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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少爷与大侠女:解君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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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是武佑君?她便是武佑君?除了武佑君,还有哪个女子会有这样的霸气和傲气?

这样的武佑君,不是她们这种二流门派所能惹的。

安兰心后退几步,脸色复杂地盯着她,缓缓道:“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武女侠,实在意外。”

武佑君一动不动,没有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冷冷地盯着安兰心,就象一把饥渴的刀,随时会扑出,饮血无情。”

死寂。

安兰心脸色不停变幻,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武女侠的本事,我等不敢怀疑,只是既已遇上,若不讨教一番,实是平生一大憾事。你们都退下。”

武佑君这个名字,令她深受震撼,但她不甘心轻易示弱,她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年轻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搏得这么大的名头,不试一下就空手而回,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这个女人还受了伤。

武佑君握刀的手一转,刀光在空中划出一个闪亮的光圈,她的眼象刀一样,带了些嗜血的寒光:“很好,上吧。”

一触即发。

安兰心挥舞双手,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蓄满劲道,对武佑君这样的人物,她并不了解,也把不准,不断试探,寻找机会。

对安兰心这样的对手,武佑君没有太多的耐性,只想速战速决。

她身体动了一下,安兰心身形也动了,武佑君没有停滞犹豫,速度很快,刀刃直指那双能要人命的袖子,袖子飞舞换位,卷起一阵阵袖风,她闪避却不退后,手上的血涌得更多了,那股血腥味却更刺激了她,令她杀气更盛。

男颜祸水

她与刀融为一体,象部高速旋转的锋利机器,穿越阵阵袖风,势不可挡,直奔风口。所过之处,涨满鼓起的衣帛被刀锋一丝丝割裂,那种刺锐的声音,就象钝刀刮在自己的骨头上,每个人都缩了缩身子,难受得眉毛拧成一团。

声音停止,双方各归原位。

武佑君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象个雕像。

安兰心宽大的双袖已被削去,半截空溜溜的手臂白净细长。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面无血色,如果武佑君有心,她的双手已被取去。

停滞半晌,她凄然一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天真是献丑了,我们走。”

就象来时那样,一干人瞬时走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地上还散落着衣服碎片,还有武佑君手上的血,玉君好会怀疑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血?

玉君好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上去扶住武佑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的伤口,快要哭出来:“你的伤……流了好多血……怎么办?你会不会……会不会……”

“死不了?”

武佑君插刀入鞘,放回包袱,拿出一瓶药吃了几粒,打坐运气一会后,卷高右手的袖子,把另一瓶药丢给他:“给我倒些药到伤口上。”

玉君好冷吸一口气,那白皙的手臂上,凝固的血和新鲜的血混成一片,触目惊心,让他又是惊慌又是心疼。很小心地用手帕把血擦掉,小心地把药粉倒到上面,他感到她颤抖了一下。

“很痛么?痛了就喊出来,喊出来会好一点。“

武佑君不吭声。

“痛了就喊啊,干么老是忍着?我又不会取笑你。”

“痛了为什么要喊?喊了就不痛么?”

“……”玉君好说不出话,狠狠地又撒了一层药粉。

“够了,不要这么浪费。”武佑君一把夺过药瓶,拉下衣袖。

“一点都不可爱……”玉君好小声嘀咕。

武佑君听若不闻,把包袱丢给他:“拿着。”

“好重!哎——走慢点啊——”

他嘀嘀咕咕地跟在后面,没见过走了大半天山路,又带伤打了一架的人走得这么快,他真的怀疑她是不是人、是不是女人。

安静半晌。

“君——君,你好厉害啊!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两三下就把她们打倒了……你受这么重的伤,叫都不叫一声,还能舞刀,她们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简直是神了。你怎么做到的?你真的不觉得痛么?你不知道,你出刀的时候,她们的脸色全都变了,象见鬼一样……”

玉君好兴奋地喋喋不休,那般惊险神奇的打斗,就象书中描绘的那般精彩刺激。

武佑君忽然停下来,转头,默默地看着他。

她眼里淡淡的忧郁让他一呆,闭上嘴。

“以后,莫要再逞强惹事了。”她静静地道。

玉君好怔怔地看着她,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少年的心意

过了盘龙山是一个很大的庄子,进出青云县的行人都在此处落脚。

从山上下来后,武佑君几乎不说话,进了唯一的一家客栈,自顾自地点菜,左手拿筷,慢慢地吃。

她异常安静的模样,更令玉君好难受,如坐针毡。她给他的感觉,就象她只是一个人,他似乎不存在。她是在惩罚他的任性和惹祸么?如果是这样,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明明行动不便,却默不作声,不肯求助,他很郁闷,也赌气地对她视无不见,埋头扒饭,饭菜到了口里索然无味。扒了两口,他忽然放下筷子,坐到她身边,冲她露出一个可爱纯真的笑容,殷勤地道:“你受伤了,我喂你吧。”

武佑君看他一眼,摇摇头:“不必,这样就好。”

玉君好愤愤地一拍桌子:“嫌我笨手笨脚么?你又是这样,是我惹的祸,你帮我解决,受了伤,却总是连最简单的照顾都不接受。你救了我的命,却又害我的心受苦。”

武佑君放下勺子,沉默一会,道:“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是小事,没有必要请人帮忙。如果需要,我自会出声。”

玉君好气闷,不说话了。他真的很饿了,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半边肩膀动不了的女人的这副吃相,他无论如何没法开怀大吃,食不知味。

武佑君吃完饭后,没对他打招呼,径直拎了包袱就去订房。他轻叹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她既不愿被人照顾,也不愿说话,那他便遵从她意。

她进了房间,关上门。他站在门外,一直没有离开,不断地胡思乱想,她半边手只怕是不能动了,一个人怎么洗漱?万一伤口碰了水怎么办?她会不会不小心碰痛了伤手?就算真是这样,她也不会出声求助的吧,从未见过这么倔强固执的女人,令人又恨又敬又……爱。

她的房间燃起了灯,幽幽亮了一阵,然后灭了,其它房间的客人也陆续回房,灯亮了又灭。除了走廊上的风灯,整座客栈都陷入幽暗之中,万籁俱寂,他又在周围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地躺到床上,侧耳聆听隔壁的动静。只要隔壁房里有什么异常的声响,他一定要马上冲过去。

他一整夜都处在担心、心疼和焦虑之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少年的心意

早上醒来时已经日过三竿,玉君好想起受伤的女人,跳起来,套上鞋子就往隔壁跑,狂乱地拍着她的房门:“君君——佑君——你在么?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急得要哭了,团团乱转,大叫起来:“小二,伙计——”

店小二匆匆跑上来:“客官有什么事么?这房间的客人已经出去了,说是要去看大夫。”

玉君好揪住他的衣领:“她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是不是走不动了?”

店小二一脸莫名其妙:“客官您说什么呢,那位姑娘好得很。她说去一会就回来,还说如果您问起来,就叫您在店里等。”

玉君好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抹了抹脸上湿漉漉的东西,问道:“大夫离这里远不远?”

店小二道:“咱这庄子就这么点大,去大夫那儿来回也就一顿饭工夫。您别担心,那位姑娘看起来没啥大碍。”

玉君好稍微放下心来,梳洗完毕之后,坐在大堂里等武佑君。

武佑君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一看到他就把头转到一边,向房间走去。

玉君好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口,也想进去,武佑君把门顶住,不让他进来。

“你做甚么不理人?嫌我麻烦,想甩掉我便明说罢。”他红着一双眼道。

武佑君低下头,沉默一会,挪开身体,在桌边坐下。

玉君好进了房间,把门掩上,在她对面坐下:“你有什么话就说,这样不理不睬算什么?精神谋杀么?”

武佑君轻叹一声,轻轻拍他的手背,低声道:“抱歉,我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这次莫名惹了一场是非,有些气闷,不想说话。”

她第一次向他道歉,他忽然真的有点想哭了,吸了吸鼻子,抓住她的手腕道:“是我不好,太任性了,我以后不会再随便闯祸了,可是……你以后不可以再对我这般不理不睬,好象我很多余很讨人嫌似的。”

武佑君点头:“你怎么会讨人嫌,不知有多少人想亲近你。你不多余,你只是个祸水而已。”

玉君好微抿着嘴,有点幽怨:“喏,别人把我当宝,就你把我当草。”

武佑君微笑:“我是把你当草,我是野草,你是仙草。”

少年的心意

由于武佑君有伤在身,两人便在这庄上留驻数日。

这日,正逢庄上每月一次的大集市,青云县和附近的村庄城镇、外地客商汇集在此进行贸易。往日安静的庄子,一夜之间热闹非凡,密密麻麻的简易摊子,层层叠叠,将庄前的道路和空地摆得有如蜂巢一般紧密,延伸足有半里。集市上,各种货物应有尽有,形形色色的客商小贩热情地拉客杀价,喧闹如过年过节一般。

玉君好没见过如此热闹的民间大集市,好不惊奇,乐颠颠地拉着武佑君去逛,象个小孩子似的,什么都觉得新奇。

武佑君看着自己被他拉住的左手,他的手修长结实而又白净光洁,手掌的长度正好圈住她的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圈手腕那么温热,连皮肤里的血似乎都被温到了。

她试了试,想悄悄挣开,可是他握得很紧,兴奋地在密集的小摊间穿梭,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最终,她决定放弃挣扎,任他拉着自己乱窜。

“这是什么?好奇怪,这也能吃么?”玉君好在一个小摊前东摸西摸,问个不停,摊主一看来了个俊俏的哥儿,还带着女伴,殷勤地推销。

“来,这个给你。”听了一会,他献宝似的把一串果子递给她:“这是从南方运来的酸腌果子哦,闻闻,好酸呢,老板说女孩子都喜欢吃的。你尝尝?”

她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地嚼,酸酸的,脆脆的,丝丝的涩,带着淡淡的果子的甜味,那是家乡的味道。

“好吃不?”他期待地问。

她点点头:“我喜欢。”

他笑了,眼睛亮亮的:“老板,给我打包,每样都要一点。”

然后,他拉着她跑到香包摊前,一样样地翻看打量,低头轻嗅。

“你要买什么香包?”

他惊讶地眨了眨眼:“谁说我要用?我买给你呀。”

“买给我?”

“是啊,看看,有些我都没见过呢,居然还有野花的,还挺好闻。”

她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握她的手。

少年的心意

她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拉着她在地摊间不断穿行,只为了给她买一朵头花。当他温柔地笑着,把那朵粉紫色的头花摊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要长大了,心动与心酸竟同时在心头化开,她幸福地微笑,感动得想掉泪,却又难过得想大哭一场,最终却只能将这一刻刻入心中。

那年她十四岁,那是她的第一次心动,就在那时,她已经那么清晰地感到,那份心动和幸福将注定成为回忆。

没过多久,少年背着一把剑离开了那个小城,他说他一定会在江湖上闯出名声,成就一番大事业,他会记得回来看她。但他再也没回来,她不再有他的任何消息。再后来,她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迢迢的江湖路,期待着有一天能和他在江湖重逢,那年,她十六岁。

一晃已过八年,她早已名满江湖,而那个少年,几乎淡出了她的记忆。

同样的午后,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不知道她的心思,这个少年也不知道。

她思绪千转,他却一心为她寻一件最合适她的佩饰。

最后,他拎着一只做工极其精致、样式却最为简洁的香囊在她面前晃:“看看,这个是野菊花,深山里野生的菊花哦,味道很特别,就象你,嘻嘻。喜欢不?”

他笑,眼睛弯弯的。

她点头:“喜欢。”

她真的喜欢,他,似乎真的有点了解她。

他得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喜欢。”

他花了十文钱买下,他的一只手拉着她的一只手,她受伤的另一只手还不宜活动,他的另一只手臂挎着个小篮子,想了想,先把香囊塞进他怀里吧,替她保管。

她看着他渗着细密汗珠的侧脸,即使空不出手,他也不愿放开她的手么?那,就握下去吧。

他忽然停下来,气愀愀地瞪她。

“怎么了?”

他不说话,用嘴呶了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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