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名著电子书 > 当务之急 >

第3章

当务之急-第3章

小说: 当务之急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锋,有时甚至还“打”得不可开交。

    所谓“北派”,乃指以北京为中心的经济学家,其对中国经济的看法以乐观居多;而“南派”则多以上海、深圳为基地,对中国经济多倾向于谨慎观察,甚至常有批评之言。

    说起来,经济学家的工作与医生有点类似,只不过医生面对的是生理之病,而经济学家面对的是经济之病。每当经济出现不稳,经济学家的工作首先是“诊断”,其次是“开药”。

    久病成良医的朋友都知道,一个疑难杂症,不同医生的诊断可能会有差异,其开出的处方也可能千差万别:有些医生开出的药,也许只能缓解病痛于一时,而不能消除病根于永久;而有的医生则能一眼看出病因,并能手到病除。这是庸医与良医的区别,也是临床经验是否丰富的区别。但有的病则是经验丰富的良医也从未遇到过的,这就成了医学上的一大难题;谁能攻克这一难题,那无疑就能成就医学上的一大进步。当然,如果病治好了,但病人付出了巨大而痛苦的代价,那就成了医学上的“硬着陆”;若在没有明显痛苦的情况下将病治好,那无疑就是“软着陆”。

    经济学家的工作某种程度上比医生更难,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身体,而是社会,没有必然的规律可循。于是,我们就会遇到一些永远在预言,但其预言永远不准的经济学家;我们也会遇到一些习惯于“下猛药”,只缓“病痛”却不除“病根”,甚至还可能加重“病根”的经济学家,那应该就是经济学界的“庸医”了;但也有一些经济学界的“良医”,眼光精到,“用药”准确,那无疑是经济学界的“良医”了。

    在日常生活中,身体真有病了,人们还是要找医生,只不过要找到一个好医生不容易;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经济学家。因此,“不要轻信经济学家而又不得不听经济学家”就成了经济不稳来临时人们的一个十分两难的选择。从这个意义上说,久病成良医,“尽信医不如无医”。

    经济学家里最有民间声望也最有争议的,无疑就是郎咸平了。无论是早年的“郎顾之争”,还是近年屡次发出“中国经济到了最危险的时刻”,郎咸平似乎永远都以最犀利的语言和姿态站在风口浪尖上,也为很多民众和第一线的企业家所追捧。

    这位美国大学训练出来的经济学家,骨子里依然有着严密的西方学术训练所遗留的痕迹,但使用的是为中国最大多数民众和企业家能够听懂的语言(甚至是有些煽情的语言),因而也成为最为人所知,甚至最有争议的经济学家。

    我们最早的见面是在2005年的某一天。那时的郎咸平还没有今天这么有名。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喜欢看你的欧洲问题分析。”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不符合郎咸平的性格,因为他对人的态度多是批评和苛责,而很少赞扬或恭维。但这话似乎又很符合郎咸平的性格,因为他素来我行我素,直来直去。

    说完这句话后的几年里,郎咸平越来越忙,卷入了很多纷争,也越来越有名。我也专注于自己的事业。直到2009年,我们又开始电话联系,那时他的名声已非2005年时所能比。

    我为了一件事给他打电话,他却抓住这个机会让我出席他的节目《财经郎眼》。这就是郎咸平,永远能抓住机会,也永远不会吃亏。

    那时的《财经郎眼》还没有改版,摄影棚狭小而简陋,而且多半在晚上录像,但我还是不止一次从香港赶到广州去捧他的场,有一次甚至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吃上饭。说实话,我也是个“大忙人”,每周的日程都排得非常满,若不是碍于郎咸平的面子,恐怕很少能有人让我这么做。

    与郎咸平的合作不算多。他的节目起起伏伏,时而被封,时而解禁。有一次他的节目又遭受短封。最后一期居然是我和他一起做的。但等到节目解禁时,当时录制的内容已略显过时,那一期就永远封尘了,我的辛苦也就永远白费了。我成了郎咸平为数不多的被封杀时的“陪葬者”,这让我至今还很不爽。这当然只是笑言而已。

    节目里,郎咸平依然是保持一贯的犀利风格。有一次,他冷不防来了一句:“难怪我看你这么顺眼,原来你有欧洲学术的训练经历。”但就是这样一个时隔几年又一次对我的欧洲学术背景表示赞赏的人,却坚决不肯出席我的节目,还笑言:“我是个很小气的人。”但在我看来,他是个很不给面子的人。这当然也属于笑言了。

    就是这个郎咸平,几次喊出“中国经济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他的结论可能有些耸人听闻,他的论证方式可能有些“大白话”风格,但至少其中的一些资料和数据,以及对这些资料和数据的解读,是值得深入参考的。

    潘石屹不是经济学家,而是地产大亨和网络大V。不久前他在央视《新闻联播》中关于大V作用的那段结结巴巴的表白,很快成了网络上疯传的段子。而他自己也毫不计较,发微博称这折射了“民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

    2011年上半年,中国房价疯涨之后,遇到史上最严厉的调控。这时,几乎所有的地产大亨都噤若寒蝉,只有潘石屹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出席节目与牛刀对话。他还在微博上对任志强喊话:“任总,邱震海请你出席节目!”结果遇到的是沉默。

    了解牛刀的读者都知道,这是一个对地产调控充满期待的评论家,曾预言“2012年中国楼市将崩盘”,其力度远超谢国忠的“楼市下跌50%”和李稻葵的“楼市下跌20%”的预言。问题是,2013年早已结束了,中国楼市不但未崩盘,而且价格还一路飙升。

    在2011年调控最严厉的时候,潘石屹愿意出来与牛刀对话,还真是需要一点勇气的。节目中,潘石屹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面对牛刀的大胆预言,潘石屹“小媳妇”似地表示:“我对2011年中国房价的预测是不上不下。”后来两年的房地产市场发展,验证了2011年上半年潘石屹那番不是预言的预言。

    面对牛刀引用当年海南房地产的例子,潘石屹很小心却又很坚定地说:“我想给牛刀说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今天中国的房地产市场跟十多年前海南岛的房地产市场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时海南岛的房地产市场基本上是没有最终的需求,全是草炒草建。而今天我们看到北京、上海的需求,尤其最近几个月时间,北京的房租上涨的幅度很快,这就是最真实的需求。”
过去五年:中国经济何以弯路重重
    让我们把目光往回看五个年头。2008年11月,我应邀到浙江杭州参加在那里举行的“民营企业峰会”。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民企峰会了,但在杭州举行的这一次峰会在中国民营企业历史上无疑有着重要的意义。其时,由美国“两房”危机引发的世界规模的经济危机才刚刚开始。

    2008年11月的杭州已经有了一丝凉意,但在参加会议的人们心中,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凉意,因为一些中国经济和改革的重量级人物都云集峰会,其中有吴敬琏、高尚全等人。这之前的一个月,我组织了一个“纪念改革开放20周年系列节目”,高尚全、吴敬琏是节目前三集的两位重量级嘉宾。

    高尚全这个名字,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改革历史上注定是有一席之地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一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改革。80年代任体改委副主任的他曾提出“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等在当时看来十分大胆的提法,这些后来都被写进了中共文件。2008年9月我致电邀请高尚全出席节目时,他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与高尚全相比,吴敬琏近年来显然更引人注目,也更具有争议。首先,要成功争取吴敬琏出席节目就已然十分不容易。一般的媒体电话,都会成功地被吴夫人的礼貌言词所挡驾。“吴老最近身体不好,完全没有时间”基本上是吴夫人善意而规范的回答模式。

    但2008年10月的一天,我居然接到了吴敬琏亲自打来的电话:

    “邱震海先生吗?我是吴敬琏。您给我的留言我收到了,我下周可以出席您的节目。请您把节目提纲发给我吧。”吴敬琏显然从被他夫人挡驾的媒体名单里找出了我的电话,言谈中十分有诚意。我当时好奇的只是,吴夫人在一旁是怎样的神情……

    吴敬琏在节目中侃侃而谈,儒雅而又犀利。“中国如果不解决权贵资本主义问题,30年后可能出现像印尼那样的结局”这一犀利的观点,就是吴敬琏在我的节目中提出的。一期36分钟的节目,对于吴敬琏而言显然太短。节目录制完毕,我们当即约定了第二周再加一集。

    一个多月后,吴敬琏在杭州的民企峰会上见到我,立即拿出他的新著《中国增长模式抉择》,签上大名赠我留念。在这本书里,他比较了苏联式以投资见长的粗放型增长模式(ExtensiveGrowth)和以注重效率见长的集约型增长模式(IntensiveGrowth),强调只有集约型增长模式才是经济发展的持久源泉;而集约型增长的重要环节,则是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他在这本著作中还透露,当时服务业在中国整体经济结构中的比例仅为30%多;而在日本,这一比例则是70%多,在美国更是达到了80%多。

    2008年年末时读吴敬琏的这本书,也许觉得这只是对中国30多年经济历程的总结,以及对未来经济方向的指引。但五年后再展读此书,方有别有洞天之感,因为这五年的发展历程似乎证明了中国没有向着更加提高效率的方向发展,反而向着更加依赖投资的方向大踏步迈进。

    投资,投资,再投资,成了2008—2013年中国经济发展极其重要的驱动力。其间,拉动内需、减少对投资和出口的依赖一直是中央政府努力的目标。但必须坦率地承认,这一努力的成效不大,甚至可以说完全失败。

    时间又过了10个月。2009年秋天,我再次到浙江考察,这时距美国由“两房”危机引发的世界经济危机的暴发正好过了一年。在浙江省委的指示下,浙江省搞了一个“典型促转型”活动,我应邀为其中的一个重要论坛担任主持。

    论坛的具体内容我已经忘了,但我清楚记得的细节是,论坛云集了包括楼忠福在内的浙江省重要的民营企业家。当时,4万亿人民币的刺激方案已经下达,中国经济在这一“强心针”的刺激下,正在呈现“脸色红润”的复苏局面。

    论坛休息时,我想做点私下考察,在休息室里向企业家们问了一个似乎有些不当的问题:“四万亿人民币,哪位分到了一杯羹?”

    正在抽烟、聊天的企业家们面面相觑,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最终的回答都是摇头。只有一位企业家答道:“我的公司通过其他名义拿到了400万。”

    400万而已!这是我迄今听到的唯一从四万亿人民币投资方案中分到一杯羹的民营企业家。四万亿中的绝大多数都去了哪里?

    几年后的今天,我们知道,它们都流向了国有企业和各政府单位。

    2009年秋天,我还到上海和江苏的一些城市作了相关考察。就连在出租车上,都从收音机里听到各城市的一些区政府在规划、出台各种投资项目。那一年的中国,似乎成了一个投资尤其是政府投资的大国。各种有用或没用的项目,各种暂时赚钱或不赚钱的项目,只要想得到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四万亿人民币中的绝大多数,就这样白花花地流入了各种巧立名目的项目之中,大量的流通性货币开始泛滥……

    于是,由于基建项目的实施,许多地方的GDP开始回升,暂时的就业保住了,8%的经济增长率保住了,社会稳定保住了。而至于基建项目完成之后,码头是否有货船开出,公路是否有货车奔跑,GDP保住之后,钱是否流入老百姓的口袋里,那就全然没有人关心了。

    也是在那一年的秋天,我在主持《有报天天读》节目时,从美国传统基金会的研究报告里,摘录了一份研究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衰退及其应对措施的报告。报告指出,1993年日本经济开始衰退之后,日本政府也曾一度采用投资尤其是基建投资的方法来挽救经济。其结果是:基建投资的快速成果的确能拉动GDP上升,但无法体现在居民个人财富上。因此,从长远发展经济的角度看,必须慎用以投资拉动经济的手段。

    几年后的今天,我们也已知道,投资,尤其是政府投资过大过多,加上缺乏计划性,不但导致产能过剩,而且还是民营经济萎缩的主要元凶。

    但在2009年的中国,似乎没有人听得进去这样的声音。只要能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