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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江湖再见-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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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二百三十 
她去跟林向晚辞别。 
“对不起,老大。” 
林向晚倒愣了愣:“又怎么了?明明。” 
她低下头去,又有点像当年乖乖好学生了,只是底子里却很安静,安静得像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了:“我要跟小岳走了。我会签委托书,戏园的事,就拜托你签字了。” 
林向晚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很温柔地笑了:“行。没关系。明明,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她沉思一下,像是在找搜索最恰当的方式:“老大,对不起,这园子,我没守住。” 
林向晚叹口气:“明明,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真正该说这话的人是我才对。” 
她歪着头,又像是想了想,却忽然的抿唇笑了笑:“这话,老大,你也不知说了多少次了。” 
林向晚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看着她。眼睛上的纱布已经取了,但还是看不大清楚,只好戴了幅大大的墨镜,差不多遮了半边脸去。忍不住又有点担心起来:“明明,你眼睛还没好,那地方林子多,一路小心点。” 
她调皮地一弯腰:“哈依”  
  
 坐缆车上山。 
很长很高的索道,下面是起伏延绵的山脉。风很大,缆车在激荡。发现眼睛看不见了也好,竟然没以前那么怕高了。 
下了缆车就是射击场。她听到轻微的噗的一声响。 
岳子池垂下手,再往弹膛里填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倒怔得一怔:“明明,你怎么来了?” 
她还是浅浅地笑着:“阿南送我来的。你在打枪吗?” 
他只好唔一声。又举起了枪,瞄准。 
她站了他身边,微微侧了耳:“我猜猜,这一枪是几环?” 
子弹带了风声,她没猜出来。脸上有些小小的失望,忽然的便伸出了手来:“给我。” 
岳子池又愣了愣。 
她有点赌气的样子:“我也想试试。” 
“你不会。” 
她紧紧抿了唇,又是倔强的样子了,大声地:“林老大以前教过我。” 
岳子池没办法,只好给她填弹装枪。 
她站在标把前,唇抿得紧紧的,眼睛戴着墨镜,像是聚精会神的样子。然后,开枪。这次,枪的后坐力没有把她推得丢脸地倒退一步。 
“怎么样,我打得好吧?” 
她转过身来问他,手里的枪还举着,有意无意间,枪口竟然对准了他。 
岳子池轻轻地把枪从她手里拿了过来:“明明,林老大说过:枪是戾器,女孩子最好不要碰。”  
  
 他们又一起去跟黄叔告别。 
阳光洒满小院,院子里的人还是低着头在下棋。那些调皮的孩子正欲扑过来,看到她戴着的墨镜,却又知趣地收住了脚步。正跟黄叔下棋的老头眼睛很尖,拉黄叔一把,黄叔这才发现他们来了。趁黄叔摇摇晃晃站起来,那老头赶紧地从黄叔那边划拉颗棋子藏了起来。 
“黄叔,我跟明明要走了。” 
黄叔一点也没惊讶:“去哪里?” 
“不远。比这边北方点。” 
“那地冷不冷?” 
“比这边冷点。” 
黄叔像是有点不满意:“你这浑小子,不知找个暖和点的地方?” 
“暖和点的地方。没雪啊。” 
黄叔看他一眼,两人的手相互牵着,阳光照在岳子池的脸上,他露了一口白牙,笑得一脸天真。 
黄叔不再多说什么了,扬头向小屋里喊:“老太婆,做饭。” 
薛清芬噔噔噔地跑出来,正要抱怨。一眼看见是他们,倒忍不住绽了颜,干脆俐落的一个:“好。”又噔噔噔地跑进去了。 
黄叔又坐下来下棋。岳子池便牵了她进去。一个人进了厨房: 
“薛姨。” 
薛清芬忙得热火朝天:“不要你帮忙。你照顾明明。” 
岳子池拿了信封出来:“薛姨,这是给你和黄叔的。” 
薛清芬终于愣了愣,接过来:“是什么?” 
“黄叔的生活费。还有,清明节快到了,帮我给胡伯和清芷姨上上香。” 
薛清芬忽地转过头去,很快,却又回过头来。 
“小岳。别,你黄叔有钱。这钱你留着娶明明用。我跟黄叔,都等着她进门呢。” 
岳子池忽就笑了笑。穿件风衣,还是很年轻的模样。“我还有呢。这么久没给生活费了,老爷子要骂我的。”  
  
 没等到在黄叔那里吃饭。他牵起她的手,跟薛清芬说:“薛姨,别忙了。我们不吃饭了,还有事呢。” 
薛清芬愣得一愣:“还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 
岳子池神神秘秘地抿起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无名指伸出来一晃。薛清芬忽就恍然大悟了,然后就满心欢喜。 
“好。” 
她从来就是个干脆俐落的老太婆。直接就把他们往外赶了:“那得赶紧点。你们的机票,是今晚的吧?” 
岳子池又牵了她出来:“黄叔,我们走了。” 
黄叔又在逼那老头交棋出来了,倒怔了怔:“不吃饭了?” 
没等到他们回答,薛清芬已经满心欢喜地站在了门口,中气十足地:“啊,不吃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稀罕你那一顿饭啊。” 
黄叔回头横她一眼,薛清芬急急忙忙地给他做手势。 
黄叔有点似懂非懂,却也不留他们了:“好好玩。玩够了,早点给老子滚回来。” 
岳子池恭恭敬敬地点头。 
黄叔没理他们了,回过头继续跟那老头纠缠。树下的孩子,胆胆怯怯地往前迈了两步,缩回去,又迈两步,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跟了上来。 
“小岳子。” 
他回过头,笑得呲牙咧嘴:“怎么?又要收保护费。哥们,我这里没钱发了啊。” 
那孩子只是看着他们:“你又要出国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岳子池忽然地就蹲下去了,一把抱住了那孩子。那孩子挣扎两下,见挣不动,就很大气地拍拍他脑袋:“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岳子,你别太难过。”  
  
 二百三十一 
她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被他紧紧地牵着,跟着他走。出了小院了,外边的小巷里,梧桐叶还没有长出来。阳光照射到房檐下,像他低垂眼帘里浓密的睫毛。岳子池,你一直是个漂亮的孩子。(此句纯属作者个人感叹,车镜明看不见了。) 
岳子池摊开了手,手心竟然是颗棋子,递给她摸摸。 
她说:“棋子?” 
“是” 
她就明白了过来:“你帮黄叔偷的?” 
“嗯。这段时间,帮不了他赢棋了。” 
她低下头,像是在咀嚼这句话,站住了:“我们去哪里?” 
岳子池微低了头,看着她,她的脸,在阳光下有一种羊脂玉般的光泽。 
“你想想,还有什么人要告别的?”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谁的影子呢。像阳光,摇曳在树尖,忽地便成了碎片。 
车镜明忽然又低下了头去,不知是真在想呢还只是在看自己的脚尖,却很快就抬起了头来,摇了摇头。 
岳子池掉开了眼光,手却没有放松:“明明,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像是很高很高的楼梯,岳子池牵着她,往上走。前面有人在提醒:“小心点。”又呵呵地笑了两声:“妈的,黄金地段生意是好,可租金也真妈贵。不好意思,这阁楼小了点。” 
应该是岳子池在M国相熟的人。话很多:“来了批新货。小白,你要哪一种?” 
“给我拿戒指。” 
楼板上的车镜明怔了怔,岳子池将她的手牵得更紧。 
那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小白,你终于肯结婚了?” 
岳子池也笑了笑:“还只是选戒指而已。” 
那人又笑了起来,这才注意地看了车镜明两眼,她戴了墨镜,那人没有认出她,只是哈哈地,像恭喜老朋友般地调侃:“哇,姑娘,你别着急答应他。等我替你挑颗最好的,他肯买,你才嫁。中间差头算我给你的出嫁红包。” 
语气中热辣辣的喜气爽朗,让车镜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人看她笑,倒呆得一呆,转过来对了岳子池:“难怪你肯结婚了,你这媳妇笑起来,可他娘的好看。” 
岳子池夸张地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少拿你那玻璃眼珠子瞪。把最好的都拿出来,安心挣你的钱吧。”  
  
 应该是有很多的让她挑吧。可是,她看不见。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姑娘,你眼睛” 
岳子池若无其事地笑笑,抓起她的手:“明明,凭感觉,你觉得那枚好就那枚。” 
她看着他:“戒指?” 
“是,我欠你的。” 
她也就又笑一下,笑得老板都想摇头叹气。“我随便选?” 
岳子池的声音很温柔:“是。你随便选。” 
她想了想,像是想起来什么:“那我随便选了。你扶着我的手。” 
伸了纤长的手指出来,岳子池半蹲着扶着她,是小时候爱玩的点兵点将的游戏,她开始,跟了嘴里的节奏一个一个地点过去: 
“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  
骑白马,带把刀,走进城门滑一跤” 
声音在“跤”那里嘎然而止:“就它了。” 
两人对视一眼,即使她看不见,但竟然同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岳子池拍拍目目瞪口呆的老板:“好了,就它了。”  
  
 机场。 
夜机。人并不多。往那个城市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很快地就办好了一切手续,只等着广播通知登机。 
岳子池放开她的手:“明明,我去趟洗手间。你别乱走。” 
她嗯一声。银色的戒指已经戴在手指上了,在灯光下有点闪烁,很漂亮。 
岳子池笑笑,往洗手间去了。 
洗手间也没什么人。岳子池闪身进去,按下水箱,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他拿出了电话。 
“四爷。” 
那边话筒里传来了不紧不慢的声音:“你好,年轻人。” 
“我会去北方几天。” 
四爷在那头笑得很和气:“陪车小姐玩两天,也好。早点回来,东方等着你。” 
 “谢谢四爷。我会来恭贺四爷大寿。” 
四爷哈哈地笑了:“这次别带王八来。” 
他也笑了,手指微微一用力,又按下了水箱:“肯定不会了。四爷,北方地厚,我给你带更好的礼物。” 
“行,年轻人。那我等着。”  
   
 广播开始通知登机了。 
岳子池从洗手间出来,远远地看到她,脱了外套,穿件蓝色的开衫,更衬得肌肤如雪。顿得一顿,走过去帮她提了包,牵起她的手:“走吧。” 
“子池,为什么是夜机?” 
“我想带你去赶那边的日出。”  
 小屋内。黄叔和薛清芬准备吃饭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薛清芬从抽屉里拿了信封出来,丢到黄叔面前:“噢,瞅我这记性。小岳给你的生活费。” 
黄叔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今天给的?” 
“当然是今天。你说你这老头子羞不羞?自己又不是没钱,折腾人年轻人干吗?” 
黄叔没理她,撕开了信封。 
里面有钱,却还有一把钥匙,附了简短的便签,上面写得龙飞凤舞。 
“老爷子: 
我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保险箱里有卡、存折,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老爷子,你发大了。” 
薄薄的一张便签,却忽然的开始抖得握也握不住。薛清芬奇怪地看他一眼,伸手把便签拿了过去。 
小屋里,忽然死寂般的安静。 
薛清芬把一行字看了又看,把自己却看迷糊了:“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是跟我说,今天下午还要和明明去选戒指么?” 
黄叔身体又僵了僵:“戒指?” 
“是啊。我还想着,他们年轻人新潮,会不会就在这次玩的途中把婚给结了呢?” 
黄叔忽然抬头看墙上的钟,钟滴滴嗒嗒地走着,黑色的时针已经指到了7点。 
“飞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好像是七点半。” 
黄叔一把从衣帽架上扯下大衣:“陪我去飞机场。” 
薛清芬快哭了:“来不及了。这里过去,至少也得一小时。” 
黄叔拿出了电话。  

 莲花。 
林向晚和他在一起喝茶。 
林向晚衷心赞叹:“不说别的。你这茶,是真的沏得好。” 
赵见摇摇头:“很久都没沏过了。” 
“那倒是。茶这个东西,最讲究心境。” 
赵见微笑一下,没有吭声。蒙蒙的烟起来,倒让他的脸也模糊了些许。 
林向晚一直在观察着他,忽然就叹了口气:“难怪当年我就觉得你跟小岳像,果不其然。” 
说的是当年,在射击场他跟岳子池比枪的那次吧。那次,她也在那里,当他的枪对准岳子池时,她紧张得一下子带翻了凳子。 
“林总记忆力很好。” 
“你也不错。” 
赵见又笑了笑,笑得竟像是有点忧伤:“记忆太好,不是好事。想忘掉的总是忘不掉。” 
林向晚表示不同意:“有能够让自己记住的东西,也不错。否则人活不下去的。”  
  
 “明明” 
他唤她的名字,像是熟悉的回忆,全被压在舌尖下,咀嚼着一点一点的挑起,骤地就涌出了泪。 
“明明,是我。” 
她抬起手,像是要摸上自己的眼睛,可眼睛上,蒙了厚厚的纱布。 
他抓住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明明,是我,我是岳子池。” 
她竟然轻轻的笑了一下:“你终于肯叫自己岳子池了。可是,我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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