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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领袖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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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某件他想做的事直接去找最高领导而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敢越出常规做出决定的下级官员身上,邱吉尔为此激怒了许多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伦敦流传的有关克莱门斯、劳埃德,乔治和邱吉尔的故事说,这三个人去世后,一个接一个地来到了珍珠门外。克莱门斯首先到达,敲门要求进去。圣波得走出来要求克莱门斯说明自己的身分,以便查阅他的履历,给他作出永恒的奖赏。劳埃德·乔治也一样。最后邱吉尔到达,他也敲了门,圣彼得打开了门,要邱吉尔说明身分,以便查阅他的履历和让他知道自己的永恒的奖赏。邱吉尔回答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叫上帝来。”
  邱吉尔在印度任职期间,利用了他本人和他母亲在社交中所能利用的各种影响说服了基钦诺勋爵,允许邱吉尔随同英军追赶在苏丹境内的伊斯兰教托钵僧们。这样,他就作为一名随军记者参加了在乌姆杜尔曼战斗中的历史上最后一次骑兵冲锋。
  1899年邱吉尔离开了军队,参加了曼彻斯特的奥尔德姆区的议员竟血—正是他父亲所代表的地区。他被击败了。这次失败是一次打击。在政治上第一次失利后,他写道,他觉得“这种泄气的感觉就象喝了半瓶一宿未盖瓶塞的香摈酒或是苏打水。”然而,他毕竟年轻,新的冒险很快又向他招手。
  作为一名战地记者,他前往南部非洲报道布尔战争。他到达两周后,在英勇保卫被布尔人袭击的一列火车的战斗中,他被俘,成为一名战俘。他从布尔的看守那里逃走了,他们出价二十五英镑悬赏他——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几年后,他在自己的书房里将悬赏他的告示配上镜框挂了起来,并对来访者讲述:“这是我的全部价格?二十五镑吗?”
  当他还在非洲的时候,他以前写的一部传奇式的冒险小说在纽约和伦敦出版;三个月后,他的关于布尔战争和他在战争中的功绩一书出版,公众给予好评,销路很好。
  两个月后,当他回到英国的时候,他已成了一位民族英雄。
  十六个选区要求他给予他们这个荣誉:作为他们的代表,参加议会竞选然而他再次选择了奥尔德姆区,并且当选了。
  温斯顿·邱吉尔对下院的喜爱在世界上是罕见的。从最深刻的意义上讲,自1901年他第一次获得这个席位起,下院就是他精神之家。通过他父亲的家族和他自己的传奇式的历史,他把自己看作是下院及其传统的活生生的一部分。凡是读到他关于决心重建议会大厦的演讲时,令人感到饶有兴趣。似乎大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轰炸以前就已经被炸毁了。这不是一个谈论大厦建筑的人的语言。这是一个十分迫切地谈论个人与历史的关系的人。
  他受到了新的同事们友好的接待。其中许多人曾和他父亲一起服务过,对年轻的邱吉尔几乎有一种保护的责任。邱吉尔后来写道,他当时一直在起草、修改然后练习他的初次演说,直到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流畅地演讲。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知名演说家,他能使大厅里数千名听众,或使数百万名广播听众为之入迷。他把娴熟的英语和十足是天生的表演技能结合在一起。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能鼓舞人心,是因为他本人为他所奋斗的理想所激励。正如澳大利亚前总理罗伯特·盂席斯阁下所说,邱吉尔战时的讲演之所以那样有煽动性,是因为他“学到了这么一条伟大的真理,要感动别人,演说家、领袖自己首先要受感动:在他的头脑里,一切都应当是活生生的。”
  但是,掌握公开讲演的技术对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刚开始时,他先写下然后背熟每一篇讲话,对着镜子练习手势动作,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甚至采用不同的方法发出咬舌音。
  1952年在共和党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邱吉尔的儿子伦道夫,我告诉他,他父亲精采的即席讲演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笑了笑说:“这些讲话也应该是好的,他花费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来写作并且背熟它们。”在我与伦道夫谈话中,我觉察到作为一个伟人的儿子是多么难呵!我发现他极为聪明、风趣、诙谐,然而与温斯顿、邱吉尔相比就不免相绌。要是换一个人作邱吉尔的儿子,那么这一点就更加千真万确了。
  作为议会的一名才华横溢和出身名门的年轻议员,无限美好的前程展现在邱吉尔的眼前,他登上了世界的顶峰。
  突然,他开始抨击他的政党的领导人所采取的立场。当他主张自由贸易政策这一与保守党官方为保护英国货物而制定的关税壁垒政策直接相抵触时,就引起了一场重大危机。这种由资历较浅的议员破坏党规,特别是他们还打算向内阁提议的作法是完全不能被接受的。
  1904年邱吉尔采取了果断的行动。他“越过”下院,从保守党转向自由党。在政治上有时必须冒险,赌注要多高就可能有多高,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成功或是失败。政治舞台以外的人们,或是新来政界的人们往往不明自政治上冒风险的独有的特性。生意上冒风险是伤脑筋的,但是至少有些科学仪器能部分地预测到可能的结果。但是,在政治上冒风险却要依靠魄力、直觉和适时地作出决定的能力。
  今天,整个保护主义的争论似乎是遥远的、没有生气的。
  有人不得不怀疑邱吉尔为此而冒这么大的风险是否值得。但是。邱吉尔是从广义上来看待自由贸易的问题,包括它与国内就业和英国生活水准等问题的直接关系。当许多英国人无怨言地生活在并不比狄更斯的惨淡小说所描写的情况为好的环境里的时候,邱吉尔就看到了广大的英国公民的生活水平问题将是英国政府在本世纪面临的重大问题。
  使他吃惊的不只是英国社会内经济上的不公正,还由于英国社会不可避免的精神上的创伤。一天,当他在曼彻斯特他的选区街道上行走时,他与助手说:“设想住在这样的一条街道上——从未见过美好的事物,从未吃过可口的食物,从未说过聪明的语言!”
  经常有些青年人要我列举一些作为竞选政府候选人所必备的条件。可以提及的有智力、直觉、品质以及对伟大事业的信念。许多人具有这些条件;但是,只有极少数人具有政治上成功的必不可少的条件——愿意冒一切危险来获得一切。你不应害怕失败,这并不是说你应当轻率。但是你首先要有勇气。如果有一个未来的候选人告诉我,只有当他在财政上和政治上得到该党组织的支持,并且民意测验表明他肯定获胜时,他才决定参加,则我会对他直截了当地说:“不要这样做,你将是一个劣等的候选人。”在邱吉尔的整个生涯中,他总是勇敢的,有时是轻率的,但是他从来不害怕失败。
  邱吉尔的易党给他带来的冲击波是巨大的。他的许多朋友们公开地指责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机会主义者,是利用人民飞黄腾达后又加入一个企图破坏英国社会阶级结构的党派反对他们。他竭力促进选举制度的改革,这种改革远远超出他们所看到的那种谨慎地和稍微扩大一点儿有资格参加管理政府的人数的情况。邱吉尔已加入了那些打算打开人民民主的闸门和吸收下层民众的各种力量的行列之中。
  感情变得强烈和痛苦。他喜好英国的那种不充分表达出实情的习惯,他后来写道,“我确实既没有通过我的行动,也没有通过我的态度去表示出巨大的持续的爱好。”邱吉尔成为上流社交界的流浪儿,而不久前就在这个圈子里他被捧为有卓越潜力和无限前程的年青人。他被称为“布伦赫姆鼠”并且突然发现他在伦敦的大多数最上流的家庭中不再受欢迎了,早期怀有的怨恨并不总是很快地就能遗忘。十一年后,保守党人试图将不给邱吉尔内阁席位作为他们参加战时联合政府的一个条与其说仇恨最终消失,不如说怀有仇恨的人已经去世。俗话说:“很好地活着就是最好的报复。”在政治上它也许可以解释为:“活得比别人都长就是最终的报复!”
  邱吉尔所遭受到的这种社会的排斥也许能制服许多政治家。许多人进入政界是因为他们欣赏赢得公众的喝彩。而甘愿忍受不被欢迎、痛苦和由于作为一个有争议的政治人物而带来无休止的争论的人,就需要具备一种不同的气质——并不一定需要一个较好的性情。
  在我三十六年担任公职的生涯中,我看到了许多有能力的青年男女放弃了他们的政治生涯回到了不担任公职的天地里,因为他们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的家庭不愿承受由公众争议伴随而来的压力和孤立。在这方面,水门事件前后的政治生活中的差别是多么明显!今天,因担任公职取得成就而受到许多人赞同和尊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侵犯私人生活的危险性日益增大,对进入政界首先需要付出各种代价和经受各种揭露的事对许多人来说简直起了阻碍作用。这必然会影响到愿意担任公职的男人和妇女的质量和数量。
  1906年邱吉尔三十二岁时,才第一次在自由党政府内获得内阁成员的职位。在以后的几年内,他担任过六个内阁职务,对于每一职务他都怀有极大的好奇心和花了巨大的精力。作为商务部大臣,邱吉尔给立法机关的领导提供了动议权,这就为现代英国奠定了基矗”此外,作为内政部大臣,他首先提出给煤矿工人八小时日工作制和要求在矿井里设有安全设备;他禁止地下雇用十四岁以下的男孩;店员要有法定的工间休息;建立最低工资制:建立全国性的劳工交流以减少失业;实行了重大的监狱改革。
  事实上,这些成就是今日英国福利政府的开端。但是,即使他颁布了这些改革,邱吉尔还是在社会主义和自由主义之间划了一条鲜明的界线。在一次讲话中,邱吉尔认为他的方法最好,他说:“社会主义谋求使富者下降,自由主义谋求使贫者提高;社会主义会扼杀企业,自由主义会从特权和偏爱的桎梏下拯救企业……;社会主义提高法规的地位,自由主义提高人的地位,社会主义攻击资本,自由主义攻击垄断。”
  他在立法上做出的成绩是巨大的。他是有创造性的、吸引人的和爱争论的;但给人第一个印象,他似乎总是粗鲁和不老练的。在他需要朋友的地方他树立了许多敌人。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人们对他比较了解以后,这种坏印象能够得到扭转。
  但是第一个印象通常是难忘的。正如他的一个密友所说:“第一次看到温斯顿时,你看到的是他所有的缺点,之后你花费余生的时间去发现他的美德。”
  象邱吉尔那样有着易激动的性格和脾气的人在政界中是司空见惯的。1947年当我第一次进入众议院时,那里极易发怒的人和一些不可思议的行为古怪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随着电视的发展使得政治人物均质化了,在均脂牛乳中,奶油不会浮到顶部。这同样适用于均质化的政治生活。
  过去,我们倾向于钦佩那种不仅在思想上,而且在风格上有勇气标新立异的政治领袖。但是今天,为了不使过度曝光而变得苍白,或显得过分或失去平衡,绝大多数政治家不得不或者伪装作和蔼的,不伤害他人的态度。“不要兴风作浪”似乎已成了大多数新一代的政治家的行动准则。
  我并非认为在政府里需要有怪人或者是狂人。但是我们不妨有几个有创见的思想家和冒险家。我们的年青一代的政治领袖们需要知道,若是你想成功,只有一件事比犯错误更坏,那就是迟钝。有时我也感到疑惑,象邱吉尔和戴高乐这样伟大的有独创性的人物,能否幸免于我们的政治领袖们今天所不得不遇到的为一些小事在报纸上接二连三地遭到攻击。
  邱吉尔为他的高压手腕付出昂贵的代价。他几乎没有什么密友,但却有许多敌人。据斯·皮·斯诺讲,即使对邱吉尔十分钟爱的乔治勋爵也认为他是“有点象傻瓜”,在他成功之际,一切都是美好的。他的果敢的,我认为是卓越的计划——为了早日结束第一次世界大战,派遣了一支突击队在达达尼尔海峡的加里波里登陆,被拙劣地修修补补地执行,给他的批评者们提供了所需的武器,以降低他的威望。他被赶下了台,担任一个荣誉职务。
  他对此无法忍受。倒不是因为他计较这一场争论,也不是因为他的自负受到挫伤,当然也不是因为他怀疑如果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达达尼尔远征可能成功。真正使他难受的是,他失去了决定事件进展的能力。就象他的助手所说:“情况越糟糕,他却越果敢,越平静——正是这种该诅咒的闲散无事的感受使他如此沮丧。”
  就在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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