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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萱娘-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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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以皇后自居。如今你反倒咬我一口,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采女,哪比得上高贵的您呢?我的叔父崔铉还劝慰我前来向你道歉,他说你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今日一见,你并非是这样!”
  
  郑采女听完这番话已是吓得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王萱付之一笑:“忠言逆耳,我受教了。阿元,送崔采女和郑采女回宫,另各赏缗钱五千。”
  
  崔采女万万没想到骂了她居然还得赏赐,郑采女尚且没反应过来,阿元就对她们说:“二位采女,请。”
  
  她二人楞楞地行了礼,躬身退出门外。阿元虽然不解,但她深知多话就意味着多一份危险。也不道出心中的疑惑,低眉敛目地站在才人身侧。
  
  静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才人,奴婢为你气不过。她一个小小的采女,居然敢当面斥责你。”
  
  王萱显得胸有成竹:“你看看这屋里少了什么?”
  
  阿元闻声扫视了一周,“呀”地一声,黑珍珠不见了。
  
  其实在刚进屋的刹那,王萱便发现黑珍珠不翼而飞。平日她进屋时总爱先看看那珍珠的光泽,看多了便成了习惯。这屋子平日没有外人进来,阿元等人不可能监守自盗,因为王萱定了一个规则,那就是连坐法。一人犯错,咸宁殿内外的宫人宦官全部受罚。举报者可得丰厚的赏赐,知情不报者被关入掖庭,永不准出宫。所以,不可能是自己的人偷了这黑珍珠。
  
  阿元瞬间明白过来,也许,会有一番好戏看了。
  
  第二日,王才人宫中失窃的消息便传开了。王萱到李瀍跟前说,有人偷了他送给她的黑珍珠。李瀍勃然大怒,要求大理寺把此盗窃者立刻找出来,哪怕掘地三尺。
  
  等到傍晚,阿元从外头带来消息:“才人,查出来了,果然是崔采女偷窃的。现在已被拿下,正按照宫规处罚。”
  
  王萱不以为然:“崔采女虽为人傲慢,但家世显赫,怎会偷窃呢?”
  
  阿元一愣:“才人认为不是崔采女吗?”
  
  “准备肩舆,我们去看看。”她站起身。
  
  王萱赶到时,崔采女已被笞责三十,打得血痕斑驳,惨不忍睹。那郑采女站在一旁,眼泪汪汪地看着崔采女。
  
  依照唐律,偷窃者杖五十,还差二十杖。崔采女已昏厥过去,荆条还不断落在她的身上,犹如抽打在尸体上。
  
  郑采女一把拉住王萱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才人,崔采女罪不至死,这样打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嫔妾愿意代她受罚。”
  
  “她平日对你颐指气使,呼来喝去,你愿意以德报怨?”王萱低头看了看她。
  
  郑采女把额头触碰到地砖上,斩钉截铁回答:“嫔妾愿意。”
  
  隔着一个后脑勺,王萱觉察到一丝异样。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哭泣的面具,面具的背后是一张诡异的笑脸。叹了口气,对那执刑的妇人说:“停手!送少府监缝作。”说完,便让肩舆抬着回宫。
  
  “谢才人!”那郑采女磕了一个响头,擦了一把眼泪,这才止住哭泣。
  
  肩舆沿着宽阔的宫道缓缓移动,橘黄色的夕阳让皇宫浸淫在一种温馨的氛围中。蔷薇花爬满了墙角,蝴蝶飞舞,在墙上投下轻盈优雅的影子。
  
  “阿元,”王萱突然说,“那个郑采女才是真正的贼,她是想借我之手来铲除一个自己的劲敌。我在宫中多年,见过许多枉死的人,他们往往做了别人的替死鬼。郑采女这招栽赃嫁祸实在拙劣。你知道最高明的手段是什么吗?那就是让别人主动把脖子送过来,甚至连刀都帮你磨好了。”
  
  “才人,所说甚是。”阿元点点头。
  
  她沉思了一阵,最终下定了决心,“把郑采女幽禁暴室,永不赦免。”李瀍不让她玩国事,但没说不可以玩玩这些后妃。她们是自掘坟墓,白白让她抓住了把柄。
  
  “奴婢遵命。”
  
  第68章 祸不单行
  
  因天子常来往咸宁殿,这日枢密使杨钦义把章奏表议送到王萱手中。王萱摒退众人,在杨钦义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钦义这几日早听闻天子欲对监军下手,监军们也对此议论纷纷。自己正夹在皇权和阉党中间苦于应付。一听王萱的主意,立马拍脑袋大赞。
  
  是夜,李德裕在府上设宴款待了杨钦义。令他吃惊的是,杨钦义居然爽快地答应“监军不得干预军事,只取少数卫兵自卫”的要求。不过杨钦义却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监军赏罚与将帅一视同仁。
  
  李德裕面露轻松,说此事还需上奏,但十拿九稳。第二日,他便把这个好消息带给李瀍。李瀍当即颁布赦令,对军队进行了一系列整改。由此,奠定了平乱的胜利基石。
  
  王萱深谙宦官贪婪乖戾的秉性,既然监军又怕死又胡乱指挥,那么就让他们躲在后方,让真正的将帅在敌阵前指挥作战。一但胜利后,又可以和将帅获得奖赏。宦官监军们自然乐得把指挥作战权移交给铁血将帅们。
  
  此次,她以自己的智慧悄然无声地帮李瀍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但史上无人知道,她在背后的功劳。
  
  ……
  
  午后的阳光照射下来,池塘犹如一面明镜,把飞檐拱斗和雕栏画栋印在碧波之中。马元鸷从甬道急匆匆跑出来,眼角的余光瞥见才人正在喂鱼。
  
  “才人,出大事了。”他调转方向,一面跑,一面喊。
  
  手中的鱼饵还未洒下,王萱直起身子闻声望去,马元鸷跑得满头大汗,还被藤草绊住,摔了个跟头。又赶忙爬起来,跑到她身旁,气喘吁吁道:“才人,今早宰相崔铉连同三位大臣在陛下跟前历数你的过错,说要把你贬为宫婢。还有……”他吞了一口唾沫。
  
  “还有什么?”她隐隐觉得不妙。
  
  “还有自从王娘子被软禁以来,茶饭不思,整日喊着要见陛下,以至于恹恹成病,怕是不好了。武夫人她也……她也中风了。”
  
  脑袋轰地一声,王萱感到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阿元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忙脚乱地说:“才人,奴婢刚得知孟夫人昨晚在御前诋毁您……”还未走到,见王才人脸色苍白,便住了口。
  
  王萱把那饵料全部洒入池塘,转身就往殿外奔去。马元鸷和阿元对视一眼,同时预料到了什么,异口同声道:“才人,切勿心急啊。”
  
  王萱脚步未停,马元鸷小心地跟在身后。阿元愣在原地,她觉察到好像出了大事。
  
  紫宸殿的一隅,崔铉等大臣跪在李瀍的面前,手执玉笏,将王才人的罪状列出十条,添油加醋地陈述。李瀍把玩着革带上的玉环,显得气定神闲,世事像是与他无关似的。
  
  “陛下,王才人只是一个正四品妃嫔,怎能不经过您的同意,而私自惩治宫妃,她这是越权!”崔铉愤愤不平。
  
  其余大臣皆附和起来:“是啊,陛下,臣还听闻她仪仗形同皇后,且与杞王李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此等败坏纲纪,有违伦常之事,陛下岂能视而不见?”
  
  “臣还听闻,王才人昔日在颖府时,因妒恨一位媵妾,而把她淹死在湖里。”
  
  “啊,还有这等事?这……这简直是罄竹难书啊。”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火朝天。无论他们怎么说,李瀍就是当没听见,还悠闲自得地喝起茶水来。白茫茫的水汽由杯中升腾,在他的鬓发上形成了水雾。
  
  “妾与杞王有什么关系?我是他是庶母。”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王萱迈入殿内,跪在李瀍的面前,磕头道,“嫔妾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李瀍看了看她。
  
  王萱并不起身,道:“诚如诸位郎君所说,妾有罪,求陛下责罚。只是在责罚前,妾恳求陛下恩准妾出宫探望母亲。妾的母亲和侄女已经卧床不起,缠绵病榻。”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朕准你出宫探视母亲。”
  
  崔铉一听急了,喊了一声:“陛下!”
  
  李瀍显得不耐烦:“等才人回宫后,朕自会处罚。”
  
  崔铉等人见天子意思坚决,又王才人在旁,若再说下去便显得小家子气了。只得默默退出殿外,路过王萱身旁的时候不忘记瞪一眼。
  
  李瀍招手让她上来,王萱依命上前,李瀍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问道:“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王萱红肿着眼睛说:“母亲中风了,媋儿她……快不行了。”
  
  “哦。”李瀍叹了口气,“媋儿正值豆蔻年华,怎么会突然病重?”
  
  “她喜欢你。”王萱把头枕在李瀍的肩上,“天下间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你到底爱谁?”
  
  “当然爱你了。”
  
  “那你会如何惩罚我?”她伸出食指轻轻抚弄着他的唇。
  
  “朕怎舍得罚你?”
  
  “他们如此逼你,妾气不过。”
  
  “朕已经决定罢崔铉相位。”他言辞恳切。其实一早就想撤这个宰相了,因为崔铉喜欢独自做决定,不与其他宰相商议,早已经引起李德裕他们的不满。正好他自己送上门来,李瀍要趁这个机会贬谪他,既稳定三省之心,又让王萱高兴。
  
  王萱露出笑容:“妾还有一个请求。请陛下与妾一同出宫,去见见媋儿。”
  
  晚间,有一辆安车悄悄驶出宫门。谁也不知道这辆安车里坐着的是当今天子和他的宠妃。不过巡逻街道的武侯并不会拦下这安车盘查,因为全桂涛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王萱和李瀍进了武家大院,护院和仆人早就把身子匍匐在地上,谁都不敢看一眼。武家大院并不是很大,走了约莫百步,穿过小渠,陆珍和王湃站在门口慌忙接驾:“民妇叩见陛下、王才人!”
  
  “免礼!”李瀍道。
  
  陆珍领着二人进入大厅,穿过一个花圃,推开一扇门。王萱立马冲进去,见武夫人卧趟在床上,容颜消瘦,一张嘴不停抖动,这是典型的中风迹象。
  
  她一把扑在母亲的身上,哭喊道:“母亲,女儿不孝,来看你了。”
  
  武夫人激动得呜咽两声,眼角滚出一行泪。王萱掏出手绢擦掉她的泪,哀婉道:“母亲,五郎也来看你了。”
  
  李瀍站在王萱身后,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武夫人的泪流得越发凶猛,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着急。陆珍在旁看了,也是掉泪不已,哽咽说:“母亲年岁已高,身子一向不好。三天前出恭时摔倒在地,便起不来了。到了早晨时,婢女才发现她,在外头吹了一夜的凉风。我的媋儿也……”
  
  “母亲,我会请天底下最好的医师给你治病。”王萱抹掉自己的泪,问陆珍,“媋儿呢?”
  
  “她在另一侧厢房。”
  
  王萱侧过头,泪水潸然:“五郎,你去看看媋儿吧。”
  
  李瀍知道王萱让她前来的目的,那便是让他医治王媋的心病。陆珍忙道:“陛下请随民妇来。”
  
  二人出了门,陆珍领着他来到一处房门前。打开金锁,只站在门口不进去。李瀍知道意思,背着手踱步进去。
  
  室内很昏暗,唯有一盏孤灯摇曳。帐幔胡乱飞舞,就像有冤魂在四处飘荡。李瀍绕到屏风后,一眼就看到骨瘦如柴的王媋。她双眼凹陷,一头青丝已经白了一半,张大了嘴对着空气说话。那声音幽怨细弱,李瀍仔细聆听,隐约听到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李瀍,李瀍……”一遍又一遍。
  
  李瀍缓缓靠近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沿上,小声呼唤:“媋儿?”
  
  王媋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然后鬼魅般转动眼珠子,钉在了李瀍的脸上,歪着脖子问:“你认识我?”
  
  李瀍看着她这副样子,想到了一个月前那个明媚如花的少女,顿觉得一阵失落。
  
  “我是姑父。”他声音颤抖。
  
  王媋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有神起来,欣喜道:“你真的是姑父吗?姑父,媋儿想你。”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
  
  李瀍任由她抱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何必如此?你还年轻,长得又美,多的是翩翩公子喜欢。”
  
  “不,我就喜欢姑父。”她笑起来,语气倔强,“姑父的眼睛很好看,是我生平见到的最美的眼睛。他已经刻在了我的心底。去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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