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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总裁别追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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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她其实很想哭,可是半个理由都找不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手速极快的关掉了网页,一回头就见到了愣在那里的陈墨涵。



  完了,他肯定是看到了。



  薄凉心下发虚,就见他忽然开始摸兜,然后“哎——”了一声往回跑:“我忘拿手机了!等我回来再开饭啊!”



  陆观观抱着一袋薯片嚼着从拐角走出来,奇怪的问:“刚才挂了电话不到三十秒,他干嘛撒谎啊?”



  “……”



  知道人家撒谎还拆穿?



  薄凉真想撞墙。
(55)如履薄冰
  其实她曾经做过苏景渊晴人这件事已经称不上秘密了。尽管当时媒体公布了她是‘苏景澜私生女’的身份,骗骗广大凑热闹的群众还可以,但对有心人这是根本没用的。



  对陈墨涵…就更是没有用了。



  那个爆料的任慧女士可是她的师姐,光这一点就注定他知道的要比别人多。



  况且当时她跟陈墨涵有过一面之缘,只要稍微一细想,也不是想不到实情的。



  那么…薄凉开始思索陈墨涵会不会把‘她还活着’这件事透露给有心人知道。她觉得自己从那场‘车祸’的‘死里逃生’如果传到了苏景渊的耳朵里,不论他是否记得她,这四个字都会变成‘不可饶恕的欺骗’,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他的怒火了。



  薄凉拄着桌子揉揉额角,觉得又回到逃离最初那段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萧条的十一月晃晃悠悠的过去了。



  陈墨涵只字不提她的从前,聊天内容也根本不涉及她的过去,他甚至只围着逗狗跟客栈这两种话题跟她搭话。他摊坐在藤条摇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感叹说:“这里叫尘世,我却觉得这里是尘世之外,安静,惬意,像是你为自己造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也有‘避世之地’的说法。



  薄凉真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她站起来说要出门去买年货,藤椅上的人就特别没形象的一个打挺就起来了:“一起吧,我还没逛过这儿的市集。”



  “没有市集,普通超市而已。”她要去的地方是华成购物中心,那里负一是大型超市。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推车啊!”陈墨涵眉开眼笑,几分期待的道。



  薄凉见这个样子,忍不住心下叹气。唉,你说那么多年前他是自己玷污不起的清朗公子,现如今,他依旧是自己亵渎不起的,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可怎么…总在他面前感觉到低微呢?



  这大概是那一年初见时先入为主了。



  薄凉穿着羽绒服带着口罩,开车载着免费的劳力,直奔华成负一了。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碰红色的车了,特别是跑车这个东西。她在停车场,路过某停车区,一辆红色超跑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就踩下了刹车,惯性将人冲的有几分头晕。



  “你怎么样?没事吧?”



  陈墨涵紧张的声音传来,她才把滞住的一口气呼出,额头刘海儿下一层薄薄的冷汗。



  “没事…没事…”她连续呼了好几口气,歉意的跟他开玩笑:“我是传闻中的女司机,危险系数比较高…”



  陈墨涵看着她像是蒙了一层绢纱的眼睛,心下几分踌躇,别开头说:“你不用特意点明,我都知道,我知道的。”



  他的话像不轻不重,落到心上也不疼不痒,可就是让人感觉难受。



  薄凉深深深呼吸,然后就近把车停了进去。临进超市入口,她神经敏感的朝后看了一眼,一种犹如惊悚片的毛骨悚然,她觉得那辆红色跑车的两个车灯就像两只鬼眼…



  拜这辆车所赐,她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还伴随着小度低烧。



  醒来时枕头是湿的,床单是潮的。梦里的画面都还没有完全散去,她的胸口还心有余悸的起起伏伏。



  这是个噩梦。



  梦里有个女人趁她去银行存钱,将苏景渊交由她代步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开走。然后,那辆车在蜿蜒的悬崖公路上飞驰…它翻到山下,一路伴随着爆炸…还有那些充斥耳膜把呼喊都淹没的巨响…再然后…偷走车的那个女人…一身红衣的来找她,对着她微笑…笑的那样诡异…



  这是那一年真实发生的事情,那辆被报纸报道的‘豪车翻爆’案的主角,正是那个偷偷开走跑车的女人跟苏景渊给她代步的那辆红色Ferrari。



  那个女人到死,都没能拥有自己的身份,以华成第四代大小姐的身份而亡,代替了‘苏暖’…结束了她那一段荒唐的人生。



  因为亏心,才会噩梦,才会害怕。薄凉大口吞吐着呼吸用以缓解心中的恐惧,她着实被今天的车,跟晚间醒不来的梦给吓到了。她甚至有点儿害怕,这会不会是老人常说的‘中邪’。



  她看看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就感觉毛骨悚然。



  她伸手去床头拨了客栈的内线。



  不一会儿,向大娘端着感冒药跟早餐的清粥小菜上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是有一点烧的嘛,喊大夫来给你看看诊?”



  她带着些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口音,意思是找附近诊所的老大夫来看看她的病。



  薄凉摇摇头,把粥跟小菜三下五除二的吃光,连药也一并吞了。



  向大娘注意到她的枕头,吓了一下:“怎么了?枕头都花了?你身上也潮了嘛?”



  薄凉诚实回答,说做噩梦了。又问:“陆观观呢?要不把亨利给我喊上来陪我吧。”



  她一个人实在有点害怕。



  她时常噩梦的毛病,客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所以她的房间里都会准备一些有助安眠的香薰跟精油之类的。



  向大娘等她折腾着把床单换好,给她点上了一盏香薰灯,又把亨利喊了上来,这一切都做完,她才收了餐具下楼。临走她还嘱咐亨利好好守好‘公主’,有点不符合五十几岁年纪的调皮。



  屋子里又变得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薄凉把亨利喊到了近处。它在床边露了一个脑袋不解的看着她,仿佛在问‘公主有什么吩咐?’



  薄凉感觉几分好笑,心里的阴霾淡了一些,就拍拍身侧的位置:“上来陪我睡会儿吧。”



  毫无疑问,她的话是得不到回应的,亨利只是看看她的手,歪了脑袋更加不解了。



  薄凉只得从被窝里钻出来,抓着亨利两只爪子应是把他拖了上来。亨利战战兢兢的趴在旁边不敢动,她拍了拍亨利的头,安心了:“睡吧。”



  没一会儿,感冒药里瞌睡的成份发挥了作用,眼皮渐渐睁不开,很快就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像是做一个久远的梦。梦里的那个人看不清面目,却感觉一身温柔。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触感微凉。



  就像许多年前的苏景渊,他总会在她感冒发烧时用刚洗过的手触碰她的额头。有时又会故意拿冰凉的东西去触她因感冒而发烫的额头,那感觉固然舒服,他却坏心的说喜欢她那时性感的嗔喟。



  但是…薄凉知道,这个梦里的人不是他。这个人的气质,是与苏景渊雪气清冷完全不同的温暖,温柔…这感觉太过纯粹,纯粹的让她享受不起。



  后来,她就已经有几分‘逃避’意味的不想醒来了。她每每生病脆弱的时候,时常都会害怕面对未来,面对连想象都难以承受的孤苦。



  然而,活泼跳脱的陆观观根本不允许她一觉不醒。她还带着一身室外的凉气,就扑到了她的床前,手也正面反面的摸她的额头,嘴里惊讶不已“这么烫手怎么不去医院?又不是旧社会医疗条件不行,怎么能让她这么干扛着?万一烧坏脑子怎么办?”



  薄凉抿住唇忍不住笑,就听到陈墨涵说:“她已经退烧了,睡了一个下午,是你的手太凉了。”



  陆观观“啊?”了一声,薄凉睁开眼,就见她把手贴在自己脸上,“貌似是这么一回事。哎,你醒了啊?”



  她发现了薄凉的目光。薄凉就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从被窝里坐起来,因为身上穿着棉衬衫,所以也没什么忌讳。但是陈墨涵却跟扎到眼睛似的猛地背过身去,搞的陆观观跟薄凉自己都往她身上看…根本就没露出什么多余的地方。



  陆观观翻翻白眼说:“陈大艺术家啊,你的反应太过度了啊,她好好的穿着睡衣呢!”



  原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被陆观观这么一点明,连带着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人房间都不自在了。



  陈墨涵大概也是这样觉得的,就说了声“我下楼看看晚饭”便抬脚出去了。



  陆观观看着门关上了,才好笑的说:“反应太过度了啊,那点心思全暴露了。”



  她反正是认准了陈墨涵对薄凉有好感了。



  薄凉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无法回应,也回应不了。她对陈墨涵的感觉最多就是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朋友,再升华…也只能是好朋友而已。有些事她心知肚明,却不能道与别人说。她问陆观观:“就快元旦了你不回家?”



  “不想回了,我爸整天都围着我弟跟我小妈转,没意思。”她抱着旁边藤椅上的抱枕,语气寂寞的很。



  薄凉有点感慨的笑了:“回家过的年才叫过年,你要跟我似的,一个人漂泊,连思考‘回不回家’都免了。”



  “你不知道,我们家太复杂了。一个纨绔子弟的爹,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妈,一个比我小二十几岁的弟弟…”她觉得恐怖的摇摇头,“我真的觉得融不进那样的家庭…”



  薄凉眨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的…母亲呢?”



  “我妈也有她自己的家,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继父,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弟弟…没意思。”



  她还嫌弃的摆摆手,语气无所谓的让人感觉她在说笑。



  有时心越大,人就越寂寞。



  世界上也会那种‘因为在乎,才会表现的无所谓’这种奇怪性格的人。



  薄凉抓不住陆观观真没心没肺还是故作不在意,就跳过了这个话题,邀请她在自己房间过夜,还开玩笑说“请陆大观前来镇压噩梦。”



  后者欣然同意,走着京剧里的步伐,抖了抖不存在的袍摆,“待本座去去就来!”
(56)记忆碎片
  “薄凉,我们说说话吧。”



  不知道晚上几点钟,两个人都没睡意,陆观观就提议说悄悄话。



  “……”薄凉还真没有过在床上跟女朋友聊天的经历,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身边的人已经兀自开腔了。



  “我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自己生活,对爸妈的感情还没有我对爷爷跟奶奶深。他们离婚又各自结婚时,所有人都很反对,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翻过身面对薄凉,幽幽的问:“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薄凉?”



  乍听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叙述中,薄凉本人没忍住吭笑了一声,又连忙道歉:“我不是笑你,我笑自己的名字呢。”然后才说,“人的感情有深有浅,并不是没有感觉就算薄凉。你也说了,你跟他们的感情还没有对爷爷奶奶深呢,不是么?”



  “嗯,爷爷过世时我哭疯了,奶奶过世时我直接晕了,当时感觉天都塌了…”她轻轻的声音里还隐约着沉重。又道:“你呢?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呢?”



  薄凉对她的小聪明有些无可奈何,“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事么?它们并不快乐,都没什么正能量。”



  “你说说吧,我保证不对别人说,打死烂在肚子里!”



  薄凉如果睁开眼,还能看见她数着手指发誓的样子。结果她只是叹了口气,微微睁了一条小缝儿,仿佛在回忆似的,好一会儿才说:“我大概算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或许还不如…”



  她挑挑拣拣的,把作为‘江浅’时在江家的生活片段说了说,她只围绕着不喜欢亲近自己的母亲,对那个心思叵测的继父只字未提。到最后,她发现那些年在江家,对那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几乎没有培养出什么感情来,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别人的故事一样。



  内容明明很枯燥,陆观观却听的很认真,一派清澈的眼神。



  薄凉看了看她,就继续往下讲。讲自己后来被赶出家门,遇上了一个有钱人,成为了‘晴人’的故事。



  直到她的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陆观观才疑问:“没了?”



  “嗯,”薄凉点点头:“没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拥有的这些,都是他给你的分手费咯?”



  “算是吧…”



  她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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