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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雅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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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道紫色的身影越众而来,头带峨冠,紧绾着一个银色的发髻,却未将全部黑发系住,任其飘散下来,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身着一袭青紫色的丝绸长衫,长衫上的花纹也是别致,正是一朵朵梅花的形状。虽是大雪纷飞的时节,这丝绸长衫却被他穿出别样的风流来。再看他的面容,唇红齿白,眉目端庄,俊美非常。若说要有不足之处。只是差了一点男子特有的棱角。

那男子挂着淡淡的笑容,微微的一扫场中众人,抬手抱拳,缓缓地转了半圈,笑道:“诸位,有礼了。”声音不大,众人仿佛都感受到一般,纷纷回礼致意。

江耘远远的望着,赞道:“好俊的公子,风度绝佳,是何人物?”

史涛亦被此人的风度所折服。轻声向江耘介绍道:“江大人有所不知,此人却是杭州第一才子,陆匡陆匡助正,是绍圣四年的杭州解元,京城会试高中二甲。陆家又是杭州城的世家大族,世家门第,又兼才高,是杭州城风头无两之人。”

“喔,那现如今,官居何职?”江耘问道。

“听说是外放了一个知县,他嫌山高水远,舍不得杭州城的繁华世面,辞官不做了。”史涛解释道。

江耘听得此节,对他的好感又去了几分。适才看他面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担当。才华再高,若用来孤芳自赏,在江耘看来,却是落了下乘。那沈鸿博虽然与自己政见不合,却是自知圣贤之义,想着为国为民,抛开成败之论,也是符合士人之修养,境界比他高出不止一点半点。

那陆匡被薛府的管家带到小湖边紧靠主位的座位上坐下,从身上掏出一把折扇来,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并不与旁人多话。倒是有不少人近前与他寒喧,果然是头面人物。

深秋的雪后,阳光不浓不淡,夹杂着雪气照在园中,让人顿生清凉的暖意。江耘品着童子奉上的香茗,写意非常,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史涛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便是一直这样坐着,我也知足了。”

史涛虽是个俗人,也觉出此间的妙处来。点头道:“不错,令人神清气爽之极。说实话,我那花园也是不小,却从未象今日这般坐过。”

江耘无意间的感叹,却引起了不远处边上一位老者的注意。那老者探过身来,说道:“这位小兄所吟之句甚妙,但依老朽之见,应以借字为佳。若以老朽之年齿,方能用偷。”

“借得浮生半日闲?”江耘顿悟,连忙拱手致意道:“老先生改得好,一字之变,大改此句气势,豪气顿生。”

“然也。以小兄之年少,借又何妨,借了不还又何妨?老朽一时兴起而改之,小兄思虑敏捷,闻弦琴而知雅意,难得。”那老者乐呵呵的说道。

“老先生过奖了。”江耘谦虚道。边上的史涛也向那老者颌首致意,心中高兴,江耘随随便便吟上一句,经那老者一解释,连自己这个不懂诗词的人也觉出不同来,果然是少年高才。看来他刚才的自信倒不是假的。

“小兄看着眼生,以前怎么不曾见过你?”那老者笑着问道。

江耘回道:“小子不是杭州人,此番是跟着史大哥来凑凑热闹,赏些江南雪景,见识见识杭州城的风流人物。”

那老者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自便的手势,不再言语。

来人渐多,园中渐渐喧闹起来,却不显得嘈杂,应酬的小厮过来续了水,又在小湖边的主位之上铺了一层新席,场中渐渐安静下来。来了之后,一直未见到薛大家,此刻应该是他出来和大家见面的时候了吧。

果然,园中的月拱门处热闹了起来,脚步之声,众人都抬头望着那个方向,等候着主人的出场。

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走出来的却是不是薛大家,而是一位绝色的佳人。

一张脸如霜似雪,洁白的无一丝瑕疵,清丽之极,连寻常的胭脂都未擦,只有额间点了一朵梅花烙。云鬓高耸,用一条素色的白绢系住,鬓角斜插着一支梅花錾之外,便再无其他的饰物,身上也是一袭月白色的罗裙及地,更显其她的腰身修长之美。肩上轻搭着的雪色白裘,平添了几分灵动之气。整个人仿佛从雪中走来,婀娜款款,如水波拂面。走至近前,朝着园中微微一福,淡淡一笑,便如这深秋的暖暖阳光,熨贴之极。

饶是江耘见多识广,识美无数,也不得不感叹。若说师师是牡丹,独具雍容之美,那么眼前这位女子便如那芙蓉,那雪中的寒梅,将圣洁之美诠释得淋漓之致。

史涛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难道传言是真的?”

江耘听在耳里,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传言?”

“你可知眼前这位女子是谁?”

江耘摇摇头。史涛凑过身来,低声道:“江大人好眼福,若是我没猜错,这位女子便是杭州城第一名ji,姜清清是也。”

“喔,杭州城第一名媛?”江耘喃喃说道。我老婆还是曾经(未来?汗,这个说法更别扭)的大宋第一名媛呢。不过,以姜清清的姿色,倒的确是当之无愧。

“杭州城素有传闻,这姜清清是薛大家的女儿。但因种咱原因,两人一直不曾相认。据传这姜清清色艺双绝,却是一直未入浊流,无论何人出巨资,也不肯赎身。姜清清极喜白色衣衫,此番她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父女相认。”史涛低声推测道。

果然,真正的主人薛大家走了出来,面向众人,眼光却一始终盯着那女子。姜清清静静的等在那里,待他走近,低首扶住他的手臂,轻声唤道:“父亲。”

园中的众人轰然叫好,为他们父女的团聚由衷地高兴。这一声等待多年的“父亲”叫得薛大家潸然泪下,嘘唏不已。

【第122章 琴声问道】

“寒梅最美,却难比此时良辰。恭祝薛大家父女团聚。”陆匡大声说道,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向薛大家祝贺。

“此人倒是会讨巧。”江耘在心中评价道。在最合适的时候说出最适合的话,不简单。

薛大家歉然道:“请恕薛某不雅之状。托名赏梅,却是诓了大家来作个见证。薛某深感不安。”

位年长者说道:“老友说得什么话,你们父女抛开羁绊,血肉重逢,我们是深感欣慰,莫要说这些话。”

姜清清亦乖巧的开解道:“父亲,女儿素爱梅花,如何说是托名。我便陪着父亲叔伯们一起赏雪看梅,岂非乐事?”

乖女儿的一番话捧得老父亲老怀大慰,笑道:“好,好,你我父女重聚,又逢高朋满座,这不是天大的乐事么。”

台下众人俱都开怀大笑,乐呵呵地坐下。那管家见主人坐定,便示意招呼的小厮们奉上了各类杭州特有的小吃,又撤去了茶杯,换上了一壶温热的黄酒。

江耘大乐,自己坐在远处。无碍观瞻,正好享受这眼前的美食。核桃仁,莲藕糕,老菱仁,这可都是江南独有,京城吃不到的好东西。抬眼看着不远处的老者,也是和自己一般,大吃特吃,连胡须之上都沾上了些粉屑,那些坐在前面的人,只怕是只能看不能吃了。在杭州第一美人面前,你就不管不顾的吃东西?

薛大家举着酒杯,起身说道:“杭州城天降瑞雪,适逢寒梅初放,其间美景,吾不敢一人独享,今日诸位莅临寒园,让薛府蓬荜生辉,且满饮此杯,以谢天公之美。”

薛大家这一番话倒也不虚,今日姜清清坐在他身边已经让他深感上天之意了。仰首饮完了杯中之酒,示意姜清清给他满上,接着说道:“这第二杯酒,薛某要敬两个人,乃是小女的琴师祥伯和陆匡陆才子。祥伯是我多年的好友,又是小女的琴艺之师,正是因为他的当头棒喝。让我幡然醒悟,亲情之重,胜过一切,血浓于水,这是无法割舍的。而陆公子,做为小女的好友亦是多方襄助,化解我父女之间的隔膜。若无此二人之力,我父女不得相聚。故此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将空杯示意陆匡,又向江耘这边看来。

这边,刚才指点江耘诗句的那位老者站了起来,遥举酒杯向薛大家示意,随后也一饮而尽。这一幕看得江耘暗暗吃惊,怎么祥伯这么重要的人物也坐得这么远,望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虑。祥伯仿佛知道江耘心意,放下酒杯后转过身来,笑道:“老朽和小兄一样,贪吃的很,不愿坐在前面。”

江耘忍俊不禁。这老头,有趣。

“祥伯,你是教她弹得琴?”江耘问道。

“她本弹得好琴。若不是为她父女之故,我也不会做她的琴师。说实话,我教不了她什么。只能说同,是老朽的琴音让她悟出了琴道。”祥伯拈须说道。

“琴道?”江耘略略皱眉,心道,“又来这种玄玄怪怪的东西。琴我也听了不少了。林镇齐之琴,云娘之琴,又或者高山流水,潇湘夜雨,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罢。道是何物?琴道又是何物?”

江耘的神情被祥伯尽收眼中,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看着前台的薛大家又举起了酒杯,江耘心中暗暗好笑:“不会和自己女儿再干上一杯吧?”

“这第三杯酒,”薛大家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双目已是微红,“第三杯酒敬清清的母亲,愿她泉下有知。见我父女团聚,亦可瞑目。小莲,原是我错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说完,将酒缓缓地洒在地下。

姜清清亦是受了感染,泪流满面,伏在父亲的肩头,啜泣起来。此刻的她,终于对曾经伤害过她娘俩的父亲放下心防,多年的委屈随着流出的泪水消失殆尽。

到这个时候。连江耘这个局外人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必是薛大家年青之时和姜清清的母亲小莲相恋,却因为门第之故不能厮守。小莲入了青楼或者她本身便是青楼中人,以此抚养姜清清长大。女儿虽然已经出落成大美女,母亲却已撒手人寰。而薛大家碍于世俗咸规,虽然知道姜清清的身份,却一直不愿相认。好友祥伯不忍见两人骨肉分离便授艺姜清清,用非常手段唤醒薛大家心中的父爱。而陆匡则在姜清清这边说合。两相使力,父女终得已团聚。想必此时的薛大家,心中的悲痛与欣喜,情真意切,已然不可言表。

陆匡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姜清清的秀背,柔声劝慰道:“清清,如今云开日见,莫要过于伤心了吧。”

姜清清从她父亲肩上抬起头来,秀眉轻颦,微微一个侧身,不着痕迹地卸下了陆匡在她背上的那个手,淡淡地说道:“多谢陆公子。”

那姜清清虽然感谢陆匡之相助,却对他略显亲昵的举动还有点不适。

薛大家倾诉完毕,如释重负,谈笑渐渐自如起来,挥洒之间。风度颇佳。

场中下首一位中年男子高声说道:“薛大家,吾自友人处闻知,今年端午之期,圣上与太后在京城慧贤雅叙园中青梅煮酒以论英雄,席间精彩无数,佳作流传。今日之所,虽无佳期,然雪梅盛景,风流佳士,亦是我杭州城的盛况,故请薛大家做个主持如何?”

薛大家连连点头:“南山老弟此言正合我意。京城之盛会。我亦有所耳闻,以青梅酒之优劣,诗词之高下以分胜负,此法真是妙极。只是今日有雪有梅,却无煮酒之物,该以何定高下?”

身边的姜清清说道:“父亲,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不是专门来吃酒的,不如便以诗词为赛吧。所作之诗词,须以梅或雪为主题,但诗词之中又不许出现梅字或雪字。”

“妙!”陆匡将折扇一合,拍手道:“清清姑娘好提议,唯此法才能分出高下。”

徐南山亦点头赞同道:“便如姜侄女所说。在座之人,每人都须参加,不得推脱。对了,薛兄,小弟这里要为大伙讨个彩头。”

薛大家哈哈大笑,用手虚点着徐南山,乐道:“在下前几日刚得了一副好画,难得今日高兴,便拿出来作注吧,诸位意下如何?”

听得薛大家此言,下首站起一位精瘦老者来,抱怨道:“薛兄何其不公也,明知老哥我诗词不行,偏偏要用这个做彩头,不行不行。”

众人却都不答应,纷纷起哄道:“莫要听他胡说。”

坐在江耘边上的祥伯笑声连连,乐呵呵的向江耘解释道:“那老小儿唤作瘦竹,是个极爱画之人,偏生又做不来好诗词,故此耍赖。”

江耘问道:“薛大家唤那人南山老弟,如此说来,杭州城的书画双绝今日都在喽。”

祥伯笑着点点头道:“薛大家的棋也是下得极好,也可谓一绝。”

那厢边,薛大家安慰瘦竹道:“画虫儿莫要作小儿之态,你且坐我边上来。横竖让你看个够。”说完,挥了挥手。管家便抬出了画架,小心翼翼的将画挂了上去。

“此画叫做《山涧溪梅》若以画者之眼光,实非精品,然以书者论,却是难得,此画乃唐代禇遂良之作。”

徐南山大叫道:“薛大家莫要开玩笑,禇大家何时作过画来?”说完,急步上前,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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