人又用了一个休息日把香港的几个景点大致逛了一圈,觉得索然无味。哪个城市都一样,世界大同。
在陪江薇购物时,趁她闲逛之际,大可问叶锋华那晚干了没有。叶锋华说干是干了,但相当无趣。说完叹了口气,望着江薇修长的身影说:“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干,纯属发泄,
  除此之外的确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又说:“哪一天江薇要是真的肯嫁给我,我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大可心中默想二人举行仪式的情景,除了叶锋华身高不太够以外,果然是天生一对的漂亮人。
“连孩子叫什么都想过。”
“嗯?”
“王靖文与窦唯的孩子叫窦靖童,我和江薇的孩子就叫叶江童好了。”
大可说别扭,叶锋华直笑。
到了第四天,大可借口约了母亲想脱身,却被江薇死缠着说要一睹作家母亲的风采,强烈要求同去,叶锋华只好一个人先回酒店。
在与母亲约定的餐厅里,江薇却不发一言,大可乐得耳根清静,喝啤酒看香港同胞。
从大可的母亲脸上,不难想象当年他风流画家老爹娶她的理由。身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举止,果然是名门之后,面貌也比同龄人年轻许多。简洁的衣着,依然乌黑的发以及抽烟的姿势都透着干练与自信。她带着大可的妹妹改嫁来港,与第二任出版商丈夫婚后没有生育,因此女儿就占尽了宠爱,不免有些刁钻任性。
妹妹总是打量江薇的衣着、手袋甚至是腕上的表,希望能找出点瞧不起她的理由,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失望。她比大可小7岁,2岁时便离开大陆一直在港长大。能讲广东话的时候尽量不说国语,一双眼睛看完江薇就看大可,基本上不认识。
“小隽,越来越漂亮了。”大可干巴巴地说出这句话后,连自己都觉得无趣,干脆咳嗽说嗓子不好上火直喝冰啤酒。
“工作还顺利?”母亲问。
“还行。”
“可以申请过来和我们一块住,在她爸爸的出版社搞些美术设计什么的也能应付。干吗一个人呆在大陆怪冷清的,怎么说也是妈生的。”
大可盯着啤酒泡沫有那么一段时间,这才道:“一个人过惯了,在大陆挺好,不必为我操心,您还是照顾妹妹要紧。”
谈话再度陷入僵局,而妹妹吴隽则一个劲地看表望别处喝饮料上厕所打电话。这回轮到江薇打圆场,不时找些文学方面的话题与大可母亲交谈,总算没让饭局冷场。
第六天,江薇办完事比大可提前回厦,临行前接到大可母亲的电话约她在酒店大堂见面。
“看得出大可对你很信任,希望以后能在生活中多帮帮他。他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烟酒过量。”
“你们开始多久了?”大可母亲又问。
“伯母您,误,误会了,我跟大可只是同事,关系很铁,算,算哥们吧,工作上的搭档来着。”
“噢,对不起。”眼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表情。她燃上烟,用中、食指挟住,叹口气说:“年纪老了,越回想从前,才越发现失败的婚姻对下一代的影响是始料不及的。大可看我像陌路人,无话可说。自知无法挽回母子间的感情,只拜托你多关心关心他,毕竟是朋友,你说的他多少会听进去。真希望哪一天能遇上个了好女人,令他幸福。”江薇静静地听,想像童年的大可独坐阳台仰头望月的情景。
大可母亲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江薇,说:“你我有缘,一点心意就别推辞了。”言语间透着决断,江薇自知拗不过便收下。接着她又取出一个信封,说:“这里有些钱请帮我转交大可,由我给总觉得会冲淡彼此间仅存的一点感情,拜托了!”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和残留在烟灰缸里的烟蒂,江薇仿佛在看一个外表绝对自强,内心却矛盾不堪的女人的伤感的自传电影。
亲情的离合就像一缕细细的线,看似无形却永远连结着两端,无法用言语表达万一。一时间,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打开大可母亲送的礼物,除了一瓶夏奈尔5号香水外,还有一本她签名的书。书名就叫《伤感电影》,扉页上写着:人生就像一场悲伤的电影,总是令我泪如泉涌,散场后又久久不肯离去。
第五章 红衣女人
    '陌生的城市'
江薇比大可提前两天回厦门,叶锋华与其同行。临去机场前,他到大可房间坐了一会儿,吸了支烟,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盒大卫杜夫牌雪茄。
“抽雪茄是门艺术,”叶锋华说,“最好在饭后,比如刚品尝了一顿浪漫的法式美肴后—;—;鹅肝酱啦,波尔多红酒啦什么的,然后找个宽大的阳台和舒服的藤椅坐下,一边抽一边感受落日的余辉,但要注意,千万不要吃得太饱,否则急着找厕所就会破坏了这份雅兴,
  可明白?”
大可笑了笑,把雪茄放在鼻底嗅了嗅,果然香醇。
“谢了,回大陆后联系,可以去我那儿听好唱片,喝加冰威士忌,还有,说说见鬼魂的事情。”
“不要有女人在场。”叶锋华用中指搔了搔眉毛,认真地道,“只有音乐、酒、香烟和沉默。”
“还有鬼魂?”
叶锋华笑了笑:“我真的见得到,”他用手在空中比了比,“他们都很可怜,孤零零地游荡。”
“真有这事?”
“看你怎么想了,再见。”
带上门离开了。
两天后,终于完成了剪辑工作,独坐在旅馆房间的地上,背靠着墙,不知干什么好。他再次打量回程机票上打印的时间及日期,只觉清晰的字迹陌生而难以辨认。这是他第七次盯着这张机票,原因不详,总之就是不停地看了就对。
看完机票他开始环视房间,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盏铜制台灯一盏鎏金落地灯一座红木酒柜,一面镜子及两把会客椅,仅此而已。在这座地球上也许存在着成千上万类似的房间,人们在里头看电视、洗澡、做爱、睡觉、发呆,透过小气可笑的猫眼、窗玻璃,小心翼翼惶惶不安地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在淡绿色花纹的床罩上,母亲托江薇给的十万元港币,正像个孤儿似的病殃殃地躺在那儿,粉色的票面颜色,使他不由想起不久前与美君进餐时,她不停搅拌着的冰激凌。一惯对粉红色无太大好感。
江薇把钱给他时是在楼下的咖啡厅。当时有个菲律宾的三人合唱团正在演唱柏林乐队的《TAKE MY BREATH AWAY》,大厅里的冷气充足得使人皮肤表面的鸡皮疙瘩异常兴奋活跃。不远处坐着位戴黑墨镜,肩上有难看的晒斑没戴乳罩穿背心的白种女人,是否盲人不得而知,她面前放着杯TAQUITLA SUNRISE的鸡尾酒。
“干吗老看那洋婆子?”
“看她的酒。”
“酒好看?”
“大白天喝TAQUITLA SUNRISE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也许她就希望有人注意她也不一定。”
“喜欢那酒?”
“EAGLES乐队有首同名的歌,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三分之一的人认为还行三分之一的人说性感剩下三分之一的人觉得无所谓。我就是最后那种人。”
“直接回答最后一种就行了。”
“噢。”
“我说,给你妈打个电话,她很关心你。”
“嗯,听说了。”
“谁说的?”
“你刚说的。”
“打起精神来,是不是我走了特舍不得?”
“是呀,吃饭又得自己掏钱了。”
“头发刚洗的?挺好看,还是长了好。”
江薇说完伸手抚摸并且弄乱他的发。这令他联想起《远大前程》中的皮普。人们总喜欢乱弄别人的头发,理由不清楚,也许根本就没理由。
“送你个礼物。”江薇从桌下递过个购物袋来。大可拿出,是件CK的套头T恤,纯棉的,手感不错。
“庙街买的便宜货吧,5块钱一件?”
“真没良心,我可花了一下午逛时代广场,自己没买什么,倒挑了这件给你,还说这种话。”
“又想让我干什么?说。”
“给你妈打电话,说点好听的,一定。”
“咦,包里还有什么?”
大可又从购物袋中取出瓶香水,也是CK的,放在鼻底一闻,味道很清晰。
“CK for man’s,也送我?”
江薇托腮笑了笑:“还有个信封,你妈给的。”
××××××
他从冰箱里取了罐啤酒,倚在窗台边默默地喝默默地注视香江夜景。“陌生的城。”他对自己说。
陌生的城市里有一样高的楼一样拥挤的人流便秘般的车龙以及熟悉的霓虹相同牌子的酒和世界共有的月亮。月亮此时已悄然升起在空中,例行公事般发着银光。
“江薇现在在干吗?和叶锋华共进晚餐?相互依偎?还是……。”不清楚,突然很怀念起她来,他看着月亮,一种形单影只之感油然升起。他取出DISCMAN,塞上耳机,流出的甲壳虫乐队的《Yesterday》立刻充斥着整个世界。
床上的钱依然病恹恹的。
保罗在唱:
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隐藏,噢,昨天,又在刹那间悄然而至……
胃里的酒精悄然涌上喉头被他咽了回去,有些难受。母亲的相貌突如其来地浮现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晰。红色的电话机,静静地傻头傻脑地呆在床头柜上,此时只须按下几个按键,光缆就会在瞬息之间将讯号传输到母亲那边,他立刻就能听到她的声音。那声音想象过去就如发自昨天。
他呆呆地注视着电话,红色的机壳在黑暗中如同应招女郎般甚是惹眼,仿如一个静候千年的精灵,等待他去揭开那道封印。但他没有,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背靠墙角,让洁白的月光斜斜地照在身上,拖出一条无精打采的长影来。
就这么过了几个钟头,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挎好帆布腰包,将唱机、香烟、钱包一并塞了进去。在这最后的香港之夜,他想再好好四处走走。他将十万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