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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倾城乱之玄唐堕天-第84章

小说: 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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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的词句渐渐的夹杂着风箱拉动时的刺耳声音,这喘息声甚至盖过了老者话语,我尽力的伏在他的唇边,搜寻那蚊哼一样的话语。

    “该上路了……去罢,我还能死在故土,都是因为想将这里的一切重新交回你手上……拿去罢……”

    “您要在下拿去什么,大人,长孙大人?”

    “啊,他们来接我了……快天亮了吧……该去上朝了……这本都是你的啊……杀……鬼……青涟的丫头……储阁最后一位属……堕天,荀子……”

    声音骤然的停留在最后那个被温柔的轻声呼唤出的名字上,一缕游丝还要微弱的暖风从老者的口鼻处脱离,就在我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贴着我的脸颊游离到了我身后的黑暗之中。我一惊,突然听见屋外隐约的有马蹄声急,似乎有很多男子在高声呼唤着,这声音就像是一阵风,随着夜羽清冷肃穆的吟唱消失于远方。

    惊回头,香染的光芒中,似乎有一双趿着鞋的脚,拖沓着,却异常坚定的从这屋子中跨了出去,而门外金光晃动,仿佛是一片翠笼烟罩的山川。

    再等我眨了一下眼睛,看见的却是紧闭于黑暗中的门扉。

    呆滞了许久,我突然醒悟了什么——此时紧紧握着我的干瘦的手,冰冷的好似沁透了秋夜凝重寒意的枯枝。

    “长孙大人!长孙……”

    我愣住了——就在我的掌心之上,长孙无忌的手指之下,沉甸甸的压着一枚鎏金铜牌

    ;。;;;



………【暗火】………

    《暗火》

    一个人坐在鸽房高高的屋顶上,新麻粗硬的领子磨着脖颈裸露在寒冷中的皮肤,令人有种被钝刃慢慢割首的错觉。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哎,也许还会再升高一些。男人们身子重,这种事情只能拜托您了。”

    “啊啊,知道了……如果没什么需要我的事情,就让在下于此处多坐一会儿吧。”

    纤细的麻线在我的指节上栓了个绳结,在垂下一段弧线后急转向上,一直延伸到夜空的墨色中。在更高的地方,一钩银月歪斜着缀在天空,孤冷清傲。

    对危险敏感的鸽子们在我上来的时候就忽然一起飞走了,它们将自己渺小的身体掩藏在远处的树木中,窥视着天与地之间,那一枚散发着朦胧白光的“星”。

    “这就是孔明灯么,真是美丽啊。”小声的赞叹着,我裹紧了披在襦裙之外的丧服。

    站在鸽房下的男子依然没离开,他安静的看着我,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您……已经拿到那个了吧?”

    “是指这个吗?”我甩手,夜色中一记暗金色穿过了凝重的寒意飞向男子那边,他却没有接,反而突然单膝跪地。

    那东西直接摔在地上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又弹起后崩落到树影里。

    “此物非同小可,请大人收回!”黑衣的男子全身匍匐在地面之上,大礼叩首,我能听见他的额头撞在石板上的响声。

    “大人?您家大人已经远赴极乐了,不在此处。”冷笑。用手指去捻结在指端的细线,我别过头去望向被树影环绕地那处豪宅:“听不见吗,那边的声音?”

    有人在庭前踏歌。唱着追丧的曲子,间歇地会传来让人厌烦的嚎啕。

    跌落在地面地那东西诡异的在阴影中泛着光。我用系着孔明灯的手撑着下颌,侧着头看着它——每当我握住那东西,夜羽都会狂乱的怒喝,我只能匆匆的借着晦暗地光火看了一眼。

    那铜牌约有三寸方正,上面铸着“敕”字。背面还有一些被磨损到看不清的马匹纹样,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能认的出这是一块能调遣驿马的马牌。

    “入这城的时候,在下就没再抱着出这城的念头。…wAp.1.所以那牌子在下用不上。”

    那男人还要辩解什么,我抬起手摆了一下让他住口——一直都冻结一般静止的空气,突然的荡漾起了一波涟漪。

    来了。

    “真是没有想到,老身还能活到见储阁换主,节哀顺便……”随着风飘来的是老妪一般,却腔调诡异地人声,初闻之时。那声音还在百步之外,待到最后一字吐出,人已经来到了鸽房之下。跟着这声音出现的。还有刹那间便涌到我身旁的柔美檀香。

    不是香染地味道?

    我从鸽房上探出头,瞧着站在下面的人。刚才跪拜地黑衣男子已经起身。在他地对面,站着一位背后插着拂尘的年老宦官。

    “听说看见鸽房放灯就立时赶来了。唷,您就是储阁地新统领吗?”

    “公公搞错了,新主子……她在房上。”

    下面的两个人同时抬头望着我,我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缩回头蜷缩起来。

    “果然是个女娃娃,”那宦官连声咂嘴,口气就像是哄猫儿从树上下来的老妇一样念叨着:“这是害羞了吧?瞧我走的匆忙,连块糖都没带出来。”

    喀嚓一声,手指抓着的瓦生生的被我掰成了两半。

    我现在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长孙无忌咽气之前,扯着他的胡子狠狠的抽他几个嘴巴——一直提防着,不料最后还是着了老狐狸的道。

    他一直说要托付给我的东西,居然是这统领属的储阁!

    下面的人还在聒噪着劝我下去相见,我咬着嘴唇想了想,扯断了小指上的线放孔明灯飞走,翻身从屋顶跳了下去,站在树木的阴影中。那样的事情,在下并没答应。”

    “哎呦真是失礼了,我只是听闻是个姑娘家,还以为是个小女娃,不知道您都这么大了。”

    “等一下,储阁易主还不到一个时辰,您从何处听闻新主子的事情?”黑衣男子脱口而出,经他这样一说,我也是一愣。

    宦官摆手:“这……就不是该告诉您的事情了……好了,姑娘,把铜牌拿过来吧。”

    我摇头:“没有那样的东西啊。”

    “请别再使性子了!”一直都在忍耐怒火的黑衣男子几步走到一边,跪下后将地面混乱的杂草拨开,将那枚马牌露出来:“请您现在就收回!”

    我扭过头,解开手指上的线绳:“不是在下的,您看着谁喜欢,就给谁……或者您自己收下也可以。”

    “瞅瞅,这丫头不但技艺过人,连这耍赖的资质可都比从前的主子强,”一旁的宦官接口,他揉着褶皱的脸颊上惺忪的睡眼,抽出背后的拂尘拿在手中挥了挥:“照这么说,新主子是不乐意再和咱们朝廷续约了?”

    黑衣男子赶在我开口前急切的抢白:“绝无此意!”

    “那您们就快点再选出来个当得事的,老身暖房热屋里睡的正香,被下面的奴才们一嗓子喊起来就往外跑,现在冻的骨头缝都酸痛。”

    “马牌就在那边,您自己去拿吧。在下也急着回去睡觉,就不叨扰了。”

    刚转身,身后的疾风就已经扑到了我肩头。侧翻,我闪开了黑衣男子抓向我的手,在他还没来得及再出招之前,一拳打在他张开的臂窝处,只听咔吧一声,男人的肩膀已经被我这一拳打的脱臼,而他却仿佛不知道痛一样的一个鹞子翻身,又用另一只手来抓我。我等他的手挥到进前,发觉他掌心还攥着那块马牌。

    不要怪我,这等托付的事情本就不该交代在我手上,若还要逼迫,我只有……

    干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短暂的就像是一星迸溅的花火。我转身,站在我身后的男人就像是快要被吊死的人一样张大了嘴,绝望的看着汩汩流出鲜血的手掌。在错身的电光火石间,我用敕风术将那枚马牌击成了碎片。

    微笑,从身上披着的麻上扯下来一条,我扬手搭在男人颤抖的手掌上:“呐,坏掉了呢。”

    “喔哟,居然就这么给拍碎了!”一直站在一旁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底的宦官大叫:“那可不是马牌啊!”

    我从因为绝望而陷入呆滞的男人手中捏起了一块残片,仔细的看了看,发觉上面刻着的动物果然不是马——虽然依然是马的样子,但是每一匹的背后,又都生着鸟儿才会有的翅膀。

    “天马?”

    “嗯。”

    “真是令人讨厌的怪物。”

    “您这是在厌恶老身吗?太伤人心了!”

    叹气,我将那铜牌的碎片丢在地上,仰起脸来看着扯着拂尘双目含悲的老宦官:“不是说您呢……看着也不是值钱的东西所以不小心就搞碎了,既然不是马牌,就是什么契约的证物吧。”

    将拂尘插回背后的宦官立刻点头:“真让您说对了,是储阁能调遣宫中高手的凭据。”

    这句话中仿佛有咒术,我在听闻的一刹那,思绪突然就感觉陷入了一片混乱,就像是因为寒冷而五感尽失,全身一阵针刺的疼痛。体会到了我的震撼,夜羽用精巧迅捷的音律复述着宦官那话中最重要的词,一遍又一遍在我心底轰鸣——宫中的……

    杀鬼之人,只能是藏在那外表堂皇却云集了天下最压抑黑暗的地方!

    “那杀了全部属的……就是能用这铜牌召唤出的高手吧?”

    “混账!”黑衣男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了,他爆喝了一声,又赶忙向那宦官抢白道:“公公莫要听这女娃胡说!属们都暗藏在各地,什么事都没有!”

    我此时才明白,原来属除了我之外被灭尽的事情,储阁一直都在瞒着朝廷。

    愚蠢啊,被对方无情的杀戮着,却依然希冀能从猛兽的爪牙间得到血食么?

    我知道自己在笑。那笑意无法控制的出现在嘴角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猛禽冲破了牢笼一样,一直躲藏在远处的鸟儿们发出惊恐的叫声,纷纷拍打着翅膀迎着月色高飞而去。

    凝滞的风突然从斜月的云端之上坠落,宛如千尺瀑布飞流直下,重重的砸向地面,疾风乱舞,在我耳畔发出如同群狼嘶吼的惨烈悲鸣,树在这吹尽一切的风中折断、哀嚎。一声大响,鸽房的屋顶被切去了一角,铺在上面的瓦片崩溃一般摔碎在地上,跟着一同掉落的还有悬空的“星”——苇篾糊纸的孔明灯从天空燃烧着摔在地上,顷刻间就烧成了一堆灰烬,又被烈风席卷着吹向四方,在空气中弥漫出苦涩的焦味。

    那些宫中豢养着的怪物,能杀死全部属的阿修罗,现身吧!

    ;。;;;



………【散失】………

    《散失》

    “属被灭尽的事情,上面早就知晓了。”

    “既然有和储阁续约的,这世上就必然有想要灭了储阁的。”

    “老身这次没带着续约的令牌来,只是通告储阁的新主——这约,咱们就不必续了。”

    “您以为这宫中只有老身的主子这一批势力吗?现下里哪位身边没跟着几位高人的……”

    “储阁之所以一直存在,不是因为必须指望属做什么,而是属做的,是一般人不愿意干的事情。”

    “老身的主子?您还是不知道是哪位更好,老身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就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少,活的越轻松……”

    “姑娘您问题可是真多,我这想死都死不了的让您逼着,您不烦我自己都烦了……您放手吧,我这就去死了。”

    异常平静的说了这些话之后,老宦官整了整衣冠,就安然的闭上眼倒在我面前死去了。

    讶异的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死亡气息——我不知道他服下的是何种剧毒,会在完全没有先兆的情形下骤然发作,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位公公来此之前,就已经下定了死的决心。

    因此而感到了挫败,我知道自己对生的希冀依然强烈而执着,从这一点来说,根本无法与那些真正早就做好赴死决定的人们相比储阁的黑衣男子呆滞的看着这一切,在很久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他告诉我说,这就是宫里与储阁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见过储阁主子真面目地人,都会自绝于对方面前。以此保证储阁的隐蔽性。

    这就是朝廷的决绝——哪怕是再无利用价值地东西,依然不惜以人性命作为牺牲,用绝对的缄默来守住最后地秘密。

    将生命轻贱的宛如指缝间的流沙※以,属才会被一代一代的暗中除去。了无怨言。

    长孙无忌说的对,我从来就不是真正地属,因为我对这种定数憎恶怨恨到无法靠“理”的道义解脱。

    “已经没必要存在了,这储阁。”男子说,之后再度跪倒在地。大礼向我叩首:“主子,吩咐吧,属下会依照您的意思去处理以后的事情。”

    我抬起头,在清灰的月光下,白衣少年靠着柱子站在阴影中,仰望着苍穹之上的一抹勾光。….16.

    都看到了吗,璃光?

    “那就……”我开口,声音却渺茫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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