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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氏孤儿-第20章

小说: 花氏孤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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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也绝非泛泛之辈,他剑法刁钻如蛇,既黏且腻,又极阴柔,十几回合下来竟不分胜负。然而相持并非长久之计,那人隐隐觉得久战之下未必能从来人身上讨到便宜。但胜负从来不单凭武艺,他虽令人不齿,人却极是聪明。

两人欺身对剑,伴着金属砰然相击,一个低而冷蔑的声音笃定道:“你是刺客,不怕被人发现吗?”来者深夜潜入,打了许久也不出声求援,只能证明他的行事跟他的所为其实一样见不得光,不如双方各退一步,才是明智之举。

“无耻淫贼!”倾之哪能轻易饶他,撤身横剑一扫。

那人动作稍迟,衣袖被剑尖划开一道豁口,“啪”的掉出一物。他惊出一身冷汗,情知相持下去必现颓势,欲转身跳窗而逃,却不料来人身法之快,转眼之间已至眼前,截住了他的退路。

交手间,那人又劝,“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就当今夜之事从未发生,你放我一马,我也与你秋毫无犯。”语气不再轻蔑,显然急切了许多。

“做梦!”倾之誓杀此贼为妹妹雪恨,怒而挺剑,杀意暴涨。剑芒银色,杀气黑色,方寸之地,进退之间,欲取那人性命。

倾之攻势凌厉,那人渐觉吃力,边打边退,心中暗想单打独斗他不是来人的对手,不如引来侍卫,刺客不便泄露身份,必然有所忌惮,他才好趁乱逃走。想到这里,他摸到手边一个花瓶,狠狠朝门口摔去。

“砰”一声花瓶炸裂,玉片飞溅。

陷入昏睡的侍女猛然惊醒,只见眼前银芒闪烁,金星乱蹦,先是疑心花了眼,仔细一看却是房中两人缠斗在一起打得火光飞溅,金石铿锵。

侍女霎时惊得魂飞天外,尖叫一声,跌跌撞撞跑向屋外。

“来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那人倒退一步,唇边扬起一丝诡笑:怎么样,一起逃吧?

那笑落在倾之眼里如烈火浇油,他非但不停手,反而剑气充盈,步步紧逼。

附近的侍卫迅速赶至,灯光越来越近,脚步越来越重。那人胸口一起一伏,看得出十分紧张,可他却强作镇定,冷笑道:“还想继续打?”继续打只有死在一处,他就不信那刺客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要拼个两败俱伤。

就在侍卫冲进房间前的一瞬,倾之心头猛然闪过一念:窈莹此刻□!那些侍卫都是男子,他怎么能让妹妹的身体露于人前?

情势间不容发,倾之虚晃一招逼退那人,接着反手一剑不击对手,却是“哧”一声划破床幔,代价便是将他的身体毫无防备地暴露于敌人面前。

那人被倾之的虚招骗到,退了一步,然而见到他接下来的举动却吃了一惊。他本可以趁机逃走,可他从不曾被人逼得如此狼狈,总要让对方付出些代价方才甘心——身形后退中点地急进,上前一剑正刺在倾之下腹。

倾之回剑反击,那人已抽身跳窗而逃,只留下一个邪佞嚣张的眼神。倾之“丝”的抽了口凉气,鲜血迸流,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用床幔将窈莹包裹起来。

“大胆刺客!”

倾之目光一泠,放下窈莹,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追!”

公主遇刺,已经睡下的商晟和季妩都被惊起。商晟披了件衣裳,不及着袜穿鞋,赤脚来了前殿,此时下面已经跪了二十来人,都是桂棹轩的侍从,侍女们战战兢兢,花容失色,侍卫们低着头,冷汗直流。

商晟阴沉着脸色,也不说话,气氛压抑至极。谁都不知道那声劈天雷霆何时降下,又会降临在谁头上。

终于商晟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问道:“公主怎样?”

负责桂棹轩安全的是云翼侍卫,邬蛰责无旁贷,上前一步回道:“陛下放心,公主无事,只是被刺客点了穴道昏睡过去,我们担心公主受惊,还未敢将她唤醒。”他口说无事,声音却微微颤抖,头也低得不能再低。

商晟眼眸半眯:无事?无事会是这般神态?!

他厉喝一声,“说!”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邬蛰更是汗流浃背,左护见此情景,靠近商晟低语,“请陛下屏退众人。”商晟点头,左护便将一干人等遣出门外,只剩他与邬蛰及闻信赶来的右将军韩嚭、渤瀛侯傲参。

左护舔了舔嘴唇,尽管并不太干,“陛下,侍卫们冲进去的时候,刺客夺窗而逃,公主裹着半截床幔,他们不敢冒犯,让侍女检查公主是否受伤。侍女说说公主除了裹着床幔,身上身上□。”

草草收拾了妆容赶过来的季妩正听到这句话,霎时惊得脸色煞白,急对商晟道:“陛下,我先去看莹莹。”

商晟点头,沉声道:“你把她带过来,今夜与我们睡在一起。”

季妩走后,商晟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左护扶他坐下。他眼眸倏然张开,乍现出一抹寒彻心底的冷峭,“原来不是刺客,是淫贼。”

“陛下,邬蛰无能,自愿领罚。”邬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左护也愿领罚。”左护也在商晟身旁跪下。

“陛下,事发在臣家中,傲参难辞其咎。”傲参也跟着跪下。

只剩下韩嚭一人,商晟睨他一眼,“韩将军,你也要跪?”继而怒斥道,“你们以为法不责众,朕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

众人缄默,韩嚭从容不迫,镇静道:“陛下息怒,刺客尚未抓到,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找出刺客,至于追究责任,那是后事。”虽大家心知肚明是淫贼而非刺客,但事关公主名节,必须讳去不说。

商晟略消了消气,缓声道:“都起来吧,有什么线索?”

邬蛰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物,呈给商晟,“陛下,我们在公主房中发现一支短笛,侍女说不是公主之物,想必是刺客遗下的。”他又道,“听说有种功夫可用音律操纵人心,想必刺客便是以此迷昏了值夜的侍卫,点了他们的穴道。此等邪术用心险恶,防不胜防,请陛下明鉴。”

商晟接过短笛,韩嚭不惊不惧的脸上蓦得惊骇过度,面色灰白。

“陛下,若不然搜船?”

“搜?”商晟冷哼一声,“就算刺客站在面前,你也未必认得!”

邬蛰道:“地上遗有血迹,想必刺客受了伤,可以搜查船上有无受伤之人。”

商晟何等心思缜密,无一字不入耳,无一字不上心,他不由得眉峰一蹙,“受伤?莹莹被点了穴,侍卫们又不曾与他交手,谁伤的他?”

左护在旁道:“侍女说房中原有两人,似在打斗,想必是被对方所伤。”

商晟捏着短笛,冷眸一扬,“两个刺客?那他们怎么会打在一起?”

傲参心下突得一跳,暗想:莫非是花倾之?他是公主的哥哥,趁夜探视也不无可能,结果恰巧撞见了有人对他妹妹意图不轨,于是大打出手,负伤而逃

不管受伤的人是不是花倾之,傲参必须争取主动,控制事态,不是花倾之最好,如果是他,便要及时将其藏匿。思及此处,傲参奏道:“陛下,依臣愚见此二人中有一人确对公主意图不轨,另一个虽不知因何夜闯桂棹轩,但或许正是他保护了公主,因此难以断定受伤的人是真正的刺客,还是保护公主之人。”

商晟颔首,“渤瀛侯所言有理,”然而他语气一冷,斩金挫玉,不容置疑,“但就算他救了莹莹,夜闯公主寝宫,也是死罪!”

“那臣这就带人搜船。”傲参心道:若真是花倾之,落在他手里才能安全。

商晟不置可否,韩嚭却忽道:“陛下,臣有一言。臣方才也曾建议应先找出刺客,但现在想来却是思虑不周。明日乃是祭海吉日,今晚若大肆搜捕,恐引得人心惶恐,影响了祭海大事。”

商晟拧眉不语,旁人不知他的心思,也不敢妄加揣测。良久,商晟问道:“渤瀛侯,祭海之日可否推延?”

韩嚭的主意正合傲参之心,于是他道:“占卜之事向来神圣,仰观天时,俯察地利,中定人和才卜出吉日吉时,若临时变更,恐有不妥,请陛下定夺。”

商晟沉了脸色,似在犹豫。

左护扑通跪倒在地,“陛下,韩将军所言有理,今晚确实不宜大事搜查,动摇人心,左护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陛下、娘娘、太子及公主再不受扰。”

邬蛰也誓道:“邬蛰也愿。”

商晟静默一会儿,长长出了口气,“若是有伤,也非一两日能好,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离船。”顿了顿,又悠悠道,“若那人跳海逃匿,恐难抓获啊”

倾之脱下外衣捂住伤口,不使留下血迹,强忍伤痛返回住处。

行已、去罹已被外面的动静吵醒,醒来不见倾之,两人正一筹莫展,却见房门忽被推开,倾之直直仰面跌了进去,护住伤口的外衣已被鲜血染透。

“倾之!”行已低呼一声,冲上前抱住倾之。

倾之扯出一抹微笑,安慰大哥,“我没事。”

行已忙将倾之抱上床,为他包扎伤口,去罹看了看倾之的血衣,拿了块包袱包好,道:“我将这血衣处理了。”转身出门。寻到一处,见四下无人,找了块重物和血衣裹在一起,扔进海里,又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血迹留下,这才放心回来。

见倾之眼眸轻阖,似睡着了,去罹问道:“伤势如何?”

行已道:“伤口不深,也没伤到要害,只是流了不少血。”

去了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三弟并非鲁莽之人,何至弄得如此狼狈?”

行已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道:“三弟不肯告诉我。”他方才问倾之在哪里受的伤,怎么受的伤,可倾之却咬紧了牙关只字不提,神情间极是悲愤。

倾之的心事向来藏得极深,行已少见他如此大悲大怒,不知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不愿说出。“外面情形如何,有人搜捕吗?”行已问道。

去罹坐在床边,握起倾之的手,那手紧握,似乎要将什么生生捏碎。

“暂时没有动静。”

话音未落,却听“吱”的一声,两人立时警觉。

“吱哟”,又是一声,连倾之也倏然睁开眼眸。

“在那儿。”去罹目示行已,持剑走到窗前。靠窗的坐席被掀起一道小口,露出光来。“什么人?”去罹低喝,剑指来人。

“是我。”那人不慌不忙。

“侯爷?”认出傲参,去罹吃了一惊,将剑收起。他向下一看,此处与下层相通,不由暗道:他们住了这许久也不曾发现还有机关——他不知这是老海都王为子孙留的后路,自然船上也是机关重重,便于藏匿逃生。

傲参缓步拾级而上,不紧不慢道:“我来看看是否有人受了伤。”他走到倾之床前,看一眼僵立一旁的行已,叹了口气,对倾之道:“果然是你。”

倾之睁开眼睛,“多谢侯爷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短信说俺滴快递已被某某签收,感慨EMS服务增值了,兴奋滴跟朋友说俺享受到了EMS滴新服务。

朋友回过来问:你是不是交了XX元啊?

瓦心想难不成这是另收费的,朋友又说:其实有1RMB是短信通知费,邮局骗子!

愤然,本来是可有可无的服务,但是邮局并没有征求俺滴意见,钱财事小,被忽悠就不爽了。

太久没寄过快递了,不知邮局出了这样骗人的花招。

提醒大家去邮局寄快递的时候问清楚是否有这项收费。

下次俺就直接跟他们讲:瓦不要短信通知!

祭海

【章十七】祭海

去罹站在傲参身后,已端好了拔剑出鞘的架势:如有必要,他可以挟持傲参,逼他就范;要挟不成,便杀人灭口,趁夜潜逃。

倾之心下摇头:二哥也太冲动,且不说渤瀛侯是敌是友尚未分清,就算真是敌人,杀了傲参,此事恐难善了。

倾之笑道:“二哥,侯爷深夜造访,我们莫要失了待客之道。”

傲参后知后觉地脖颈一凉——要不是花倾之这句话,恐怕已有一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了。不由心下苦笑:去罹还真是颜鹊的徒弟,喜以快而简洁的方式速战速决,相比之下花倾之那不显山不露水的表面之下却是丘壑重重,心机叠叠。

倾之欲要起身,行已拦他道:“小心伤口。”

“无妨。”倾之坚持。行已只好将枕头竖起,令他倚靠。

傲参见受伤的果然是花倾之,那证明他之前所推不谬,心中一阵惋惜:琼花质本高洁,却遭人侮辱,世事难料啊。

“你可认出是何人对公主意图不轨?”

意图不轨?行已、去罹恍有所悟,看向倾之:怪不得他不说一字,只由那恨与怒在胸中疯长、燃烧,一任地惩罚自己。

倾之咬牙切齿,似从牙缝间挤出了两个字,“韩夜!”

“是他?”傲参惊愕,想不到韩嚭的儿子仪表堂堂,却如此色胆包天,可回想起韩嚭见到证物后前后不一的态度又觉确信无疑。

“他没有认出你吧?”傲参又问。

“光线暗淡,他该认不出我。”顿了顿,倾之问道,“商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暂且秘而不宣,一切等明日祭海之后。”

倾之点了点头,忽又笑道:“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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