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莫语-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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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在前院。”
“然后？”男人的动作没停，只是吐露的语气稍稍能听出一些变化。
“什么然后？”
“我们是在前院接吻了，然后呢，你想问的怕不是这个吧？”把东西收进小型的医药箱里，谷杉又从容的看向他。
“他对你是认真的吗？”
谷杉看了看门外回了句不相关的话：“我口渴了，莫语你能帮我倒杯水来吗？”
“为什么要岔开话题？”
“别问为什么照做就是了，你想知道的答案很快就会有人亲自告诉你的。”
邢苒倾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撇向一旁站立的男人，“钟叔，谷杉和莫语还在上面吗？”
“是的，人上去后就没有下来过。”
“哦？”这一次，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
“莫语，莫语？”邢苒倾推开客房的门，屋里的窗帘被放下来遮住了耀眼的光线，才从明亮转暗的视线还有些黑蒙蒙的不适应，邢苒倾看向沙发边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踪影。细微声响从身后传来，邢苒倾只觉得身后一阵风扫过还来不及转身，但见一个人影从门后飞速的窜出来接着就是一记凶狠利落的手刀，他顿时只觉得后颈一下剧痛，眼前很快便黑下来。
那人看着邢苒倾倒下时显露的惊讶眼神，回应而出的却是一抹苦涩的笑。
这一路短短的几分钟，莫语却足足走了一刻钟才折了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了，所有的问题都乱成了死结，而能解开的人却没在身边。
“谷杉，水我拿来……”一个了字还没出口，就听见一声压抑的闷哼。
“嗯啊~”
莫语推门的一只手就这么僵在了原地，缝隙里传来淡淡的光晕照亮了沙发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入耳的都是低低的*，时高时低，诱惑非常。
莫语想撤回视线可是脑袋却不自觉的发出指令，他的视线又向前进了一寸，从修长的腿到宽阔的肩……熟悉的脸。
谷杉脸颊绯红，平淡温煦的表情已经染上*的味道，眼眸流动着霓虹般媚人的光，刹时转过来撞进莫语错愕的神情里，嘴角轻轻拉起，身子就顺着紧贴着男人的姿势轻微的摩擦，舌轻佻的在男人的唇上舔舐。
那扬起的笑容比起挑衅、傲慢、蔑视，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切割着莫语对男人的爱。
然后，莫语看见邢苒倾笑了，他栖身一上，两人的唇舌便纠缠在了一起，*的水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是那么清晰。莫语紧紧拽着门把，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有一瞬间，他想要冲进去，想要抓住邢苒倾的衣领质问他，他曾经承诺的爱，说的想念，给的温暖，是不是连一分真的都也没有。
但最终莫语没有等到这个机会，他抬起头在灰蒙蒙的光线中苦苦的找寻着那个记忆中仍然真切的身影，用视线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为什么这一刻的你变得好不真实？
“我爱你。”他说。
可那句话，已经不再属于他。
心中那江怒海只剩下透彻的冷，莫语慢慢的，慢慢的松开了力气，手指一根一根的离去，然后扯开纠缠的目光、呼吸，最后是心。
转身，已经不用道别。
“莫语……我爱你。”邢苒倾用手摸上谷杉的脸庞，仿佛在怜惜一朵易碎的白莲，“我爱你。”
“啪！！看清楚我是谁。”
“唔……怎么会是你？！”男人的视网膜前一阵剧烈的晃动，他用力的撑着头，苦不堪言，楞然几秒后再睁开眼前的影像和声音霎时变了个人。
“哈哈哈~”一滴泪随着狂妄的笑滑落。“是我，不是你爱的莫语，很吃惊吗，不可置信吗？”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呵呵，我不过是给你打了一针强效的迷幻剂。”谷杉伸出手摸着邢苒倾因为还没缓解的头痛而皱起的眉，然后落到刚刚被自己扇到的红肿的地方， “痛吧？疼吧？可我这里比起你这点小小的疼痛来说根本是简直微不足道！你怎么能体会，你根本明白不了。”
“我懂的。”
“哈？”
“不被认同，抓住的也许下一秒就会消失，付出的也许下一秒就会被无情的碾碎……谷杉，我和你一样也深爱着一个人。”
“你不害怕吗？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你和他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就算是没有未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在就好。”
“邢苒倾你TM混蛋！”谷杉狠狠的一拳挥出，男人被打翻在地，嘴角很快就有血渗出。谷杉从沙发上蹭起来压上男人的身体，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眸子似怒似悲：“为什么不躲开，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
“咳……呵，我该躲开吗？”
谷杉松开手哼笑一声，“邢苒倾，你以为你做到这样，我就会放手给你们幸福吗？太天真了，我谷杉得不到的东西，你邢苒倾也不要想得到！”
“你！？”
“想问我还做了什么吧？告诉你。”谷杉把手指向空无的门边，“就在刚才，就在这扇门背后，你心爱的莫语就站在那里，当你说爱我的时候，当你抱着我的时候，当你吻我的时候……”
“别说了。”
“可惜啊，是他没有坚持到最后，如果他再多留一分钟，结局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咚！”
邢苒倾眼里的冷漠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好像真的可以散发出剧烈的寒气，擦过他脸颊打在地板的拳头更是带着无法收回的愤怒，男人再没有看他一眼，额上的滑落的发也没能挡住那抹凄厉的痛。
那是男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包容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这份绝望是对他。
一向沉稳的谷杉突然心慌了，他看着男人起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做的也许太过头了，如果现在不伸出手去请求谅解，那个男人的笑和最后一丝的温暖都再也触碰到了。
“苒倾！你再走一步我们的协约就无效。”
“苒……”看见男子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一顿，谷杉立刻再次开口，男人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却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哈哈……哈哈哈……咳咳……哈。”随着响亮的关门声，整个屋里只剩下谷杉刺耳的笑声，宛如哭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瞥了眼地上的杂乱，覆而又静静的看向男人。
谷杉没有看他，僵硬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放手吧，杉。”
“连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好，那你来告诉我是不是先爱上的那一方就注定要先输，是不是我早就已经输了？”
对上谷杉固执不服输的眸子，男人只是浅浅的笑了，他上前一步，语调平缓，“放弃并不意味着输了，那么多年你一刻不停的追逐他的身影已经够久了也该试着放手了，忘记吗？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忘不了他。”
“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到他的记忆被我的所替换。”男人一步一步接近他。
“等到你的眼神只随着我的想法而移动。”单膝蹲下。
“等到我的长相、声音、心跳都成为你熟知。”他紧紧拽住谷杉的手，“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谢谢你。”
谢谢你到了这时还愿意等我愿意爱我，你这样的温柔，幸好还只属于我一个人。头轻轻靠上男人的肩，谷杉心底积压多年的负担似乎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释心的微笑吹散了过往的阴霾，因为你，我才发现了一直以来的自己有多傻。
也许亦凛你说的对，苒倾，我已经跟随你步伐绕了太远太久的路，连最初开始的方向都忘记了，只是一味还坚持着，坚持着自己以为还是正确的事，但现在我该看清了也该去回应自己的幸福了，虽然那份幸福的来源已经不是你。
正文 第六十五章：断线风筝
“喂，走路不长眼睛啊？”
“有病！”
莫语没有理会身旁的人的怒骂，或者说根本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他的脸冷的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没有表情没有温度。他的身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抹杀掉一路走过的痕迹，夜晚的霓虹冉冉升起照亮两旁的街道，车辆的尾灯接连成一条红色的线，充满欲望的灯红酒绿的世界才刚刚开始苏醒过来。
什么也没有思考什么也不想去思考，莫语只是机械的提脚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到哪里，身边如此喧闹，他的心里却似一座空寂废弃的屋。过眼的街景都成了一个无声的点，轻轻飘过，他仿佛独身前行，身后与身前的路都是寂静，只有光与影在其间流逝而过。
渐渐的，宽阔的街道慢慢变得狭窄，明亮的灯光变得昏暗，周围的气息变得阴暗而奢靡起来。莫语感觉有雨滴落下才终于抬起头来，眼神迷茫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喵~”
一声低低的嘶叫闯入耳膜，莫语顿时有些清醒过来的朝那个方向看去，明明是一只皮毛雪白的猫咪却弄的满身泥污。
那是什么，暗红色的毛发？不对，是血迹！
“欸，别跑啊！”
莫语才上前一步，猫咪一直盯着他的蓝眼睛突然错开窜进了身后的小巷子里，男人也不明白心里隐隐升起的不详是什么，鼻尖流逝的微风吹夹杂上淡淡的血腥吹过，他犹豫却仍是抬脚追了上去。
追过几条灰败的巷弄，猫咪的嘶叫声终于清晰起来，伴随着的还有几个陌生男人粗狂放肆的笑声，难听的像是拉带的磁盘。
“这是哪里窜出来的野猫啊！” 声音停了半拍像是发现猫的存在，语调瞬间变得不耐烦。
“好像是这个女人养的，啧啧，没钱还债还养猫，看我们兄弟两怎么收拾你！！”说着抡起手就是狠狠的两耳光，女人的身上已经带了伤，长发乱了，衣服也肮脏不堪，蓬头垢面的倒在水洼中明显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浑身颤抖着向后退着。
“*，叫你跑！还敢跑！！二哥，帮我按住她！”
蛮横的男人几脚狠狠的踹在女人的腹部上，扑上去就去抓她的衣服，女人身体柔弱怎么经得起两人健硕男人的折磨，很快便凄惨的哭泣出声哀求道：“求求你们，我爸爸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拼命打工还上的，放过我吧！”
“啪！”又是一耳光，不顾女人嘴角溢出的鲜血，长发男人眼神愈加邪气，“*X的！放过你？你爸欠我们那么多钱光凭你打工那点钱怎么可能还得完，当我们是白痴吗，嗯？”
“大哥你跟她废什么话，有什么也等我们爽完了再说。”
“嘿嘿，也是。哎呀，别用那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嘛，你要怪也只有怪你命*摊上个赌鬼老爸，哈哈。”
这个弄堂里黑灯瞎火的根本没有什么人经过，女人的哭声和男人贬低的指责声响彻狭窄的空间。
一个画面闪过莫语的脑海，然后是另一个，一个接着一个，串联成一段完整的记忆。一面是温暖的笑，无邪的面容，柔和的安眠曲；一面是凄厉的雨，慌乱的夜，漫天的火光。
“打呀！打死这个妓女的孩子，脏小孩，打他！打死他！！”
“好了，切蛋糕吧。”
“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不要……放过他吧，我可以代替他的，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要我的命，所以求求你，放过他……”
“清醒一点吧，你母亲她已经死了啊，不会醒了，再也不会醒了啊！！呜……”
“记住，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不论身处何处，不管是生，还是死！”
莫语往后一跌，狠狠的摔倒在地。
“啊！”
头疼欲裂，他把头一下一下往地上狠狠的砸去，希望可以减轻一些疼痛，画面却清晰的可怕，他浑身痉挛着倒在细小的绵雨中，紧紧攥着着胸口衣服的手似乎要把皮肤都从肉上挖下来，眼神中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末世纪的黑，还有，随着雨滴一起落下的血一般鲜红的记忆。
原来自己之前最难记起的最渴望寻回的过往才是如今最痛苦的最难以接受的现实。
“该死的畜生，少来碍大爷的事！”
“喵呜！”
猫随着男人的一脚，在天空回旋了几圈最后狠狠的砸在墙上滑落在墙根，凄厉的叫了一声就也无法从地方挣扎起来，只有用那种无助悲凉的眼神注视着女人，就像……就像男人儿时那样无力的看着母亲被欺辱，无力的屈辱在他人身下，身心具残。
莫语一开始就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