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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千山看斜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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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城下立时喧哗一片,将对将,兵对兵,斗在一起,不时有人被杀或者受伤后被扔下城墙,摔得血肉横飞。
睡在将军府的几位北蓟将领和他们的亲兵则是被荆无双率军围杀,一场惨烈的激战之后,全都身负重伤。
天光大亮时,城上、城中、将军府的这些北蓟兵将不死即伤,未有一人能够逃脱。他们均是血性男儿,绝不肯被俘受辱,只是拼命狠杀,最后全都力战而亡。
荆无双见北蓟数万官兵尽皆阵亡,没有抓到一个俘虏,己方也是死伤甚众,懊恼之余心下却也佩服。这一战大获全胜,使南楚军心大振,全是他定下的妙计。他接到密报,知北蓟军队正在集结,似有南攻迹象,但领军之人却不是宁觉非,而是天威将军澹台德沁,忧虑之心立时尽去。
他先将全城百姓疏散,然后率军队秘密藏匿至城外,再诱敌入关。那个潜去开城的北蓟探子已在燕屏关娶妻生子,半年前便被他查获,已是收买过来,为他所用。等敌人分兵离开之后,南楚各队再分别自秘道潜入,突施袭击,果然一举成功。这一次北蓟军队还是过去的老战法,荆无双对付起来自是游刃有余。
在满城的欢呼与称颂声中,他却没有飘飘欲仙,头脑非常清醒。略微整顿了军事民情之后,他命令陆俨留下镇守燕屏关,若北蓟后续部队来攻,则依计行事,坚守不出。他自己则再无片刻耽搁,亲率两万骑兵和十万步兵急行出关,打算与游虎会合,夹击澹台德沁。
这时,向西推进的北蓟主力已进入了燧城地区。
燧城是南楚的北方重镇,地势险要,向东可以增援燕北七郡,向西可与剑门关遥相呼应,若遇敌军深入国境,则可以或从侧面出击,或者断其后路,因而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燧城虽是建在平原上,但不远处却是丘陵起伏,地形颇为坎坷,十分不利于骑兵野战。
游虎利用地势,又开挖了无数堑壕陷阱,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平夷万全阵,这个由当年的扫北将军荆太沧创制的“以步制骑”的大阵在这种地形中就可以发挥极大的威力。
澹台德沁却看不出这种阵势的奥妙,只觉得南楚的士兵们懒洋洋地端着缨枪长矛,东一队,西一群,似乎散漫得很,完全不具战斗力。他本就轻视南楚的步兵,这时更是不假思索,立即指挥大军进攻,命令重甲骑兵以“更进迭却”的锐阵向前冲击,雁骑和鹰军则分两翼包抄。
可是,这里的山坡、矮树丛、溪流、沟壑等地势却极大地限制了重甲骑兵的发挥,马匹上坡下坎,常常被阻,需绕道而行,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完全失去了重甲冲击的威力,这时的全装铁甲反而成了累赘。
雁骑和鹰军虽然速度极快,自左右两翼冲上,却很快便落入了伪装好的堑壕陷阱之中,立即被射杀,没有掉进去的人马虽左冲右突,一时也难以杀出。
这时,游虎令旗一挥,大阵推动起来,将澹台德沁的十六万兵马完全分割包围,随即展开了进攻。
游虎带来的军队有十万,加上燧城的守军五万,在实力上本是比不上北蓟的十六万铁骑,但此阵的确玄妙,利用地势之便,竟然与澹台德沁斗了个旗鼓相当。
激战了三天之后,荆无双率领的十万大军便即赶到,与游虎合兵一处,将澹台德沁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里的南楚将士听说北蓟的五万兵马已在燕屏关全军覆没,顿时欢呼起来,叫好声响彻云霄,全军斗志更加高昂,誓要全歼侵略者。
澹台德沁这时已率军抢上了距燧城约有三里的一座高峰青枫岭,打算固守待援,听闻这一消息,顿时心痛如绞。
副帅大檀明略微懂得宁觉非的一些战术思想,便与他详细商议,设法派人立即赶回蓟都求援。
入夜,十几队雁骑佯装分头突围,冲入山下的大阵中,与南楚军缠斗。
正当阵中士兵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之际,身穿黑衣的一百名鹰军战士弃马步行,乘黑夜摸进南楚军中,干净利落地放倒了南楚的散兵,并迅速换上他们的衣甲,悄悄溜出了重围,随后再次换装,化妆成当地百姓,昼伏夜行,向北方急赶。
此时的燕北七郡已被防守得滴水不漏,这一队鹰军便当机立断,冒险改走无人穿越过的奥特山脉。
奥特是当地方言,意即“老鹰都飞不过”。这座险峻的巨大山脉成为了北蓟和西武的分界线,余脉则伸入南楚境内,实为天险。
全仗宁觉非当日对鹰军战士的魔鬼式训练,使他们虽是九死一生,牺牲了七十余名战友的生命,却仍然翻过了终年积雪的险峻山峰,成功回到了北蓟。
顾不上片刻休息,他们便在草原上发足狂奔,碰到第一批牧民后,立即征用了马匹,随即快马加鞭,往蓟都赶去。
这时,草原上黑云压顶,狂风呼啸,一场大暴雨就要来了。
六十三
    澹台牧听到禀报后,顿时震惊,继而大恸,狂怒之下,几欲失去理智。
云深在一旁难过之余,却是暗自后悔当初未听从宁觉非的劝告。
这次率人秘密突围,赶回来报信的鹰军小队长叫那拥。从宫里退出来后,他便直奔神威大将军府,求见宁觉非。
这些日子里,宁觉非的病情又反复发作,高热不退,剧烈咳嗽,胃痛,腹泻,头晕目眩,折腾得他再度卧床不起。云深已遣人速去相请大活佛了。
虽是难受之极,但是一听前线来人,他仍是立刻吩咐总管,请人进来。
那拥急急地跪地行了个礼,未待开言,忽然失声痛哭。
宁觉非大吃一惊。鹰军战士个个都是铁诤诤的汉子,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会皱一皱眉,什么时候掉过眼泪?他连忙挣扎着微微撑起身,只见那拥脸上全都脱了皮,又黑又瘦,衣甲破烂,手上还有冻疮,便知他定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回到蓟都。
他定了定神,冷静地道:“那拥,你起来说话,怎么回事?”
那拥这才站起身来,垂着头,沉痛地道:“将军,我们这次败得太惨了。”
接着,他便将整个战况详细叙述了一遍,当说到留守燕屏关的五万名将士全都被烧杀而死时,不由得热泪盈眶,继而说到有三万余名战士在燧城地区被歼,又是哽咽难言。
宁觉非呆在那里,感到难以置信。澹台德沁居然会上这样的大当,实在是料想不到。大檀明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劝阻?难道也跟澹台德沁一样,求胜心切?八万名精兵,就这样惨死,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半晌,那拥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将自己率小队突围回来的情况细细报告。为了掩护他们秘密突围,估计又有数千名宁觉非亲手训练出来的雁骑战死。
这一次澹台德沁贪功冒进,至那拥的百人队突围而出时止,已经使北蓟损失了近九万人马,这几天的战况如何还不得而知。宁觉非心里想着,有些急了:“那拥,你说的这些情况,皇上都知道了吗?”
那拥立即肃穆地道:“是,我已经禀报给了陛下。”
“那陛下怎么说?”
那拥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嗫嚅道:“皇上震怒,下旨尽杀南楚降卒,为我北蓟阵亡将士殉葬。”
“什么?”宁觉非大惊失色,猛地坐起来,就要下床。一时动作过猛,他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便往前栽去。
那拥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急得六神无主,大声唤道:“将军,将军。”
江从鸾急步从外面抢了进来,连忙抱住宁觉非,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躺好,急急地叫道:“觉非,觉非。”
宁觉非深深地呼吸着,积聚着力气,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他对江从鸾说:“快,扶我起来,替我更衣,我要进宫。”
“这怎么行?”江从鸾焦灼地劝道。“觉非,你病成这样,怎么能出门?无论怎么样,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宁觉非沉声道:“那是二十万条生命,比我个人重要一百万倍。”
江从鸾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一旦认定的事,谁也拗不过,只得使出全力,搀着他起床,又去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了他的将军袍服,细心地替他穿上。
宁觉非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白中泛青,却一直咬着牙硬撑。
江从鸾将他的头发梳好束起,才和那拥一起连搀带架地扶着他走出门去。
此时,正下着倾盆大雨,总管火速抱来了油衣毡帽,江从鸾急急地替宁觉非穿戴上,这才扶着他向大门走去。
云扬已得到传信,牵着“烈火”等在了那里。
江从鸾和那拥将他抱着扶上了马,云扬担心地问道:“将军,您……能行吗?”
宁觉非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行。”
他用尽力气夹紧了马腹,随即纵马前行,向皇宫奔去。
那拥和云扬骑马跟在他的侧后,一直密切地注视着他,随时准备在他掉下马来时接住他。
但宁觉非仍然坐得很稳,很快便到了宫门前。
他翻身下马,吩咐那拥在那里等着,然后让云扬扶自己进去。
他是有皇上特旨,随时可以进宫见驾的,门口的卫兵一见是他,立刻敬礼放行。
他才走了一半的路,便已有人飞跑去向御书房中的澹台牧报告了,云深立即迎了出来。
“觉非,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你叫人来告诉我,我去你府上就是。”他轻声责备道。“你这样的身子,怎么能出来吹风淋雨呢?”
宁觉非疲倦地道:“我要见陛下,此事十万火急,片刻都不能耽搁。”
云深便伸手架住他的胳膊,在门口替他取下帽子,脱了油衣,随即与云扬一起将他搀进了御书房。
澹台牧一见到他,便从御案后站起身来,笑道:“觉非来啦?快,快坐。”
宁觉非实在没力气见礼,只得被两人扶着,走过去坐下。雨实在太大,他又骑着马飞奔,衣帽根本挡不住迎面扑来的风雨,此时全身都已是湿淋淋的。云深连忙出去叫人拿衣服来给他换。
宁觉非却不管这些,只是喘了口气,这才清晰地问道:“陛下,听说您要尽杀南楚降卒?”
澹台牧略微有些不安,强笑着说:“觉非,你病得这么厉害,消息倒还挺灵通的。”
宁觉非却半分笑意都没有,十分严肃地道:“皇上,杀俘不祥,自古以来,诛杀降卒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还请陛下三思。”
澹台牧轻叹:“觉非,我当日曾经答应过你,绝不虐待俘虏。你这次擒下二十万南楚降卒,我们不但好吃好喝地养着,还给他们治病疗伤,可说是仁至义尽。可他们……那荆无双和游虎,居然使出这种卑鄙手段,残忍屠杀我北蓟数万将士,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非得以牙还牙不可。”
宁觉非却非常冷静:“陛下,常言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两军对垒,死伤总是难免。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确实不能有妇人之仁,但是敌人既已投降,就不能虐待,更不能妄杀。否则,以后对方必定人人死战到底,绝不会再弃械投降。到那时,只怕我军死伤的就不止是数万人了。”
云深听到这里,方才体会到他一直强调“优待俘虏”的窍要,急忙附和:“是啊,陛下,宁将军此言大有道理,还请陛下息怒,不必急于做此决定。”
澹台牧听完宁觉非的话,自然也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决断极速,更不迟疑,立刻朗声道:“来人。”
一直守在外面的太监总管立刻进来,躬身道:“陛下。”
澹台牧命令道:“立刻去刑场传旨,停止行刑,一个都不准杀,要快。”
“是。”那年轻的总管答应一声,立即飞奔而去。
宁觉非这才松了口气,却已是浑身乏力,摇摇欲坠。他用力握住椅子扶手,努力支撑着道:“陛下,为今之计,应速速派人至燕屏关前喊话,愿用南楚的降卒换我们的人。”
澹台牧顿时面有不愉之色:“这不是示弱言败吗?我澹台牧岂是轻易向他人低头之人?
宁觉非急得脸色发青:“陛下,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我们还有十万精兵强将陷于敌人重重包围之中,危在旦夕,岂能为了些许面子便置他们于死地?”
云深见澹台牧面色不善,连忙居中调解:“陛下,觉非的话也有他的道理,虽与我们北蓟历来的强硬作风不合,但并无恶意。”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澹台牧对这位正牌国舅颇为信服倚重,闻言便即收敛了怒意。沉默了片刻,他沉声道:“觉非,被围困的十万精兵是我北蓟的子弟,德沁更是朕的亲兄弟,朕绝不会弃他们于不顾。明日我便南下,率领正在强攻燕屏关的三十万大军赶去救援。”
宁觉非诚恳地看着他:“陛下,燕北七郡刚刚全歼我北蓟五万精兵,此刻一定斗志高昂,守得如铜墙铁壁。此关连我国士兵在私下里都称之为‘铁燕北’,过去便不易攻破,现在急切间更加不易破城。我们多耽搁一天,失陷在敌人阵中的将士就多一分危险。救人如救火,实在是不能有半点延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深立刻赞同他的话:“是啊,皇上,觉非说的很有道理,不如先拿降卒换回我们的人。”
澹台牧凝重地看向他:“云深,你想想,这是二十万士兵,不是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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