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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未晚-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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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夫。”帘外传来颜萧的声音。

“进来,”她整理好情绪,望向掀帘而入的他,“什么事?”

“雅王大概是醉了,爷想请您去看一下。”

未晚怔了一下,随即应允。

营里也不是只她一个大夫,谢钦特意叫她过去,应该是有他的理由。无论如何,她打算先去看下情况。

………………………………………………

“在下居边疆远庙堂,早已听闻雅王的倜傥风姿,如今有机会深交,实在是莫大的福分,”营帐里,大将陈永年望着首位的年轻男子,姿态恭敬地举杯,“再敬雅王。”

容湛清俊的脸上已染了几分酒意,他星眸半眯地掂着酒杯豪爽一笑:“我过的是小桥流水,脚下不过是那方地,陈将军走的是五湖四海,见多识广,刀尖上过活,这一杯还得是我敬你。”

“在下惶恐,”陈永年微微一笑,“人各有命,雅王生来富贵逼人,永年纵然走遍千山外水,却步步如登山,稍不留神就会摔下来,往后还需雅王多多提携。”

“这些自然不在话下,有的是机会谈,”容湛摆摆手,“今夜风月,把酒当歌,何必自寻烦恼?”

“雅王所言有理。”陈永年附和而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大人怎么自顾喝闷酒,可是饭菜不对胃口?”他的视线落在容湛身侧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在下是食欲不佳,”谢钦淡淡一笑,锋利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不像陈将军自到了漠北之后,胃口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大,叫我好生羡慕。”

陈永年讪笑了一下:“漠北虽然比不上西南物产丰饶,但样样事物自有独特之处,永年好奇心切,免不了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这个我能理解,”谢钦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手中的空酒杯,语气闲散,“不过有些东西吧……比如这盘羊肉,挑得好做得好自然是鲜嫩美味,要不然,可会惹得一身臊。”

陈永年闻言脸色略僵,一时没有搭腔,那厢容湛却哈哈一笑,又斟了一杯酒:“陈将军,好酒贪杯勿多言,我们再来——”

这时门帘却被人自外头掀开,颜萧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个人,款款而入。

月牙白的锦袍,束发飘带,衣服穿得严严实实,领口围了一件火红狐裘披肩,耀眼高贵,衬得一张小脸莹莹如玉。作为一名女子,她的身形算是纤长,除了那份清雅脱俗的气质,更有一种慵懒潇洒的风情,而那双澄透的明眸,在满室灯火里有一种夺人呼吸的妩媚清亮。

容湛本已带着几分朦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中的杯子竟微微一颤,有些许酒洒了出来。

未晚瞥了一眼他旁边的谢钦,视线相对,他眸底的情绪依旧叫她捉摸不透。

 

二十七、错爱

“见过雅王,二位大人。”未晚身着男装,于是简单作了个揖,姿态帅气。

“魏大夫有事?”陈永年疑惑地盯着她。

“方才听说各位爷在营里喝酒,已经有一会儿了,雅王伤势方愈不久,小女不放心所以来看看。”言毕未晚瞅了一眼谢钦,却见他目光漠然,嘴角却微弯,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说错话。

“雅王受伤了么?”陈永年极为震惊的样子,“几时受的伤,何人所为?”

“无妨,不过是来的路上遭遇了沙漠流匪,已经尽数解决了,”容湛微笑,语气仍是非常温和,“这荒无人烟的大漠里,除了流匪难道还有别人有兴趣要我命么——陈将军,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王爷千金之躯,也只有那帮野匪长了狗眼不识泰山。”陈永年连忙附和一笑。

“这么来看,这儿倒是比京城安全,将军听说了没,前阵子东内有刺客出没,我记得以前将军是在东内当值的,那时候就风平浪静,如今宫里头那些侍卫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只可惜在下年过不惑又深居边关,无法为太子排忧解难,当年若不是太子给在下机会剿灭韩氏一门叛党从而立功,在下今日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与雅王对饮。”

未晚此时已走至容湛与谢钦席间,耳中听闻“剿灭韩氏一门叛党”这几个字,顿时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随即胸口剧痛涌上,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竟是他!当年带兵围困,火烧韩府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想到自己方才还给他行礼与他对话,未晚只觉得恶心作呕。

“给我倒杯茶,”一记熟悉而冷淡的声音突然传进耳里,强行拉回了她濒临崩溃的心神。她怔了一下,表情恍惚地望向身旁的谢钦,他正望着她,脸色仍是一贯的清冷漠然,薄唇微歙,重复刚才的话,“麻烦您给我倒杯茶,魏大夫。”

未晚应了一声,拿起烧开的铜炉往茶壶里添了热水,再缓缓地注入茶杯,将杯子放置他面前。滚烫的茶水隔着瓷杯熨着掌心,有几丝轻薄的暖意透着肌肤蔓延到冰冷的身体,一套动作下来,心里的痛楚微缓,已没有方才的那么激烈。再抬起头,却触见一双碧绿的深眸,正紧紧地盯着她,那两潭湖水里清清楚楚映着她的影子,忽然间,她明白了他叫她倒茶的意思,原来他早已看出她那刻的情绪变化。

然而只是一瞬,他便转过头去,视线毫不留恋地从她脸上收回,然后径自喝茶。

容湛却在这时候看着他打趣:“人家明明是个大夫,你倒好,让她做起茶水丫头了。”

“怎么,王爷心疼了?”谢钦瞅着他似笑非笑。

容湛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越发爽朗:“自然是心疼的。”

未晚本就心情烦躁,被他们这样一调侃更是如坐针毡,心里头很是不舒服,倔脾气一上来,便冷声道:“我去煮一壶醒酒茶,二位看来是醉得不轻。”

“魏晚,”她站起身的那刻,容湛自后头捉住了她的袖子,语气轻柔:“莫生气。”

其实以他的皇子身份,他大不必如此低声下气,而今晚他的举止也比以往大胆豪放许多,未晚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时犹疑不决。

陈永年趁机开口:“怜香惜玉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魏大夫国色天香,风姿卓然。”

未晚是一万个不想搭理他,但碍于情势也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却见后者一脸趋炎附势的假情假意,心中的厌恶感更添了几分——此人本就是太子的人,或许容湛和谢钦早就设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往下跳了。

想到这里,她依稀觉察到容湛反常的原因,便轻轻拉回在他掌间的一截袖子,安静地坐了下来。

容湛浅笑,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未晚瞧着他微醺的面色,蹙眉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王爷不能再喝了。”

容湛没有料到她会不顾礼数直接出手,顿时一怔,愣是瞧着她将酒壶杯子挪了开来。未晚也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回视他,在那瞬间,容湛眸光一暗,随即轻叹了一句:“罢了,我不喝就是。”

那语气里,隐隐竟有几分怅然。

谢钦的目光扫过他们,撇开眼徐徐开口:“夜已经深了,今晚就喝到这儿吧,我去巡营,先失陪了。”

言毕他站起身,朝二人微一颔首,便大步流星地往帐外走去。未晚瞧着他伟岸的背影,帘幕掀开的那刻,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在下也告退了,王爷有伤在身,还请早点歇息。”陈永年行了个礼,也跟着出门。

………………………………………………

帐内忽而就安静了下来,炉火里红焰舞动,跳跃的光影落在帐墙上,一晃一晃,让人在静谧中却又觉得心慌意乱。

未晚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温醇的声音如春风轻送,容湛望向她,“不让我喝,自己却喝上了,你不是也受伤在身么?”

“我才是百姓,而你亦不是州官,而是堂堂皇子。”

“皇子又如何?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捅了一刀也会死。”

未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得听他这般诙谐的口气,一时忍俊不禁。

“你这性格也是爽快,不开心的时候火气上脸,一有高兴的事情便立马笑出来,”容湛有些感慨地摇摇头,“这年头谁都是带着几张面具好防身,已没有多少人能如此了。”

“忍一时不见得风平浪静,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与其忍让不动,不如我行我素,反正得失寸惜之,苦乐独我尝。”这话,曾是宣扬说过的,也许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这样潇洒自如,挥袖来去点尘不沾。

“这话倒是特别,”容湛有些意外,不由无奈一笑,“不知道是怎样的父母才有生出你这般的孩子,叫人又喜欢又头疼。”

未晚面色一僵,没有搭话,一言不发地倒了酒,杯子刚凑到嘴边,一股劲道忽然扯住了她的手腕,酒液飞溅,泼湿了衣袍,她猛地被带进一个宽阔的胸膛,头顶烛光一暗,他的吻就这么覆了下来。未晚整个呼吸里都是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喝了酒的人体温应该是烫的,可她却觉得他的唇十分冰冷,冷得她的心里寒气骤升。她始终抿紧了唇,双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胸口,直到他缓缓地松开手臂。

“我说你招人喜欢,是实话,”本晌,他淡淡开口,“你今晚这样过来,我以为你心里是愿意的。”

未晚的嘴唇咬得发白,胸间有股气流激荡冲撞,让她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多谢王爷错爱。”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

“退下吧。”他轻轻出声。

感觉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未晚也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转身仓促逃离。

外面夜风呼啸,既猛烈又寒冷,她一口气奔出了几十步,脚下忽然一绊,顿时摔倒在地,膝盖和手心都是钻心的疼。

一种疲倦而沮丧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趴在地上不想动弹,脸颊下是粗糙而冰冷的沙粒,而眼眶里的泪却是热的,徘徊辗转,始终没有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稀觉得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坐起身转过头,有个人静静地站在灯火阑珊处,黑色冷肃的铁甲,背后是营地庞大的帐群,仿佛他已在那里站了很久。

 

二十八、抉择

四目相对,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一动不动地等着,看着他从灯火里淡出,一步步走到月光下,走到她面前,颀长的影子几乎遮住了她头顶所有的光亮,将她覆在黑暗里。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安全。

“还不肯起来么?”他的声音依旧冷如冰雪,不带一点温度。

未晚抱膝,径自在地上坐着,视线没有焦距地望着远方,缓缓开口:“今晚的事,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你在怪我?”他有些嘲讽地问。

未晚摇头。

“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怨我自己,我早已明白天灾人祸,生离死别,世间诸多事情,都不是我的错,既然都已经发生,那么就只有听从命运的安排,面对现实。”

夜风里,她的声音听来破碎却字字清晰,谢钦沉默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眼睫依稀扑闪着亮光,如冬日枝头的寒梅,覆着寒冷的晨霜,有一种倔强而萧瑟的美。

许久听不见他说话,若不是地上那道孤傲的身影,未晚几乎以为他已离开。

“那为什么不愿意?”他突然开口。

她怔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不愿意?她也这样想问自己——既逢王子,云胡不喜?

如果容湛真如他所说的喜欢她,为她动心,很多事情从此就顺利了许多。可方才那一刻,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可是她又有何处可逃?这世上,可有一颗心,是她容身的地方?她本来以为,她会想起宣扬的,可举而代之的却是脑海里的一片空白,或许这是她真实的处境——没有回头路可走,未来也是一片茫然。

“做任何一件事都要代价,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多艰难也要坚持下去。过不了自己那关,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未晚浑身一震,苍白着脸回答:“我知道。”

“那你呢?”她抬起头,仰望他冷硬的容颜。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付出后能得到什么。”低沉的嗓音在风中扬起,如誓言一样坚定。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

“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像我。”

他的语气里,有轻淡的自嘲与怅然,让她一时失语。

“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他又缓缓出声,“那时我十四岁,你是七岁么?我记得你坐在一匹枣红小马上,盛气凌人,一个不高兴手上的马鞭就朝人挥过去,你临走的时候给我撂下了一句话。”

“什么?”未晚听得出神,下意识地问。

“你说,‘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你可要小心了’。”

很奇怪,如今想来当日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满天白雪,她一身耀眼的红,那样地高不可攀,那样地张扬跋扈,那样地桀骜不驯。

“我——不记得了。”未晚努力地搜寻脑海中的印象,却全无结果。

“你自然是不记得,那时你的玩伴尽是王公子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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